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癌病房 (一)
作者:凤栖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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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 癌病房 (一) (1) 有些事情匪夷所思,一旦发生则无可逃匿,因为上帝选中了你! 潘医生,一个极斯文极亲切的人,我觉得医生就该是她那样。她对我点头说:过来一下。我正在医院的大厅里无所事事的闲逛,五光十色的人着着急急地串来串去无穷无尽,我正着意于那些有几分颜色的粉子,心想,她们跑来医院做啥?她就把我唤过去,轻声说:查到一个包块,从外观看很不好。我顿时呆若木鸡。外观很不好,什么意思?太意外了,我们两口子是来做检查的,老婆准备切除胆结石,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是的,完全可能、完全可以,那么多人罹患癌症怎不可以是你?就在此刻,上帝说:我已经选中了你。此言一出泾渭分明,驷马难追,一切都将颠覆,一切都将改变,岂止改变,我看到了恐怖的终点,不是我,是我老婆,一个从不生病授课从未请假,医疗卡没动过,打一手好太极拳的开朗随和的数学教师,她被选中了!老婆刚刚退休,正热衷于料理家务烹饪食物热爱生活之至。 第三天就动了手术,跟癌魔枪时间,要快!很多的电话,关爱如雪片般飞来,手术医生说已经尽可能彻底地做了根除术,病灶在回盲部,一个大口子从上拉到下,十八针,胆囊切除,小肠五公分,大肠十五公分,回盲部全部抬掉,胃、腹部、腰大肌周围的网膜淋巴全部彻底清理,八天不能进食,体重减少二十斤,人变得纸一样薄,下床走路象在病房里飘来飘去。而这并非疾病的结束,抗争才刚刚开始,化疗就要开始,最好在三周内,否则可能贻误时机。手术的打击尚未恢复新的打击将接踵而至。 化疗,不分敌我,格杀勿论,总共十二个疗程,历时半年,其基本规则是在人体能够忍受的限度内杀死癌细胞,而每个疗程之后人将愈来愈虚弱,伴随着的呕吐腹泻骨痛痉挛抽搐使人痛苦生不如死,至少有亲历者是这样陈述的。因人而异。癌症患者大都必须面对,要想存活必须闯关。 而令人惊异的是我看到的妻和她的病友大多都那样沉静平和,死亡的威胁带来不是暴戾抱怨,而是礼貌互助,似乎市井之气已一扫而光,文明重返人心。那些生龙活虎精崩乱跳的好人到处攫取利益,成天挖空心思打食子吃,反不及他们来得淡定从容。窗外车流如甲壳虫般爬行,人群如蚁蝼微小蠕动,秋日的薄雾轻茏城市高低错落的建筑和遥远的天地,窗内她们静静地用所有的力量和韧性与癌魔抗争,显出已置生死于度外的平顺。 21世纪初,在美国召开的医学大会得出一个让人沮丧的结论,人类多年来与癌症的斗争失败了,开刀、化疗、放疗的三光政策并未征服癌魔,反而使癌细胞可以退化为更加原始的癌干细胞,更加凶残而难以消灭。新的理念认为,癌是人体的内乱,既不能斩尽杀绝,便须学会与之共生。共生,哪怕是癌,意味深长。什么是快,什么是恰当,什么是好,旧的观念已经崩溃,为了妻子的存活我必须学习,和她一起与癌“共生”。明天就要化疗,第一个疗程。记住,“人比病重要”,底线:身体为本,走一步看一步。
