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眼镜:另类的“国际知青”
作者:老例搜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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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的“国际知青” 作者:老眼睛 来源:作者新浪博客 本篇写“国际知青”,肯定是有些国际大事与一些知青有关。尤其当我们暮甲之年还搞不明白“有悔无悔”时,我极为赞赏他们“不发言”! 我国的云南紧邻,有个缅甸。小时候听妈妈说:“那个地方出大象”! 48年独立。50年就与我国建立了外交关系,五十年代,中缅两国曾经有过一段“友好蜜月时期”,现在回过头看,这无疑是对中国极为有利的。 当年美国意图封锁中国,极力建立“反华战略包围圈”,正因为有东南亚的缅甸、南亚的巴基斯坦这两个朋友,美国的“包围圈”就有了缺口。就无法实现对中国全面的封锁。事实证明,毛泽东、周恩来这种决策,不仅极为英明正确,而且具有不可估量的战略作用! 问题是,我们大华民族有个最大的毛病,那就是“不折腾不行”! 当然折腾必须有“崇高理论”作为支撑。“解放世界上三分之二的苦难人民”就成为我们的历史重任。 我们和苏联老大哥翻脸后,居然在南边的缅甸又多了一个战友——缅甸共产党。他们“拥护中国共产党、反对苏联现代修正主义”,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枪镗里面出政权”。他们在缅甸山区建立了革命武装,“誓为工农夺取政权”。我们那时是“以苏划线”,只要反苏修,就是革命战友,就会全力以赴,予以支援。 缅甸总理吴努是我们的朋友,也是个社会主义者,法律专业,教师出身,他翻译并宣传马克思主义,还翻译了《西行漫记》,对中国有着特殊的感情,他曾多次访问中国,致力于中缅友好。他信服周恩来,经常穿中山装,他赞成由民众选举。而不赞成恐怖暴力。 缅甸总理吴努57年,当缅甸总理吴努访问昆明,还傻乎乎地振臂高呼“毛主席万岁”时,我们在“世界革命大于一切”思维下,“援朝剩余武器”开始不断倒腾到缅甸,倒腾到要推翻他的缅共手中。吴努总理对缅共处处忍让,弄的国家“很不消停”,最后只好把政权交给军人出身的奈温。 奈温是个华裔,母亲祖籍广东梅县,依旧是中国式的小脚。奈温将军对中国也有着割舍不掉的深厚感情,但他面临着两难选择,既要亲密中国,又要国家安定,在谈判无果的情况下,对一切反政府武装,重点是缅共采取了打压,分化和军事进攻。缅共逐渐丧失了原有的优势,不敌政府军。 在五十年代后期、缅共部分主力及家眷被迫退到了中国境内。被中国政府无奈地、又友好地做了安置。一部分安置在贵州省,一部分安排在了四川省。他们中的许多人加入中国籍,与中国女人结婚生子,成为乡村干部社员。过了十余年安安稳稳的日子! 当时我们已经是“三面受敌”。南面和印度厮杀,北边和老大哥翻脸,东南蒋大爷要反攻大陆,这缅共小侄子又不争气,刘少奇,周总理亲切地到仰光示好访问,尤其是周恩来极具外交魔力,人实在,言诚恳、穿缅衣、玩泼水,使缅甸上下赞声不绝,避免了“变友成敌”! 1960年4月,周恩来出访缅甸,身着民族服装,同欢泼水节。 这老奈温,其实骨子里崇尚中国,信服总理,根本无意惹中国这个“北部大象”,只求中国别在自己的缅甸来折腾,别再给“一心推翻自己的缅共”以武器支持,能让自己安心搞“缅甸式的社会主义”,即可。 您想,王光美在海滩游览,戴的大珠子项链断了,珠子散落一地,奈温总统竟调来一连士兵,连他自己也弯腰一个一个去捡,足见其心诚!要是换了1400度的老眼镜,准成了“啃泥地”! 史无前例的文革,在缅甸首都仰光,中国人也搞起来了。首先是在仰光大学就读的华人留学生,从开始挥语录,戴毛泽东像章,成立了红卫兵”,开始了“革命的大辩论”。而后,当地的华侨学生、缅甸学生也参与进来,也和国人一样,分成势不两立的两大派。