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书 作者:贺彦豪


 

女人如书

悲情女人

她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在她三十五岁那年,不争气的丈夫因整日酗酒于某一夜因病猝然去世;五年后,年少的儿子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匆匆地离开人寰。每当阒晚静夜的时候,孤苦伶仃的她搂抱着不谙世事的女儿,凝望着挂在墙上丈夫和儿子的遗像不禁泪如雨下……寡鹄单凫的她有多少的心里话能够向谁诉说呢?有多少的不平事能够谁与分忧呢?

岁月如流。每每忆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她总是如骨鲠在喉不忍揭开那尘封已久的伤痛。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她出生于广西某县一个贫苦人家,父亲务农,母亲操持家务,家中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她是最小的女孩,按理说,她也是最最幸福的女孩。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谁知她大半辈子都泡在苦水中度过呢。

当年,他单身来到广西经商。她正值豆蔻年华,高考落榜后,她和村里人结伴到城里找工作。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她。经过短暂的一来一往,他就主动向她示爱,她犹豫不决,不过,他从不错过任何向她表白的机会。随之,男人的激情急骤升温,她终于挡不住道德的樊篱,委身于唐突而至的爱恋。虽然她的爱情罗曼史,并没有什么浪漫的情节;也没有什么精彩的故事,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平淡淡,最终的结局却让人大喜过望。他没花什么钱,她恪遵前人古训,两个年轻人就这样匆匆地步入婚姻的殿堂。自此之后,他名正言顺成了她的丈夫。

安贫乐道。她本想成了家就会得到幸福,嫁个男人有了依靠也就有了希望。然而,梦总是在醒来后才知道是梦。婚后不久,她丈夫一改往日的温顺的嘴脸,过去的甜言蜜语变得像泔水桶里的杂秽一样令人作呕。他开始不事经商,整日贪婪于酒的醇香,成了酒鬼,一叠的一叠的钱只出不进,惊人的酒量渐渐地让他债台高筑。于是,她曾婉言规劝丈夫戒酒都无济于事。为了这个家,她只好忍气吞声拼命地挣钱养家,什么苦、脏、累的活儿,她几乎都做过,但她毫无怨言。几年后,两个子女相继来到人间。她想:这下子丈夫也该回心转意,让她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然而,由于丈夫长期酗酒得了肝癌,不久就去世了。死后,她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婆家的老屋。她丈夫原来欠下的一屁股债,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苦难使人更加坚强。为了这个家,她把种种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重荷。就在她疲于奔命看到生活曙光的时候,她儿子却不幸被车祸夺去了年少的生命。祸起萧墙。眼泪和悲伤顿时使她苍老了许多。

她又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她的面目生得端正匀称,看她的眉宇,就知道她懂得人情世故,洞察事理。正当她陷入万分痛苦之际,有一个中年男人走进她的视线。轻轻抚慰她受伤的心灵,给她活下去的勇气,帮她度过生活的难关,给了她一份至爱亲情,就这样她喜欢上这个男人。于是他们跨越了道德的底线。好几年了,她与不该爱的人在一起。但她觉得:感情这东西不是箱子里的财宝,而是心灵深处的珍珠。虽然她明知道他是有妻室的人,不可能给予她终身的幸福。但是,她还是相信有缘是一支玫瑰,无缘是满地昙花。“如果说爱情是女人的毒药,那么有些女人是敢于把毒药端起来一饮而尽的。”其实,他们的结局如何?她不去想它也不敢去想。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能够让心思沉静,让感情不再漂泊,她已经知足了。