整个8楼属于肿瘤课的病房,过道安床住满病人。妻门外的一张床上住了妇女,高高大大的个头,脸色黑红,白天盘桓于病床,晚上离开,回家去。后来才听说她的故事,甚是了得。 她姓李,名翠花,52岁,山西大同人,两年前发现肺癌转移到淋巴,在大同治疗一年后复发,经人建议到成都某知名医院治疗,医院不收,说已到晚期,无法医治,回去吃好点,想做什么做什么。说她可能还有两个月时间可活。她在深圳打工的女儿闻之痛哭,她对女儿说,不要怕,我死不了。经人介绍她到本院,治疗后,病情稳定,体重从160减到120斤,到目前已恢复到140斤,面色红润,从医院出去赶公交车,见她一路狂奔,她在东湖附近租了间房子居住,傍晚还去小区跳操,活得有滋有味,医生宣布的死期早已度过。 昨天见到她,我说:你就是李翠花呀,听说你是个抗癌英雄,我指着病房说:这个病房里的三个病人都知道你的事情,大家都很受鼓舞呢。我对他竖起大拇指说:了不起!她高兴极了,笑逐颜开。我则感觉我充当了一回医生,我的话对她又是一剂补药,对巩固疗效肯定有好处。每个癌症患者都极其敏感极需要鼓励和肯定。信心是战胜癌症不可缺少的重要条件。
已经换了三次病房,第一次住对楼梯的大病房,5人间,挤一点没关系,可无厕所,病人要涮洗不便,如果化疗就更具体,房间时用大厅隔离改建的,好些辅助设施也没有,柜子也小。 才进去大家都不说话,彼此沉默,一两天后熟悉起来,知道了个人的情况,5人有3人已经转移,还有一人是血管瘤,很幸运地拍屁股出院走人,已经转移的就很具体了。 转移的两人均是外地来蓉治疗,说到困境轻描淡写语气平静,她们异地治疗,医药费只能报账30%,癌中之王是胰腺癌,肺癌和肝癌也属非常要命的癌种,实质性器官不能割除。那两人便属此。我惊异于她们叙述中的平静,隔壁床上的妇女说她的治疗费用除了自己的储蓄,还有亲友的赞助,最后还有部分是借的。 忽然想起放射科的一个小妹医生给我说的话,她说:现在得癌症,一般就要抽套房子卖了才行。这话合理,但里面有残酷的现实,没有多余房子的怎办,根本没房子就只有束手待毙了。 议论到这些远端床上的病人家属提着尿盆走过,语气轻微略带些飘飘忽忽说:到这里就只能视金钱如粪土啰。隔壁床的女人说,住这里的费用一般说来每天为1000多,不管做没做什么,平均下来就是这数。她在提醒我将来面临的经济困难,而治疗中的痛苦却并未对新病人提起。因为只要有钱治疗保命,痛苦已经不算什么了。 后来转到三人间,另两个病人都已经转移,一位转移到肝,医生在她的肝上开了个洞,清除里面的肿瘤,里面后来又长出了癌细胞,还要继续清除,天,肝脏快成了一个空壳。另一个颜老师已转移到骨和大脑,她做起来已经困难,面色却还年轻,医生认为已经无望,动员她出院,要她做好思想准备,她十分无奈说有些舍不得女儿,女儿刚18岁,她的先生岁数大了,来看她显得吃力,一看就是二婚老夫少妻模式,她让丈夫筹集资金,丈夫说有困难,他的前妻死了,也是患癌死去,上次就已经把家底荡得差不多了。两人是从深圳开车回四川的,当时还精神十足,但病情和经济的困境正迅速消磨着他们的意志。 妻听见颜在给妹妹打电话,求她借几万元周转一下,语气悲哀可怜,说:我求求你了,我病好了想方设法还你,可妹妹那边没有松口。颜斜倚在床上,眼中的神情空洞无力。人是怎么去的,就这样,一步步。。。。。。 我给她们念书《别让癌症盯上你》,里面有些防治癌症知识和励志的例子,她们喜欢听,如饥似渴。