一方要誓死捍卫毛泽东的革命路线,一方是反对阶级斗争运动的复活,双方由争执发展到斗殴,逐渐成为群体的撕打、械斗。 缅甸是著名的佛教之国,80%人口为佛教徒,这一地区,包括印度,巴基斯坦的独立,都是通过“议会谈判”或“不合作非暴力运动”取得的。这种过激的“红色厮杀”,在国内是“最光荣”,可是,在异国的土地上,这完全是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行为。 华人学生的革命派,又效仿国内,首先对华人中的资本家阶级,和国民党有联系的知识分子,进行清算,抄家。同时也带动了缅甸人中的“无产阶级”跟着趁火打劫的欲望。 我前面说到,缅甸总理奈温,本身就是一个信仰社会主义的民族领袖,推行“缅甸社会主义的国有化运动”“把资产阶级企业收归国有”“实行对工商企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而首当其冲的是华人资产阶级富商。 近代以来,数以百万计的华侨,通过勤奋,在东南亚地区大多富甲一方,一般的也是小有资产,在缅甸仍是如此。 在欧美,私有财产是神圣不可欺犯的,成为社会的共识。 而在亚洲动荡之地,“资产即剥削,为富则不仁”的中国观念,也必影响周边国家民众心理,同时,华人的财富也受到许多当地人的嫉妒。 缅甸的风波致使许多华人、华侨在倾刻间家破人亡。而且从首都仰光迅速蔓延到了第二大城市,华人稠密的聚居区瓦城。又迅速扩展至整个缅甸。许多华人财产被查收,被抄家,人也被打死打伤,许多华人纷纷逃回中国,“反对全世界资产阶级”的运动,反而成为民族主义的排外排华浪潮。这是中央文革史料不及的。外国人用中国的“革命理论”,又革到中国人自己头上了! 缅甸的“横扫华人资产阶级”的浪潮,迅速挑起其他国家的无产者和执政者的贪财欲望,阿Q同志对小尼姑心态“和尚摸得,我为啥摸不得?”并非中国独有!中国的近邻尼泊尔、菲律宾,印尼,马来亚都纷纷效仿。 这些“华侨资产阶级”,如果在国内,早被“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而这时,又被奉为“中华民族尊严的象征”,欺负华人资本家。就是欺侮中国人民。中国政府被迫开始进行反击! 现在翻翻67年文革时期,我国反击的内容,基本上是一个屡试不爽的相同版本,照会,强烈抗议、谴责、几乎是大同小异。1,殴打留学生;2,迫害华侨,驱赶华人;3,围攻使馆;4,杀害边民,5,边境挑衅,占我领土。6,袭击哨所、炮击我境。7,飞机侵犯领空。最后一定带上:是美帝,苏修的策动。那一年,是咱们外交部最忙碌的一年,也是老周大管家最难于应付的一年中国红卫兵愤怒了,无产阶级愤怒了,革命造反派愤怒了,被打倒的走资派愤怒了,连地富反坏右都愤怒了!举国一致声讨缅甸,打倒奈温!。 连边远小村落都抗议奈温,北京城能不折腾? 67年6月,中国政府发表声明措辞严厉,表明对缅甸法西斯“将根据情况的发展采取其他必要措施”但是,七亿中国人民,极少有人会想到:这“其他措施”中,后来竟包囊了不少“高喊献身世界革命”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 我们和缅甸政府交恶,乐坏了缅共!这时在缅甸南部坚持活动的、缅共总书记德钦丹东,很快获悉这一契机。迅速与我国取得了联系。我们从此都经常看到,每逢天安门有活动,都少不了常驻北京的“缅甸共产党中央副主席”——德钦巴登顶。 毛泽东在中南海庭院与缅甸共产党中央副主席,德钦·巴登顶、漫步交谈。 在周恩来“睿智的通盘考虑下”(此处不争论,毫无贬义) 于是我们有了新的“革命技巧”: 1,公开支持缅共,谴责奈温,不公开地向缅共武装,派遣“成建制的大型顾问组”和输送武器。;2,由“有作战能力的人员”,组成“不明国籍的志愿武装团体”,前往缅甸自愿助战;3,把十年前已在贵州,四川落户的原缅共人员集中进行军事训练,让他们返回缅甸,他们在中国联姻的亲朋,民兵老乡,友人都可前往缅甸“建立根据地”;4,在云南的建设兵团,农场和插队的上山下乡知青,如果“自愿到缅甸支援世界革命”,有关文件规定:可以享受“参加革命工作”待遇;5,建立“缅共中央广播电台”,“暂居”中国境内,“暂借”中国新闻工作者,来声讨奈温统治集团。 