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草原】:第三十一章 新任马倌 作者:原元


 

【我的草原】:

第三十一章 新任马倌
   
为小学校建造的校舍在顺利完工以后便交付使用,以知青为主的基建队也就完成了他们的历史使命,人员就地解散,回到各自的牧业小组或是奔赴其它的工作岗位。董天达在公社学习的木匠手艺,也随着小学校工程的结束告一段落,没有继续留在队部从事与木匠有关的工作,而是和汪轶尘一起回到牧业小组,担当起放羊的工作。

在半年多前,董天达就在说服队里的领导,希望能担当马倌的工作,但因为人们都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并不理想,一直没能成功。这一次,董天达在回到牧业小组以后,再一次萌发出要当马倌的愿望,而且比先前的要求迫切得多,甚至进入到破釜沉舟,必须取胜的地步。不想,在费了不少的口舌之后,仍然没能如愿,不过,这一次没能成功的原因并不是他的身体问题,而是在现任的马倌中,暂时没有要离开岗位的,也就是说没有空额的马倌位置。

到了1971年的初春,由于灾后的牧业生产恢复的不错,牲畜的数量在一年之内有了较大的增长,队里的领导似乎有些头脑发热的倾向,为迅速扩大生产,便决定把原有的两个马群分为三群,把每个马群的马匹数量,由原来的六百多匹减少到四百来匹,这样担任马倌的人员,将由原来的四人,增加到六至七人。董天达在得到这个信息后,认为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一定要死死的抓住,就开始向队里的领导层发起全面的攻击,利用三寸不烂之舌,以声情并茂的表达能力,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采取软磨硬泡,各个击破,逐个说服的策略,找遍队内所有的领导,及其他有头有脸的相关人物,最终获得领导层的普遍支持,一致同意让他出任马倌的职务。

马匹是生产队重要的牲畜之一,倒不是因为它本身的价值有多可观,能卖出大的价钱,而是因为马在草原上是不可缺少的生产和生活的必备工具。在草原没有马,人们就寸步难行,既不能从事正常的放牧作业,也无法进行长途的跋涉,可以说草原上的马,是人们在生活和生产中最为重要的伴侣和助手。

马群不同于分布在各个牧业小组放牧的羊群和牛群,而是由生产队统一掌管的。同样,牧马人的工作也是由队领导直接负责管理和指挥的,可以说马倌是生产队长和支部书记的直属部队。在草原马倌是人们对牧马人的尊称,马倌的称谓不同于对羊倌和牛倌的称呼,羊倌和牛倌大体上是针对所有放牧人的,而人们在提及马倌的时候,往往会产生出某种无言的敬畏感,对他们所承担的工作也格外的关注,说明马倌是牧业生产中最为重要的工作岗位。生产队对马倌的人选非常重视,担任马倌的人大都是牧民群众认可的放牧好手,是经过领导层认真的选拔之后确定的,也就是说担任马倌的人都是责任心强,工作态度积极,放牧技能突出,经百里挑一的确定的。

在草原马倌的地位是很高的,他们的工作时时都受到人们的尊重和关注,担任马倌的人都会成为队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是青年人中的佼佼者,他们的特点大都是身体强壮,待人热情,劳动态度积极可靠,当然也要具备比较突出的套马能力。同时,马倌的工作从表面看既潇洒又自在,会时常骑着好马跑东串西,是人人向往和羡慕的工作,因此,人们对出任马倌都抱有极大的欲望,所以对担当马倌的竞争难度也很高。

马群长年在草原游走,虽说是处在马倌的掌控之中,但对它们采用的放牧形式与野生马匹的生存方式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一旦让马群处于失控的状态,儿马就会带着自己的小马群远走它方,因此,不论是在烈日酷暑之下,还是在地冻天寒的日子,马倌每天都要对马群整理两到三次,在夜间还要陪伴它们在野外过夜,防止马匹的失散和抵御恶狼的袭击。

马是草原上重要的生产工具,绝大部分的骟马都是分给牧民的乘骑,每户牧民每天至少要在家中留下一匹马,作为日常的乘骑和放牧的使用,马群一旦出现问题就会影响生产的发展。生产队每年向外出售马匹的数量很少,但由于马匹的寿命不长,自然淘汰率比较高,因此,马匹的增长速度并不是很快,放马时就要格外的小心,维护马群的良性循环。

综上所述,马倌的责任是非常重大的,一群马多达五、六百匹,由两位马倌负责放牧,不论天气状况如何,不管是白昼还是在黑夜,马群都要在草原游走,从无固定的休息场所,因此,马倌的工作难度并不轻松,而且具有一定的难度。

马倌的成就取决于马群的状况,表现在马匹的胖瘦程度,以及数量的增减和马群发展的态势。马倌的能力首先表现在对草场的识别和实际的运用上;其次是对马匹的识别和对每匹马的了解程度,只有最好的马倌才能把五、六百马识别得一清二楚;最后才是套马技术的表现和套马技能的掌握程度。

