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回忆:小黄 作者:老骥


 

母亲的回忆:小黄

老娘已经87岁了,患有老年性关节炎和高血压,行动不便。可脑子好极了,由其是小时候和年轻时的事情记得清楚极了。这不,又想起了她童年时的伙伴---小黄。

“小黄”是你姥爷家一只小狗的名字。我小时体弱多病,得了“黑热病”,捡回一条命。一天你姥爷拿回一只小狗,说是路边捡的,给你大姨和我玩。当时小东西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估计是饿的。来到家后,你姥娘给起名叫“小黄”。每天还给它喝点羊奶,在你姥娘的精心照料下,小黄命真大,楞活过来了。那小东西可聪明了,啥都知道,就是个头怎么也长不大。

七七事变,小日本的飞机三天两头来空袭。每次还没看到飞机,小黄就狂叫,满院子跑,招呼家人快进防空洞,等大家全进去后,它才最后一个进防空洞。

有一次,你姥娘生病了,把小黄锁在家中。你姥爷让人赶车送你姥娘进城看病,半路上小黄不知啥时候跟了上来。原来它是破门而出,来给你姥娘保驾来了。这小子真是的,连大夫看病、号脉都不离左右,等你姥娘回到家才跑了。

每天早上,小黄总是风雨无阻地准时在你姥爷房门口,叫两声后耐心等着你姥爷带它出门。

你姥爷有时也带小黄去亲戚家串门,只要去过一次,它就记住了。常有亲戚来家告状,说小黄去串门,把人家的鸡给咬死了。你姥娘、姥爷总是给人家赔不是,或做些好吃的给人家送去。

小黄从来不叫唤,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只哑巴狗呢。家里来的是熟人、亲戚、朋友,他一声不吭,冲来人摇摇尾巴,表示欢迎。第一次来家没见过的人,不打招呼,上去就在脚后跟上一口。因为这个得罪了不少人,小黄也不知挨了多少次打,可就是不长记性,改不了。后来,别人知道小黄的这个毛病,不是提前找人带着,就是隔着墙头大声招呼,这就没事了。只要来过一次,以后就好了。

有一次,小黄接我放学回家,不知谁家的一只大狗忽然冲了过来。吓死我了,小黄楞冲了上去,将那只大狗咬跑了,你说它多厉害。

小黄看到你姥爷一摘下土枪,就知道要外出打猎,总是兴奋地跟着,不让去都不行。看到野兔,小黄就死追。他们每次总有收获。

有一年冬天,小黄出去,再也没回来。据说让日本人给打死了。

以上这些是老娘唠叨的原话,基本未作修改,以示尊重。

老娘说: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日本!

                                                             2013-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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