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淡是生活之真
作者:郑晓江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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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年冬,武夷山垦殖场大坑知青队全体成员与老表一块,在西坑分场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山里的田全是在乱石坡上开垦出来的,面积小,里面还星星点点布满了大小石块。所谓"农田基本建设",就是把小块的田合并成大的,将田中的乱石搬走。这谈何容易,都得靠人肩扛挑锤砸车拉。 田头插满了猎猎红旗,特意安装起来的大喇叭一会儿宣布某某组已完成了多少多少土石方,某某组进度快、质量好;而某某组落后了。尽管天寒地冻,我们还是脱得只剩单衣,闷着气暗暗地比试着。突然,喇叭传来通知:"请大坑知青队的郑小江和丝茅坪知青队的卢谋堂听到广播后立即到分场去,有急事。"我困惑地放下手中的锄头,周围的知青抛来一片羡慕的眼光,他们都风闻我将调到总场知青办去工作,也有传闻我已被推荐去上大学。 我和卢谋堂擦着汗,进了分场办公室,被告知,领导决定派我俩到婺源茶校去学习,明天就启程。我惦念着小组的进度,又回到了工地。找到一副空簸箕吃力地挑起土来。不久我发觉不管我走到何处都有人在悄声议论。原来大伙传闻我被保送到南京政治学院去学习了,可我不过是选派到偏远的婺源县茶校短期培训一年而已。 我和卢谋堂挑着简单的行李,来到离婺源县城八、九里路的荼校。一条犹如大河般宽阔的深溪在校门口汨汨淌过,我坐在渡船上左观右望。水碧清,深不可测,四周山不高,布满了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茶树;天高云淡,学校被翠绿的茶树所围绕,我舒了一口气,心中挺满意的。 我当上了学习委员,在同学中威信甚高,一呼百应。茶校是所半工半读的学校,劳动非常艰苦,坐进教室上课不过是极度劳累之后的小憩。食堂的伙食比知青队要好,每餐都有菜,但多是海带和萝卜丝。 我喜欢晚间与三、五个好友,全身脱得只剩裤衩,往校门前的溪流里猛扎,冲洗掉泥汗,也浸泡掉疲乏与劳累。然后仰躺在水面上,静观点缀在无穷苍穹的丝丝白云。但见它们变化迅捷,一会象只雄狮,一会犹如驯服的不白兔,一会又聚成狰狞的魔鬼状。 此刻,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那样也不思,与遥远的天空,广袤的大地,翠绿的青山,碧清的溪水融为一体、化为一片…… 我如今常在心灵里远眺茶校,于梦幻中畅游那条深溪。我觉得,深沉的默然即是自然造化的妙处,平淡生活里才突显出人生淡淡的真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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