今天终于开始化疗,中午还能饕餮,反应还未发生。大腿内侧植入的双枪今天都用上了,到真正输入化疗毒药的时候安装了一个输液器,可以准确计量每分钟的滴数。这样就让人放心多了,出了危机它还可以报警。 我8天前在楼下请的一个看护小赵对病人很不错,工作积极还颇为灵醒,今天晚上她必须通夜看护,化疗的时间为48小时。 早上出了一事,川老师埋针处破裂出血,护士用沙袋压了2小时方才无事。好像每一回合她总要出事,于是周围的人大惊小怪,讨论个没完,家人的过度关心反而使病人对我疏远,因为她们对她那么无微不至,我到有些多余了。这个现象让我觉得奇怪,吃惊。 到港宏送车年检,剑南大道变成向南的单行道,所有的车都涌向益州大道进城,交通堵塞。 隔壁的小颜似乎怕出院,怕出去没人管不安全,医生今天告诉她查血的结果白血球1300,她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必须打升白针。吕大姐又作了介入治疗,躺床上一言不发。 昨晚8楼死1人,另有一人鸡蛋被偷了,闹起来的动静比死人大多了。
今天12病室又死了个人,44岁,他的妻子不停地呜呜的哭,那哭声在各个病房穿来绕去,穿透力很强,终于还是过去看了一下,一堆人围着,据说这个具有墨西哥女人身材的妻子已经佑了有病的丈夫好多年,最后的结果还是失去。对其他病房的病人而言影响肯定是有的,但他们都不表露出来,有的在捋头发,有的静静的坐着,都知道,不说话。比如死者44岁就是川告诉我的,我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她躺那里,情报从何而来? 吕大姐恢复了平和,她退休前做护士长,一个相当麻利坚强的人,前天看她哭了一次,唯一的一次,但今天在电梯口碰到她笑嘻嘻的。她血液有个指标高,过节可能只能在医院里了。她说希望下次我们还能在一个病室,但病房下次肯定换,她的话表达的是美好的愿望。 下午送饭,颜女士已经消失,出院了,医生说她的白血球18000可以出院,我听了认为不妙,太高可能也是重大问题,但颜女士是高高兴兴回家过节去了。 川老师已是化疗的第三天,几乎没什么反应,能吃能喝,静脉植入的双枪冒过两次血,医生说可考虑拔出,结果还是保留了下来,今天还下床到楼下去了。明天查血如果指标正常(基本)就可以回家过节。 小李每天给川老师做美食,岭陪着,学和大姐常去,旦基本每日去,午饭常象开宴,昨天的鸭子汤熬得好极,吕和颜的饭都未送到,我们把汤给三个病人喝了。我一口没喝成。病人都很称赞小李的厨艺,还向她请教怎么做乌鱼。小李说,我乱做的。让病友很失望,后来还是讲了烹饪的过程。我们的饭菜常把吕和颜二位病友馋得不行。 肿瘤科主任是个特别的人,好像对乡下人更好些,对城里人反而有些不耐烦。她有一双不大协调的大眼睛,常年和癌打交道,脸上的表情过度严肃,她的眼和脸配在一起,有时候你觉得死神和她贴得很近,就在她那双乌黑的眼睛后面藏着。她是位有责任心的很正直的医生,她见过太多的绝望、死亡和悲伤。我现在认为做医生真不是好职业。很不幸。 快过节了,做清洁的工人在排休息的轮班,奇怪于医院从哪里找来这些矮小的人做清洁工,并且都有一把年纪。这是节日将到医院的气氛,如果再要找,我想将会比平日冷清许多。
川入院最先住普外,君妹子出现了,君妹子属于那种恨不老的人物,或者称为50许丽人,红唇白齿,个子高挑,一张喜盈盈的笑脸具有东西方结合的审美感,(她有点回族血统)怎么看都该是个富贵命,可惜红颜薄命,家庭生活并不昌盛,好在君妹体格极佳,落枕便睡,戴上耳塞想听一首歌都搞不成就睡着,一夜无梦到天明。由于种种原因君妹一直睡客厅沙发。白天你见到的总是笑嘻嘻,精神状态极佳的妹儿。 君妹子可算世交,巧遇在医院是由于她新近找到了个哥,这个哥哦,早年耍石锁,是个费头子,两人见面,哥问妹子过得好不好?君妹子眼泪一下如泉水般涌出,哥自然就明白了,自此甩钢办铁开始帮助君妹子。这回哥的老婆生病,君妹子也就尽力相帮,送饭送菜不亦乐乎。