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力量

作为科研工作者，我只相信原始资料。而且，倾向于把它浓缩，而不是稀释。

精神层面的东西，更要象茶或咖啡那般温暖提神。白开水虽乏味，若再变成汽水，就不必了。

这些道理，说起来，还是在上中学时慢慢领悟的。

那是一次诗歌朗诵会。我也参加了。但自己都朗诵了什么，竟都一无印象。

14号男上场时，乱糟糟的会场开始安静。14号原籍北京，和我住一个大院，调皮捣蛋，那时我们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他就这么站着那儿，白衬衫蓝裤子，桀傲不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放在现在，24盏灯早就灭了。

然而灯没灭，我们听到他的声音，由低渐高，竟是——

囚歌　叶挺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
    一个声音高叫着，
    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我渴望自由，
    但我深深地知道，
    人的身躯怎能从狗洞子里爬出！

我希望有一天，
    地下的烈火，
    将我连这活棺材一起烧掉，
   我应该在烈火和热血中得到永生！

掌声如潮。这是我印象最深的一次诗朗诵。

                                                                      2011-12-31

 

象马一样的生活
 
一边吃晚饭（生菜沙拉），一边还在想上班没做完的事。一根一根叉起草来慢慢嚼。J在一旁唠叨，“菜要吃，冰箱里还有好多，再不吃要坏了啊”等等。听着听着，不由得想逗他一下，就抓起一大把生菜，哗的塞进嘴里，满满的，然后在他惊愕的注视下，象马一样大嚼。结果差点没被那堆草噎死。后来我想，我们现在基本吃素，忘我工作，和做牛做马也差不多了。可能还不如牛和马。牛和马要周旋应付办公室政治吗？要说那些不是牟牟或咴咴的非母语吗？要操心柴米油盐房价汽油吗？要关注考核竞争升级裁员吗？不要。所以，真要是当牛做马倒也不错。不过，当牛会被杀了吃肉，那就当马好了，现在打仗也不靠马。

马是那么让我感到亲近。它让我想起那个宁静漫长的冬夜马棚，干草堆里，和马一起反复咀嚼的小说和信件，因了马的陪伴，学校军训的那段枯燥岁月变得温柔又浪漫。马让我想起我年轻时的偶像布莱恩·亚当斯Bryan Adams，那匹西马伦河神駒是我对自由奔放生活的向往。马还让我想起很多英雄名士，不管胡马白马瘦马，都是开张天岸马，奇逸人中龙。马更常常触动我心的痛处，它没有表情的脸，默默的目光，常让我想到我那些欲言又止，饱含期待，在病痛中忍受煎熬的亲人。我爱马，我亲近马，我想让亲人们知道，我能听懂他们无处诉说的话。我希望我是马，

我知道愿望是不能变成马的，就象布莱恩在西马伦河神駒的主题歌里唱的一样：如果愿望能成马，乞丐也能骑上去。这只是我吃多了草以后对马的一些认同，然后像马那样，蹀足绊中愤，摇头枥上嘶。

                                                                 2012-03-17

塞娅文集：http://www.hxzq.net/showcorpus.asp?id=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