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癌病房 （三）
作者：凤栖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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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癌病房 （三）
作者：凤栖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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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 癌病房 （三） （17）癌病房菜市场 十一点半，准时出发送饭。剑南大道在四纵一横封闭施工，留出的路些些儿窄，然由于封闭路段拆了监控器，快慢自如，倒也省心。 6号病房今天客满，7张床上满是人，一数，陪伴家属9人，这热闹！川娃同志上星期六开始化疗，今天是第6天，悬于心头纠结难解的是化疗这玩意有没有个合适的度？照医院安排为12次，每半月一次，实际操作往往20来天一次，其间住院大约12天左右。 反复的化疗犹如日本鬼子的大扫荡，清乡，三光政策却难以见到土八路。你一收兵，它却可能又冒出来了。这就是癌症的特点。三光政策行不通自己的心肝肠胃肾却元气大伤，药物似乎要摧毁人的立足根本，很焦人却又无奈。请老散咨询西林及唐大哥，均认为化疗不是个好办法，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人类在癌症面前仍是一副无能像。 川左边的床位来了老太，媳妇是个西安人，脚头来个眼镜女才30来岁已经化疗20多次。她在第9次以后停止化疗，后来发现从结肠转移到肝脏现在主要对付肝脏的癌变。好年轻的女子，还有两个娃娃，是对双胞胎。 吃完饭，川说，好，你们回去了。建如隔老远在病房那头笑说，哥哥说想多陪一下，妹妹却要赶哥哥走，多耍哈儿嘛。这话是源于窗子边小肖喊哥哥来的。于是众人都笑，不经意一眼瞥见旁边从未笑过得老太太也无声地耸动肩膀，她笑了，真难得！再看，一屋子病容满面的人脸上都荡漾开笑容就像阴天云层突然散开，太阳的光辉把大地照亮。心头暗自生出感动，被打趣得笑眯眯走了。我承诺，每次去，定给他们带些外界的新闻笑料。 脚头的另一张床上睡了个女子，皮包骨头，脸色青黄，眼睛大而无神，今天她也笑得很开心，那灰暗的眼睛一闪忽然就变得富有生气。他的男人对她很好，病房里的人都这么认为，他周到地照顾她，一会又把她抱在怀里,两人依偎在一起，往时有人会批评这样太过于多情，但在这特殊环境中，一个健康的小伙子楼着他病入膏肓的妻子，你心生的是一种感动和欣赏。 这个多情的小伙子给我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情报，沿益州大道往华阳去，乌鱼庄旁边有个大型农贸市场可以买到鳝鱼！这是癌症病人需要的食物。我向他仔细询问了路径，现在笑眯眯要去的就是那地点。 我把车上的里程表归零计量距离。他说得很准确，过了乌鱼庄的第一个红绿灯向右一拐就到了，3公里。实际上乌鱼庄背后就是那个庞大的喧嚣的农贸市场，只不过需经过一条小巷才能抵达门口。 一进门，小李就激动起来，作为厨娘她喜欢看到庞大的菜市丰富的食材，且价格便宜公道，埋猪肉的摊位排成长列，排骨15，（大源18）肉色鲜嫩，莴笋1块5，鲫鱼9块，（大源11）我们还买了多种蔬菜，质量很好得红罗卜白罗卜、菜头、番茄，鳝鱼也买了，不便宜，40一斤，不过这季节可能哪都这个价。 满载而归，成就感充实于心，并且这市场将持续地使我们受惠。小李平时话少，言语简略，比如某样东西多了，她说，“这多”。不吃的东西收纳起来，她说，“暂放下”。可是今天她不断汇报侦查到的敌情，话如连珠，动作敏捷，如同上阵的士兵，不停地消失又不停地出现。确实我们发现了新大陆。临走买军屯锅盔2个，松软香脆，一路在车内散发出诱人的气味。 现在病房和菜市之于我是如此关系紧密，菜价肉价于我是如此重要，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让人顿生今昔对比的叹息！人们啊，好好珍惜你们健康的生活，珍爱你们的家人，朋友，心上人，因为每一天都是可宝贵的！
