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生活随笔】:与酒结缘·人狗“斗智”
作者:七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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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团生活随笔】: 与酒结缘 当年下乡所在之地,位于东北著名的四大灌区之一:查哈阳灌区,以种植水稻为主。 每年的四月中旬,我们就要为播种水稻做准备工作了。首先要把头年翻起的稻田用水平方法搞平整,再把稻田地块儿之间的隔离带重新垒起来,当地叫做“打埂子”。 这个季节的北京已经是春暖花开,但是在黑龙江,早晨的水面上还结有一层冰碴儿。我们每天穿着高筒水靴,站在齐小腿肚子的泥浆中平整稻田。虽然在靴子里穿上了厚袜子,但泥浆的冰冷还是直刺皮骨,逼得人们只能不停地走动,以抵御外界的寒冷。 1972年4月的一天,临近黄昏,远处传来了排长的喊声:“下班了”。我用刮泥板刮掉粘在锹头上的泥土,在水中洗干净,扛着铁锹拖着又饿又疲的身子慢慢地向连队走去。 来到连队东边水渠的桥头上,突然,我发现30米外的水渠决口了,急忙跑过去,挖了几大块儿草垡子(结满草根的土块儿),试图堵上决口。由于水流太急,不但草垡子被冲走,决口越来越大。 这时,其他的知青战友们也闻讯赶到,大家拿来草袋子,装满土,运到水渠上。我站在决口中间,码放着草袋子。水渠边儿上的人越聚越多,突然,不知是哪个冒失鬼一草袋子就将我砸进水渠,冰冷的渠水顿时浸透了我的全身,当时也顾不上想别的了,索性就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继续堵决口。 只一会儿功夫,冰冷的渠水吸走了全身的热量,我感觉浑身冰凉,牙齿也不由自主地上下撞击。排长见我脸色煞白,嘴唇乌青,连忙将我从水中拽了出来。当时把我冻得惨透了,我缩着身子浑身哆嗦地倒着小碎步向连队跑去,嘴里还情不自禁地发出“嗬嗬”声。 回到宿舍,急忙脱下湿衣服,用毛巾擦干身体。突然,发现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被冰冷的渠水冻没了!这下可把我吓坏了,心中暗想:完蛋喽,难道成了残疾?这叫我今后如何“扎根边疆”? 北京知青骆XX看到我那副狼狈样子,忙倒了半缸子白酒,还放了一些红糖,让我马上喝下去。我为难地对他说:“我不会喝白酒”。他说:“你要是不喝,寒气留在体内,人就残废了”。我心怀恐惧无奈地憋着气,喝下了一口白酒。哦!这口酒就好似一个火球,从嘴里滚到胃里,顿时一股暖流迅速地向全身扩展,真是奇妙地感觉!我赶紧又喝了一大口,一会儿功夫全身就都暖和过来了。我用热水又擦了个热水澡,然后,像一只心满意足的懒猫一般蜷缩在被窝里,享受着温暖给我带来的惬意感。 排长回到宿舍告诉我,指导员让食堂炒了几个菜,还准备了白酒,让我去吃饭,并且让他转告我:“喝点儿白酒对身体的恢复有好处”。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喝白酒,居然就喝了足有半斤。酒足饭饱,我借着清冷的月光,踉跄地回到宿舍。不知是谁还专门为我烧了热炕,我迷迷瞪瞪地钻进热乎乎的被窝。一个“炕友”笑着问:“喝多了吧”?我大着舌头回答:“没多,不信我给你念报纸”。我歪着头,看着墙上糊的报纸断断续续地念着,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后来那位“炕友”对我说:“你念的根本不是报纸上的字,一直在自说自话胡言乱语”。 第二天,有人告诉我,为此事我得到了全营通令嘉奖。我淡淡地一笑,心说:“受之有愧呀!咱可不是自愿跳下去的,而是被草袋子砸下去的”。 从那次以后,我便与白酒结下不解之缘,尤其欣赏农场自己酿造的小烧锅酒,那酒香味醇厚,入口绵甜,令人回味无穷!时至今日,我依然喜欢和亲朋好友们在一起小酌一番...... 2012-04-15