由于生产队中的青年人少得可怜,这些年正处于老的老,小的小的状态,因此,在人员的使用上出现了青黄不接的状态。所以,在知青来到草原以后,生产队的领导不仅把众多的羊群交给他们去放,而且很快就在来年的春天,让高自强担当起放马的工作,随着知青马倌的出现,以及高自强在本职工作中突出的表现,让牧民感到十分满意,因此,在当年的秋天,又让刚刚来到草原的宋继武也担当起马倌的职务。这样,从1968年的秋天开始,知青马倌就占居了队内马倌的半壁河山。到1971年的初冬,两位知青马倌已经担当了两年多的放马工作,不仅表现得十分突出,而且成为名副其实,具有一定经验的青年马倌。

两名知青马倌的突出表现,以及全体知青在其它各个工作岗位所做出的成就,使队内的领导层和广大的牧民群众对知青的工作更加信任,也为日后让他们继续担当马倌的职务,创造出极为有利的条件,董天达就是这样的背景下,实现了担当马倌的愿望。

汪轶尘在回到牧业小组以后接着就去了二线,同田野一起干了两个月之后,才回到包内放牧。进入冬季以后,再次被派往二线,仍旧与田野为伴继续执行站岗巡逻的任务。这一天,两人正在蒙古包中休息,一向不务正业的巴达拉呼突然来到二线串门,刚坐下就对汪轶尘说:“你们听到了吗?队里做出新的决定,董天达和孙世颖要当马倌了。”

汪轶尘听后就是一愣,心想董天达当马倌是早有预谋的,但小孙怎么会当上马倌呢,便问:“什么,孙世颖当马倌?你说的孙世颖是我们包小孙的妹妹吗?”在得到巴达拉呼肯定的答复后,便更加疑惑地问:“这么说,队里出了女马倌,要那么多的马倌干嘛?”

“你还不知道吧,说是要把现在的两个马群变成三群,一共需要七个马倌,其中的六位是正式的,另一位作为替补。”

汪轶尘听后就感叹地说:“三个马群,七位马倌,好大的动静啊。”

“那当然了”巴达拉呼的嘴上虽然在这样讲,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对这个决定是有些不大满意的。

“什么,孙世颖当马倌了,这话没错吧?”田野像是听明白了,随即就吃惊地叫起来。

此时的汪轶尘也在想让女知青当马倌,并不是简单的事。董天达当马倌是预谋已久的,而且是早晚都能实现的,在经过不懈的努力之后,愿望得以实现,应该说是可喜可贺的消息,并不能算为新鲜事。不过,突然间让女知青当马倌,就有些出人意料,让人摸不到头脑,显得也过于唐突,当然不能算作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为什么要让女生担当马倌的工作呢?汪轶尘实在是想不明白,是因为有人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还是在多人的推荐后,经过慎重的考虑才做出的决定呢?难道队长和书记,就不担心让女知青出任马倌会有什么不妥吗?当然,小孙在来到草原以后表现的确实不错,在牧民中的声望也比较高,但不能以此就铸成让她担任马倌的绝对理由?要知道女马倌在草原上并未出现过,也就是说马倌的工作并不适合由女子承担。此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呢?小孙在当上马倌以后,就将成为草原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无仅有的唯一女性,由此而产生的影响肯定不小。队里的这一决定,以及此后的表现,不仅会让小孙在一夜之间成为草原上名声大振,红极一时的人物,还有可能成为日后长期追捧和长久议论的话题,但是,让女知青出任马倌,能有什么实际的需要和真正的意义呢?

“老汪,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犯愣了?”田野焦急地问。

汪轶尘这才醒过神来,回到现实中,问巴达拉呼:“对两位新马倌的出现,牧民是什么态度?”

“别人的态度我不清楚,让小董当马倌,没什么说的,他和我一样,想当马倌的愿望已经闹了很长的时间,除了套马的技术不行以外,我对他当马倌没什么意见。”巴达拉呼喘了口气,又接着说:“小孙的事就不好讲了,反正让女的当马倌是挺新鲜的。”随后见两位知青没有回话的意思,就叹了口气又接着说:“最大的意见还是没让我当马倌,难道我的能耐还不如女知青吗?你们俩说呢。”

汪轶尘说:“没让你当马倌是正确的,谁让你干什么活儿都不认真对待呢,还是先把你的羊群放好,再谈当马倌的事吧,不过,我认为让小孙当马倌,也没什么必要。”

巴达拉呼有些丧气地说:“要是不突然让小孙当了马倌,就该轮到我了。”

汪轶尘和田野都冷冷地说:“那也轮不到你当吧。”

见巴达拉呼十分不解地望着两位知青,汪轶尘接着说:“除非让队长龙德格把原来讲过的话收回去,才有可能轮到让你当马倌。”

巴达拉呼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连你们也知道?”

