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女学生 作者:海若


 

我的美女学生

首先声明,我不是标题党。

女生多,是医学院一大特色。而“美女”只是当前社会上对年轻(或不太老,甚至老年)女性流行的尊称。与“帅哥”对应。当然,这个标题或许也会吸引眼球。以后我还要写《我的帅哥学生》,估计那时很多女读者看见标题也会跑来围观。

男人爱看漂亮女人,反之亦然。

男老师对女学生会有偏爱,反之亦然。从生理学上讲,体内荷尔蒙分泌,造成异性相吸;从中国传统哲学或中医学上讲,男女之间,阴阳互补。所以我就先写女学生,后写男学生。那西方绅士不是也都讲女士优先嘛?

其实坦白说,与我们学校的邻居,师范大学相比(特别是艺术学院、影视专业和近年新开的空乘与礼仪专业相比)医科大学的女生,大多也算不上真正的美女。当然,比工科大学的女生要好些。我侄儿在北京某名牌工科大学毕业,他说:全班没几个女生,而且常常是早上从寝室出来,忙得头不梳,脸不洗,睡眼惺忪、蓬头垢面就往实验室跑。

所以,写我的美女学生,不是写她们长得如何漂亮,其实她们大多数也长得普普通通。我说她们美,还是指心灵美,行为美。

10多年前,我调到大学不久,认识了一个外教皮特。他从澳大利亚退休后,来中国大学教英语口语。开始只是点头之交,后来成了朋友。他有空就来我办公室坐坐,了解一些中国社会现状,重庆风土人情,我也正好与他练练口语。我在主编一部中英对照教材,就拉他的差,请他帮忙审校英文稿。

一天晚饭后,我去他公寓讨论稿件。

学校为外教安排的专家公寓条件比较好,有个小阳台,还带有厨房、卫生间。进去后,有一中国女清洁工正在打扫房间卫生。她个子不高,瘦精精的。皮肤略显黑,着朴素的工装。就像大街上常常看见的重庆本地的劳动人民妇女。

我与皮特坐在书桌前用英语交谈,没注意她。

忽然觉得旁边有目光在暗暗对我进行扫描。稍留心一看,原来是那清洁女工的眼睛。

她头发上随意地搭了张蓝色头巾,光脚穿双黑色塑料凉鞋,在厨房和厕所进进出出。拖地板抹屋,手脚十分麻利。一边在干活,眼睛不时有意无意向我瞄两眼。那双眼睛不大,黑眼珠却像深潭一样,忽闪忽闪的。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约摸20岁左右。那眼睛告诉我,她不像一般的家政服务工。虽然心里稍稍有些疑惑,也没往心里去。

和皮特谈完事儿,就回家了。第二天早上起来,那年轻女工也就被我彻底遗忘了。

大概过了两、三周,一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电脑上备课。有人敲门。

用眼角余光瞟一下,门口站着一不认识的女生。大概是学生来问问题吧?眼睛仍然盯着电脑,嘴里喊:“请进,请坐。”让她先坐下稍等。

暂停了手上工作,我再抬头一看。

对面是一双忽闪忽闪的黑眼睛。我吃了一惊------这不是那天晚上,在皮特家做清洁的女工吗?

她已经换了工装,穿一件颜色已洗得不太鲜艳的连衣裙,光脚上依然是一双黑色塑料凉鞋。头上没了头巾,扎一对小辫。现在看起来,完全是平时校园里看惯了的那些急匆匆来来往往的女学生了。

她说:自己是本校大三学生,医学英语专业。那天在皮特家,见我英语口语很好,又是公共卫生学院的专业老师,就开始注意我了。后来,从校园网上了解到我的研究方向,想来问问我,一年后能否报考我的研究生。

每年报考我的研究生比较多。和接待其它报名的考生时一样,我先对她进行简单考查。当然,我的考查方式比较简单,既不学曾国藩,选拔人才、委以重任之前,先看下属面相,再查生辰八字神马的;也不过问学生的父母历史。我只是和他们简单谈话,了解一些基本情况。

我要她先简单介绍自己,说说为啥要报考我的研究生?