6,由缅共名义公开打出“缅共人民军”的旗号,与奈温政府宣战,以表明是缅甸国内的革命,与中国无关! 7,云南省的德宏、西双版纳、思茅、临沧、保山等地,市,自治州,以105,106、108、326、等为代号,速建立为支援缅共的专职机构与后勤基地。 因为缅甸情况特殊。首先是两国过去一直友好,它又没有外国势力的介入,我们就需要有个“政策尺度”,避免授人以柄有“军事侵略”的政治色彩。即使万一被缅甸抓住点证据,也可以理直气壮说:是美帝、苏修造谣,来个断然否认! 缅共残余武装彭家声部,被首先进行了整编。在云南省镇康县的铁石坡进行各种军事训练。云南省镇康县和缅甸的果敢县仅距8公里。 早已在贵州和四川生儿育女的原缅共成员,此时,也被紧急地集合了起来,投入了军事训练。同时,数千计的男女知青,也带着“火热的革命激情”投入其中。 彭家声专赴北京,还受到最高端领导人的亲切接见。 彭家声祖籍中国四川。生于缅甸果敢红石头河。彭家声是长子。兄弟六人全部在果敢身居要职。44岁的彭家声带着几十名青年成立了“果敢人民革命军”,任总司令,与缅甸政府军打起了游击。 不久,配备先进武器的“缅甸人民军”,在“不明身份”的职业军人娴熟的指挥下,对缅甸政府军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缅共后来成立了4个军区,近10个县委、县政府,建立了果敢革命根据地其鼎盛时期,有近1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150-200万人口,军队近3万人。 中国“文化大革命”的作法,也被照搬到缅甸。“破四旧、立四新,横扫牛鬼蛇神,剥夺资本家财产”的运动。一时间人心惶惶,四方不得安宁。 根据地内每个村口都搭起竹木做的牌坊,上面并挂毛泽东、德钦丹东像,每天“早请示、晚汇报”。 也开展了“党内革命”,有不同意见的定为“修正主义分子”,宣布为“刘少奇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在缅共的代理人”。 缅共所谓“党内革命”比中国还残酷,“一撤职、二开除、三处决”,为节省子弹,对被批斗者,都由“红卫兵执法队”用竹尖刺死。到根据地的大批青年知识分子,过去曾被认为是“革命新鲜血液”,随着清查成份,这些家庭出身较富裕的学生几乎全被杀光。 这里是中缅泰三国交界处,俗称“金三角”地区,土地肥沃雨量充足,耕地四年才轮耕一次,百姓生活原来富庶无忧,根本找不到“盼我们来解放的,三分之二的受苦受难人民”,这里既无江西老俵十送红军的场面,亦无陕北千家万户把门开的拥军景象。虽说体验不到白求恩支援中国的神圣,但总比在村里当知青“被教育“好玩儿得多! 这一批中国人进入缅甸北部,很快参加了果敢地区的“浴血奋战”。 刚刚学会打枪的“知青”,真正尝到的战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苦头。许多人在战斗中献身,被俘,有的失散,流落缅北,有的女知青更饱受非难。几仗下来,方晓得这“支援世界革命”,可不像在学校当红卫兵时,空喊“誓死保卫”那么简单,不少人又逃回了农场兵团, 也有不少留在缅共队伍中的知青,熬过“吃苦关”后,也尝到:这里的“红色恐怖”比在国内还刺激,还“刺刀见红”有的还走上了缅党,缅共军队的“领导岗位”。 如广州知青林明贤,文昌人,文革初是海南红卫兵头头,68年到云南边境插队,后加入緬共,林作战勇敢又睿智,有“缅甸小林彪”之称。成为缅共新星。72年任军区司令员。他的将领大都是知青,87年任缅共中央书记。 云南知青罗常保,任中央警卫旅政委,其职权相当于中国的汪东兴。后来,他和赵尼来、鲍友祥等人率部包围了缅共中央,扣押了缅共主席德钦巴登顶及其它中央领导人。“有礼貌”地将这批“常委们”全部送入中国境内的孟连县。客观上成全了缅共主席在北京善终。 云南知青蒋志明,畹町人,曾在解放军中服役,后出国参加缅共作战,为东北军区副参谋长,李自如,云南保山一中学生。