田野忙问:“队长讲过什么话?”

汪轶尘说:“龙德格讲只要他还在队长的位置上,巴达拉呼就别想当马倌。”

巴达拉呼这才低下头,变得一语皆无,情绪跌落得极快,而田野却在轻松地说:“让小孙当马倌,就是为了制造一些意义吧,让她当,那就当吧,也许还真的有点意思呢。”

汪轶尘也说:“当然会有意思的,这在草原上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要当就当吧,反正这儿事也太长不了。”

事后,汪轶尘一直在思考两位新马倌的人选,觉得他们两人都不是特别的理想。首先,让董天达出任马倌带有明显的弱点,就是身体状况不佳,这一点也是人所皆知的。想当初,在离开北京来草原之前进行的体格检查,董天达就是靠蒙混过关的,而且在来到草原以后,身体不佳的状况也从未向牧民隐瞒。不过,董天达在来到草原以后的这些年,并没有因为身体状况不佳,而影响到任何工作,反而是不论干什么活儿,都能表现出生龙活虎般的劲头。因此,虽说身体条件是出任马倌的重要条件,但凭借他在工作上一向都表现的十分突出,而且能坚持不懈的去说服领导,就大大的增加了出任马倌的法码。同时,由于他在说服领导的方面具备一定的能力和优势,所以领导们才一个个的束手就擒,最终实现了他的愿望。

其次,让小孙出任马倌就有些不靠谱了。汪轶尘想让女知青出任马倌,不知是因何而起,由何而来的,难道这是由知青先提出的建议,或许是孙世颖个人首先提出的要求,然后才做出的决定?说不定是领导们坐在一起时,在谈笑之中产生的突发奇想。总之,怎么也想不明白领导层是如何做出的决定,也不知道在决定此事的过程中,有没有不同的意见,有没有反对的声音?不管怎么样,汪轶尘都认为让女知青出任马倌,是领导们放的卫星。

在经过几天的思考后,汪轶尘还是对女知青出任马倌存在看法,认为马倌的工作不是人人都可担当,都能胜任的。当马倌除了要具备强烈的工作责任心和具有吃苦耐劳的思想准备,以及强壮的身体条件以外,马倌最大的工作特点是在一年四季中,都要行无定势,居无定所,要随着马群四处奔走,还要随着马群走千家串万户,走到哪儿就要住在哪儿,因此,在牧民家里过夜就像家常便饭一样。虽说在当今的中国社会提倡的是男女都一样,但由妇女出任马倌,面对如此的工作环境,应该说是极不方便的。汪轶尘还认为让小孙担任马倌,对知青来讲并不是好事,而是对知青工作的不负责任。既然千百年以来,在蒙古族的游牧史中,并没有出现女马倌,就说明有必然的规律在发挥作用,因此,他认为让女知青当马倌是没有道理的,这样的做法是在呈一时之勇,有哗众取宠之嫌,最后的结果也就是成为宣传的材料,所以女马倌的寿命是不能长久的。

两天后的下午,汪轶尘从二线哨所回到六组知青的蒙古包,准备找董天达、高自强和宋继武三位马倌当中的一位见见面,聊聊马倌的事,同时,也想找孙世杰问问她妹妹是如何当上马倌的。

走到六组知青的浩特附近,看到在门前的车旁只拴着一匹马,知道家中的人并不多,看来只有一位马倌在家,从马鞍看在家的应该是董天达,心想这倒不错,正好可以问问他,新马倌当得怎么样了?

一进包就见董天达斜靠在被垛上,像是在思考问题,就主动地说:“恭喜啊,我们的新马倌,这下总算如愿了,感觉如何,没什么问题吧?”

一脸疲惫像的董天达,并没有兴奋的表示,倒像是在铆足劲地说:“当然没什么问题。”然后就变了语气,多少都有些像是在讨伐地说:“先别问我怎么样,还是说说过去的事吧,想当初,你一直在反对我当马倌,而且还说想当也当不成,这回怎么样,我说要当马倌,就当成了吧,这下该服气了吧?”

汪轶尘说:“虽然我一直都不赞成你当马倌,而且到现在也不赞成,因为你的身体状况是明摆的,但实际上对你的努力早就服气了,有志者事竟成,像你这样能挨个去说服领导的,哪儿还有办不成的事?”

董天达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仍旧在半躺着说:“这话讲得还差不多,只要是我想干得事,就一定能干成,不信咱们走着瞧,将来也是一样。”

汪轶尘说:“这一点,我倒能信,不过,看样子,你显得很累,是不是已经在放马了?”