她姓T,出生在三峡库区,一个国家级贫困县普通农民家庭。几年前,父亲进城打工,建筑工地上受了重伤,双腿落下残疾,不能再下地干活。家里就靠母亲一人做农活,养猪养鸡,维持生计。还有一弟弟正在读高中。

三年前,她以全县高考文科状元成绩考进我校。因考分不算太高,没能被第一志愿临床医疗专业录取,(当时我校临床医疗专业录取分数线已远远超过重点本科线好几十分。)被调剂到医学英语专业。父母向亲戚借贷,把家里养的猪和所有鸡鸭都卖光了,才凑够了第一年学费。

三年来,就一直靠自己在寒暑假、周末和课余时间打工还债,交学费及维持生活。

我心里一动。问她这三年都打过什么工?

她说,干过商场销售员,超市导购员,大街小巷那些火锅店、大排档的服务员、洗碗工。还去蔬菜水果批发市场当过搬运工,火车站和轮船码头帮乘客搬行李(重庆特色,叫做“山城棒棒军”)。后来,主要还是干家教,教城里孩子的英语。那天晚上在皮特家,就是为外教当清洁工。她打工舍得卖力气,收获也不小。现在不仅为自己交清学费和生活费,还为上高中的弟弟准备了大学第一年的学费!

我看看她单薄的双肩,细小的胳臂,心里暗暗吃惊。问她打工如此辛苦,对学业有无影响?

她说:从小放学回家就帮妈妈下地干农活,习惯了。城里打工不太累,只当做体育锻炼了。三年来,各科考试总成绩一直是排在全班前三名,已经提前考过了专业英语八级(这不同于一般大学生的英语四级、六级考试。是可以担任专职英语翻译的国家考试。)

最后,我再强调,既然家庭如此艰难,为何还要花三年时间读研而不直接找工作挣钱,为父母减轻负担?

她说:英语专业是个夕阳专业,目前全社会英语大普及,专业技术人员精通英语的越来越多。翻译软件也开发得很快。英语专业毕业生就业已经成了大问题。特别是女生,比男生更难找到较满意的工作。所以决心通过读研,再学习一门实用的专业。毕业后找一份能够胜任,又能为父母尽孝的工作。三年时间,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她告诉我,已经在学校考查了,发现医学院各专业中,没有本科学医的基础,要报考临床医疗研究生几乎不太可能,而报公共卫生研究生则相对容易一些。所以就选择了我当她的导师。

我心里想:要尽力帮她实现梦想。

她的家乡三峡库区是极其贫困的大山区,正好是我的科研基地,以前去调研多次。我还是小孩儿时,川东及重庆地区就流行一句民谣:“养儿不用教,酉秀黔彭走一遭”。“酉秀黔彭”指三峡库区四个县(酉阳、秀山、黔江、彭水)。民谣说的是:那地区穷山恶水,生存条件太差,老百姓生活太苦,只要让年轻人去亲眼看看当地的惨景,就知道珍惜当下了。

在那贫穷落后的大山深处农民家庭,能够出一个大学生,已经是凤毛麟角了。何况她家情况又是那样艰难。

听她说起,三年间边学习、边打工的经历,我心里一阵阵难受。看着面前这个外表瘦弱,心里强大的女生,我想起自己的儿子,还有城里亲友的独生子女们。与这个小女孩儿相比,我们那些娇生惯养的宝贝儿们都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啊!