（18）小肖 上药以后第八天，医生仍然不让出院，腹泻不止不能出。 今天6号客栈（不说病房好些）很安静，病人状况都不太好。小肖上化疗骨痛，建如咳嗽比上药前加剧，大家都在床上闭眼休息，一缕忧虑的情绪在室内游荡。 电视在播出缅甸地震的消息。王银侠的大女儿来了，来自陕西富平县，典型的陕西人，肤色红黑，脸瘦长优美，下巴恰到好处，眼睛细长，眼仁带红色似乎正符合西北的特色。她把一种干燥的条状面粉制品拿出来请大家吃，每个人都送到床头。她说，富平的人现在可高兴，席近平上了台，不过和我们老百姓没什么关系。我说，怎无关系，你看以前广安很穷，现在变化多大。又说，从前去西安，有种大麻花，有芝麻，像大屎厥子，叫什么来着？忘了。她想了想说，廖花糖。小肖的丈夫小张和我一齐叫，对对，就是它，味道不错。这一闹，病人们都睁开了眼，忧郁的氛围渐渐散去。嚼着西北的点心，（就是极干燥的细白面，微微有点甜味）大家开始回忆去陕西旅行的经历。谈着话题就转换到地震，小肖说512她正在汶川，夫妇二人都在。小肖说，512地震，温家宝还和我握过手吃过饭的，不过，和他握手以后我打牌老是输，一连输了半年。大家都笑我。 小肖从局里下派到一个村里做村官，那天村干部开会，中午在一户人家吃饭，她不吃，村民说，有多的，吃了再走，于是她吃了，其他人还在喝酒，她先走一步到丈夫处去，有些资料需要在家里的电脑上处理一下，顺便带些山里的枇杷给老张。到家里她先打开电脑，然后把带回家的枇杷洗一下，丈夫在睡午觉，刚把枇杷放在水龙头下，摇晃开始了，天摇地动，电脑电视柜子都翻倒了，他们开始往外跑，眼睛看不见，灰尘腾起来遮蔽了视线，眼睛里全是沙子，眼珠已经不能转动。他们住三楼，跑到一半，大块的砖头掉下来，小张紧紧抱住小肖的头，两人往外逃，检了条命。 逃出去以后房子垮了，小张踢掉已经打不开的门，找到自己的制服穿上就组织救灾去了。他好像是个森林警察。小肖距离她工作的村子有5公里，路已经断掉，余震不断，飞石不断袭击，消息也没有，她所在村子本来很富裕，村里有两座电站，一个加油站，这次全毁了，她吃饭的那家房屋里有5人在喝酒全部埋了，还有旁边一户人家更惨，巨石滚落下来，把房子打到河边，尸体是在水边找到的，她因为在那吃饭也被列入失踪名单。道路稍微可行，小肖冒着飞石赶往村子，路上遇到领导，领导说，你、你，用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们以为你已经死啦！” 小肖参加了村里救灾，雨不停地下，不断有灾民从山里跑出来，因为受伤和疼痛就死在村里，晚上在所剩不多未倒塌的房子里，死人和活人躺在一起，死人堆一边，活人男人和女人就在旁边挨着睡，已经没有什么讲究。也不怕。天上飞来飞机，大家拼命挥舞红色毛衣，飞机投下食物落在了山顶，被山民检去。后来把死人埋了，映秀的万人坑，下一层死人撒一层石灰。然后就开始除狗，狗没了主人乱跑，刨出埋掉的死人。那阵子真苦。我说：震后你应该提一级。小肖说，没提。我说：人家喂奶的不是提了，小肖摇头说，我就一会计提什么。她指着小张她的丈夫说，他还不是上过电视，中央台采访。喔，我说那时不认识，没见着。我说：你看你那鼻子长得好，应该是有福之人。她说，我鼻子长得好么？有福就不得这病了。小肖的鼻子直而长，有些蒙娜丽莎型，抑或想到犹太人。 川同志输完液，我们准备回家，我问，大家有没有需要买的东西，明天我带来，都说没有谢谢。我们相携着，离开医院回家去，八天了，明天再来。