董天达像是不大情愿地说:“队里前天分得马群,白天放马倒没什么,昨晚跟着老马倌下了头一个马夜,又冷又睏的,可就是睡不着,早晨回来以后才补的觉,到这会儿还在犯睏。”说着就在不停的打哈欠。

汪轶尘打趣地说:“你是咱们包最能睡的,今后就麻烦了,起码得少睡一半以上的觉,看来还得适应一段时间啊。”

董天达这才坐起身,不屑地说:“这算不了什么事,过几天就能习惯。”

汪轶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董天达说:“还记得高自强在下完第一个马夜,回到包里的事吗?”

董天达说:“高自强当马倌,是两年以以前的事,哪还能记住,早就忘光了,当时我说过什么?”

汪轶尘的情绪显得很高,笑着说:“那会你对他说‘大白天的睡什么觉?还不交待情况’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轮到你当马倌了,现在也该交待情况了。”

“对了,那会儿像是说过这样的话。”但话题一转,却在接着说:“高自强当马倌的时候,比我现在美多了,那会儿是春末夏初,天气要比现在强得多,而且是一天比一天暖和,下马夜就什么可愁的,另外,宋继武当马倌的时机也不错,是在秋天上任的,天还没怎么冷,就在下马夜了,到了冬天已经习惯了,哪像我和小孙现在这样,上来就是最冷的季节,大半夜的,还真能把人冻个半死。”

汪轶尘深表同情地说:“是啊,在最冷的时候,当马倌下马夜,当然很困难,这样的天气在野外过夜,肯定不好受。”

“当然不好受,又冷又睏,尤其是早晨,冻得连手都伸不出来,还要给自己换马,干这个活儿,真是挺受罪的,不过,你放心吧,我能顶得住。”

汪轶尘说:“这是你们当上马倌以后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吧,我相信你们咬咬牙,是能过去的,以后遇到的问题可能还多着呢,比如套马什么的。”

董天达说:“套马算不了什么,高自强和宋继武能办的事,我照样能办到,而且比他们办得还要强,反正不会比他们差。”

汪轶尘觉得两人的谈话并不顺利,得到的回答都是不大不小的软钉子,就只得改变话题,接着说:“你们七个马倌,怎么放三个马群啊,难道不再像过去那样,一个马群由两个马倌负责吗?另外,新马群是怎么形成的?”

董天达说:“高自强和宋继武还在接着放他们的马群,我和小孙都在跟着第三个马群转,据说宋继武最近要回家去探亲,然后由我去放他的骟马群。”

“噢,宋继武要回家探亲,以前怎么没听他讲过。”

“说是家里有事,突然决定要走的。”

汪轶尘说:“这么说你和小孙都要先跟着新马群转,这样倒也不错,算是有个小小的缓冲期吧,三个人放一群马还能暂时轻松些,对你们也有好处,新马群好放吗?”

“我倒不希望有什么缓冲期,拿到自己的马群就可以尽快的熟悉情况,才算是真正当上马倌。”董天达停顿片刻又接着说:“新马群现在有八个小马群,是队长和书记出面给分的,分别从骟马群和骒马群中各拿出四个小马群,有大的也有小的,分的还算是公平吧。”

汪轶尘说:“把两个马群中的几个小马群凑在一起,刚开始肯定不好放吧?”

董天达说:“新马群当然不好放,几个小马群总是凑不到一块,儿马子只要碰到面就打架,然后就带着自己的小马群各走个的,弄得我们从早到晚都不敢把马群撒开,一不小心就有走散的可能。”

汪轶尘觉得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该谈正题了,便问:“小孙是怎么当上马倌的,队里怎么会突然想起让女生当马倌呢?这么干有谱吗?”

董天达突然变了声调,愤愤不平地说:“据说你反对让小孙当马倌,是真的吗?”

汪轶尘听后吃了一惊,心想自己只讲过对女生当马倌的看法,没想到传得还真快,没几天的功夫,又传回自己的耳朵,而且还变了样,忙说:“不是反对,是觉得没必要让女生当马倌。”

董天达立刻进行反驳:“讲什么必要不必要的,当了就是必要,没当就是不必要,既然让她当马倌,就应该全力支持,况且人家干得也不错吗?一个女生能干这样的活儿,还有什么说的?”

听话听音,汪轶尘当然明白董天达是赞成小孙当马倌的,而且有抱打不平的意思,就辩解地说:“我的意思是说队里有那么多男劳力,虽说青年人不多,但也有能当马倌的,为什么要让女生当马倌呢,总在外面过夜,是很不方便的。”

董天达刚要回话,忽听包外有动静,便打断话题说可能是老孙来了,汪轶尘也想就此结束对女马倌的争论,便起身走出蒙古包,见孙世杰正好在门前的车旁跳下马,又看到羊群在一里地之外,朝这边慢慢走来,便说:“包里唯一的羊倌回来了。”

孙世杰说:“噢,是眼镜来了,可不是吗,这话说的不错,咱们包有六只老鼠,贾中兴走了还剩五只,其中的三只都是马倌,就差咱俩了,咱们也得尝尝马倌的滋味,等大家都当上马倌,就能挂上马倌之家的牌子了。”