她回答我的报考理由很现实,甚至有些卑微渺小。她不会说其它学生常常挂在嘴边的,什么“胸怀祖国心忧天下悬壶济世造福人类”的远大理想和抱负。

我当了研究生导师以后,也希望做一个慧眼独具的伯乐,发现那些胸怀大志,才智超群的青年才俊来当弟子,带领他们干一番世人瞩目的事业。但是,现在,我更愿意当个老老实实的园丁,能够与她结缘成为师生,用自己的努力,细心培养这个自强不息、脚踏实地的寒门女儿。

我国培养研究生体制在很大程度还是跟师学徒式的传统模式。师徒关系是通过双向选择来确定的。现在,她既愿意报考我,我又乐意收她。问题是不是就解决了?

没!

当时考研究生初试要通过三门国家统考。其中有两门是全国统一命题。然后还有复试。她能通过吗?

统考英语和政治两门,估计她应该有把握。她面临的最大困难是:本科没学过公共卫生的专业课,统考专业课太难。

公共卫生(或称预防医学)专业与临床医疗专业相比,难度是稍小一些,可是也涉及五大卫生(环境卫生、职业卫生、食品营养卫生、少年儿童卫生等专业),还有流行病学,卫生统计学等,这些专业课,哪一门都不轻松。厚厚的七、八本理论课教材,摞起来有半人多高呀。何况,留给她从头学习的时间是这样短!

我能帮得了她吗?

我真的很想帮助小T。

我当面赞扬她对父母的一片孝心,欣赏她的自尊自强,同意她对未来的自我设计,非常欢迎她来报考。

前面说了,预防医学除了要学习十多门基础课、临床医学理论,还有七、八门公共卫生专业课。人家整整五年,还费尽心力的学习,她必须在一年内完成!除非是三头六臂、两、三个脑袋的哪吒,对任何凡人来说,那都是不可能的神话呀!

小T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预防医学的水有多深,敢来报考。我不一样啊,高年资预防医学教授,公共卫生学院副院长,咋能犯糊涂呢?

是感情用事,太想帮助这个有志气的孩子了,竟鼓励她去铤而走险,明知注定要失败却执意蛮干?这不是把人家小姑娘往火坑里推吗?

其实,我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心血来潮的决定。

当时正处于非常时期:

全国爆发“非典”不久,国家高层已痛切认识到长期以来“重治轻防”的恶果,亡羊补牢,极力加大公共卫生的投入。预防疾病的钱多了,设备到了,房子盖了。但是,使用钱和设备的人在哪里?“非典”以前,公共卫生专业人员大量流失,改行的改行,下海的下海,出国的出国。最奇缺的,还是一大批高级专业人才。

于是,公共卫生专业研究生招生得到了史无前例的好政策支持。

同为医学生,以前,临床医学报考者挤破了头;而预防医学门可罗雀,无人问津。现在,为了吸引大家报考预防研究生,国家大大增加了招生指标,录取分数线比临床专业低很多,专业考试也降低了难度。学校还为考生指定复习资料。厚厚八本专业课教材浓缩为一本《卫生学》,试题范围基本就限定在一本书之内。

这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

小T生而逢时,虽然没有三头六臂,碰上了天时地利人和,依靠一年的发奋自学和突击复习,小宇宙一爆发,通过专业考试就不是神话了。

接着,我给她详细分析了面临的困难。建议她抽空旁听几门预防医学专业课,选几本主要参考书自学。待她掌握了一些基础以后,我再找几位专业课老师和师姐师兄,给她单独辅导。

不过,她本科还没毕业,只能抽空自学,时间仍然是最大的困难。要再出去打工已经不可能。为了帮助她,我让她发挥专长,担任科研课题中的英文翻译,提前支给她稿费。

另一个要考虑的问题,是读研期间的经济来源。她主动说,已经靠打工,筹备好读研第一年的学费,以后准备继续打工挣学费(三年共四万多)及生活费。

关于这一点,我其实也胸有成竹。只要考上了,参加了我的科研团队,她就不必再去当营业员,当家教,给外教当清洁工。我提供给研究生们足够的科研劳务补贴,确保她三年衣食无忧。