幸福女人

她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女人。她有一个温馨的三口之家。儿子事业有成,而且很孝顺父母;丈夫在一家公司当一名小科长,月薪数千元,每月领工资后,他总是一文不少地把钱交到她的手上,由她掌管着全家的生活。她虽年过半百,脸上也布满了细细皱纹,但小家碧玉的风韵犹存。她每天除了准备一日三餐,闲暇之时,“修筑长城”打打麻将,或者邀友来家品茗聊天;不然就是到公园里去跳广场舞。如今时尚妇女达人总是以赶新潮流自居,这样才叫活得潇洒呢。“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她怡然自得过着这种优哉游哉的日子。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她结婚的时候,婆家并不太富裕,公公婆婆和小叔小姑都是工薪一族,各人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付出一样的劳动和汗水,靠微薄的工资收入维持全家生计。老房子虽然不很大,但人丁兴旺,一家六口人拥挤在一套不足八十平方米的套房,其吃喝拉撒住就可想而知了。两年后,她又添了儿子,小小客厅白天除了会客,茶几还可以变成餐桌吃饭,那套旧沙发一到晚上摊开来作为床铺可以让孩子睡觉。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面对贫困的生活,她们一家人却过得有滋有味。

幸福是人生的主题。诗人艾略特说过:一个幸福的女人如同一个强盛的国家是没有历史的。何以如此?用通俗的话讲,是没说的。那种历经波澜的女人,可以显赫,可以红紫,可以写成几册赚人热泪的传记,但肯定不幸福。

幸福多是默默无闻的。

她也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分家前,她每天闻鸡起舞就要起床煮饭,为一大家子忙碌着一日三餐,然后是伺候公公婆婆的饮食起居,尽一个儿媳之孝;然后是照顾小叔和小姑的缝补浆洗……尽一个嫂子之情。她懂得“家和万事兴”是一个女人一生的渴望。如果没有汗水的浇灌,幸福从哪里来?如果幸福没有苦味,甜蜜从何处领略?做一个幸福女人真幸福。她想。

分家后,为了让丈夫考取电大,她主动揽下所有的家务事,尽一个妻子之贤能。生了儿子,她更是倾注一个母亲的绵绵爱意。儿子小时候,又顽皮,又任性,可是不管怎么吵,怎么闹,她都非常有耐性。儿子长这么大,她从没有动过孩子一个手指头,也没有骂过一声孩子。为了给儿子买一件新衣服,她往往央求车间主任让她多挣点加班费。为了给儿子买点零食点心,她常常加班饿着肚子。如今儿子长大了,该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她却还要为了儿子的婚事而操心呢。可怜天下父母心,谁说天下的父母不都是一样疼爱自己的孩子呢。

“金心在中,不可匿。”在别人的眼里她是幸福的。人说幸福不幸福,只有她的心里最清楚,不管怎样,有粗茶淡饭就是福。虽然现在家里有房有车已经是不愁吃不愁穿了,但她依然秉承勤俭持家传统。那年快过节的时候,儿子拿了一千块钱叫她去买件新衣服。揣着钱,她逛了整整一条街,踏遍了所有服装店,那琳琅满目名牌时装任她挑来挑去,最后她还是摇摇头没有买成。回到家里,丈夫问她:“你为什么没有买呢?”她说那些新时装太贵了,反正人老了,过年穿什么衣服都一样,等到人家店里换季降价的时候再买也不迟嘛。转眼又到了秋天,那一千块钱仍然压在衣橱的抽屉里。可是,当她一听说汶川发生大地震,许多灾民陷入生活的困境,她二话不说,毅然捐了三千元。熟悉她的人说:她就是一个这样先忧虑后乐又享受幸福的女人。


风流女人

她是一个豪放不羁的女人。三次婚变使她倍感身心疲惫,还没有从一段婚姻的悲伤中走出来呢。离婚,让一个好端端的家庭倾刻土崩瓦解。失去了家庭,她的幸福美梦就此破灭了。没有男人,她的头脑五线谱像断了一根弦似的,一下子变成五音不全,再也弹不出那首“纤夫的爱”的歌。“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难道她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吗?她生性风流倜傥,自命不凡,也不知什么时候学抽烟,烟瘾很大,袅袅轻烟熏黄了那张并不太难看的脸蛋,嘴唇上虽搽了一点口红,很淡,但谁也看不出是人工妆饰的。

