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文化革命,为何会革文化的命?/ 没有反思就没有人性的复苏
作者:老例搜集
|
|||||
文化革命,为何会革文化的命? 作者:张鸣 来源:作者博客 文化大革命,革了文化的命,这已经是人所共知的事实。文革期间,因为破四旧的缘故,多少文物遭劫,恐怕已经难以统计,地面建筑,除了几个特别著名、由军队保护的,基本上都化为瓦砾。至于雕塑、牌匾、器皿、书画等等,被践踏、捣毁、焚毁者根本没法计算。文革也是个全民焚书的岁月,秦始皇和项羽的焚书,跟文革比起来,漫说小巫,连小小巫都算不上。纳粹德国的焚书,也无法与之相比。举国上下,没有什么书是可以幸免于火神爷祝融氏的,中国古代的书,是封建主义的,外国书是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的,苏联的书是修正主义的。费大量时间磨出来的样板戏,从形式上,的确有可观之处,主抓样板戏的江青,也不是不懂戏。但是这样的文艺作品,却没有丝毫的人性在里面。所有的男女角色,都没有配偶,《杜鹃山》里的女主角柯湘,好容易有个老公,但没出场就已经死掉了。《沙家浜》里的阿庆嫂总算有个阿庆,但却去上海跑单帮去了,始终没见人影。《智取威虎山》里,连作为配角的老常宝,连想一下被土匪杀害的老婆都不能。不仅没有男女之爱,连亲情几乎也没有。《红灯记》里的家庭,三口人来自三户人家,仔细论起来,彼此也只有革命情义。所有的样板戏,只有革命,革命战争,没有人性。人性,恰是这场大革命所在文化领域重点扫荡的对象。这样对人性的绝然摒弃,跟文化传统的决裂(还好,没把文字也一并废了),即使30年代已经相当革命的普罗文学运动也没做到。那时候中国、日本和苏联的普罗文学,至少还有人的情感,人的感情活动,最革命的,也有亲情。显然,这样没有人性的文化产品,不能称之为文艺作品,没有任何文化意味,只能是革命宣传品。这样的宣传品,也只是旨在动员和推动革命。在某种条件下,的确可以做到让人头脑里只有革命,没有作为人的基本属性,这样的革命,持续下去的话,当然也只能走到非人的世界里去。其实,当年的样板戏,如果在正常的社会里,基本上不会有市场。即使在文革前夕,中国政治空气已经相当左的条件下,样板戏也没有多少人乐意看。可是,一旦把所有的文学和文艺作品都禁锢起来,再把样板戏拍成电影,电台成天播放,农村的大喇叭成天唱,各地文艺团体通盘复制,让人们眼里看的,耳朵里听的,就是这些样板戏。你还别说,就当年而言,还的确真的起到了存革命,灭人欲的效果。让很多天真的革命青年,脑袋里只有领袖,只有革命。争先恐后,为领袖去死,为革命献身,争当样板戏里的革命英雄。当年的过来人,经过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灌输,眼睛一闭,样板戏的画面就会浮现出来,一张嘴,就是样板戏1949年以来出版的书,是中国修正主义的。封资修三字标签一贴,扫荡一切。能幸免的,除了马列选集,就是鲁迅的书。但这也要看地方,有的地方,拥有马列的书也有问题,因为,你为何重视马列,轻视毛主席的书呢? 在文化革命中,最惨的是文化人。从旧社会过来的,不用说,都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如果有留学经历,哪怕从苏联东欧回来的,都是特务。就算你根正苗红,又是新中国培养起来的,也照样资产阶级。绝大多数知识分子,都或多或少地受到过冲击。大学里的专家、教授,则无一例外是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要戴高帽子上街的。如果脸皮薄受不了,那就死路一条了,自杀,还要最后一次被批斗,说你是顽抗到底,自绝于人民。 文革刚结束的时候,文革的这种革文化的命的现象,被称之为文化蒙昧主义。给文革的文化大破坏定性,这样的说法,当然并无不可。但是,对于文革的发动者而言,他们为何要这样人为地制造蒙昧呢?这种扫荡一切文化传统的革命,是要达到什么目的呢?文革虽然疯狂,但发动和操控文革的人,却并没有发疯。他们在打到封资修的名目下扫荡了一切文化,目的是要建设一个全新的文化。用他们的话来说,是有破有立。立的成果,最典型的,就是迄今还被称为红色经典的样板戏。 的唱段。文革结束多少年了,只要一唱样板戏,过来人还是有人会手舞足蹈,跟着哼唱。其实,除了少数人之外,多数人这样的表现,只能是症状,被强迫精神吸毒成瘾的心理症状。