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三年困难时期
作者：大漠秋月
|
|
|
|
| |
|
|
| |||
|
|
| |||
|
想起三年困难时期
作者：大漠秋月
|
|
| ||
|
| ||||
|
| ||||
|
想起三年困难时期 三年困难时期，我不到十岁。那时，我家住在北辛安西胡同一个坐南朝北的院子里。院子很大，中间有一道花砖墙把院子分成里外院。里院住人，外院没房子，有一个很漂亮的小院门和砖砌的影壁。在外院的东北角有一个露天厕所，是给院里女人们用的。我家住在里院东房，房子大概有十二平米，是租私人的。 那一阵子家家粮食不够吃的。为了保证每月的粮食能够吃到月底，父亲从市场街买回来一只杆称。每天做饭前都要按当天的定量把粮食称一称。称好粮食后，还要把秤盘上的粮食捏回一小把。母亲说这是因为大秤进小秤出，如果都按足称吃，到月底就亏了，不够吃了。 由于粮食定量低，平时家里吃饭油水又少，每顿饭都觉着没有吃饱。于是舔碗舔勺子就成了饭后的一大奇观。特别是熬棒子面粥时，锅底的粥嘎巴又糨糊又香，要用勺子刮下来吃了。吃完饭碗里和勺子上都沾有不少粥，这些粥也都要舔干净了。 由于营养不足，母亲的两条小腿曾一度出现了浮肿，用手指在腿上轻轻一按，就会出现一个深深的坑。即使这样，母亲还要每天到几里地外的杨庄沙子坑筛沙子，挣钱贴补家用。 父亲不知从哪儿淘换来两块豆饼。这东西是黄豆榨油后的副产品。豆饼很硬，还有一股子豆腥味，不好吃。再不好吃也得吃，饿呀。父亲还曾弄来一小口袋麸子，做饭时掺在面里蒸饽饽吃。 过去在金顶街的四周建有一圈两米来高的围墙。那几年在金顶街的西南角豁开围墙开了一间副食商店。这个商店看上去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光顾。一次我溜进这个商店，好家伙，柜台里货架子上摆的都是吃的。各种糕点，各种糖果玲琅满目。原来这是一个特供商店，专门供高干的。那时老百姓中不是流行这样一句话吗：高级点心高级糖，高级老头上茅房。看着那些糕点糖果，真眼馋呀。馋也没用。没有特供证，你拿多少钱人家也不卖给你。 为了帮衬家里，我和几个孩子到处去挖野菜。马齿菜那是好东西，早就让人挖没了。我能挖到的是一种针状野菜，叫蚂蚁菜。还有就是开春时爬到树上捋柳树芽子和榆钱。这么说吧，只要能吃，什么都往家里弄。 有一次几个当兵的推着两轮车到北辛安大街上翻垃圾桶，专挑人们扔的白菜疙瘩。人们好奇，问当兵的这玩意拿回去干嘛用。当兵的说：拿回去把白菜疙瘩的硬皮削了去，剩下的嫩心切成片用盐腌了当咸菜吃。从那以后垃圾桶里再也见不着白菜疙瘩了。 大概是六一年吧，父亲高价买来一只小羊羔。这只羊就归我负责了。我在羊脖子上拴根长绳，在外院钉根木桩子，平时就把羊拴在木桩子上。那时上学是半日制。放学后我就把羊牵到南边的开洼里吃草。 那时北辛安的南边是一大片庄稼地。现在叫化肥厂路的地方当初叫大粪场。大粪场的东边有两道东西向的土岗子。土岗子有一房多高，一二百米长。两道土岗子之间大概有几十米宽，是一片庄稼地。这两道土岗子叫大岗子和二岗子。土岗子上长满荆棘和杂草。据说当年是为了防永定河发大水修的。由于这地儿草多，我把羊牵到这儿找一棵小树拴上，让羊自己吃草，我趴在地上写作业。 写完作业没事干，就和小伙伴们到大岗子二岗子上去逮蝈蝈，捉蚂蚱。 蚂蚱傻，好逮。我专找大个的逮。把逮着的蚂蚱串起来用火烤熟吃，嗬，那叫一个香。蝈蝈精。你听耳边到处都是蝈蝈的叫声，可要找到它还真费劲。蝈蝈最爱待在酸枣棵子上。由于酸枣树上长满小刺，很难下手，往往你还在琢磨怎么下手逮，蝈蝈就已经跳下枣树，钻进草丛中溜走了。 大粪场的边上有一块生产队的地，种的大蒜。嫩绿的蒜苗齐刷刷的一大片甚是好看。在这块地的西南角有一块十几平米的荒地。地上杂草丛生，布满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我灵机一动，何不把这块地开开，搞一块自己的自留地。和一块玩的小伙伴一商量，说干就干。我们找来一把破铁锹，把杂草拔净，把鹅卵石刨出来捡净。不两天，一块地就整好了。 地整好后种点什么哪？小伙伴说：那还不容易，把生产队地里的蒜苗起一些，种到咱这地里不就成了。好主意。为了不引起生产队的注意，我们专挑蒜苗长得密的地方“间苗”。蒜苗种上后我们还从旁边的水沟里弄来水把每棵蒜苗浇了一遍。 几天后蒜苗全活了。看着嫩生生的小苗心里充满喜悦，盼望着丰收时刻的到来。然而好景不长，来了几个大点的孩子，连唬带骂硬是把这块地从我们手中抢走了。没办法，打不过人家，只能拱手相送了。 六三年底我家搬到金顶街，把那只羊也带了过来。后来由于我的学习也紧了，没时间照顾羊了。也由于国家经济形势好了，人们的生活逐步好过了，六四年春节前父亲找人把那只羊杀了，全家过了一个肥肥实实的好年。 2015年6月10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