汪轶尘说:“我可没兴趣争当马倌,一个包里总得有放羊的吧,我就是那个放羊的,没有放羊的还能算家吗,有三个马倌就不少了,我看可以称为马倌之家了。”

孙世杰忽然变了调,不以为然地说:“管它算不算马倌之家呢,反正当马倌没什么了不起的,就连董天达和我妹妹都能当马倌,你怎么就不能?别那么自卑好不好。”

汪轶尘见孙世杰的情绪很高,就指着自己的眼镜说:“鼻梁上架着这个东西,放马肯定很麻烦,大冬天的一冷一热,弄不好就什么也看不到,所以,从来就没有当马倌的奢望,要当马倌,你就去争取当吧。”然后又问:“我想知道你妹妹是怎么当上马倌的?是自己争取的,还是领导突然安排的?”

孙世杰犹豫片刻才说:“我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就让他当马倌了,大概是领导的想法吧,听到消息以后,我也说过让她别干,可她就是不听,现在是生米煮成熟饭,要干就干吧,反正我也管不了。”

汪轶尘说:“这下好了,以后你就是女马倌她哥了,在外面的名声也小不了。”

孙世杰苦笑着说:“所以,我也得当个马倌,不能老做女马倌她哥,再说,咱们来草原一趟,不当几天马倌哪行啊?”

这时,董天达刚好从包里走出来,接过两人的话茬儿说:“马倌在草原上是最重要的活儿,哪有不当马倌的道理,这话讲的太对了。”

随后三个人站在包外说了些闲话,汪轶尘知道聊不出什么结果,便告辞准备返回二线。临走前,孙世杰忽然问道:“在二线还要呆多少天才回来?”

汪轶尘说:“还有十多天吧。”

孙世杰说:“还是快点回来吧,一个人放羊放太没意思,烦得要命,还是两个人轮着放羊要好一些。”

此后,汪轶尘在二线站岗巡逻的日子里,还时常会想到马倌的事。队里有三个马群,安排了七名马倌,七人当中就有四位是知青,其中的一位还是女知青,看来知青在队里起到的作用还真不小。四位马倌当中的三位都是六组的,另一位是孙世杰的妹妹,和六组也有关系,看来六组的蒙古包就是名副其实的马倌之家。

四名知青马倌各有个的长处和特点。高自强虽然带有明显的文人气质,却是最早当马倌的,到现在已经干了将近三年的时间。特点是负责心强,办事认真,既努力又勤奋,在遇到问题时还特别的谨慎,听说他对马匹的识别能力已经很强。虽然在套马的技能方面至今并不是特别突出,但对抓捕一般的马匹都能应对自如,游刃有余。高自强为人友善,待人热情,遇事积极主动,乐于助人,敢于出手,队里的牧民对他的工作都非常满意,在担任马倌后的这几年,从未发生任何问题。

宋继武是第二个担任马倌的知青,虽说是第二批来草原的,却在尚未担任其它工作之前,就直接当了马倌,表现的也很称职,到现在也有两年多了,算是比较成熟的老马倌了。宋继武的身体条件特别突出,运动员出身的他,动作协调,反映灵敏,力量足,耐力强,在套马的技能方面具备一定的实力,与牧民的套马技术相比,能达到中等好手的水平。宋继武性格开朗,好说好动,待人真诚,处事果断,与牧民的关系处得很好,经常受到人们的好评。

董天达虽说是刚当上马倌,但根据他的能力和特点,应该说有后来居上的可能,今后同样能成为不错的马倌。董天达做事善于动脑,遇事精于思考,在识别马匹的方面具备一定的潜力。他的问题是身体状况较差,在套马的技能上会因力量和体能的缺陷,影响整体的实力。不过,董天达在为人处事方面有较大的特长和优势,对于自身的不足能予以应有的解释和补偿。

对于女马倌孙世颖的特点,因为接触太少,大部分的男生对她的未来都无法发表见解。不过,既然小孙敢于担当马倌的工作,就说明要吃很多的苦,如果能坚持下去就极为不易,不管将来会有什么结果,都应该对她的工作表示理解和钦佩。

时间过得飞快,十几天时间一晃即过,汪轶尘很快结束了在二线站岗巡逻的任务,这一天又回到自己的蒙古包。

上午九点多钟,六组知青的蒙古包外用长绳撒着一匹马,门前的牛车上还拴着一匹鞴好鞍具的骒马,一看就知道有两位马倌在家。汪轶尘发现新马倌董天达正在侧面的牛车旁,像是在专心致志地修整一根长长的套马杆,便把坐骑拴在门前的牛车上,顺便看了一眼拴在对面的骒马,见鞍具是高自强的,知道他也在家,鞍具已经鞴好了,说明就要出门了。

汪轶尘走到蒙古包前,把套马杆斜靠在包顶上,跟高自强的套马杆并排放在一起,却没有拉开蒙古包的门,而是朝车旁的董天达走去,心想这小子是怎么了,看到自己回来连头也不抬,过去可从未有过这样的事,难道是当上马倌以后架子就大了,还是太忙了?就没好气地说:“忙什么呢,连人也不理了?”