当然,我们知道,人其实都有人性。人性可以被压抑,但无法彻底摈弃。无论古今中外,只要能流传下来的文艺作品,文化遗产,或多或少,都有人性的内涵。被压抑的人性,只要接触了这样的东西,就很可能被点燃,重新复苏。文革后期,很多人就是偷看了一点点文革的禁书,甚至粗劣的手抄文学作品,比如《少女的心》,就会导致“思想混乱”。要想维持革命的纯洁性,在文革的发动者来看,唯一的途径,就是维持革命宣传品的纯洁性。这也是为什么文革后期,按照样板戏的创造原则弄出来的一些电影和小说,还是难逃被批判下场的原因。当然,这样的纯洁的文化扫荡,文化建构,并没有生成一个纯洁的革命。人性美好的东西被摈弃了,但人性阴暗的一面却在革命中大爆发,这场革命对人和人性的摧残,至今还令人心有余悸。 客观地说,集中了当年文艺界精兵强将,花费大量时间磨出来的样板戏,从形式上,的确有可观之处,主抓样板戏的江青,也不是不懂戏。但是这样的文艺作品,却没有丝毫的人性在里面。所有的男女角色,都没有配偶,《杜鹃山》里的女主角柯湘,好容易有个老公,但没出场就已经死掉了。《沙家浜》里的阿庆嫂总算有个阿庆,但却去上海跑单帮去了,始终没见人影。《智取威虎山》里,连作为配角的老常宝,连想一下被土匪杀害的老婆都不能。不仅没有男女之爱,连亲情几乎也没有。《红灯记》里的家庭,三口人来自三户人家,仔细论起来,彼此也只有革命情义。所有的样板戏,只有革命,革命战争,没有人性。人性,恰是这场大革命所在文化领域重点扫荡的对象。 文化革命,为何会革文化的命?张鸣文化大革命,革了文化的命,这已经是人所共知的事实。文革期间,因为破四旧的缘故,多少文物遭劫,恐怕已经难以统计,地面建筑,除了几个特别著名、由军队保护的,基本上都化为瓦砾。至于雕塑、牌匾、器皿、书画等等,被践踏、捣毁、焚毁者根本没法计算。文革也是个全民焚书的岁月,秦始皇和项羽的焚书,跟文革比起来,漫说小巫,连小小巫都算不上。纳粹德国的焚书,也无法与之相比。举国上下,没有什么书是可以幸免于火神爷祝融氏的,中国古代的书,是封建主义的,外国书是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的,苏联的书是修正主义的。1949年以来出版的书,是中国修正主义的。封资修三字标签一贴,扫荡一切。能幸免的,除了马列选集,就是鲁迅的书。但这也要看地方,有的地方,拥有马列的书也有问题,因为,你为何重视马列,轻视毛主席的书呢?在文化革命中,最惨的是文化人。从旧社会过来的,不用说,都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如果有留学经历,哪怕从苏联东欧回来的,都是特务。就算你根正苗红,又是新中国培养起来的,也照样资产阶级。绝大多数知识分子,都或多或少地受到过冲击。大学里的专家、教授,则无一例外是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要戴高帽子上街的。如果脸皮薄受不了,那就死路一条了,自杀,还要最后一次被批斗,说你是顽抗到底,自绝于人民。文革刚结束的时候,文革的这种革文化的命的现象,被称之为文化蒙昧主义。给文革的文化大破坏定性,这样的说法,当然并无不可。但是,对于文革的发动者而言,他们为何要这样人为地制造蒙昧呢?这种扫荡一切文化传统的革命,是要达到什么目的呢?文革虽然疯狂,但发动和操控文革的人,却并没有发疯。他们在打到封资修的名目下扫荡了一切文化,目的是要建设一个全新的文化。用他们的话来说,是有破有立。立的成果,最典型的,就是迄今还被称为红色经典的样板戏。客观地说,集中了当年文艺界精兵强将,花这样对人性的绝然摒弃,跟文化传统的决裂(还好,没把文字也一并废了),即使30年代已经相当革命的普罗文学运动也没做到。那时候中国、日本和苏联的普罗文学,至少还有人的情感,人的感情活动,最革命的,也有亲情。显然,这样没有人性的文化产品,不能称之为文艺作品,没有任何文化意味,只能是革命宣传品。这样的宣传品,也只是旨在动员和推动革命。在某种条件下,的确可以做到让人头脑里只有革命,没有作为人的基本属性,这样的革命,持续下去的话,当然也只能走到非人的世界里去。 费大量时间磨出来的样板戏,从形式上,的确有可观之处,主抓样板戏的江青,也不是不懂戏。但是这样的文艺作品,却没有丝毫的人性在里面。所有的男女角色,都没有配偶,《杜鹃山》里的女主角柯湘,好容易有个老公,但没出场就已经死掉了。《沙家浜》里的阿庆嫂总算有个阿庆,但却去上海跑单帮去了,始终没见人影。