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挽髻
作者: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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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镜挽髻 自古到今,做头发乃女人一乐,真向往旧时女子做头发时做得如此从容不迫,如此散谈闲适。试想:水晶珠帘下,凤奁鸾镜前,侍女在侧,捧水捧巾,有美娘焉,粉脸对镜,纤纤素手在秀发中柔柔流动,个中情趣,羡煞人也! 今人做头发少了古人的繁杂,想那“五四”运动时,维新女子铰掉了长辫,清一色的短发,连襟衫、黑短裙,倒十分清新可人。记得小说《三家巷》欧阳山先生所描绘的区桃,前额覆盖着刘海“其中有两绺在眉心上叠成一个自然妩媚的交叉,十分动人”,多年后读到这段文字,仍怦然心动。五六十年代,随处可见女子梳着两条又粗又大的辫子。在乡村里,腰际垂着条黑油油大辫子的姑娘,清晨在井边汲水,辫梢上的红绳儿,随着腰肢一摆一摆,美不胜收。 如今街头尽是“汤挂面”式的披肩发,或半长不短的“马尾巴”,或乱茅草的新潮吓死人的紫、黄掺合,或者是耳跟齐短发。都市人生活的快节奏,头发草草一梳便出门了。望着一街的“汤挂面”和“马尾巴”,心灰之至。 一日出街,偶遇一女子,脑后盘着髻,蜡染的碎花旗袍,视其装束,要多典雅有多典雅,视其头发,要多俏丽有多俏丽,富有韵味,令同为女人的我汗颜不已。打这以后,一有闲心自己便精心打理头发,也在脑后盘起一髻,斜斜地插上一朵素花,忽然觉得自己少了几分粗砺,多了几分柔媚。 女人庭院之寂静,不在其短发时,也不在其长发时,在其挽髻时。那才是由哗动的溪水,步入了人生的深深的海。绾青丝,挽情思,一梦难醒,素手醉眼,一怀离恨,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怅然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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