董天达这才抬起头,瞟了对方一眼,却没把对方的话当回事,还在盯着手中的套马杆,然后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看我的套马杆怎么样?”

汪轶尘见董天达手中握着一根又长、又细、又直、又光的套马杆,从外观看像是挺漂亮的,便说:“喝,又细又长,从哪儿弄来的精品,当上马倌,对套马杆的要求就不一样了,看来当马倌的跟放羊的就是不一样啊。”

董天达听到汪轶尘赞许的话,像是心花怒放地说:“精品,这个词用得不错。”然后握着手中的套马杆在空中甩了甩,自言自语地说:“这杆子怎么看,算得上精品吧?”

已经走到董天达身旁的汪轶尘,见杆子过于细长,就问:“是接过的吧?”

董天达随即把套马杆递给汪轶尘,美滋滋地说:“算你说对了,是接过的,看看接得怎么样吧?”

汪轶尘接过套马杆握在手中的感觉还不错,既光滑又顺溜,随后也抬起套马杆试着在空中甩了甩,觉得轻了些,而且又细又长的,算不上特别顺手,然后又认真地看了看,发现在离杆子顶部的三分之一处,有个长长的接口,见连接处的缝隙粘合得比较细腻,不仔细观察还真是很难发现,应该说接杆的手艺不错。此时,董天达的兴奋劲像是上来了,站在一旁颇为得意地问:“能看出是谁的手艺吗?”

汪轶尘又仔细看了看,觉得与队内两大接杆好手干的活儿相比,多少都有些差别,最大的不同是接口要比他们的长,随后又发现接口处虽然处理的细腻有余,但给人的感觉是力度稍欠,很可能不会特别结实,不过,怎么说也算是不错的活儿,看到董天达在迫切地等待答话,就说:“这活儿干得不错,是你自己接的吗?”

董天达这才颇为自豪地说:“怎么样,就是出自在下之手,算是我的手艺吧。”

汪轶尘再次看了看套马杆的接口,感慨地说:“‘士别三日,当剐目相看’几天没见,新马倌就干起这个活儿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本来就是队里培养的木匠,干这种活儿应该是你的本行。”

董天达更加得意地说:“当上马倌的这十来天,最没想到的是套马杆断得太多,看来今后自己不动手还真不行,不过,现在的天气太冷,接杆子太麻烦,而且做不出精品,这算是我的第一件作品吧,等到开春以后,天气温和了,接出的套马杆肯定要比这根强得多。”

两人正说在劲头上,蒙古包的门开了,从里面出来的是老马倌高自强,他先朝汪轶尘点了点头,说了声是你回来啦,又扫了一眼董天达,见对方还在鼓捣套马杆,就打趣地说:“老汪,别听他瞎吹,又长又细的,没点分量,抡几下,一不小心就会折断,送给小孙当摆设还差不多,咱们当爷们的谁也用不上。”

正在兴头上的董天达被高自强噎得一时无语,只好说:“你这个家伙,真能损人,该去哪,就快去吧,别在这儿捣乱。”见高自强并不理他,又愤愤地说“还不快点儿滚呀!”

高自强也不生气,提起自己的套马杆朝门前的坐骑走去,随口回了一句:“刚接手的马群,在这儿耗着干嘛,还不快去上任,倒是你应该快点滚啊?”

汪轶尘听到高自的话,忙问:“怎么,骟马群接过来了,这么说宋继武已经走了?也够突然的,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连着两次回包,都没见到他,真是太可惜了。”

已经骑上马的高自强,回过头对汪轶尘说:“老宋是昨天走的,人家董天达现在是骟马群的大马倌了,新官上任,还得连烧三把火呢。”然后便拍马而去。

此时,董天达的情绪已经变得很高,热情地对汪轶尘说,前天就把骟马群给我的,宋继武的几匹马也都归我了,说着就放下套马杆和汪轶尘一同走进蒙古包。汪轶尘把身上背的步枪和带回来的东西放好,就开始听董天达叙述近半个月来,在当上马倌以后的趣闻,其中最重要的内容是接连断了三根套马杆的过程,听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

董天达说在当上马倌以后,虽说最初的十来天是三个人共同盯着一个马群,但几乎每天都要泡在马群里,套马的机率比以往的几年合在一起还要高出几倍。正如汪轶尘预感的那样,董天达的套马技能是智慧有余,力量不足。平日里只要在马群中走动,他就会细致入微的观察和学习别人的套马技能,而且要开动脑筋与自己的特点相结合,但在真正的运用上,又因为经验的不足,造成不应有的失误,更为突出的问题是因力量的欠缺,造成无谓的失手。因此,刚当了十来天的马倌,在套马的过程中就接连断了好几个杆稍,同时还断了三根不错的套马杆。