为增强她的信心,我告诉她,与其它师兄师姐比,她的短处是专业基础太差,需要加倍努力才能赶上。但是,更重要的,她要记住自己的强项,那就是扎实的英语基础。中国研究生普遍英语口语差。她已经过了专业英语八级,在我的科研团队无人能及。我刚启动了与英国、芬兰、瑞典、南非等多个大学的长期国际合作项目,她可以大显身手。她考上研究生后,我会给她另一个身份-------我的英语老师。(我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教学相长,导师与学生,亦师亦友也。)

准备考研那段时间,小T十分辛苦劳累。她平时很节省,规定自己每天不超过三、五元钱的伙食费。食堂打饭,都只打几毛钱的素菜,很少买一、两元的荤菜。有次在校园里碰见,忽然发现她本来就瘦小的一张小脸更小了,还显得有些苍白,似乎只剩下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了。

我很担心,怕她没熬到考试就把身体拖垮了。

老师都有工作餐卡,在食堂打饭菜。我的卡上存有好几百元没用。就把卡给她,要她每天早餐一定要吃鸡蛋牛奶,中晚餐要买荤菜,务必保证营养。(后来考试完了,她把卡还给我,一看,上面的钱根本没动。)

全国统考后,小T开始漫长而焦急的等待。三个月后,我知道成绩出来了,网上却迟迟没公布。很多人传说今年普遍考得很差。我也着急了,找研究生院的领导,提前查阅了小T的成绩。

她的分数超过往年录取线四十多分。

我明白-------她有一只脚已经跨进我的科研团队里,即将成为我们的亲密战友了。

一年的辛苦,她没有辜负自己的努力,也没让我失望。

我立即打电话告诉她,并要她绝对保密。电话那头,没听见回答。我又“喂、喂”了两声,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声。一会儿,才听她轻轻喊了一声“老师”。她的声音很小,在微微颤抖。想象着她在电话那边激动的样子,我也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眶有些湿。

读研时间过得很快。工作中,小T没少挨我的批评,当然,也得过不少表扬。第二年,我派她赴英国,在我的合作伙伴,一名大牌教授手下工作学习半年。这位对人特别苛刻严厉的英国教授后来对她赞不绝口。她回国后,大家公认,仅仅半年时间,她的科研能力及其英语口语都有惊人进步。

毕业前,研究生们都面临人生另一重要抉择,忙着到处找工作了。我向学校申请,让小T破格留校当助教。学院知道她表现极为突出,同意了。报告送到学校人事处,因为她不是博士生,又不是男生,校领导最后驳回了我和学院的申请。

我只好推荐她去广州一所医学院。那里的Z院长和我很熟,他听了小T的情况,喜出望外。小T过去面试后,Z院长立即与她签了聘用合同。还帮她的男朋友(也是我校研究生,与她同届不同专业)也在广州找到了工作。

工作单位尘埃落定,毕业答辩后,小T就要去广州了。她向我要求,答辩会上用英语做报告。能用英文进行答辩的硕士研究生,当时在国内都很少。主管研究生工作的副校长L教授听说了,也对小T大加赞扬,并主动要求亲自出席她的答辩会。

答辩时,我邀请了多年合作伙伴,全军预防医学权威、某军医大学年轻有为的C将军担任了评审主席。我校L校长信守承诺,出席了答辩会。

小T报告后,评委们也用英语提问。最后,大家对她的研究成果和英语能力给予高度评价。

外教皮特也应邀旁听了答辩会。C将军最后请皮特也从英语专家的角度给予指导。

皮特有些激动。用右手几根粗大的指头理一理头上稀拉拉的头发,从座位上站起来,挺挺胸脯。又用左手食指轻轻拨拉一下胸前漂亮的领带。很绅士地向评审主席和校长致谢。然后开始点评:小T报告很精彩,口语棒极了。是非常地道、标准的伦敦音,高贵端庄,气质优雅,极具魅力。听她讲英语完全是一种享受。如果闭上眼睛,听她的语调和口音,简直就像在听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演讲。

皮特热情洋溢的赞扬和有些夸张的表情逗得C将军和L校长都哈哈大笑。

会后聚餐时,我和小T向所有评审专家,特别是C将军敬酒致谢。C将军也举杯祝贺小T答辩成功,并关切地问她:“小T毕业后去哪个名校攻博呀?哈佛,还是牛津?”