人狗“斗智” 因年代久远,已经记不清那是哪年发生的事情了。想起此事不禁莞尔。 那年,从营部商店转来一名上海知青,此君姓Z名XX,隐约听说他是因为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才被发配到我们连队。 此君身高1米7多点有限,那年代由于肚里极缺油水,他也与我们一样显得身材苗条,脸削瘦,颧骨稍高,戴着一副学生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的乒乓球打的绝对是顶级水平,可以说打遍连队无敌手。 他来到连队以后,我们曾住在一个宿舍里。由于他原先的工作在营部商店,工作相对轻松,如今来到农业连队,各种农活对他来讲,应当就算比较吃力了。虽然很累,他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各项任务。他与大家和睦相处,我也没听说有人因他犯过错误而歧视他。 一日傍晚,下班的我们走进宿舍过道,突然,听见一种奇怪的吧唧、吧唧的声音,走到宿舍门口细看,原来是一只大狗正在舔一个饭盆,众人不约而同齐声呐喊,饿狗惊慌地迈着碎步从众人身边穿过逃之夭夭。仔细辨认,原来是Z兄的饭盆,不知是他犯懒没有刷饭盆还是因为吃完午饭后就忙着上班,总而言之,饭盆里的残羹剩饭招来饿狗。 此君闻知此事,大恨。发誓要将饿狗生擒,扒皮吃肉,改善伙食。我们对他说:“不容易,此狗极狡猾”。还记得有一次,一位北京知青在工间休息时,回到宿舍取些东西。夏季由于蚊虫较多,各位知青都备有蚊帐。此人一进屋就发现他的蚊帐中好似睡有一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大狗四仰八叉睡在帐中(屋内阴凉,前后窗大开,过堂风一吹相当凉爽,此狗极会挑选地方。),大怒!关好房门,疾步向前,企图生擒活捉。此狗从容地跃出后窗,溜之乎也。闻听此事,我曾幸灾乐祸地说:“如此来讲,你睡的床铺岂不变成狗窝。”几乎遭此人暴打,连声高呼:“饶命!饶命!”才免此一劫。 Z兄说:“本人自有妙计”。饭后,只见他拿回一个馒头,对我们说:“这个畜生不是爱吃吗,我用馒头当饵,引它进屋。把门关上,还怕它不就范。”“你下炕关门,它还不跑?你总不能整个晚上就猫在外头吧?狗的嗅觉极其灵敏。”他回答:“这个问题好解决。”上炕寻出一根背包带对众人说道:“把它系在门把上,门微开,只待那畜生进来一拽绳子,拉上门,到那时我等众人齐心协力,将其擒获,扒皮吃肉岂不快哉”。众人连称:“甚好,甚好。”眼前即出现幻觉,似有香喷喷、热乎乎的狗肉就在脸盆里烹煮。有心急者恨不得马上就打回酒来,准备大口喝酒,大块儿吃肉。 天色已黑,大家伙都陆续上炕就寝。我趴在炕上,饶有兴趣地看着Z兄。只见他把馒头放在房屋中间,又把绳子系好,上炕,双手攥着绳头,两眼炯炯有神紧盯着门口。我们也都迫切地期待那个畜生进屋,准备擒拿。怎奈干了一天的体力劳动,精神怠倦,便叮嘱Z兄:“我们先睡了,只要狗一进屋,你拉上门,便喊我们,合力将其擒获。”Z兄极其仗义地回答:“你们先睡,我盯着。”这觉一睡就到天亮,我们醒来一看,只见可怜的Z兄趴在炕上,手里紧紧攥着绳头,嘴上流涎还在睡梦中与周公相会,再看馒头已然不见。 急忙唤醒Z兄询问,他可怜兮兮地回答:“实在熬不住了,就睡着了。”一副沮丧无奈的样子。听说馒头不见,他又兴奋起来说道:“这就说明它来过了,没关系,今晚一定抓住它。” 当日晚饭后,Z兄又多买一个馒头回来,信心十足地说:“今天晚上一定能够将其拿获。” 第二日清晨醒来一看,我们的Z兄由于白天工作,晚上盯门,实在盯不住又与周公梦中相会,结果可想而知,馒头又没了,狗也没抓着。 这下,Z兄便气馁了,也不考虑抓狗扒皮吃肉的事了。该仔细算算经济账了,那时我们一月定量45斤粮食,男同胞们根本就不够吃,经常找女同胞要粮票。如果天天被狗吃去二两,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于是Z兄便偃旗息鼓,闭口不提此事。 也只有我这个没出息的,不禁一声叹息,还有些许遗憾。很是无奈地想着,咳!此狗忒狡猾了,狗肉是吃不着了,它让我大块朵颐的念头破灭了......随着返城的大潮,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乡,从此以后,再也没有Z兄的任何消息,不知他现在是否一切都好?论岁数,他也该退休了吧,心中甚是想念。 祝愿他幸福、健康、快乐、顺利! 2012-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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