总结起来:董天达断掉得第一根套马杆有些过于简单。那是在当上马倌后的第二天,老马倌带着两位新马倌在刚刚合成的马群中行走,三个人的心情都不错,老马倌边走边向新马倌介绍马匹的情况,两位年轻的马倌也在不时的提出问题。老马倌一时兴起,就指着不远处的一匹红马,对两位新马倌说:“你们俩谁过去把它套住,好让我看看你们的套马动作和现在的水平,并说那是一匹挺老实的骒马,最多就是要用些力量,你们套它应该没有问题。”说罢就带头朝红马颠去。

董天达想小孙是女孩,套马当然应该自己先出手,就让乘骑加快速度抢先冲到前面,红马躲闪得并不很急,追出不远就与红马形成马头咬住马尾的局面。董天达来到草原的这些年,在马群里也套过不少马,算是见过一定的世面,也有不少的心得体会,并没把红马当成大事,就在奔跑中向前探出身子,同时伸出套马杆,见套绳就在马头的上方摆动,感到一阵欢喜,心想这下该在师傅面前露一手了,随即就毫不在意地甩动套马杆。跑在前面的红马见套绳就要到来,猛然间加快奔跑的速度准备逃脱,此时的套绳却恰到好处,不偏不依正好落在红马的头上,而它的速度也刚好在此时加快。董天达见套住红马,正在得意之时还没来得及发力,也没能把套绳锁住,红马就挂着套绳向前冲去,套绳所在的位置立即从马脖子的附近滑到前胸,成为套马的大忌。突然出现的变故来得过快,把董天惊出一身冷汗,随后就方寸大乱,用力拽了几下套马杆,感到力量不足,人已经朝坐骑的脖子滑去,只得撒手脱杆,红马得手以后继续拖着套马杆向前奔跑,很快就使套马杆一分为二,断为两截。

这是董天达当上马倌以后套的第一匹马,不想就让套马杆脱手断为两截,算是大败而归,老马倌看得非常清楚,觉得是个意外,同时也感到有些无奈,认为主要是经验不足,就在当天晚上送给董天达一根不错的新杆,并向两位新马倌讲了很多在套马时要注意的事项。

董天达的第二根套马杆是断在自我感觉的良好上。就在两天以后的下午,新马群来了很多牧民,大家都在说笑着讲要看看两位新马倌的身手,董天达觉得自己的套马技术在这几天当中有了长足的进步,心中的自我感觉十分不错,认为在大厅广众之下套套马应该没什么问题,很想在此时露出两手,而老马倌却连忙打着圆场,对众人说:“要想看他们套马还要再过些日子,现在抓些老实马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要跟大家一起玩冲马的游戏,还为时过早。”

董天达的心中却非常着急,心想当马倌的不能套马,不能跟大家在一起在马群里玩耍,那怎么行?便暗下决心,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出手,好让大家看一看自己的能耐。不一会儿马群里的牧民玩得越来越高兴,欢笑之声不绝于耳,董天达的心也痒痒起来,此时,正巧有一匹小马驹子要从他的身边跑过,董天达见自己的位置不错就伸出双手,一咬牙,一闭眼,便把小马驹兜了个跟头,虽然胳膊被抻了一下,但心中却是大喜过望,认为自己的本领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多少都有些马倌的模样了,信心也增加百倍。又玩了一会儿,一匹两岁的小马在众人的驱赶下朝董天达所在的位置冲过去,在大家的鼓动下,他再次伸出双手,又是一咬牙,一闭眼,却感到手掌上一阵发烫,显然是因为力气不足,套马杆已经脱手而出,很快就断为两截,这才知道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摔倒两岁的小马。

在此后的时间内,董天达只能使用两根折断的杆子负责给大家轰马,即便如此,人们还是觉得他的表现不错,当晚就有牧民主动借给他一根很好的杆子,董天达在千恩万谢之后,又把断掉的杆子交给接杆的好手,请他帮助把两根折断的杆子接成一根。

吃一堑长一智,在此后的几天,董天达在马群里套马时都表现的都非常小心,在没有把握不该出手的时候,就绝不轻易的伸杆,套马的技术也提高的很快,一直没有出什么事。董天达在折断第二根杆子以后,过了三天就拿到接好的新杆,到手以后感到非常满意,心想假如今后杆子再断就该自己动手接杆了,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求人吧,因为干这样的活儿应该是自己的强项。但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董天达的第三根套马杆又断了,那是在帮助小孙抓马时无意中弄断的,而且断得非常窝囊,应该说与套马的技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所以才让他后悔不已。