（19）告别6病室故事2则 今天告别6病室的病友出院结账，找徐医生开出院证，徐医生升了住院总，比先前长得越发干净，相信不久他会风度翩跹。人到合适的位子上会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 昨天在电梯里碰到普外重症监护室的一个护士，她眉毛一扬，大声说，你是那个？她毕竟已经忘了名字，叫不出人名来了。但是她仍关心问，你是哪里得癌？得知了部位她大喊，那，没事没事，肠子得癌要活20多年。我们小的时候有个人就是，我们那阵人小不懂事，见了她就喊：你是癌症、你是癌症。结果人家还不是没死，现在还在。电梯里塞满了人，都不说话，听。我们心头好笑，她是好心，没心没肺的好心，到现在也还没有懂事。电梯开了门，她闪身出去还在说，没事，没事---电梯门咣的关上了，她消失不见。 老散打电话来讲个故事。有个移民在美国得了癌，医生给他说没治，保险公司给了笔钱，他揣了钱回归故里，准备死在家乡。家乡是哪里，忘了，大约是希腊或者意大利之类，总之环境优美，气候宜人。这人心情顿时改观，随时间消失，不仅没死，而且越活越好。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想，癌究竟是个啥玩意儿，竟然没有弄死我，我得去问问医生。他去到美国寻找当年给他治病的医生，要他们好好给个说法。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当年给他看病的几个医生已经先后去世。他返回家乡，又活了十多年，90多岁方才过世。
（20）两病友结局 19号，延宕了两天入院做第四次化疗，仍是6号病房，换了张床。 小颜死了，14号晚8点，她再也听不到想听的青口。吕大姐转院去了川医，这里治疗方法施刀令牌已经用尽，转移到肝脏的病变未得到解决，这一转其实也是永不相见。象一阵风刮过，一些人去了，只留下音容笑貌只言片语。人生亦如此，只是病房里的过程更简练浓缩而已。 明天川有系列检查，包括增强CT。周末几位老大姐老大哥乘地铁来探望，十分不易。又去周医生茶坊小坐，很好的太阳。
（21）喜剧大师 6号病房加6床，一排并列三张床中间的那张，右边靠窗是小肖，左边靠门是新来的冯惠，她眼神不对，直勾勾地看人，头发因为化疗掉了一些，发际特别高显得古怪。我要说的是她的老公，今天才知道他姓陈，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物。 看上去冯慧小得多，陈已经是个不打折扣的老者。一大早陈就摆开架势喝酒，在走廊的尽头运送尸体和垃圾的电梯旁边他用两张椅子构筑他的天地，与酒神交会，一张椅子摆酒一张椅子坐人，有模有样。以前弄不清他是否属于医院雇用的特别矮小的清洁工当中的一员，这次才明白他的身份。他有着一颗相当威严的头颅，浓黑的眉毛，挺拔的鼻子略有些鹰钩，如果他身躯高大一定像兀鹰一般凶悍，万分可惜，上天竟然配给他实在过于矮小的身躯，那原本精悍的头颅反而变作滑稽的笑料，他的腰背特别挺直，这是一切矮子的特点，不愿意损失丝毫高度，他的动作手势特别丰富，他秃顶，这些都让我想起一个演员，法国的著名喜剧大师，留给国人印象深刻的作品是《虎口脱险》。我几乎想喊他大师，于是请病房中的病友鉴定，大家一致认为他与法国喜剧大师神似。他因此竟有几分高兴。 冯慧却不待见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无节制地喝酒，每天三顿，绵大，8块5一瓶。冯惠说他好吃懒做。我说那你为何嫁他？她说，我是被骗的，我没和他结婚。我觉得好奇怪，却不好追问。确实，陈今年已经71岁，冯才50岁，两人相差21岁，陈特别矮小，小到滑稽，冯却是个母大虫般的女人，两人无论从年龄体量到相貌似乎都不搭界，却又硬生生扭到一起，据说他们除了各自的孩子还有他们二人共同生育的一儿一女。冯一有机会就鄙夷陈，陈或者置之不理，或者虚弱地表示自己的愤怒，加上一些夸张动作手势。今天陈在热饭的时候把医院的微波炉用爆了，又遭到了冯惠白眼。陈为自己辩护无效终于毛了，说：老子懒管球得你了，痛死你龟儿背时。这句话很有分量而且狠毒。冯惠很简洁的断喝一声：滚出去！陈吓一跳，却又晃着小膀子冲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说：老子偏不。动作幅度很大却丝毫无有威慑力，连椅子也未曾发出任何声响或动一动。大家都劝，算了，小事一桩，还是快给小冯买饭去，一会买不到了。陈借坡下驴溜了。喜剧闭幕，病房归于沉静。
