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突然悟得“钱学森之问”·拉长了的校史很喜剧·合格、优秀与拔尖,三类人才咋培养?
作者:井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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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 突然悟得“钱学森之问” 学生在老师眼里是“最有天赋的学生”,干科研,能够成为优秀的科学家。老师在学生心中是美丽的误会,只因从小被教导要“听话”,叫干啥就干啥且啥都干得好,终于就在二十多年后,造成老师误以为学生爱科研也擅科研。其实学生对银行,对中学更感兴趣。 至于为何独对这二者感兴趣,又反倒对看起来“最有天赋”的科研不感兴趣,学生没有透露,老师没有深问。忧伤的老师只是写了个博文《昨夜无眠》,3000多字,字字嘀血,声声悲泣,还有分明的惋惜、感叹与不解。 上述事件发生后,舆论有过广泛的热议。多数人与老师感同身受,觉得浪费了一个可能的科学家。少数人觉得学生的选择是对的,老师的伤心是白伤心。更有极个别人盛赞学生终于长醒,提醒尚在自我迷恋中沉睡的老师,以及那些个认为“最有天赋”者就最该当科学家的人,才该抛弃傲慢与偏见。 被上述事件打闷的井民,一时半会儿竟找不到插嘴处。冷静几日方才醒悟,此事中的两个主角和多个看客,其实都有点不太清醒。虽然井民也可能不清醒,但对此事中的几个要素还是自认看了个准: 第一,既然学生没有说他弃科研到中学的真正原因,我们就不妨猜想一下那些个原因。至少,教中学可能比做科研,更能让学生感兴趣,更能让学生觉得轻松,更能让学生觉得有成就感。或许,在京城著名中学,还挣钱也不少。在这几点或某点上,北京某著名中学比起中国科学院,完全可能丝毫也不逊。 第二,既然学生透露还想去银行,并且为此考了会计师,就说明吸引他的,至少还有京城的某银行。那么就不妨猜测,到底他是与银行谈判未成才转投中学的呢,还是与中学一拍即合而放弃再找银行的呢,里面很有值得一探究里的内涵。但二者都没有把老师器重的中科院计在其中,这说明学生“不再干科研”的决心,已经早就抱定。 第三,既然学生读名校进研究院再到美国深造,且已写出多篇优秀论文从而展示科学家的潜质,这一切的一切,其实就不仅证明该学生只能做科研,或最适合做科研。同时还证明,他心仪的行业之一银行,也用得上他的科研能力尤其是科学思维和方法。他最终选定的教中学,也会让他的科研能力尤其是科学思维和方法得以施展。 第四,既然学生带着如此优秀科研潜质或天赋去教中学,就应当祝贺北京那中学“廉价”购得如此优才,更应该赞扬该中学在选人用人上非同一般的智慧与眼光。他们没有到京城著名的师范大学去招相关专业的硕士博士,说明他们对教师已经显示出的科研能力更加器重。或许不久的将来,他们今天的选择就会给他们的相关课程,如物理、数学等,带来一个优秀的名师。 第五,既然学生最终选择到中学教书,就当说明教中学绝对不会是屈才,更不会是对自己先前所有的人财物力投入的浪费。还有谁比该学生更清楚求学到今日,自己及家庭的人财物力投入之巨?没有。所以不顾巨大投入被“浪费”的后果,选择到中学去教书,想必也是一番苦心算计的结果。毕竟该生不是生性浪漫的文科生,而是通常理性严谨的理科生。 倒是此事中的另一当事人,也就是那个发3000言感叹的老师,个人觉得他的思想大有问题。他居然认为“这样优秀人才去教中学,是教育制度的失败,社会人才分配的失衡”,明里暗里把教中学看成了一件简单的事情,也把中学老师看成是各方面低他一等的人群。事实上,且不说没有优秀的中学老师,就不会有优秀的大学老师和科学院老师,世界各地优秀得足以与大学和研究院老师比肩的中学老师,至少,因为该群体的数量巨大,也绝对不会比大学和研究院的同类要少。 随手举个例。闻名遐迩的哲学名著《苏菲的世界》,作者就是挪威一个中学老师。认真拜读此书后,就会感觉到作者乔斯坦.贾德,无论在哲学功力,还是在想像能力,抑或在表述水平上,都丝毫不在当今任何大学哲学老师之下。而若要单论自己的哲学观点或见解的张扬能力,则该中学老师远在绝大多数大学哲学老师之上。 或许,恰是我们的教育发达程度所限,才不能理解或不知道,在西方,大量牛叉大学的牛叉学生,其中博士、硕士都有,在教中学,甚至在教小学。