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日记】:《北平无战事》之感伤·城中爆发登革热 作者:林子


 

【天气日记】:

《北平无战事》之感伤

阴了几天了,没有阳光,也没有雨。只是多了潮气,天色变得凝重暗淡。

前几日,来过一阵雨的。午睡时分,朦朦胧胧听到雨点敲打屋顶遮檐的声响,醒来,雨无了踪影,空气中也没留下水的味道,叫人疑惑那阵雨是否真的来过。

看了看日历,下了雨那天,是霜降。不觉一惊,寒露,霜降,很快就是立冬了。

霜降一过,气温明显有了变化。早晨能感觉到了秋的清冷。窗台花坛里的小树多了枯黄的叶子,显出了萎顿,却开了花,花色是淡淡的紫,灰蒙蒙的天空下,透着一种寂寥与伤感。

悲秋,悲秋,是秋之色所然。

城中大报的娱乐新闻版,在热论刚播完的电视剧《北平无战事》,其言辞令人诧然,一部格调严肃沉重的片子,也要渲染成美色的炫耀。如今的媒体很霸气,不知是否意识到,若学识修养欠缺,则是对大众的误导。

看完《北平无战事》,更多的,则是感伤。

开始看此剧,除了感兴趣于题材,也冲着一群演技优秀自己喜欢的演员:陈宝国(饰徐铁英)、程煜(饰马汉山)、倪大红(饰谢培东)、祖峰(饰崔中石)、王劲松(饰王蒲忱)、廖凡(饰梁经伦)、王庆祥(饰方步亭)、焦晃(饰何其沧)、董勇(饰曾可达)。当然,还有主角刘烨(饰方孟敖)。但在一群老戏骨的光彩之下,却明显逊色,甚至远不及那位饰演配角孙秘书的没有名气的孙之鸿。或许,是这个角色的刻画在全剧中明显薄弱,不及其他重要角色的丰满与立体。也或许,是这个角色并不十分合适刘烨,常常觉得,他还是更接近《血色浪漫》、《美人草》以及《小裁缝》里的知青形象。

当然,有了好演员,还需有好剧本,好题材,好故事。此剧集中描写1948到1949年的北平,一段政治大变局中风云激荡诡秘多变的历史。宏大厚重的主题精神,丰满立体的人物形象,精致细腻的故事铺陈,曲折蜿蜒,一波三折,悬念迭出,险象环生,展示当年一桩桩真实的历史事件:从城中粮荒、物价哄涨、走私舞弊、"七·五"惨案到反贪腐、币制改革、金圆券垮台直至北平和平解放……裹卷出错综复杂的党派社团:国民党、共产党、铁血救国会、党通局、保密局、民调委员会、华北剿总、北平学联……真实的历史与艺术化的虚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演绎的是一段旧时代的悲歌,揭示的是永恒的人性与沉重的历史警示。

一开始,也就感觉到此片的春秋笔法微言大义。遥远的历史场景,遥远的人与事,却丝毫不陌生,就如同发生在当今,发生在我们的身边。看完了,才知道此片的宣传语:"当一个巨大的存在,在一瞬间消失,不是土崩瓦解而是一堵高墙,历史在那边,我们在这边——献给公元1948至1949"。细细思忖此话,顿生悲凉与绝望,深感历史的黑暗、诡异与无情。

还感觉到,编导明显偏爱梁经伦这个角色。几乎他出现的每一个场景、每一个镜头,都有一种特别诗意而唯美的渲染,萦绕着诗歌、哲学与音乐。而这种诗意和唯美,与政治的阴谋、残酷和血腥交织一起,呈现出更为浓重的悲剧色彩。或许,梁经伦就是编者刻意塑造的一个悲剧人物。他既为学者教授,又一直纠缠于国民党与共产党的双重身份,有坚定的政治信仰,又有真诚的理想主义情怀与书生本色。他似乎对自己的每一重身份,都十分投入,都有忠诚,有热忱,更有迷茫和痛苦。所以他说,他的选择就是不选择。【补注:原话是“既然我选择了不能选择,我就不会再有别的选择。”】

不选择。是无法选择,也是不能选择。即便看到了腐烂,看到了新生,看到了结局,也是不能再选择了。

"古老的夜晚和远方的音乐是永恒的,但那不属于我。"

最后,梁经伦在悲观无望中离去了。他的悲观无望,因什么呢?某个人?某个党派?或世道?或人心?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弥漫在整个片子里的这首曲子,已经奠定了这个故事一种感伤的基调,奠定了历史的沉重、悲凉与无奈。

                                                                     2014-10-26

 