那一天,两位新马倌在马群中转了一阵,正要准备分手,小孙提出要换一匹马再走,董天达二话没说就顺利地套住小孙要骑的白马,两人都知道白马比较好抓,而且没什么毛病,谁也没想抓它还能出什么事。董天达在套住白马锁住它的脖子后,就随意的骑在马上,让小孙过去给白马戴笼头。小孙跳下坐骑把手中的套马杆扔在地上,然后牵着坐骑走到白马的身边。但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就在此时发生了,小孙先前的坐骑是匹老纪较大的骒马,不知是何原因与刚刚抓到白色的骟马竟然有很大的过节,老骒马在接近白马之后,突然向前冲出一大步,张开嘴就狠狠地咬了对面的白马一口,白马一急之下便调转屁股朝老骒马踢去,老家伙虽说是被人牵在手中,但也毫不示弱,立即就转回身朝白马反踢,两匹马便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争斗起来。套住白马的董天达对此毫无思想准备,在慌乱中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只能听之任之,让白马进行反击;而牵着老骒马的小孙也乱了方寸,还险些撤开手中的缰绳,只能朝一旁躲闪,放任两匹马的争斗。几秒钟后老骒马自知力量不足,便要退出战场,而白马却不依不饶,竟然调转身躯,速度飞快地朝老骒马冲过去。董天达见白马朝自己这边冲来,更是大惊失色,只能在慌乱中准备向回撤出套马杆,但为时已晚,奇怪的是杆稍竟然没有折断,反而是刚刚接好的套马杆从中断为两截。

董天达和小孙只得叫苦不迭,为出现这样的失误感到非常的遗憾。片刻之后,董天达就恢复到常态,极为宽容地说:“断了就断了吧,这种事也是很少见到的,一匹老骒马竟然和骟马打起来,还弄断了套马杆,也算是一大奇闻吧,正好就此把折断的套马杆拿回去,自己练练接杆的手艺,将来杆子断了就不用去求人了,也许还能成为接杆的高手呢。”

小孙也说:“这回算是开了眼界,看来今后不论遇到什么样的老实马也要加倍的小心,谁能想到骒马还能会跟骟马打起来?刚才你说要练习接杆的手艺,那倒是好事,将来我的套马杆也少断不了,以后断了就自己接,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汪轶尘在听完董天达的故事后就笑着说:“这三个故事还真是挺有意思,三根杆子断得各不相同,有的是技术不行,有的是力量不足,有的是意外,看来这只是马倌生活的前奏曲,以后的故事还会更多。”

董天达说:“实际上我的马倌生活,从昨天才能算是真正开始。”

汪轶尘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没有固定的马群就算不上是真正的马倌,你知道当马倌最难的活儿是什么吗?依我看并不是套马的技能,也不是能不能抓到最难抓的马,而是认马和辨别马匹的能力,此前我认为马长得都差不多,只有是自己比较熟悉的马才能一眼就认出来,但是,这肯定不行,当马倌不仅要认识马群中主要的马,而且要认识马群中的每一匹马,假如有牧民或是知青来抓马,尤其来的是知青,他说要抓什么样,什么样的马,而你却认不出来,或者是认错了,还能算是真正的马倌吗?”

汪轶尘说:“这话讲得很对,我以前也听高自强讲过同样的话,一群马有五、六百匹,能做到一匹不差的全都认识应该说是很不容易的,我对马就分不出所以然来,对很多马看上去都认为长的差得不多,放在马群里就很难认出来。”

董天达又接着说:“前些天老马倌曾经对我们讲过,别看你们知青对人识别的很清楚,而我们牧民对马和牛识别的更清楚,只要在它们身上有任何一点不同的特征,就能分辨出来,这是一门技巧,也是一种能力,在这方面你们知青应该多多努力,才能把马群里所有的马都识别清楚。”

汪轶尘说:“这样看来,能清晰的识别马群里所有的马,才是当好马倌的一大难题。”

“对,今后除了要继续加强套马的训练,不断的提高套马的能力以外,最主要的就是要认识马,识别马,争取在一年之内把骟马群里所有的马都认识清楚,还要在三年内把队里另外两个马群的马也全都认识清楚。”

汪轶尘说:“看来你的野心还不小啊,目标是要成为队内马倌的第一人啊。”

董天达说:“没错,我的最终目标就是如此,以后每个马群中的每一匹马,都要在我的掌握之中。”

汪轶尘说:“要想成为马群中的第一人,套马的技术也应该是数一数二的才行。”

董天达就:“套马的技术也不是很容易就能练成的,当一个好马倌,却抓不住自己马群里的马,那算什么?当然是不行的,套马的技术肯定要有很大的提高才行。”

汪轶尘问:“小孙的情况怎么样?现在能套马了吗?”

“倒是能套一些最老实的马,但稍微有些难度或是有点闹的马就不行了,毕竟是女孩子嘛,力量比我还要差的多,套马就比较困难了。”

汪轶尘试探地问:“那怎么办?”

“好在牧民都不为难她,进入马群以后大都是自己动手去套马,说实在的让女生当马倌也就是那么回来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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