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发声是必要的
作者：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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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发声是必要的
作者：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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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发声是必要的 ——谈拙作《大潮中的一滴》的不足之处 《大潮中的一滴》是发表在我的博客中的知青纪实文学。从2009年8月10日到2010年2月3日，历时六个月陆续在我的博客里发表。我是边写边发。一气呵成。共110节。28万字。 我把《大潮中的一滴》编成了电子版。后来又变成了书。 《大潮中的一滴》在博出时引起了不少老知青的共鸣。他们在博文下留下了很多精彩的评论。只是。我很少听到批评的声音。 对这本书提出批评的有三个人。一个人是远在澳大利亚的小六九虹。她指出书中的错别字和排版错误有十几处之多。实际上。我在成书付印之前已经校对了四次。还有这么多错，是我不曾想到的。她的意见都是对的。不是看那么细和有相当高的编辑水平是不会发现这些错误的。在这里，我向她表示真诚的感谢。 第二个人是一位著名的出版社的社长。他看了我的书稿的前半部分。把书稿给我退了回来。并写了很诚恳的意见。他的意见是建议把这本书改写成小说。要吸引人。他的意思。我明白了。当时出版社正在改制。图书市场不景气。出版社要考虑经济效益。无可厚非。怎样才能吸引读者?我也明白。集中人物。增加矛盾冲突。多写些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可是。我不愿意胡编乱造。这也不是我写此书的初衷。能常规出版挣些稿费当然好。出不了，也无所谓。我不过是写了一滴水和几滴水在那个大潮中的真实经历。它是一段历史。一段没有被所谓主流声音淹没和篡改的真实的历史。 第三位提出批评意见的是一位上海老知青。（在这里简称为Y）。他是在我所写的那个特定场景-----黑龙江建设兵团5师54团5营29连生活和工作过的知青。最近才读到我那本《大潮中的一滴》。他问我，为什么有些事情没有写进去？比如。当时连队里有一位哈尔滨男知青，在宿舍里开玩笑时说要成立“跑腿委员会”（当地把单身叫作“跑腿”）。被团部铐走，蹲小号一个来月，要他坦白交代。Y又说，你的书里写了一个上海女知青，叫小F。小F就是小反。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是小反革命吗？在女生宿舍。大家闲得无聊，喊口号解闷儿。大家都喊“打倒刘少奇”，她喊“毛主席-----”。她大概是想喊“毛主席万岁”。凑巧的是大家正喊“打倒”时，她恰好接上了“毛主席”三个字。声音还挺大。当时女生宿舍里鸦雀无声。好多人吓得脸都变色了。这样的事儿。宿舍里的女排长也不能不向连里报告啊。于是小F就被连里叫去，停职写检查。后来这个小F一直处于惊恐状态。惶惶不可终日。Y说，连队里有个叫狗兽医的人。他手下有一个专案组。专门负责整知青。各连队专案组的上司就是团部的现役军人团长李立功（化名）。团长李立功那时抓阶级斗争抓得蛮紧的。他公开说：“你知道你们知识青年到这里是干什么来的吗？是接受再教育来的。你们要老老实实地接受再教育！”（这个团长是个畜生。他利用手中的职权。先后玷污各地女知青60名，被判了3年刑。详细情况，在《大潮中的一滴》第66节“出名的54团（中）里有介绍）。Y说，知青到那里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是接受再教育。而且是一辈子。 “再教育”是什么意思？当时很多知青可能不懂。后来让一个人------就是学毛著学得最好，领会得最深的林副统帅给挑明了。就是“变相劳改”。那位畜生团长也说得很明白，要接受劳动改造就必须老老实实的。不许乱说乱动。 广而言之。在那个时代。有多少人不是被变相劳改呢？ 我在当时，为什么没能写得那么深呢？这里有个对一些事情的细节了解不够，不清楚那些事情后来怎样了，所以无从下笔的问题。也有本人的思想认识问题。当时是想用一些调侃的语气去记录和展示那段苦难的岁月，尽量用轻松一些的语调去写实。以免让人感觉到过于沉重。里面写到一个爱读语录专门整知青的坏蛋-----贾革命。可惜只写了他一个。给人的感觉是就他一个人坏。没把当时那个时代对知青整体的政治迫害写出来。实际上。作恶的远远不是贾革命一个人，而是一种社会氛围。知识青年的社会地位是很卑贱的。是被改造被再教育的对象。------当然。我这是从总体上说。知青中有少数人的经历比较顺。他们可能感觉不出这种压力。知青们的苦闷。不仅在于生活上的艰苦。前途无望，还有政治上的压抑感。这和现在的支农支教、当大学生村官完全是两个概念。 说到现在老知青们对那场上山下乡运动的认识。那位上海老知青Y先生用肯定的语气说，绝大多数老知青对那场运动是持否定态度的。认为那是一场苦难。请注意。他在这里用了一个“绝”字。我又问了一遍。他肯定地说，是的，是绝大多数。我说起2009年我去北京参加知青聚会。当时他们竟然用将近两个小时歌颂什么知青精神。还激动地胡说什么激情无悔。如果他们只说半小时，我也就忍了。真是不知糖从哪儿甜。盐从哪儿咸。还有那个主持会议的朱红云。她说开九大时，她激动地睡不着觉。她对毛的盲目崇拜溢于言表。Y先生说；愚蠢！朱红云人是个好人。她是地主出身。父亲、母亲都是地主。像她这种出身，根本不可能上大学，也不能入党。她干活儿非常卖力气。这也没用。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劲。如果上山下乡给她带来什么好处。歌颂几句。也可以理解。她遭了那么多罪。还这样。真是愚蠢。 有的博友说，一定是有人在那场上山下乡运动中受了苦，后来的日子也不如意，所以才喋喋不休的写文揭露和批判那场上山下乡运动。其实，他们的猜测和推断是不准确的。 就拿这位上海老知青Y先生来说吧。他其实还能算是上山下乡运动的受益者。他后来被推荐上了大学。当了工农兵学员。应该说还算是比较顺的。但他能不从个人的经历出发看问题，而是能从知青这个整体在当时那个社会的社会地位上分析。看清问题的实质。实在是难能可贵的。让人敬重！ 在我写《评北大荒知青之歌------雪花飘飘》的时候，有人攻击我，说我是遭了什么罪以后心理变态。其实我还算是可以的。也还算比较顺。有不少知青就因为这个上山下乡运动。耽误了一生。有的68届、69届的。也就小学文化。回来后一直在社会底层挣扎。现在很多人没有电脑，也不会上网打字写博客。他们上哪里讲理去？ 老知青这个群体对自己的命运的认识有一个过程。有一位博友叫笨人的。他2006年7月开博以后曾谈到对当年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的认识，几乎无人响应。他愤而退出了一些知青网站。我是2008年7月开博的。从2008年到2010年，写知青题材的纪实文学和杂文100多篇。当时得到了好多老知青的关注和强力支持。他们谈到了他们的真实感受，留下了震人发聩的声音。对于一个反进步，反人道，反科学，反人权的不得人心的上山下乡运动，真的没什么好美化和歌颂的。 持续发声是必要的。现在有个网名叫滴水湖畔，真名叫余杰的上海老知青。还在那儿持续发声。揭露和控诉那场苦难。让人觉得像祥林嫂，有点儿唠叨。他的境遇也还算可以。这不，又出国考察去了。如果没有这些觉悟了的知青的持续发声。就不会有Y先生所断言的“绝大多数”。 社会在进步。尽管这个过程是缓慢的和曲折的。人民在觉醒。尽管这也需要一个过程。但历史的进步是谁也阻挡不住的。 2013-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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