瑕不掩瑜。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她出生于一个商贾之家,家道殷实,从小骄生惯养,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父亲忙于经商,母亲乐于交际,无暇顾及子女只好放任自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后来,父母的婚姻发生危机,口角升级,“性福”降温,不久俩人便离异了。哥哥随父从商,母亲只好带着她自寻出路。于是那本该属于她的财富和思想,像一段遥远的歌声从此消失了,消失在《我想有个家》甜蜜的旋律之中。

苦难是一所学校。别看她从小骄生惯养,不稂不莠,但她的兴趣爱好广泛,什么琴棋书画样样一知半解。闲暇之时,她喜欢在纸上涂鸦,瞎诌上几句诗,拿给女友看了,觉得有点诗味。后来经女友推荐,登在一家内刊小报上,虽是寥寥几行诗,她倒也洋洋自得乐了几天。

喜出望外。第一次出嫁,丈夫是她家邻居,从小青梅竹马,有人说他俩是绣球配牡丹——天生的一对。可是谁会知道,婚后不久,她和丈夫都下岗待业,为了些家庭琐事,丈夫说起话来不依不饶,她也不是一个软柿子,俩人话不投机,总是裁缝铺扯筋,木匠师傅吵嘴——争长论短。最后她因嫌丈夫没有出息,丈夫不服气,就这样眼睁睁棒打鸳鸯散,这一段婚姻保卫战不到两年失败了。

离婚对于一个特立独行的女人来说是人生的悲哀。其实,婚姻也是一场弈棋,输赢总是难免的,离婚了,输也输出个大将风度。她不是一个放得下的女人。

琵琶再抱。她又嫁了个公务员,这是一个聪明过头的男人。他的家境虽很穷,却穷大方。最重要的是他对女人大方,对自己不大方。他很败家,别人找他办事唯利是图,他找女人风流却出手阔绰令人咋舌。据说她丈夫的出轨早己在亲友圈传得沸沸扬扬,而她还蒙在鼓里。那是在网络上认识的一个陌生的女子,于是他约到一家旅店里大大方方地干起那事来。不久东窗事发,第二任丈夫因收受贿赂,嫖娼,受到起诉。时至今日,她对婚姻再一次彻底失望了。

人生若波澜,世路有屈曲。本来她对婚姻早已漠然置之,屡遭情变之后,她已然心如止水,古井无波。要不是那次在女友的窜掇下,认识了一位公司老板,她的恋情才像火花一样燃烧,在很多个浪漫的夜晚悄悄地燃烧,终于开出瑰丽的花朵。

29岁,来之不易的幸福让她的心里忐忑不定。这一次婚礼比以前的还要热闹,钱是英雄胆,你看婚宴办得有多丰富,几十桌酒席宾朋满座。己经结过两回婚的女人,当然司空见惯,可是她却觉得这一次结婚真是惊愕:难道这就是她苦苦寻找的那个好男人吗?

她也是个渴望幸福的女人。虽然手中有了钞票,但却让金钱出卖了自由,终日深锁闺房,禁锢了她的欲望。第三任丈夫征服她的不是爱而是完全的占有,它饿了,来叫你,它痒了,它厌了,便偷偷地走掉。然而,她多么希望像守一只狗,不是你守它,而是它守你,守着一颗心。婚姻是围城。她曾经向往的真挚感情,在屡次婚变之后,却无法逃脱虚伪与欺骗。丈夫的霸道与物质的施舍令她再也不堪忍受这种爱的折磨,于是,分手是最好的结局。

离婚,再婚。然后单身,让她看淡了红尘,糟蹋了美丽,于是混迹于欢场,走上一条自甘堕落的不归路。其实,风流和爱情不是一回事,而是两码事。“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是的,她也想活得更尊严,过得更潇洒,不过,女人征服男人不风流。


倔强女人

她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女人。自从丈夫染上了花柳病,已经病入膏肓,这时候大病不起,躺在病床上。虽然她又恨又气的,但在病榻前却伺侯了他好几个月。丈夫临死前对她说:“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让你承受这么大的委屈。现在我连后悔也没有时间了。从今往后,你找一个真心实意爱你的人好好地过日子吧。”她听了这话,不知怎地,两行热泪唰唰地流下来。