我代小T回答:“她暂时不读博士,要先去广州某医学院工作。”

C将军大呼:“可惜,可惜!”他转过头看看小T,摇摇头,对我说:“唉,海若教授,不是我说你呀。既然要先工作,你咋就舍得将她放飞了?辛辛苦苦培养多年,优秀的弟子原来是为他人作嫁衣啊?”

当着校长在场,我不便发牢骚,说我校人事制度呆板,不能破格选用人才。我看看L校长,对C将军说:

“是呀,我没能力留下她,只好眼睁睁看着孔雀东南飞啦。嗯,都知道你求贤若渴,爱才如命。要不,你把她收下?也算我们学校给钢铁长城输送一匹千里马吧。”

C将军虽然是国际知名的医学家,到底也是穿军装的人。大手一挥,当着我们和小T立即表态:

“没问题!回去就请示解放军总后勤部,争取将小T特招为现役军人。哦,作为杰出人才,把她的男友也调回来!”

他又说:

“年轻人都想去‘北上广’,工资待遇也高。不过,Z院长那里,是以教学为主的学校,科研没优势。小T受过严格训练,是难得的科研好苗子,去那里耽误了。”

其实,C将军说的情况我很清楚,都是实情。

我回头看看小T,她在专心听C将军讲话,朝他感激地微微点头。但是,看她那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的笑容,C将军也查觉到,小T对他的邀请有些突然,似有难言之隐。就主动下台阶,要小T先和家人商量,考虑考虑,次日再给回复。

小T忙说:“好的好的,谢谢C将军。我和家里商量商量,尽快答复您。”

送走了C将军。小T立即找到我:

“老师,其实我早就想去C将军那儿了。他的团队个个都是青年精英,学历至少都是博士,还有好几名博士后。之前,我去他们大学人事处投交过自荐函。当场就被处长谢绝了。说我不是男生,又不是博士。还说,总后勤部给军医大招聘女生的指标早就没了。刚才C将军要我,我好想好想答应啊。可是,我与广东Z院长签约了,不能毁约呀。更不能让老师你的声誉受到影响啊。老师,我还是婉言谢绝C将军吧?请你帮我给将军说说,真的很对不起他。要不,我先去广州干几年,再回来?”

我知道这个决定对小T很难,但是也太关键了。但是,小T说得很对,“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广州Z院长也是朋友,我们不能做对不住他的事儿。

我亲自给Z院长打电话,征求他的意见。

我说明情况,请求他支持小T,并致以深深的歉意。我还承诺代小T付1万元违约金。Z院长毕竟是大度的广东人,他哈哈一笑,豪爽地说:

“海若教授言重了!小T找到满意的工作,我也为她高兴啊。咱们是老朋友了,我收谁的违约金也不能收你的吧。说定了,以后再推荐几个得意门生给我?”

我答应了。两年后,Z院长果然接收了我推荐的一名毕业生。

小T在军医大一边工作,一边完成了博士学位。三年前,C将军又送她去美国做博士后研究,现在,已经成为军医大学最年轻的团职美女副教授。

小T把父母接到身边,给她带宝贝儿子,享天伦之乐。实现了当年那个农村小女孩儿“有一份自己胜任的好工作,为父母尽孝道”的梦想。

                                                                       2014-09-26


海若文集:http://www.hxzq.net/showcorpus.asp?id=251


 


华夏知青网不是赢利性的网站,所刊载作品只作网友交流之用
引用时请注明作者和出处,有版权问题请与版主联系
华夏知青网:http://www.hxzq.net/
华夏知青网络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