68年参加缅甸共产党,后升为缅共中央候补委员,中部军区司令员,缅共分裂后,任佤邦党中央政治局常委,任佤邦联合军副总司令兼总参谋长、05年死,58岁! 车炬,云南文山人,68年由昆明赴边疆插队,70年参加了缅甸共产党,后升任中部军区旅长,89年后,原缅共中部军区演变成的“佤联军”,车炬任师长驻防泰缅边境。90年到总部开会,佤邦中央警卫团团长尼东奉命逮捕了车炬。死于地牢。 康国华,69年初从昆明到腾冲插队。同年出国参加缅甸人民军,先后加入了缅甸共青团和缅甸共产党。71年滚弄战役,失去双眼,被缅共副主席德钦巴登顶赞其为“缅共的保尔柯察金”。后任缅人民军中央医院党委副书记,1989年回到中国。以吃低保为生。 知青康国华,作战残疾后受到缅共主席德钦丹东的接见,老年老康金三角当年的“枭雄”大聚会: 左一为“鸦片将军”罗星汉,左三为彭家声,左四为缅甸前总理钦纽中将右一佤族联军总司令、接替大毒枭坤沙的鲍有祥71年林彪事件后,缅甸政府主席奈温在北京,又受到了毛泽东的接见。 之后,缅甸政府军的飞机撒下大批传单。印着毛泽东与奈温握手的照片。 革命又转一个圈,“我们心中的红太阳,居然和缅甸的法西斯握手言和?还还还亲切交谈?”,使得“知青格瓦拉”们又一次惊诧!又一次茫然! 中国军事顾问团首先悄悄地撤退了,化装入缅甸作战的昆明军区部队,在一次集体抗议之后也撤退。第二年,邓小平明确提出分五年逐步减少对缅共的援助,直到彻底停止。 这一年起,国际知青战士也开始分批被批准退回到国内。回到生产队,农场,还原了知青身份。这段历史那时属于“国家最高机密”。他们不能向人诉说,不知向谁诉说,不知怎样诉说,不知该说什么! 缅甸政府深知中国这个“北方大象”并非真正要推翻自己的政府,只是因为在中国和北极熊的争斗中,缅甸共产党“坚定地站在北京立场上”,得到的回报而已。所以采取了理智的政策:在政治上,继续向中国示好,“少投靠苏联”,军事上处于守势,形成对峙,经济上继续搞“缅甸式的社会主义”,耐心等待,静观其变。 79年后,尤其是“中越之战”以后,我们开始反思“以苏划线”的外交政策,“独立自主,互不干涉”开始付诸实现。懂得了“与众邻皆为敌”对四个现代化建设“好处不大!”。“打帮忙战争”的利弊还需要权衡。 这时我们与越共、缅共、泰共、老挝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对各国反政府游击队的武器输出,开始减少。随着波尔布特的灭亡,宣告着我们输出革命的理念彻底破产! 缅甸共产党也进入了“多事之秋”,内部矛盾冲突不断加剧。武装派别林立,争权夺利盛行,由于经济上长期对中国的严重依靠,一切武器军需无须自己张罗。使得缅共自身几乎没有任何造血的财政收入功能。长时间的打仗,军费与根据地的巨大开支越来越成为了问题。 由于在根据地强行中国文革极左的政策,根本的不到民众的支持。尤其是在被“断奶”之后,更是乱了章法,终于做起了鸦片生意。 毒品的巨额利润,反过来又使缅共许多中高级干部私欲膨胀,贪污腐化成风。毒品贸易成为他们的信仰,“枪杆子里面出金钱”成为新的“革命途径”各军区“枪钱结合”拥兵自重。沦为占地为王的黑帮势力! 缅甸政府抓住有利时机,进行军事进剿,这时的缅共已和昔日不可同日而语,树倒猢狲散。残余力量隐于腹地,成为了“专业贩毒”集团。昙花一现的缅共,最终由腐败走向了崩溃。 这些昔日的“同党”,初期还忌讳向中国输入毒品,后来不知是生存所逼,还是向“大华元首”报复,毒品源源不断输送到中国大地! 我们少了一个“世界革命”的战友,却阴差阳错的变异出了一个新品种的“人类恶瘤”! 看到这漫山遍野的罂粟花,它会给青年们以激情,热情,憧憬着这火红的时空,会以热血期盼并幻想出“世界一片红”。绽放期一过,对罂粟花内核的实质,回味起来也必会迥然不同! 躺在异国他乡的那些无名知青,他们的父母,我想绝不会是自豪?必是哭泣? 2012-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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