《智取威虎山》里,连作为配角的老常宝,连想一下被土匪杀害的老婆都不能。不仅没有男女之爱,连亲情几乎也没有。《红灯记》里的家庭,三口人来自三户人家,仔细论起来,彼此也只有革命情义。所有的样板戏,只有革命,革命战争,没有人性。人性,恰是这场大革命所在文化领域重点扫荡的对象。这样对人性的绝然摒弃,跟文化传统的决裂(还好,没把文字也一并废了),即使30年代已经相当革命的普罗文学运动也没做到。那时候中国、日本和苏联的普罗文学,至少还有人的情感,人的感情活动,最革命的,也有亲情。显然,这样没有人性的文化产品,不能称之为文艺作品,没有任何文化意味,只能是革命宣传品。这样的宣传品,也只是旨在动员和推动革命。在某种条件下,的确可以做到让人头脑里只有革命,没有作为人的基本属性,这样的革命,持续下去的话,当然也只能走到非人的世界里去。其实,当年的样板戏,如果在正常的社会里,基本上不会有市场。即使在文革前夕,中国政治空气已经相当左的条件下,样板戏也没有多少人乐意看。可是,一旦把所有的文学和文艺作品都禁锢起来,再把样板戏拍成电影,电台成天播放,农村的大喇叭成天唱,各地文艺团体通盘复制,让人们眼里看的,耳朵里听的,就是这些样板戏。你还别说,就当年而言,还的确真的起到了存革命,灭人欲的效果。让很多天真的革命青年,脑袋里只有领袖,只有革命。争先恐后,为领袖去死,为革命献身,争当样板戏里的革命英雄。当年的过来人,经过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灌输,眼睛一闭,样板戏的画面就会浮现出来,一张嘴,就是样板戏其实,当年的样板戏,如果在正常的社会里,基本上不会有市场。即使在文革前夕,中国政治空气已经相当左的条件下,样板戏也没有多少人乐意看。可是,一旦把所有的文学和文艺作品都禁锢起来,再把样板戏拍成电影,电台成天播放,农村的大喇叭成天唱,各地文艺团体通盘复制,让人们眼里看的,耳朵里听的,就是这些样板戏。你还别说,就当年而言,还的确真的起到了存革命,灭人欲的效果。让很多天真的革命青年,脑袋里只有领袖,只有革命。争先恐后,为领袖去死,为革命献身,争当样板戏里的革命英雄。当年的过来人,经过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灌输,眼睛一闭,样板戏的画面就会浮现出来,一张嘴,就是样板戏的唱段。文革结束多少年了,只要一唱样板戏,过来人还是有人会手舞足蹈,跟着哼唱。其实,除了少数人之外,多数人这样的表现,只能是症状,被强迫精神吸毒成瘾的心理症状。 当然,我们知道,人其实都有人性。人性可以被压抑,但无法彻底摈弃。无论古今中外,只要能流传下来的文艺作品,文化遗产,或多或少,都有人性的内涵。被压抑的人性,只要接触了这样的东西,就很可能被点燃,重新复苏。文革后期,很多人就是偷看了一点点文革的禁书,甚至粗劣的手抄文学作品,比如《少女的心》,就会导致“思想混乱”。要想维持革命的纯洁性,在文革的发动者来看,唯一的途径,就是维持革命宣传品的纯洁性。这也是为什么文革后期,按照样板戏的创造原则弄出来的一些电影和小说,还是难逃被批判下场的原因。 当然,这样的纯洁的文化扫荡,文化建构,并没有生成一个纯洁的革命。人性美好的东西被摈弃了,但人性阴暗的一面却在革命中大爆发,这场革命对人和人性的摧残,至今还令人心有余悸。
没有反思就没有人性的复苏 作者:张鸣 来源:中国青年报 众多期待再次文革、再次施暴的民众的存在,不能不让我们感到一丝寒意。不反思文革的社会,也许还是一个食人部落。这样的部落,无论人们的外面多么光鲜,采用多么现代化的文明果实,终究还是没有人性的食人部落文革结束都30多年了,但它似乎还没走。现实中,网络上,呼唤文革的人,比比皆是。年轻的有,年纪大的也有。一次打车,跟年龄大的司机师傅聊起来,他恨恨地说,再来一次文革,可不会轻饶了那些当官的,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 文革在官方文件里被彻底否定了,但对文革的回忆、记录甚至反思时常被禁止。相反,对文革十年的肯定乃至称颂却悄然而起,好像,文革和文革十年,是可以截然分开似的。在20世纪的人类历史中,任何国家,有过我们这样的文革吗?唯一可以比拟的,就是德国的纳粹时代。然而,迄今为止,我们却连个像样的历史回顾、像样的反思都没有。 从今天的角度看,文革最触目惊心的,是对人和人的尊严的践踏。羞辱人、打人、杀人、虐杀,成了家常便饭,秩序混乱时如此,重建之后也好不到哪儿去。 