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衫
作者: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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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汉语—— 长衫 儿子对我这老爸总有些怵,有话也多跟他妈妈说了,上了大学也是如此。上大二时,一次儿子回家,突然对我说:“老爸,你知道吗?我们学校有一老师从来都穿着长衫。”我回答说:“不知道。”接着又问:“这年月穿长衫是不是有病?”儿子笑笑,问我:“国学是个啥?”“国学?”突突的听儿子这么一问,我本能的一楞,还真没想过。不过,这“国学”到底是个啥? (有机会一定得找人请教请教:何谓“国学”?) 我问儿子:“你们这些同学怎么看这老师?”儿子回答:“神经病。”我说:“不会吧?不过就是穿长衫呀。”儿子:“那也是神经。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穿长衫作秀!真想把他杀了。”儿子的口头禅就是“杀”,以此表示他的不满他的不屑或什么。我知道是他表示的“否定”的意思,但也太过血腥。几次想纠正但均无果,于是作罢。而此时又听得儿子那过激的否定言辞却猛然想起不久前曾有年轻人大嚎:四十以上的人都该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寒寒的感觉。 我没再多说,只摇摇头笑笑作罢。这年头,什么鸟儿都有。 没过几日,一天很偶然的在报纸上看见了对儿子说的那老师的报道。但我看了半天还是不大明白那记者是什么意思。总之是介绍了在川师有这么位执着国学的老师,而其为了弘杨国学而怎么怎么又特别喜欢穿长衫如此特立独行而且自幼时便好此云云,而从那记者文中的字里行间,倒毫不掩饰的透出赞许有嘉的兴奋,或许是记者在为自己采写了一条颇为新奇的新闻报道而得意。不过,我也看得出感觉得到,此记者那肚子里还真是没什么墨水。在小老儿我看来,如今记者皆为无文化之人,或许说是有文化基础而无文化意识,有的仅仅是文化目的罢了。(不小心打击了挤兑了记者一把,不过这是我之感慨。尤其是电视记者,什么都浮光掠影的扫摄一番便罢) 以后那几日,媒体们似乎都开始对此长衫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开始争相报道惟恐不为之。也难怪,这年月的媒体是惟恐天下不乱来不来就大惊小叫,也难得出现如此之“怪物”。 对长衫的报道,真可谓是铺天盖地而来。如此现象,其实大家早已习惯,往往一件屁大的事也是若干记者蜂拥着,有端着笔记的,有端着照相机闪个不停的,当然最打眼的还是那电视记者,扛着那一大块的机器在人群里扎。唉!这年月以操练和谐社会为主,哪来的那么多新闻?除了每日必死必撞车必吵架必爆管必投诉必他娘的让人恶心呕吐的破事儿以外,好歹逮着个新鲜的玩意儿,而那些个小记者们横竖也弄不清爽的甚国学,那还不挤破脑袋?我倒听说,有记者部门的领导为此还专门下指令:谁放过了这条可以常规报道亦可作深度的稿子,老子扣他红高粱。 记得有一电视专题片,是专为长衫所制作的。那片子有些个记录片的意思,试着如下叙述吧。 从片中得知,其少时便喜好穿长衫,觉着舒服甚至觉着有些儿美感。由此可否作如下之断:其少时便已思想大于年龄见识?而家里大人曾有过干涉,但终究拗不过,待大了些那自是不必再说。尤其是做了知识分子入得高校讲堂教书先生之后,那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说其一发不可收拾,似也不为过。 记得住院期间尚在病榻之时有一日记记了当时知晓其后的些儿字,这几日懒得再博,干脆摘录下来胡乱插进来吧(其文已乱,颠三倒四的倒不管了)。 …… 国人对首、脚的区分似乎颇为在意要紧,首部再怎么也得光鲜得体,而处在身体最底部的脚则得不到什么大的礼遇。如同寒冬腊月中的一老丐,其脚或可裸露着在雪地上艰难行走,但首部却不会忘记了扣一顶哪怕是千疮百孔的粘帽,看小说或者电影多有此描写,我想,如此怕是有道理的吧?你倒是找(也不难找吧?)几条破布条也缠缠脚啊!其实,脚也金贵。那临床不也需要枕头盖盖么? 不过,再怎么说,我都以为国人多为顾首不顾尾者,如同那年月先生们穿的长衫,把那下半身连同脚都藏在其内,一袭飘洒的青布长衫之内的下半身连同里内到底是否考究倒也不必去考究了。 早听儿子说他们大学有一位老师是穿长衫的好者,我一直不以为然,认为是哗众取宠。结果有好事的记者无聊,楞觉得这是一新闻,于是开始炒作,于是报纸电视的立体宣传:这里有这么个教书先生,自幼便如何,其为弘扬国学又如何云云……我于是十二分的不解:这弘扬国学你丫自个儿就折腾吧!东北人叫“可劲儿的躁”,你丫就躁呀?但非得穿长衫么?非得称自己老爸为“家父”么?非得住在农家么?非得再用毛笔写字并且还竖着书写么?非得不用空调不用电脑不用手机么?非得之乎者也的摇头晃脑么?不过这世道也还真邪性,还真有在册大学生巴巴的休了学退了学跟着这长衫学习所谓国学,巴巴的在那农家小院里坐在小凳上巴巴的管那长衫叫先生,学生不叫学生叫弟子,那长衫也挥洒着与长衫配套的行头纸折扇欣然受之并且为弟子提供食宿(那弟子不会是贫困学生吧?是弟子总会有出师的那天,你丫长衫也管发文凭介绍个养家糊口的工作么?依我看来,这狗日的实实在在的是打着“国学”的幌子作秀,在满足一己私欲而实则在误人子弟之前程)。估计这小狗日的心里得意无比。只是这小子总忘了换双布底布鞋。在电视里看着丫从远处慢慢的摇晃过来,长衫之下时不时的闪过些许光亮。看来这小子还不算太笨,知道从农家小院里信步出来还得过一条长长的湿润的田埂。不过,这小子还算不丑,长相如我年轻时那般斯文而又远胜与我,因为丫挺的还有一副白边眼镜儿行头。唉!想想也无奈,我苦苦追求戴那眼镜这多年倒也因了我那太过争气的眼睛而无望,现如今倒是戴了副老光还仅仅是在看报纸的花边新闻时。 …… 听儿子介绍和看报纸电视,对这位穿长衫的先生有了如下概念: 1、穿衣只穿一袭素色长衫;2、写字只用毛笔,书写从右至左,且为竖行排列;3、不住学校楼房只(租)住附近农民的茅屋;4、说话之乎者也,诗词歌赋常挂口中,开口孔子曰闭口孟子云等等;5、终年手持一折扇,折扇上一面有其自己行书题词,一面似有松竹梅兰;6、以弘扬“国学”和“国学者”自诩;7、说话为带四川口音的普通话;8、中等身材,外貌斯文,戴一副白边眼镜,行为举止颇有礼数且一步三摇;9、年约三十五至不惑之间。 (于电视见其讲学。讲至“女”字时,其撩起长衫,攀上讲台,而讲台之上已经预先铺设好白纸。只见其“跪”于其上,以其形态“表演”或演说其“女”字,倒似也别出心裁。) 据说,此长衫者为川东人氏,学历为大专。 2006-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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