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古旧——访“之乎者也”茶馆
作者：月下菊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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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古旧——访“之乎者也”茶馆
作者：月下菊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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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古旧——访“之乎者也”茶馆 看过电影《英雄》的观众，不会忘记残剑书写的那个大大的“剑”字。但大家也许不会相信，这个在剧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字，却是出于南京一个女孩之手。 坐在记者面前的许静没有搞艺术的人通常所有的那种“与众不同”———不施粉黛的她朴实地犹如一个邻家女孩。4岁开始每天习练书法的许静，虽然少了很多孩童应有的玩乐，却从此与书法结下了解不开的结。1997年从南京艺术学院毕业后，许静和先生一起在南京开了家“之乎者也”的茶馆，由于比一般茶馆多了份特别的古色古香，因此很快在“圈内”有了点名气，茶馆与其是他们的一个经营，倒不如成了他们接待朋友的一个地方。而与张艺谋的接触，也是在这茶馆开始的。 “那还是张艺谋准备筹拍《幸福时光》的时候。一开始，他到南京来选景。也许是听了朋友的介绍，他们剧组一行人来到我们茶馆喝茶。那时只是互相认识了一下，让他们看了看店堂里我写的字。没想到，后来张艺谋就请我书写《幸福时光》的片名，可能是他们觉得我的字比较传统化一点，书卷气一些。等到拍《英雄》时，他们的制片主任就给我打电话，给了我一个美术助理的职务，让我去敦煌教梁朝伟学书法，因为他至少要懂得中国传统书法的感觉。片中的‘剑’字有3米宽、4米长，写起来并不容易。当然，到真正实拍时，不出面部特写的时候，我就成了梁朝伟的替身。”宋晓华(新华日报) 上面所引的一段旧新闻提到过一位张艺谋所赏识的南京女孩，也提到过这个许静女孩所经营的“之乎者也”茶馆。南京的朋友们有到过这地方的吗？ 2001年夏季的一天，我偶然步入了这隅几乎有点梦幻色彩的沉静之地…… 那是和现在一样有点炎热的夏季，网友蜗牛专程从上海来看我。陪着她游了中山陵灵谷寺，又回到市区在金棕榈酒店吃罢午餐，不耐于酒店周遭的嘈杂喧嚣，我说：咱们找一个茶社坐坐吧……蜗牛很兴奋地说，去“之乎者也”吧！ “之乎者也”？没听过这个名字啊——在哪儿？蜗牛答曰：我也不知道，只在网上拜读过一篇《怀旧总使茶味永》的文章，那里面写这茶馆怀旧氛围好独特，是一座一半地面一半地下的旧车库改造而成的，好像在草场门……“怀旧”？我和蜗牛是忘年之交，我长她二十来岁，听说有这样“怀旧”的神秘地方，自然是意兴盎然，立即打了辆的士直奔草场门而去。 在草场门附近，我们一路慢行摇下车窗细细辨认，并没见到这样的招牌，索性在草场门下车徒步寻访，也不见丝毫踪影。打问了若干人等都没听说过这茶馆，只有一个花店小老板会意地指了指：在前面100米左右……可是前面路边只有一些看似将要拆迁的破屋危墙啊，人行道直直地伸向前方，前方不可能有一丝丝时尚奢华的建筑…… 就在我们信心快要消失殆尽的时候，陡然间，路边深陷于下，灰色旧屋脊上装饰的一串五彩小灯泡映入了眼帘，连忙低下身转头看去——一块朴素的原木小牌子毫不张扬地用毛笔书写着“之乎者也茶艺馆”，咦？这一座有着破旧外墙，灰白屋檐，深陷于路基之下的待拆危房就是？？？我们几乎被镇住了！可是，原木牌子上的书法儒雅，旧屋的木门装饰着花草，好像在一片废墟中看到了前往别有洞天幻境的通路，眼神迷蒙，脚步踟蹰，我和蜗牛恍如漫游仙境的艾丽丝了…… 推开虚掩的木格门，沿着木质扶梯步下幽暗，疑疑惑惑，小心翼翼，大概初入者皆亦如我与蜗牛这般。拾级而下，缓慢而凝滞的足音叩开了记忆的大门，时光隧道的那端，是泛着历史陈迹的残垣和岁月的遗存： 斜置的小灯将晕晕的光洒到室中央一截残垣，青砖与白泥灰条相间的墙面便泛出幽幽的怀旧的光辉。