城中爆发登革热

夜里突然下了雨。惊醒过来,凌晨三点刚过。

早上起迟了,不知雨是什么时候停的。太阳也出来了,清朗朗的,不像多日来,阳光都是灰灰的。

仲秋过了,又是重阳了,还在持续的炎热,只有清晨能感觉到一点难得的清凉和干爽。树木还是绿绿的,但也能见出几分萎靡颓败之态。风一过,黄叶簌簌而落,岭南的秋意,是在炎热的纠缠中隐隐显露。

国庆假期,校园里空空荡荡的,有除草机断断续续在响。而后,又有了些人声,是喷消毒药水的工人。报纸上说,这些日子是全城总动员除蚊除草除积水,楼下的草地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了,假日里贴出的公告,也是一道道的预防条例,更是反复叮嘱重阳登高的市民们,要穿长衣长裤洒驱蚊水。想来市面上的驱蚊水,已成热销之物。忽然间,听到有广播车的声音远远传来,说的也是提醒人们预防登革热的种种告诫。这般高度警惕的气氛,已是多年不遇。

城中的登革热疫情已经越来越厉害了。全省病例一万三千多,城中就占了一万一千多,是往年发病率的近20倍。此数据听来心惊。想来也是这个城市的人口越来越密集,卫生方面便是多有疏忽了。还有,近年来尤为注重绿化,树多了草多了,蚊虫的孳生地也多了。一桩事情有好也有弊,可谓悖论。

传播病毒的蚊子叫白纹伊蚊,俗称花斑蚊,我们又称花脚蚊,形态妖冶。一只携带病毒的雌蚊子,其传播病毒的能力是一直至死,更靠繁衍后代来不断传播。因而很容易在一个密集的人群中流传开来,报纸上提到一家酒楼里,是七八个员工同时染病。而校园里,也是危险地域。其中还说到,有的病患发烧期间会出现精神异常的症状。种种消息,叫人不得不提心吊胆。听说校园里的附属医院也收治了数十位感染病人,住的是中医科,说是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有比较好的效果。如今都这样,西医无法对付的疾病,就找了中医为盟。或许也因这样,即便总有各方名人对中医持激烈批评,国人中的绝大多数还是不会放弃信奉中医。

从资料上看到,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二战期间,日军和盟军在东南亚都受到登革热的袭击,继而日本和美国就开始了对此病毒的研究,但至今依然无法研制出有效的疫苗。想想不由心惊,在大自然的灾难面前,人类的智慧哪怕多高,也往往是束手无策。

楼下的消毒药水气味弥漫上来了,刺鼻难闻,是有点怪异的那种难闻,掺着苦味,又隐隐藏着甜味。想起少时熟悉的六六粉气味,是更浓烈的辛辣味。那个年月,还没听过登革热的名称,但时常也会有全民性的灭蚊行动。在我印象中,发到各家各户熏蚊子的药粉,叫六六粉。那时熏蚊子是用一种土方法,将药粉洒在用半湿半干的树枝树叶或枯草燃烧起来的火堆里,药粉的味道就随着烟雾四处弥漫开了。因此,熏蚊子的夜晚,大街上、校园里和家家户户中,都飘荡着散发六六粉味道的浓白烟雾,有一种往日看不到的壮观景色。这种时候,小孩子也被赶出屋外了,我们兴奋地在校园里甚至是外面的公路上跑来跑去大叫大嚷,完全不理会大人们的呵斥,竟有了一派过节的热闹气氛。不知是否这样的氛围里,让我对六六粉的气味竟一点不讨厌,闻起来往往还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下乡后,才知道六六粉是作农药用的。(注)每年春夏播种时,要将六六粉混在在稻种里,然后再播下田间,说这样才能防止老鼠将稻种吃掉。听来是好奇的。但也一直没有具体了解,不知是老鼠害怕这气味,还是吃了之后被毒死了,让之后的老鼠不敢再来偷吃呢?仔细回想起来,插秧时会发现秧田边缘处往往总有稀落光秃秃的地方,大概就是曾经被老鼠光顾过了。如今想来,还有一个疑惑,在没有农药的年代里,乡下人又是如何防止老鼠偷吃秧田里的稻种呢?却是记得,山里人在蚊虫猖獗的季节里,也会在牛栏门前,用半湿半干的稻草烧起浓烟来驱赶蚊子。在知青看来,山里人的心中牛是比人更娇贵的,驱寒保暖防蚊虫,生病产子时是要吃鸡蛋的。若是好奇问起,山里人会振振有词,人有牛那么辛苦吗?


注:

六六粉是一种农用杀虫剂,曾经广泛使用,因为余毒残留时间长自然环境中难于分解,很久前已经法令禁止生产,不允许销售了。(来自百度)

                                                               2014-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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