在台湾过的新年。今早离开台湾,晚上回到北京。
我的家庭和我本人都是那个时代消极面的直接受害者。对于这些消极面,我有切肤的感受。当然,没有遇罗锦的感受深。我读遇罗锦的《春天的童话》,感到
一种让人战栗的寒冷。我相信她的描写是基本真实的。读过她的《冬天的童话》后,对她印象并不好。看了她的《春天的童话》之后,对她多了几分同情和理解。
曾经草原所在大队的一个知青,就曾被亲姐姐揭发。他写给姐姐的信被他的姐姐寄到东乌珠穆沁旗政府。这封举报信揭发出一个知青中的“反动小团体”,成为将她的弟弟和《狼图腾》作者等几个知青送进监狱的原因之一(同时还有其他原因)。
这些消极面是真实的。另一方面,积极一面也是真实的:成千上万的人真诚地追求乌托邦的理想,真诚地将“为人民服务”作为自己的人生追求。
我已经说过,20世纪人类在对乌托邦的追求中造成了巨大的灾难。这是悲剧,不是罪恶。对于悲剧,只能像对待车祸肇事案一样进行动机审判。对于这类没有主观动机的悲剧,效果审判是没有意义的。
我非常同意秦晖的观点:乌托邦理想没有错,错的是强制。该放弃的是强制,而不是乌托邦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