得知川住院,君妹把川的早餐也包了,天刚亮,约莫7点她就到了医院,送去熬得极稠的小米粥,平时有好吃的,也一并送点,着实使我免了早上的一次苦差。这一送就送到她嫂子毕业出院。我想,这下君妹子不会来了,难为辛苦她多日,每天早上当步兵,熬好粥还要步行15分钟送到医院,完了坐公交车去赶上班,真不容易的一份情谊。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君妹子的电话来了,她已经在川的病房,说我不用早去,饭又送去了。这一送就持续下去,每天每天,直到川转入肿瘤科,岭从瑞士回来照顾川,不需要君妹再送早饭。 君妹子近日无消息,她正忙着装扮她的新家和养家。为了家她打着两份工,在一家公司做主管,又在另一家公司做出纳。君妹子出自大家闺秀,爱好,生活中满讲究品味和情趣的,靠不着老公自己努力,难能可贵。 君妹子这份情我们铭记了,希望她过得如意。
岭回来了,接到川生病的消息岭立即打电话说“我要回来照顾川娃。”岭远在瑞士,儿女老公一大家人需要她照顾,怎么能走?我提出这样的疑问,岭说“我和川的感情很深,你不要管,我回来照顾她一个月。” 几天后岭匆忙买全价机票到了,风尘扑扑立即去医院探望川,应该说,立即投入到看护川的战斗序列中,岭说到做到,整整一个月人在医院,这个出国已经几十年的姐姐在我们条件有限的医院中每天守着妹妹,给她喂水喂药,倒屎倒尿,和我一起去市场买菜,给妹妹买这买那,岭的感情朴实纯真像阿尔卑斯山的雪干净而晶莹。 昨天岭走了,临行姐妹拥抱,难舍难分。岭告诉我,“当着川的面,我不能哭,我绝不哭。”她做到了。 岭走了,今天已经回到了那个宁静的国家。岭做知青时是县劳模,后来是万人大厂的厂篮球队员、总工程师办的翻译。远嫁瑞士心却永远装着家乡和亲人。何止岭,川生病,我们得到的许多关心和帮助如春风化雨,滋润我们的心田,亲情、友情,一幕幕永远镌刻心底。
5号,大假的第五天,堵车的大戏已经比较消停,得到是朋友们亲身经历的报导,如何下午两点出发去重庆,晚上九点才走到金堂之类。 送川娃去冲管,大腿内侧的那两支双枪不用,每星期二、五得去医院冲洗。开车行走于三环外,道路比平日顺畅。 8楼的肿瘤科病房有个特点,人与人特别容易搭上话,大家态度平和友好,七八个病人散坐在护士台周围等待冲管,川与后面的一位体态丰满的少妇正交谈热烈。这个病人患乳腺癌,早就发现一个小点,医生说得切掉,他和男人议论,这么小个点点,切了好划不来。没有理会,后来手臂肿了,乡下的医生说可能有点扭伤,又拖了段时间去医院,已经没办法开刀,整个胸部串满了。她挺一挺丰满的胸部说,总不能全部片完嘛。我听了赫然。说,你没做手术?她说,没做。现在做化疗,一做化疗包块就变软,不做它又硬起来。不过包块现在已经缩小了。我们为她遗憾,早点动手术一点事也莫有哦。这个时候一个穿黑裙的壮女人从身边走过,右边鼻翼有颗大黑痣,黑裙下露出一双粗腿,一晃走过去了。少妇指着她的背影说,她才是个奇迹,她的肚皮划开肿瘤有这么大。她用手比划出石榴大小的摸样。可能有三四斤,医生没取,直接给缝上了。她说,管它的,照样乐呵呵,大吃大喝到处跑,医生说不能吃火锅,她偏要吃,麻辣烫串串香一律吃,现在她的包控制住已经变得只有胡豆大了,简直是个奇迹! 8楼,一个传颂奇迹的地方,奇迹被人啧啧称道,而死亡被迅速遗忘,只有早上很早的时候,天蒙蒙亮,间或响起一串声响不大的爆竹声,你知道,又有人走了,并且多是乡下人,他们喜欢放爆竹给人送行。 在此地,今天和你愉悦交谈的人可能改天就已经不在人世,你甚至根本注意不到他们的消失,因为素不相识,因为他们的床位迅速被新病人占据,因为死亡是必然,存活却意味着奇迹的发生。换句话,这满屋子满过道的人似乎鬼影憧憧。