音乐人高晓松有次偶然提起,自己那上美国小学的女儿的音乐老师,是如今牛叉得几乎要飞天的郎朗曾经就读学院的高才生。人家还不是每天规规矩矩,认认真真,为一帮咿咿呀呀的娃娃,一遍又一遍地弹钢琴。 最可笑是有媒体竟然无来由地提及“钱学森之问”,模仿着钱老的语气厉声质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的科研人才?”是说那个博士本身不杰出么?是说那个博士最终的选择不杰出么?让人莫名其妙。 特别值得一说的是,那个老师的忧伤“我决不怀疑中学教师的重要性,我的数学兴趣也是被几位中学教师培养起来的。但是我坚持认为博士当中学教师是一种浪费,特别是像萧杨这样有天赋的理工科博士。他在博士阶段的积累几乎用不到中学教学中去,国家的投入、导师的心血、个人的努力,几乎白费。难道让他去和中学生讲微分流形、鞅不等式等知识?”正是这段话,充分说明该老师本人不够杰出。怎么可能博士学了些什么,就得在中学教那些什么?“微分流形”、“鞅不等式”等,可能永远也用不上,因而也教不到,但是,作为教中学数学的老师,擅长这些东西,难道不能有助于他在教学中左右逢源、进出自如么?而这,难道不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中学生的数学学习么? 萧杨的老师想必该知道,从本科到博士,学生至少已学过几十门课程,无论学生最终到哪儿干活,也都只能是直接用几门,间接用几门,其余多作为一个人的素质垫底了。要照老师此番所说,那本科生教中学都浪费大了去了。 行文至此,突然觉得,“钱学森之问”似乎有点朦胧的答案了。 2012-11-30
合格、优秀与拔尖,三类人才咋培养? 本园近日有忧亦有思:咋的办学五十六载,毕业十余万众,就没出个正部及以上的政治精英?也没出第二个院士及以上的科学牛人? 初闻此忧思,井民也禁不住同忧思:是呀,这是咋回事呢?答案有么?答案在哪?一旦找到,本园可会从此牛人辈出么?…… 也曾偷偷替园主园副,同时替自己认真琢磨过。过程中曾冒出个粗糙的结论:本园牛人不多,只因原本就没打算把人往往牛人上打造。比方本园长期以“动手能力强”为傲,渐至“动脑能力弱”暗成。偏偏无论是政治精英,还是科技牛人,于激烈的竞争中所拼的,恰恰就是动脑。同理,如果他们不得不与本园学子拼动手,胜算绝对不会大到哪里去。 不过,眼见个别政治精英未必产自牛园,甚至连大学校园也未进,诺贝尔奖得主莫言甚至没读过初中,更没通过高考进入哪所大学读本,也就迅即改换立场,认为顶尖牛人是不由大学培养的。若发现哪位顶尖牛人偏巧出自哪所大学,那是那所大学的幸运,而不是他们的功劳。 支撑井民这一荒谬理由的,自然还有比尔.盖茨、乔布斯等地球最顶尖牛人的成功经验,以及某本土文化牛人的亲口所讲。在一次井民陪座的文人聚会场所,该文化牛人随意说起他刚刚参加的校庆,称当年的支书对后来的学子夸他是“我们C大中文系79级的骄傲”,哪怎料他不仅不领情,反倒接口就呛:“你说啥子喃?我是你们C大中文系79的骄傲?那你们C大中文系80级、81级咋就培养不出第二个骄傲来?”井民此处提及的C大,乃西南第一牛,全国前十牛。 不过,上述表面上道理堂皇,实际上歪理成堆的说辞,于今被如下官媒的统计给彻底浇灭了:18大选出的205名中央委员中,来自人大、北大和吉大的校友位列前三甲,清华的校友估计在第四或第五。以人大有18名校友、吉大有15名校友、北大尚未公布数字但估计会紧跟吉大、清华已经公布有8位校友的事实推论,至少已可在统计学规律上得出个扎实的结论:牛人出牛校,或牛校出牛人。 就像非牛人也会出自牛校,非牛校也有牛人出。但后者是偶尔,甚至偶然。而偶尔或偶然,就不具备培养方式上的操作性,即不能照此标准,接二连三地量产牛人。 就想起不久前给学生讲中国公务员制度,提及全球公务员制度都从英国来,而英国最早又是从中国来。当初英国向中国学习文官制度,进而建立自己的公务员制度时,就曾有一个极深刻的悟得:文官或公务员干的是理政的专职,自身必须是社会的精英。中国实现这一目标是通过公开考试,因为中国那时没有大学;英国实现这一目标是依靠大学,因为他们早已有了牛津与剑桥。因此一度,在实行公务员制度的英伦,能够进入公务员队伍的,基本非牛津剑桥莫属。时至今日,该国政科精英,牛校校友所占的比例,恐怕也比当今中国人大北大吉大清华等还高。 此类情形如今事实上已经遍及欧美,甚至日韩类发达国度。