她生性倔强,为人耿直。别看她:眉粗眼大,胖面肥腰。留一头长发飘飘,穿一身时髦的衣裤,倒也让人看着落落大方。有时怒起,责骂几声孩子,忽地心软,便掏出几枚硬币递给他们买零食。她生来不会说好话,而做事丁是丁,卯是卯。于是,左邻右舍背后都叫她“一根筋”。

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早年丧父,她才5岁时就随母嫁入继父家。从小得不到家庭的温暖,父母的宠爱。小小年纪就懂得帮母亲洗衣服做饭,扫地擦桌椅……后来母亲生了弟弟妹妹,渴望母亲的疼爱成了她的向往。10岁,她看着别人家孩子上学读书回到家里的笑容,心疼得愤怒。无人疼爱的孩子需要阳光和雨露,她幼小的心灵从此感知世间冷暖。生活是一部巨著,她永远也读不尽生命的真谛。18岁,母亲托媒人为她找了个婆家,听了媒妁之言,仅半面之交,母亲就让她和那一个男人拜堂成亲了。她哪里想到,草率的婚姻从此留下了一个人生的错误。22岁,两个孩子相继出世。然而,风流成性的丈夫,本性难改,有了孩子仍然栓不住他那一颗放荡不羁的心。

夫妻同床异梦。没有感情的日子实在难熬,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静守闺房。丈夫喜新厌旧,常常夜不归宿,偷瞒着她到处寻花问柳,独自逍遥,荒淫无度。在一次与情人约会时,俩人卿卿我我,被她突然撞见了。她怒火中烧,本想棒打这一对野鸳鸯,但冷静一想,如此大动干戈,毁了这个家同时毁了自己的声誉。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她竟然把天大的耻辱深埋于心底。然而,男人好色终究抵不过女人的诱惑。风流的丈夫是条色狼,他频频步入欢场,寻找猎物,寻求性刺激,终因作孽太深了,患了不治之症,最后让人抬进了医院。

30岁,是她人生一个痛苦的转折。丈夫死后,她和孩子成了孤儿寡妇,为人刻薄的婆婆视她如“丧门星”,想独占她那份财产,巴不得赶她离开家门。在那个度日如年的日子里,有的人劝她趁着年轻早日改嫁;有的人借口婆媳不合想替她另找一个婆家;更多的好心人看到她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性格却是这样固执而倔强,真是令人叹服。面对困境,她甘于忍辱负重,却从不卑躬屈膝委身他人。

为了生活下去,她毅然决然带着两个孩子远走他乡,在城里除了租住还开了一间小饭店。那时候,她起早摸黑,忙里忙外,自己操刀掌勺,以其饭熟菜香,童叟无欺,招徕顾客。于是凭着她的一手好厨艺,五味烹调香千里,三鲜蒸炸乐万家。饭店铺面虽小,但每天生意兴隆,财源滚滚而来,足以让她养家糊口。也许是她的好人缘和勤劳,使她赢得了众人的好口碑。

女人不该是弱者。时下文明社会却泛滥不文明思想。“楚国青蝇何太多,连城白壁遭谗毁。”有的人患了“红眼病”,一味嫉贤妒能。谁道“寡妇门前是非多”。世俗的目光似一支支利箭一时洞穿她的善良。40岁,她不得不拉着艰苦中养大的两个孩子逃离那个是非之地。遥遥无期,等待她的命运如何?她不愿去想也不容她去想。时至今日,她在乎生命中经历过的酸甜苦辣,在乎人生中随处可见的真诚和感动,她对于今生今世所做过的每一件事情从来都不会后悔。


漂亮女人

她是一个美如冠玉的女人。在她家姐妹当中,就数她生得这般标致。说什么楚娃美貌、西子娇容?但见她另有一番窈窕动人心。脸若桃花,暗带着风情月意。柳眉低垂,常含着雨恨云愁。星眼迷离,勾引得蜂狂蝶乱。她平时打扮得非常朴素,身上穿着一件粉绿色的确良衬衫,再配上一条浅灰色裤子,浓密的秀发梳得是那个时代女人传统的发式。