（22）罗老师 病房远端摆放两张床，靠窗一侧住着兰姐，守护她的是丈夫罗老师。 兰姐和罗老师都是癌症患者，兰姐新得，由乳腺转为肝癌；罗老师17年前患结肠癌，属于死里逃生的成功案例。凑巧与罗老师同属一个系统，与他交谈很受启发。 罗老师认为癌症的机制尚未清楚，因此没有特效药，那些动辄几十万的治疗药物不值。例如美国进口的黑什么丁，30余万，当初医生推荐，他没用，有熟人医生说你如果要用，到我这里来，我给你每次减价5000，这是药商的回扣，我全部不要。他仍未使用。因为使用该药后仍然需要化疗，并且医生不能提供出该产品的治愈率。 他说，有几千万上亿身家的人患癌都死得快，因为太急于治愈，太放不下，舍不得，怕死，治疗过度。 他认为癌症的致病机制众说纷纭，环境、空气、食物等，这些都是外因，细胞变异是内因，他认为癌病患者在发病前3到5年内多少在精神上受过刺激，导致免疫低下从而引发癌症。这一说有理。罗老师提供数据说文革中癌症患者有50%多受到精神刺激。对四人帮骨干成员的调查发现，他们患癌的比例高达70%有多。 他认为放化疗介入治疗等治疗的因素在整个康复过程中所占比例不到50%，心态、生活方式、食物调理等更为重要。 治疗中的化疗基本原则是不能伤害到体质根本，如果治疗副作用过大，宁可停下暂不做，正本清源的扶正是最基本的原则，身体垮了，什么药也无用。 具体到保健药品，他透露兰姐此次一个疗程下来肝部周围小的癌细胞组织全部消失，大的4公分已大大缩小，除化疗之外，他们使用了中科所的灵芝孢子，每天20粒为治疗量，可能这也是本次检查结果好的重要因素。（和奇迹女廖姐吃麝香一样各有绝招）这种孢子比一般灵芝孢子贵很多，但比灵芝油又便宜很多。他向我详细介绍了灵芝孢子的收集过程，原来此为灵芝的种子必须讲究种类、成熟度、收集方式及破壁加工技术。 罗老师生存17年，他49岁得癌，现在所用药物无非中科所灵芝孢子（能帮助改善睡眠）、蜂胶（消肿去毒杀菌）、云南的螺旋藻绿A（营养性药物）。女性不能吃蜂胶，蜂胶富含广谱抗菌素消炎杀菌有奇效，但含有激素，于女性不宜。长期的实践中他摸索自己身体的反应锁定这三种，另外他推荐肠癌患者可以吃酸奶以解决菌群紊乱问题，介绍自制酸奶的方法。 他特别强调精神的作用，主张做些气功，气功与一般体育锻炼的区别在于能排除杂念入静，想象有益的治疗正对患部产生治疗作用。实验证明，该方法可导致患部血液集中加速循环。 另主张健康娱乐，生活充实。有条件可到山区住，空气新鲜氧气充足，癌细胞是厌氧菌，充足的氧气可抑制其生长。 我认为他的说法与书上及资料说法大体一致，但由他说来特别亲切可信。有某厂制作灵芝孢子要他充当活广告，条件是终身免费服用产品并给一定报酬，罗老师因未服用过该厂产品坚拒。 以上仅供博友参考，或可某一日有益于亲友。
（23）小蒲 6病室门边住的刘妹死了，三十七岁，就是那个住门边由哥哥照顾，包着红色彩点头巾，时常蹙眉的女子。还记得她换药袒露出青苹果色的内裤和大腿，疾病的痛苦让她失去了羞耻感，坐立尚且困难，生命已若游丝。她以前在银行工作，有个四岁的小孩，冬天常去三亚度假，家庭条件不错，就这么走了。也还记得她魁伟的哥哥对我说，她最放不下的是她的孩子。那是她愁云满面的缘由。护士妹妹说，川上周出院期间，共走了六人。 接替她的女子看上去比较年轻，染成栗色的头发，白净脸，彩色的羽绒服，常脱了羽绒衣穿着薄毛衣，用灵巧的动作抹香脂，时髦而年纪轻轻。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我就判断她是渠县人。那个拖长的“了”字的尾音不降反升说明了一切。一问，果然，渠县近边人。万没想到她是乡下人。她姓蒲，下面是小蒲的故事。 小蒲丈夫家里四个子女，小蒲嫁的老二，乡下的规矩生个儿种份田，老大到天津当兵，老二自然成为留在家里种田的角色，早些时，家中无牛，小蒲要种十几亩田，全靠锄头挖，小蒲说，那个时候，哎哟，好苦！ 转折来自于女儿的成长。小蒲有两个女儿，身高都在一米七左右，并且高而苗条，老大高中没有读完即外出打工，后来到茶坊沏茶，那个时候，大女还不满二十岁。