在他们那儿,牛人出自牛校,已经被视为天经地义。倒是偶有非牛校冒出个牛人,才会引起世人特别的瞩目。 也曾想,中外那些个牛校,怎的能产出那么多的牛人?想了三天后的结论,原来是那般的简单:老师牛,学生更牛。反过来也可以说:学生牛,老师更牛。产出牛人的两个最基本条件,都叫他们给占了。如此一来,本园何以顶尖牛人少,牛校咋的顶尖牛人多,也就必须冷静面对与忍气吞下了。 只是说出如上个人结论,唯求千万别误以为是在散布悲观情绪。就像天生我才必有用,天生我校也必有用。社会舞台宽广得很,且那舞台是有层次细分的,即使钻不进最顶层的塔尖,次塔尖,塔腰,以及塔基,空隙也多的是,育人的天地宽无比。因而,井民恰恰是一如既往地乐观。 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是本届中央委员,学理工的只占10.2%,一共只得21人,其余全是文科背景,或交叉学科背景。 再具体说,本届中央委员的教育背景,多经济、哲学、中文、法律、政治学等。而上届,则多水利、化工、冶金、勘探、机械等。窃以为,这恰恰反映出经60多年的建设,尤其是30多年的改革开放,如今的中国,至少在最高管理层的文化背景上,已经与世界潮流融合,同西方国家接轨。 如果此一转变从此走上常态,就大致可以预期:未来北大吉大类综合大学,以及人大类以文科见长的大学,必然会有更多顶级政治精英产出。而一度传为佳话的“满清王朝北大荒”,必将成为万难重现的历史。 这么说起来,本园类位次及学科特点的园子,就得断了培养顶尖牛人的梦想了么?当然不是。一则,如上所述,偶尔蹦出个顶级牛人的可能,永远都不会消失。再牛的园子,也通吃不了社会所需的全部顶级牛人。二则,文科不见长不等于他科也短,发挥好自己的理尤其是工科的特长,再熬上个三两年,院士第二,院士第三,以及院士第N,说不定就会接踵而至。 甚至,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本园有牛人问鼎诺贝尔自然科学某奖,哪个又敢说绝对不可能?史上最牛科学家爱因斯坦的母校,好像叫苏黎世联邦工业大学什么的,不也远不能与哈佛牛津比牛么?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培养出大量活跃在生产一线、工作一线和科研一线的合格人才。这类人才是国家整个人才梯队的基础,他们的数量庞大重要性也更大。恰巧,培养他们的主要任务就交给了本园类大学。 千万不要以为“合格人才”听起来没“优秀人才”悦耳,更没有“拔尖人才”提气。依井民用过的各种产品,包括机械产品、电子产品、手工产品甚至人才产品的切身体会,“合格”恰恰是个最重要的标准。有时甚至是最高的标准——尤其对人才产品来说。 合格人才在人才市场上永远稀缺,就像优秀人才在史上永远奇缺。而拔尖人才,则是世界所有大学的永远渴求。三类人才虽然从理论上似乎都能培养,但严格地说只前一类可培养,第二类大致能培养,而第三类,井民还是要咬了死理说:可遇不可求,求到不叫培养。 侧面印证井民这一死理的证据是,无论“扩招”多大多猛,精英总是个定数,完全没有水涨船高的意思,更没有量的增加必然导致质的飞跃。通俗的常理,庸俗的辩证法,在此通通失效。 2012-12-02
拉长了的校史很喜剧 听罢武大欲办百二十年校庆,遭知名校友抽底火的事,先是感觉好笑,后是感觉想尿。笑校友的寡情绝情不领情,哪管母校可能因此获得更悠久的历史,更厚实的谈资,更牛叉的江湖地位。不过,当得知那校友是武大前校长刘道玉后,就立马收起了笑——还有比刘更清楚武大校史到底是多长的么? 笑刚刹车,尿就有感,甚至愈来愈难以抑止,急得人左脚搓右脚。好似腹部那著名的腺,突然间增大了地盘。放水后清理如此怪诞的感觉,才发觉原来是突然觉得,武大欲办百二十年校庆,想法很傻,做法很瓜。因为该校真正的创建时间,按刘前校长的提醒,得到明年才足百年。活生生把自己的生日提前二十岁,在这个恨不得“今年二十明年十八”的时代,完全是跟所有的历史潮流违抗么。这要叫哪个时髦美眉听了,多半得惊落一脸的粉与霜。 就想,那把武大校史欲拉长二十年者,脑子真不知叫啥浓稠物给糊住了:年轻二十岁,不更显得有活力么?再说即使冒着遭本校前校长质疑,被天下粗知武大校史者嘲笑的风险,硬生生把自家的历史拉长二十年,以那疑似百二十年的办学史,在地球上一堆过千或近千年历史的大学面前,不也短得好似刚刚才出生么? 