两个月了,医院、家、菜市成为我的主要活动场所,除了朋友的来访我与社会生活严重脱节。并且一个重如磨盘的梦魇一直沉沉地压着我,那就是肿瘤是否已经转移?所有的努力是否会付诸东流?医生的说法尤其让人不能放心,因为骨扫描显示腰椎5异常浓聚,局部核磁共振显示有病变迹象,甚至有医生认为已经转移。文字材料保守而客气,所有结论都有一个前置——“疑”。但医生的口头说法相当悲观,根据我们的经验这就是了,已经转移到骨。 病人家属有个特性,稻草也想捞一根,我跟医生较劲,疑就是并不完全肯定。医生说,真要确定只有做骨髓穿刺,放射科的医生小吟又说,病变部位很小,只怕骨髓穿刺也未必能够查见。悬了,这个问题关系到患者病情分期,通俗地讲,性命攸关!必须弄个明白。 川的医生徐说还有个办法,查PET-CT,这是一种仅次于活检的准确性的检查方法,但本院没有设备,成都只有三家医院有,川医、省医院、军区医院,而且价格高昂,自费。 这个问题太重要,该花的钱在所不惜,决定做!打听的情况是川医太挤排不上号,军区的机器效果不好,省医院呢,恰好学的朋友枚能帮上忙,于是预约了时间。 检查的当天我要赶往川医,我为川电话预约了一个专家号,天还没大亮,微雨,这个约会与检查的时间冲突,没有办法,我不能放弃,这个专家是川所在医院的巡诊医生,川希望有机会得到他的会诊,另外,电话挂号不能失约,否则会取消预约卡的资格。我必须尽快赶回省医院。 川医的景象只能用波澜壮阔或者蔚为壮观来形容,大厅过道电梯都塞满了人,什么样的脸谱像头儿都有,保安装束之威风犹如特警,医生很牛逼,态度冷淡,说话的声音像蚊子,我得尖着耳朵听,他看片说,不像,不典型,分期有问题,你去做这个检查,他在一小纸片上划了两个字,递给我,我希望他告诉我为什么不像,他认为应该怎样分期?他已经不再理会我,按下了玲,新的病人立刻出现,我看看手中,是一张增强CT的检查单。我急忙说:我们今天已经在做PET,他迅速回答,那不能说明问题。新病人已经占据了我刚才的座位开始陈诉,我只得离开。 往省医院赶,车水马龙的川医,汽车都困在路上,警察在疏通交通,不断有人低声对我说:摩的、摩的。我问一个家伙多少钱到省医院,他说30。我撩开步子往82路车站赶去。 到省医院,又是一番人山人海,规模比川医稍稍逊色,找到地方,安静而装修华丽,人不多候诊备有沙发,钱交够了待遇就是不一样。 川已经进入准备室,大姐夫妇正在外边的沙发上坐着,见我立刻介绍情况,说全程可能需要两三个小时,真正上机器的时间是20多分钟,说有些正常人也做这检查,并且2年就来做一次,都是有钱人,有钱的老板和官僚愿意花钱买个放心,这检查可以查出全身的原发和继发的癌肿瘤。其技术属于分子水平。当然这个技术也有缺陷,这里我就不罗嗦了。总之此处风景绝佳,有世外桃源风,与外面的人山人海形成巨大反差。 川的检查结果出来了,除片子之外,有一本检查说明文件,里面另附有若干彩图。检查分项陈述了川全身各个系统的拍片结果,奇迹!奇迹出现,川的全身除手术部位的异常描述之外,全部正常,疑似肿瘤转移被基本排除。压在头顶的磨盘被挪开,天光重现.这对于我而言是个天大的喜讯!生与死的一线之别,似乎在此为我开了一道特别的小门,川吱溜一声从那头到了这头。请允许我也保留一手使用“基本”这个定语吧,天有不测风云,我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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