文革的群众专政的风格,一直延伸到重建的公检法里。不管什么人,只要进了“局子”,挨揍是当然的,被揍死也是活该。文革中发生广西大屠杀、道县大屠杀、大兴大屠杀,你还可以说是特例。但各地武斗,两派动用扎枪乃至大炮机枪的厮杀却是普遍的。至于整个十年里没有间断过的揪斗、群众专政、虐杀和逼死人命,什么地方没有呢?任何人都没有作为人的起码尊严,黑五类如此,走资派如此,根正苗红之辈也如此。我亲眼所见,前一天还在死整别人的打人凶手,忽而就被打倒,马上被请君入瓮,打得半死。下跪、喷气式、阴阳头、挂破鞋……这样的羞辱和虐待,在整个文革十年,就没有断过。 有的人很奇怪,怎么十几岁的中学女生,能够抡起皮带,把自己的老师活活打死?老红卫兵“西纠”,把一些毫不抵抗的老人、妇女和孩子,活活用皮带抽死,用开水浇死,扔到厕所里淹死,甚至活着就把人割碎?有的地方,比如广西,打死人之后,还吃掉人的心肝,在那个地方,这样吃人的事居然还相当普遍! 解释只有一个,那些被羞辱被虐待和虐杀的人,都是阶级敌人。文革,是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战争,阶级敌人就不是人。所以,杀多少人、怎么杀,都是合理而且正当的。问题是,当时并没有战场,所谓敌对的一方,只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即使被拖出来,也没有丝毫的反抗。无论如何,对方也是人,能把毫无抵抗的一个人活活打死,虐待致死,无论怎么用阶级性来解释,施虐者的人性已然夹失。这样的阶级战争,即使按最严格的革命原教旨的说法,也只能算是强者对弱者的施暴。 每个被施虐的对象,都是在愤怒群众的喊打声和声讨中被虐待、被虐杀的。这样的虐待和虐杀,都是以绝对正当的名义实施的。很多人跟着喊打喊杀,其实只是为了自保。不表示自己的义愤,也许下一个被打被杀的就是你。这样的革命,斗争对象经常会变换,今天是座上客,明天就变成阶下囚。在座上之时,气壮如牛;在阶下之日,忍气吞声。革命初期气吞山河的“红二代”,转眼就变成了“黑五类”,尽管只是暂时的“黑五类”。总之,在革命的疯狂中,没有人可以期待被同类当人来对待。 但是,当年的6亿中国人,都是人,今天的13亿中国人,也是人。是人,总该有人性。今天的中国人,有人虐猫,都会引发愤怒的声讨,却怎么可能还期待再来一次文革呢?但这种期待,却是真实的。同样一个人,可以对被踩死的猫一掬同情的泪,但这不耽误他们呼吁文革再来,文革再来的话,他们会把当权派剥了皮。 当然,渴望再次文革的人,也许有诸多误解文革之辈,他们并不了解真实的文革,以为文革就像新左派说的那样,就是大民主,就是斗争走资派。 不可否认的一个事实是,很多中国人,包括经历过文革的中国人,人性并没有复苏。 一个研究广西大屠杀的研究者感到非常奇怪,他所访问的当年的那些食人者,没有一个忏悔的,众口一词地说,当年就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如果他不杀那些人,那些人就会杀了自己。其实,他们杀的人,大部分都是所谓“黑五类”,即使被杀被强奸被轮奸,也毫无抵抗。他们被虐杀,而且心肝还被吃掉。如果他们有灵魂的话,绝对想不到,施暴者过了30多年,进入了21世纪,仍然理直气壮。不消说,这些人的人性,没有复苏。这样理直气壮的虐杀者,比起文革中他们的另一些同类,也许还算好的,他们至少对自己干过的事还认账。某些当年杀人如麻的凶手,居然脸一抹,全不认账。北京臭名昭著的“西纠”,居然成了正义和秩序的维护者,他们不仅声称没有提倡过血统论,甚至还是血统论的反对者。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怎么解释他们当年发布的动辄“杀无赦”的布告,怎么面对那些死者的家属和目击者呢? 世界已经进入21世纪,当年的施暴者,有些已经垂垂老矣。他们乐意带着自己没有人性的躯体走进坟墓,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但众多期待再次文革、再次施暴的民众的存在,却不能不让我们感到一丝寒意。不反思文革的社会,也许还是一个食人部落。这样的部落,无论人们的外表多么光鲜,采用多么现代化的文明果实,终究还是没有人性的食人部落。经历了文革,国人没有反思,就走不出食人部落,人人就都可能食人,人人也都可能被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