拼不过你的江湖名气,就拼掉你几年办学历史,相当于打不赢你就扑上去咬你一口,勇气可嘉,也傻气可爱。由此映照中国大学与世界大学的差距,原来是比学术差距更大的心境差距,思维差距,以及最后的行为差距。 其实,若拿武大百岁去比牛津千岁,恰好更能说明武大能耐非凡。一则,百年武大培养的校友,比千年牛津培养的学子,至少在数量上不输多少。至于说到质量,你牛津花千年时间培养出几十个诺贝尔奖得主,我武大用百年时间奠定了未来无数诺贝尔奖得主的沃土,又输到、弱到或软到哪里?何况武大还产生过中共一大代表四人。而中共一大,在中共史,以及中国史上,可是何等的牛气。 关键还在于,武大迷恋百二十年史者当想得到,自己降生时暂栖身的那个地盘,仅仅就因为早自己肉身二十来年,就被不容分说地直接纳入自己的历史,这本身就是科学精神的欠缺。以该精神求真务实、严谨细密的风骨,若把自己曾暂栖的地盘的生日,直接算作自己生命的诞日的话,那么中国现在任何一所大学,都可很容易地把自己的历史追溯到夏商周,甚至更远。山东的曲阜师大,就最该把自己的历史追到孔子时代。 别以为这很夸张。按逻辑,它丝毫不比武大现举更不靠谱:孔子远在距今二千四五百年前,就在曲阜一带教过弟子三千,从者七十二,及贴身豆瓣十人。按今天的说法,大致相当于本科、硕士和博士,且分四科(系)教学,教学语言,还用的是普通话(雅言)。而地球人的历史,也完全有理由说已有四十六亿年。因为科学已确知,人类栖居的地球,已有那么长的寿命。 不禁想到井民所在园子不为多数人所知的一段曾经。大概十一二年前,本园也曾春心荡漾,某园主突发奇想,学今日的武大,想方设法把自己的历史拉长。理由是,本园有股智力资源来自历史更长、名气更大的重大。那园主于是提议,本园的办学史,当从重大那系的诞生日开始计,而非解放后的1956。偏巧重大那系有个牛校友,当时正在某省省长要职上,园主便差人打探,可否盛情邀请那省长认了本园的校友缘。遗憾是线人碰到个牛板筋,省长明确拒绝做本园的校友,方才断了本园那个上续悠久香火的傻念痴想。现如今,本园已找到确切证据,国务院正式批复建本园的文件,刚好签发在1956年的3月15日——“3.15”,消费者权益日,本园办学不掺一点儿假,多吉祥! 井民把上述武大的眼下,以及本园的曾经,说与一游学欧美的牛人听,牛人听罢,瞪起牛卵子般的眼睛,不解地直说,“傻,特傻,难以理解的傻!把自己的办学史愈往前推,不就愈证明自己的学办得不行么?”这倒轮到井民小眼变大眼了:“这,作何理解?”牛人徐徐吐了口气,幽幽地说“这对你,深奥了点哈?这么说罢,如果中国大学只百年,取得今天的办学成绩,就完全不必底气不足。与西方著名大学比,百岁比千岁,分明是娃娃比老翁么!真正难堪的,是老翁比娃娃,或娃娃比婴儿,结果是老翁不如娃娃,娃娃不如婴儿。”牛人见井民眼珠也牛卵子了,只好再解释,“比方百年武大,与二十来年的香港科技大比,就是娃娃比婴儿。以现在港科大在亚洲大学的江湖地位,就可以说是婴儿超过娃娃。所以,办学历史短,或尽量把那史缩短,其实对自己是很有利的!” 受牛人启发,井民联想到,其实现今中国的公办大学,都没有必要把办学史追溯到解放前。或没有必要把那段历史接续。不仅仅是出于上述办学史愈短愈有利圆说的考虑,而是考虑到新中国公立大学的办学体制和培养目标,与万恶旧社会有着本质的不同。只举几问即可说明:旧社会的公立大学,办学体制是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么?培养目标是社会主义事业的接班人和建设者么?开设马列毛邓三科学发展观、中特理论思想品德修养和形势与政策等课么?而这些问,都是些指向根本的问。相信在这系列的问面前,那些个还挂着旧社会“国立……大学”牌子舍不得摘的大学,连上面那个“国”是中华民国,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都没搞清楚,或故意装疯卖傻。 直说了,依井民所见,现今中国所有的公办大学,凡解放前就有的,也该将自己的校庆计在与新中国同日。至于这以后才建的,则纯粹就是新中国自己举办的大学了,完全没有必要有意无意往此前,往解放前,甚至往解放前之前,拉长或追溯。 2012-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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