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岁月】:(五)拾鸟蛋;(六)监守自盗偷豆种
作者:大漠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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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岁月】: (五)拾鸟蛋 内蒙古河套地区河渠密布,水草丰美,每年春天都会吸引大量鸟类到此地产卵,繁衍后代。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两种鸟:一种是春天的土百灵,每年的四五月份,成百上千只土百灵聚在一起,呼啦啦飞起来铺天盖日;另一种就是浇冬水时的那种海鸥似的水鸟,洁白的羽毛,橙黄色的小嘴,落在水里白茫茫一片。而大雁和野鸭子则隐居在芦苇荡的深处,偶尔也能被人们撞见。 1970年6月初的一个星期天,我约上几个战友到团部去玩。当时我们正在为二连建新点脱坯。已经连续脱了十几天坯了,难得有个休息日。过了三支渠那道小桥后,我们沿着机耕道往南走。走了大约不到一里地,我们忽然发现在一片大水漫灌的地里,有一块裸露的地面,形成水中的一个小岛,不时有水鸟在那个小岛上飞起落下。 不知谁说了一句:到那个岛上看看有没有鸟蛋?我们几个三下五除二地脱了鞋,趟着两尺来深的水来到岛上。岛上生活着几种不同的鸟:有浑身漆黑,两腿细长的;有一身褐色,小腿短短的。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搅乱了鸟儿的平静生活。受到惊吓的鸟儿扑楞着翅膀仓皇地飞向空中,在我们头顶上上下翻飞,唧唧喳喳的乱叫个不停。 我们几个没理会这些鸟儿,只顾着低头在草地上寻找鸟巢。 没想到这个小岛上鸟巢还真不少。这些鸟巢有的做在草垫子上,有的做在了草丛中。鸟巢都是用草叶和草茎做的。精明的鸟儿把草叶和草茎编织成碗状,有的还在鸟巢里铺上几片羽毛。每个巢中有三四枚带着斑点的鸟蛋。我们大喜过望,顾不上还在吵闹的鸟儿,不断地把我们的战利品装进挎包里。时间不长,我们就捡了多半挎包鸟蛋。 有了这些鸟蛋,我们团部也不去了,转身回到连里,找了个脸盆就煮上了。几个人围着脸盆,眼巴巴地盯着盆里的鸟蛋。十几分钟后,鸟蛋煮熟了。我兴冲冲地磕开一个鸟蛋—咦,没见着白生生的蛋白,却看见一只已经长出羽毛的小鸟。再磕开一个,仍是一只小鸟。我懊丧极了,把手中的几个煮熟的鸟蛋远远地扔了出去。
1969年冬天,为了加强战备,连里安排每天从晚上10点起到第二天早上6点,各班轮流站岗,每班岗两小时,警戒范围主要是连队的场院、仓库、食堂和小卖部。 这天晚上轮到我们班站岗。我和老W值一个班,从下半夜2点到4点。半夜三更的,正在热被窝里酣睡的我被叫了起来。棉衣棉裤棉帽棉鞋都捂巴齐,披上棉大衣,一人拿上一只三节手电筒,提了一根镐把,我和老W晃晃悠悠直奔场院而去。 冬日的夜晚,四野漆黑一片,寂寥无声。只有那满天的星斗在夜空中诡异地闪动着。偶尔一颗流星划破静寂的夜空,发出一道银白色的亮光后又迅速地消失在茫茫的夜空里。 场院好大呀。东西南北各有100多米。四周用干打垒圈起一条半人高的围墙。一座座硕大无比的麦秸垛在朦胧的夜色中像一座座黑漆漆城墙似的在场院四周矗立着。场院的西北角上,还有几座圆形尖顶的粮仓,粮仓有两米多高,在顶部开有一个半米见方的入口。入口有一块盖板,一根8号铁丝把盖板和仓体拧在一起。据说粮仓里面装的都是种子。 我和老W拿着手电,这照照那照照,时不时还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吼上一嗓子:“谁?出来吧,我们看见你了。”其实谁也没有,我们只不过是瞎诈呼。 转了几圈以后,我们来到场院的西北角。只见老W走到一个粮仓前面,四外看了看,冲我一招手,压低了嗓门:“过来。”“啥事?”老W从怀里掏出一个兵团发的绿挎包:“你给我看着点,我装点蚕豆。”说完,不容我反应过来,他就翘起脚,把仓口上的铁丝拧开,掀开仓口上的盖板。“掫(zhou)我一把。”此时的我茫然不知所措。咱刚来兵团才几个月,用老兵的话说还是新兵旦子,兵团的一些规矩还不懂。老W比咱早来几个月,算老兵了,他要做的事,咱能拦吗?我犹豫不决,最终还是顺从地蹲下去,用双手抱住老W的两条腿,肩膀顶住他的屁股,一用劲,把老W掫了上去。老W就势钻进了粮仓。 老W要偷豆种。俗话说:“做贼心虚。”此话不假,当时我心里直发毛,万一连长来查哨,让连长给逮着了,在全连大会上一点名,那丑可就丢大了。我悄悄地蹲在粮仓前,两只眼睛四处窥探着,心里盼望着老W赶快出来。还真快,不到两分钟,老W从仓口探出头来,小声问道:“没人吧?”“没人。”老W把那个挎包递了出来:“接着。”好家伙,满满一挎包蚕豆。老W出来后,对我说:“你盯着点,我先把东西送回去。”说完,接过挎包,转身向宿舍跑去。 第二天,趁别人不注意,老W塞给我一把炒蚕豆,还特意叮嘱了一句:“到一边吃去,别让人看见。”大概这把炒蚕豆是对我协同作案的奖赏吧。这几天老看见有人吃炒蚕豆,就是不知那来的,这下我全明白了。没两天,女生排那边也有人在吃炒蚕豆。在全连点名时,连长大发雷霆。短短几天工夫,蚕豆种子丢了一半,连长能不着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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