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和她的达聪小巷小吃——一条漳州小巷的伤感故事
作者:海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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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和她的达聪小巷小吃 ——一条漳州小巷的伤感故事 小姨是我母亲的亲妹妹,排行老八。那时的中国家庭全都人口众多。她虽然长我一辈,可上学时她小我三年级,她少我三岁。我们差不多是一块儿长大的。我们从小就象亲戚又象朋友玩在一起。上山下乡插队时我们还同插一个生产队,目的是互相之间有一个照应。 达聪小巷是漳州旧城区一条靠近新华东路的极小、极不起眼的小巷子,里面住着一些老太婆和小青年。那巷子两边都是一些老房子,屋墙剥落,墙体露出一些红砖头。街面是用一些青石板和碎砖瓦铺成的。巷子外面是一个小菜市埸。有卖青菜的,有卖白菜的,还有一些卖肉和卖干果的。 小姨下乡返城后,因为没有工作,和她丈夫及一个小叔子与另一个亲戚,在达聪巷巷口摆了个小吃摊,专卖手抓面和豆腐大肠汤。那是一种最地道的漳州小吃。那个小吃摊是一个用竹子和篾席搭起来的小棚子,古老和简单得象古小说中的市井小肆。唯一有点色彩的就是几把塑料凳子了。可是那里有一种民居风情,有一种世俗情调。因为你吃着小吃时,那小菜市埸到处走着人。 小姨的那个小吃摊一摆就是20年。 这期间,她那个小吃摊摆出了名气,也摆出了牌子。达聪小巷小吃成了一个品牌。她那小叔子站在摊前,整天把豆腐大肠汤舀个不停,手抓面一份一份生切了出去。她在后面工埸里搞流水生产。一个小吃摊把三个家庭养得滋滋润润的。她甚至攒钱买了一个三居室的大套房,还把我的一个表弟送进了大学。她的那个小棚子自有以来就是个违章搭盖,可因为时间久了,约定俗成,也成了合法建筑。 那时候我常常到她的小吃摊上去,喝一碗大肠汤,吃一份生切面。有时我还把我的一些很有头脸的文学朋友带到那个摊子去,一块儿喝上几瓶啤酒。那种情调和那种感觉几乎让大伙儿都叫好。到了后来,我吃那个小吃摊几乎吃上了瘾,每回到漳州都得去叨上一顿吃喝。 可是后来达聪小巷拆除了。因为旧城改造,达聪小巷在地图上抹掉了,也在实际地理位置上消失了。也就是说,在漳州的地面再也没有一条达聪小巷了。原来的达聪巷夷为一片平地,而且在那里建起一些新的、现代化的楼房。就好象很多旧房拆除产生的伤感故事一样,达聪小巷的拆除同样引出了好多伤感的情节。小姨就是那些伤感故事之一。因为达聪小巷毕竟维系着小姨等三个家庭的生存生计,小巷的拆除引出的震荡和伤感当然不会少。 可小姨他们摆小吃摊已经20多年了。他们的豆腐大肠汤和手抓面一直拥有众多的食客。他们当然不会放弃,更不会另择它业。最后小姨他们决定把小吃摊搬迁出去。他们在新华南路的小吃街上,原名叫打锡街选了一个店面,又把手抓面和猪豆腐大肠汤卖了起来。他们打出的店号是: “达聪小巷小吃”。 到了这里,小姨的小吃摊也就变成一件很文化的事情了。达聪小巷在漳州的地面上永远消失了,在原有的地理位置上和地图上抹去了,可是它却将为一种漳州小吃而芳名永存。这不就是一种文化?不就是文化的力量吗?后来我一打听,搬迁了后,小姨的生意反而更好了。一个是她沿用的仍是老字号,老雇客忘不了到她的小吃摊就食。一个是她搬到更接近闹市的地方,就食的客人反而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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