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书犹如背后打闷棍
作者:胡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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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书犹如背后打闷棍 【亚洲周刊访谈《如焉》作者胡发云】 胡发云按:又闻禁书,又起反弹,又出来辟谣说没有禁。怎么和7年前那一次如出一辙呢?时代在进步,那些人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江:得知《如焉》被禁,你听说时第一感觉是什么? 胡:得知《如焉@sars.come》被禁,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荒謬可笑,像一個頑童的惡作劇,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今天是E世紀的互聯網時代,這種動作有什麽意義,除了挑戰大量讀者,媒體,評論家的智商与尊嚴以外,一點正面意義都沒有;你連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那無知無畏大批判式的道德感和正義感都沒有了,思想理論也沒有了,你只能偷偷摸摸的。我至今也沒有接到一個正式通知。 江:你现在最想说的是什么? 胡:我現在唯一想說的就是,希望有關方面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的跟我說,說胡發雲,我們把你的《如焉@sars.come》禁了,爲什麽禁——一、二、三、四……你不同意,也可以發表你的意見……你要把這些話說出來,我們再往下說——商榷,論戰,批評反批評,都行。你真這樣說出來,我覺得多少還有一點擔當的勇氣。眼下這種不宣而戰或戰而不宣,曖昧、鬼祟、不講法理也不講學理的禁書方式,有點像暗夜人后打悶棍了。 江:你说不要再延续多年来的那种禁书方式,怎么理解? 可能他們也是吸取了以前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但被白紙黑字記錄下來的一種教訓。這樣的心態,我已經在《如焉》中說到過“當他們不讓你說的時候,就已經證實了你說的是實事。這是一條屢試不爽的定律。”我與朋友們開玩笑說,共產黨當年許多指示總是口口相傳,或者把文件內容看清楚了,即刻把它燒掉或塞進嘴裏吃了,那時你是地下黨,你現在做了執政黨,怎麽還搞地下黨那一套呢?這一點我也在《如焉》中說到過:“近年來,許多這一類的清算文章,包括網絡上的那些歷史披露,已經讓許多像江曉力這樣的下輩人感到惱怒與恐慌,她知道,這些東西一旦進入互聯網資料庫,將會千秋萬代地保存下去,又可以隨時隨地調將出來。古人說罄竹難書的東西,到得如今,只需要一隻手指頭大小的U盤便全裝下了,還可以無限複製,極速傳遞。所以,許多人,還沒有學會上網,就學會了將自己或家人的名字輸入到搜索引擎,查看有什麼不良記錄。數十年來,那種運動過去,一切痕跡便煙消雲散一風吹盡的安逸已經沒有了。” 江:能说说《如焉》的创作和出版经过吗? 《如焉》本由一家大出版社和一家大刊物同時約寫,二零零四年初完稿后,剛好遇上《往事並不如煙》和《中國農民調查》被禁,于是被擱置。二零零五年夏,被朋友貼上何家棟主持的「改造與建設」網站,不久網站關閉,它開始以電子文本在海內外四處流傳,後來出現打印本。二零零六年一月《江南》文學雜誌在删除了數千敏感文字后刊發了這部小說,十月由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推出。 江:评论从未提出政治问题? 胡:國內新浪,搜狐等大型門戶網站開始連載,這個曲曲折折的過程,到現在剛好三年,一個小輪回。 在有關機搆封禁之前,國內從中央到地方的主流媒體——包括《中國新聞週刊》、中國青年報、文藝報、中華讀書報、新京報、南方都市報、南都週刊……已有數以百計的評論、訪談和報導,這些媒體沒有一篇指出小說有什麼政治問題。網絡上關于《如焉》的信息更是數以萬計,同時它也不斷在各類書榜現身。沒個說法,就這麼禁,怕是連當年國民黨和普魯士當局都不如的。國民黨禁書,審查官還得在審查單上是寫上“妨害戡亂、匪黨思想”一類,並佈逹當事人。普魯士的審查官就寫得更詳細了。現在過了一兩個世紀了,我們不能說還趕不上他們。 江:《如焉》的海外版权如何? 胡:中國禁書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引起了這麼大的關注,引起了直接的反彈,他們應該知道,如此粗暴率性的做法,常常是會適得其反的。對于我來說,這部小說其實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沒想到在它正要謝幕之時,又讓它得到了一次美麗轉身的機會,在這一點上,我要對禁書者說一聲謝謝。香港的文化艺术出版社正在洽谈繁体字中文版。 江:给你报个喜讯,《如焉》被评为亚洲周刊二零零六年中文十大小说之一。 胡:謝謝你們將《如焉@sars.come》評為「亞洲週刊二零零六年中文十大小說」之一,謝謝讀者,謝謝評委。其實不是這部作品寫得如何好,應該說是讀者希望看到有真性情、真見解的而不是王顧左右而言他的作品。 2014-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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