自古红颜歹命。她的父亲在镇上开了一家裁缝店,全家人靠着这门生意攒点柴米油盐生活。父亲每天踏着从旧货市场上买来的退落的针车刨食,就像蚂蚁的腿——勤快,也只能勉强数米而炊。因为家境贫寒,荒时暴月,大哥年幼时因无钱医治不幸夭折了。后来,为了让二哥能够继续上学念书,她只好辍学在家帮父亲干活。父亲一辈子恪遵“养儿防老”遗训,到头来他却成了天然的最大债权人。二哥最终也未圆了大学梦。父亲说:“女儿家读那么多书没用,迟早都得嫁人,识几个字就行,还是学门手艺吧。”从此,父亲的裁缝店多了一个帮手,她也成了店里的一块招牌,论身材,她就是一副天生好看的衣架。论手工,她的针线活可是做得工工整整。镇上没有结婚的男人都把她视作梦中情人,有做衣服或没做衣服的总爱往裁缝店里闲逛,承揽的活儿也多了起来。于是,有人私下便叫她“裁缝西施”。她总是哂然一笑,还是忙着手中的活儿。

她从小能歌善舞,乖巧伶俐,惹人疼爱,要是在外面有人欺负她,二哥总是勇敢地为她保驾护航。有一次,同桌的男生肆意拿走她的橡皮擦,放学后,二哥见她一脸委屈,问被谁欺负了?她一直摇头不说话,恼得二哥牙齿哆得咯咯响。过后,二哥去问她同班女生得知同桌的男生拿走她的橡皮擦不还。第二天,她发现同桌的男生表情十分危险和古怪,他乖乖地把橡皮擦还给她,还一个劲地认错,瘦脸像个很玄乎的炸弹。后来,她知道是二哥教训同桌的男生,伤心至极。

时乖命蹇。那一年,县剧团到各个乡镇挑选年青的优秀文艺尖子,正是曹操用人——唯才是举。镇文化馆老馆长早知道镇上有位“裁缝西施”,人长得漂亮,又能歌善舞,就举荐她到县剧团应试。果然马到成功,凭着姣好的容貌、优雅的气质和表演的天赋,她毫无悬念地被县剧团录取了。这时她刚满21岁,正是少女含苞欲放的年华。一个才智超凡的人若勇于任事,敢为天下先,又有一个很好的机遇,也是可以建立一番功业的。学在苦中求,艺在勤中练。她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汗水,这一天,她终于登台出演《凤冠梦》戏剧中的一个好角色了,当父亲看见她走向舞台的那一刻,掌声响起,没有谁比她父亲更加高兴的事,那时候,她父亲却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泪花。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还在她进入县剧团的时候,她就看够了农村中种种不幸的婚姻,有的为了钱财,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有的得不到婚姻自由,双双自尽了。其实,她对终身大事别无所求,一心只向往城市生活。所以,她看上的人,虽然个子矮小,其貌不扬,但他却是古道热肠,逢人说项,是个中医师。于是大家对她的婚事品头论足,县剧团的人说她嫁了这么个人,到底图个啥?有点替她惋惜。不过,人各有志,随遇而安。她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

两年后,她便如愿以偿调离县剧团来到这座城市。每个女人都怀有一个“凤冠梦”的愿望,能戴凤冠穿霞帔嫁入豪门,享受荣华富贵。不论是渔家姑娘还是吏部郎中之女,她们的梦想都一样,但是她们的命运却截然不同,幸福总是眷顾幸福的人。

人生如戏。当她尚未圆了《凤冠梦》美梦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使美人形容枯槁,原来信誓旦旦的丈夫,一改往日温顺的嘴脸,早已心猿意马,无暇顾及她的安危了,致使她后来病情恶化,再也回天乏术。28岁,一朵美丽的鲜花就这样过早地凋谢了。谁知在她善后不过百日,她丈夫就陷入了一张美丽的情网。倘若她九泉之下有言,女人不该漂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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