大大小小的书法条幅蕴着浓浓的墨香，那一排在幽暗中光洁静谧地吸引你目光的晚清瓷盘，那随意而不杂乱放置的暗红色旧家具，那木格雕花窗棂和古旧的铜箱扣，扑面那古朴而久远的陈年气息，外婆家的老宅里，怕也是这样的吧。音乐沉缓低回，悠扬而又有节奏，在错落有致的每个空间里诉说着多年以前的故事。 一位清瘦的年轻女孩引我们步入木梯右侧的空间。坐定后的感觉却已不同了，环绕和弥漫在四周的，是熟悉而温馨的气息，恍然如入童年梦境——那古旧的摇车，将我拉回从前，耳畔似乎有深情的吟唱：……“那一天妈妈她问我，童年最难忘的是什么？在我朦胧的记忆中，难忘小小的摇车……它摇着日月，它摇着星索，它摇着妈妈无字的歌……” 还是那位清瘦的女孩惊破了我的残梦，一本暗红锻面的线装书册放在我的面前，打开一看——不禁轻叹，娟秀的小楷细细书写的虽是茶点的价目，但是竖行排列与精巧的装帧都透露出书卷之气，使我再看那女孩，竟也从朴素之中看出了沉静和从容，莫非—— 女孩的回答证实了我的疑问：下午客人少，就没用帮手，原来这位就是“之乎者也”的掌柜——许静姑娘！ 女孩沉静地离去，不一会儿端了茶来——一敦敦实实的白茶碗印着青花，透着古朴，最喜的是那四方茶托，和茶碗一样的白瓷青花，三角微卷，一角平展，别有一番雅致令人爱怜。 悠悠地喝着茶，见几个孩子在不远处静静地习写着书法，旁边陪着的两个母亲也是静静的观看，许静偶尔小声地指点着一二。墨香茶香和书香氤氲，便又瞅见那雕花隔扇上的楹联“饮之斟之品之评之何其美也；歌者舞者吟者咏者不亦乐乎”，心儿也就悠悠然，欣欣然…… 一碟瓜子，一壶清茶，满屋书卷之气，与好友蜗牛消磨这难得的午后。 品茗闲谈之中，还是忍不住走上前与许静打探一二，只知道她说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守着这样的茶馆，喜欢收藏这些古旧的物件，喜欢和这些稚气的书童厮混……和南艺毕业后的同学相比，她只是说，她选择的是一份自己的人生。 是啊，人生遭际，坎坷平顺，叵测难定；得失进退，此消彼长，上苍总是公平的吧…… 想网友蜗牛来宁途中，偏逢汽车爆胎，在酷阳暴晒下的沪宁高速公路上耽搁多时；返沪又遭特大暴雨，困于泥水倒灌的地铁，打不到计程车，夜半还不得归家……那次来宁可算是倒霉得一塌糊涂了！上苍慈怀——总算用这“之乎者也”茶馆补偿她了！！！ ——我想，上苍也该不会亏待许静的吧！ 十多年的寒窗，十多年对艺术的向往，走进令人羡慕的高等学府艺术院校，也有着骄人的才华素养，在走出南艺的时候，是不是也有着很多炫目的职位和奢华的生活在等待着她呢？ 呵，在喧嚣嘈杂的都市，她找到了这座废弃的半地下室旧车库，她用她看似不经意的散淡恬静，化腐朽为神奇地营造出这方古旧闲雅的天地，她只是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守着这样的茶馆，喜欢收藏这些古旧的物件，喜欢和这些稚气的书童厮混……她选择的是一份自己的人生。 虽然已经有过与张艺谋的相识，虽然有过为当红导演书写《幸福时光》片名的殊荣，2001年我见到的许静姑娘依然是那样散淡恬静，我觉得，她就该是那样的沉静从容的啊，就该坐在这充满怀旧安宁和书卷气息的“之乎者也茶艺馆”的啊，一如她的名字——许静。 经过了2003年为电影《英雄》书写“剑”字，有了片中美术助理职务的许静，是否依然沉静如昨呢？不知道现在“之乎者也茶艺馆”还在否？ 正如有人说的那样：怀旧是一种内在的情绪，而许静的“之乎者也茶艺馆”则把它艺术地外化为一种氛围，在每一个细微末节处点染着，使都市里在繁忙中疲惫不堪的人们在此觅得一方疏松栖息的精神家园。 逝去的一切仍未淡去，它一直安静地躺在心底某一块角落，是“之乎者也”茶馆唤回了记忆。 我想对网友蜗牛说： 怎样？蜗牛——穿上你的蓝印花布长裙，戴上银质耳环，玉镯，来吧！届时，我会穿上镶边立领盘花扣、蓝印汉青龙图案的长裙陪你，也该应合这周遭的古旧家具和别致的茶碗茶托，来吧！咱们再去“之乎者也茶馆”，一壶茶，一碟瓜子儿，续一个梦…… 2012-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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