因为勤勉，老板娘喜欢说给介绍个朋友，大女同意看看，结果两个人就好上了，但当妈的小蒲不同意，因为男人比大女子大6岁。小蒲认为相差两岁差不多，差6岁就有些丢人了。但是大女子的男友是个很不简单的人，他专门到乡下见了未来的丈母，向她保证，一年内让她（大女）考上驾照，一年内给她买车，还要教会她使用电脑，两年内让她读书，学好英文会弹钢琴。小蒲那里挡得住，同意了。 我实在有些惊讶，一年内的目标容易办到，可第二年非物质化的目标却相当困难，于是问：当真都实现了？小蒲笑，都实现了，我们家里有好大的钢琴，大女弹得好听得很。 这是一个神奇的女婿！现在小蒲一家都转到成都，房子是女婿买的，小女高中没毕业想工作，女婿紧急来电，务必要读大学，随即寄来一万元，小女复读一年中学用去八千，考上了大学，现在毕业每月工资也在6000以上。小儿在成都开了个理发铺，女婿又捐款支助，理发铺很兴旺。小蒲说，我们一家人全靠大女和女婿哟！节假日他们还组织一家出去耍，还要给我们买金戒子首饰，我们不要，他还生了气。小蒲满脸的笑意让人明白那句话的全部含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还有句话，女儿是招商银行，儿子是建设银行。 这个女婿确实也太难得了。我见过这女婿，白净，斯文，眼镜，聪明能干的摸样，据说在什么新潮媒体工作。大女二女也都见过，并不十分漂亮，但清爽宜人，身材好。这一家子啊，可以说是城市化进程中的成功典范，从外表已经丝毫看不出乡下人的痕迹了。再细想，这女婿好也要女儿出色才行啊，出色的女孩多了去，如果在工厂打工，还不知道怎么就糟蹋了，茶坊这种地方却也是个见识宽广锻炼举止的场合，一切在于机缘，因缘际会便是命，这就玄了，你说是不？
（24）“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化疗做还是不做，这是一个问题。化疗做了五个疗程，血小板和白血球同时下降到非正常指标。要命的是川同志睡眠极差，纳食差。于是该用勇气还是智慧做还是不做摆上了台面。各种考虑、各种意见纷至沓来，医生听说不想做了，很气，说：“这譬如买彩票，如果你不买了，可以，你自己不要那机会。一次不做都可以，但如果再延迟下去，以后再做就只有改方案了。”这意味着前功尽弃。 似乎民间和书籍资料给人得感觉是应该应该止住的时候了。（智慧的声音） 凌志军的《重生手记》给人印象深刻，而医生的声音又一再警告应该拿出勇气坚持。如何挣脱癌症之网？这确实是一个令人纠结的问题。 翻来覆去若多考虑，几乎做出决定停止化疗，最后一刻，再做一次看的想法占据了上风。不行再撤。但再做一次也还有六次未做，心病依然不能解除。可是这个第六次如果不做，感觉川同志心理上郁郁然惶恐不安。也就是说自身心理还不具备停止化疗的条件。那就做着看吧，心理变化需要时间和条件。 一早去医院查血，碰到兰姐已在病房空荡的巷道内走步，两手随步子拍巴巴掌，似乎在欢迎谁。昨天根据罗老师的介绍，大量购买了中科所的灵芝孢子。兰姐还在住院，她的癌转移到肝，最近疗效好，换了方案，病灶明显缩小。但需要指出，她和吕大姐都是完成化疗全程以后转移的。也就是说，在化疗中转移的。吕大姐使用的介入法，即把药送到体内病灶处去治疗。但效果不好。已转川医。 又见奇迹女廖姐过来查血，她吃得睡得，12次化疗已经全部做完，肚子里的包还剩那么一丁点化不去。也就是说她的整个治疗已经完成！12次！她仍然坚持吃麝香，还推荐说：肠癌吃效果好得很，比我的肺癌还好。谁知道。廖姐又介绍帮助入睡的方法：闻洋葱！据说是中央台介绍的。兰姐的方法是按压丹田。八仙过海呀。突然，颇像京剧黑头演员的唐姐也冒出来，她也是来查血，这次她搞得比较痛苦，在床上挣扎的情形历历在目，她同样是治疗后发生转移再次来化疗的。这次头发又掉光了，戴了帽子。今天看去她已经恢复过来，还不错。 记住：25号入院，打了胸腺肽，从26号计算口底。 实际上不做比做更需要勇气。不做，那种感觉如临深渊。 2012-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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