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摩罗奇文杂感 作者:wenjunq


 

 读摩罗奇文杂感

偶然在《爱思想》网站看见摩罗之文字:《批判毛泽东,一些人过头了》。本没有兴致去读这些“华丽转身”者的文字,因为他们曾经靠着“惊心动魄的文字”(余杰赞摩罗语)赚得些名气,转而又凭借这名气“屈权从势”(摩罗语)谋求些赏赐。这就如同生意场上那些“空手套白狼”的骗子,根本不具备最起码的人格与尊严,费事听其瞎掰无异于浪费自己的时间。偏偏有好事的朋友将此文推荐过来,谓之“还是有一些诱惑性的,特别是当今民族主义抬头的时候。”于是回头寻来此文读了。

这一读便大吃一惊,皈依权势或者可以“为稻粮谋”给予适度的理解,你至少还不能蔑视其组织文字的功底,否则权势也不会将其豢养在“中国文化研究所”里充当“研究员”的。可这篇短文竟然只卖弄些中学教科书里的货色,我不禁想用摩罗过去的质问来质问摩罗自己:“他们的屈权从势究竟是因了知识上的缺陷还是因了精神上的缺陷?”我甚至不相信曾经赚得许多名气的摩罗先生竟会浅薄到真的相信自己这篇文字的地步,更愿意设想他为了“屈权从势”而演绎“工具欲”,装扮一份讨好上司的浅薄。

其实摩罗不过重嚼邓公1980年10月嚼过的馍。彼时党内胡耀邦开务虚会,讨论一个“历史决议”。数千老干部强烈主张批毛。邓公出面力挽狂澜,几次三番加以阻止。代表性的言说道:“毛泽东思想这个旗帜丢不得。丢掉了这个旗帜,实际上就否定了我们党的光辉历史。”“对于毛泽东同志的错误不能写过头。写过头,给毛泽东同志抹黑,也就是给我们党、我们国家抹黑。”此语全文载于《邓选》第二卷上。极明确的功利主张,所谓“实事求是”,所谓“尊重历史”都顾不上了,为的只是维护继承的合法性,继续一党专制。他甚至将改革开放也归结成执行毛的张了:“三中全会以后,我们就是恢复毛泽东同志的那些正确的东西嘛,就是准确地、完整地学习和运用毛泽东思想嘛。基本点还是那些。”

摩罗氏的文字一开头就引用了美国人托尼.赛奇几年前说的话:“中国人对毛泽东的肆意丑化已经超越了一个民族应有的理智界限”,然后挟洋自重地据以发挥。谁都知道美国是一个自由之邦,什么鸟都可以乱叫的。托尼.赛奇本身即是左派学生,读毛著时摩罗还穿着开裆裤的。托氏在毛还当庄园主时就享受礼遇来到这个奴隶庄园当贵宾、受教育,看来效果还不错。他曾乐呵呵地调侃那时中国人的普遍恐惧,没有丝毫的同情更别提稍微的思考;他亲身经历了以“打倒‘四人帮’”为标识的举国狂欢,然而看不到问题实质的他,半点也体会不到中国人因为脱离恐怖的毛泽东时代那种由衷的欣喜。就连西点军校用作敌对战例加以研究的毛式游击战也被他歪曲成“毛的军事思想和政治理论早已经是西点军校的必修课”,仿佛西点就要演绎成“毛泽东思想大学校”一般。难道中国的军校例如国防大学不拿美军作战案例当必修课?鄙人手头就有国防大学出版的《美国兵在朝鲜》三大本,你能说国防大学要皈依美国思想?

我们无妨也引用一段洋人的论断来唱反调。尼采说:“在所谓历史教育中,有关过去时代伟大人物的知识要比那些五光十色的死的历史事实更容易造成人们的精神瘫痪症。”鉴于尼采的学术地位远非托尼.赛奇堪与比肩,我们有理由怀疑托氏发此言将误导中国人罹患“精神瘫痪症”。若加上赫.斯宾塞的话:“在人类自由最不受重视的地方,英雄崇拜总是盛行的。”可知,毛氏愈尊则人民愈卑,反之亦然。挺毛必然要剥夺人民的自由权利,若想自由在中国得到应有的重视,必须荡涤权力强加给人民的毛氏崇拜,清算其罪孽是中国人民获得自由的前提。

这位教授甚至不顾耻笑编造出“我们西方世界特别重视和珍重毛的思想和著作”之类谎言,恐怕连摩罗也未必相信的,听他说道你会以为美军就要放下武器举起白旗,排着队伍到天安门给那具僵尸烧香磕头了,遑论其他。可无情的现实是:如今中国举目无亲四面楚歌,除了抱着俄罗斯的大腿以免孤独之外,简直无计可施,盖因毛氏阴魂作祟之缘故。偏偏托氏还拿毛家死了几口人来说三道四,毛氏杀害了多少中国人却完全被他省略掉了,尤其是为巩固自己的权力而捏造一个“AB团”杀害数万红军将士,蒋介石杀掉的共产党人也远不及毛氏所杀!似这等左翼洋人之偏见,如获至宝只会害了中国,当然不妨碍摩罗拿来当噱头。至于西方那些汗牛充栋之逆耳忠言,统统只会归到“反华势力”名下加以屏蔽的。

毛泽东真的在中国受到什么“批判”么?请摩罗先生为我们举出例子,瞧瞧《人民日报》、《求是》、CCTV所代表的中国传媒,有哪一篇文字是批判毛泽东的?所有对毛氏倒行逆施的指责与控诉,均来自网络中尚未遭到即时删除的部分。这件事充分证明了一点:如今官方与民间是格格不入的,权力继承了毛氏专制,属于既得利益者,邓公当年力挽狂澜,保住毛泽东不受批判也就保住了一党专制权力的延续,既得利益正是构筑在“有了政权就有了一切”的基础上的。既然毛氏还在1920年6月就贪污了章士钊为湖南留法学生募得的两万大洋,这个党今日之腐败顺理成章。

摩罗氏首先扛出毛氏1921年那个“改造中国与世界”之说辞,然后煞有介事地推出“历史贡献和历史地位”,除了证明他自己仍处于文革时中学生对历史的理解水平之外,并不能证明别的什么。“改造中国与世界”实乃痴人说梦,这等荒唐梦大清皇帝做过,孙中山也做过;外国的堂吉柯德、马克思、列宁、斯大林、希特勒、东条英机等都做过,它其实不过野心家的妄想而已。人类文明只容忍参与,不容忍“改造”;装扮上帝之模样不过为了欺世盗名牟利而已,谁信谁遭难。之所以宪政民主如今能覆盖大半个地球,盖因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文明抛弃野蛮,参与的人多了,人类文明才有今日之辉煌。那些陷于“改造”泥沼里的野心家、阴谋家以及蠢货,或基于驾驭他人或基于被他人驾驭,总是想不明白故难于自拔的。中国,除了变革自身体制使之融入世界才可能对人类文明做出贡献之外,没有另外的出路。因为中国人民不会听任自己的权利永远被剥夺。

正因为摩罗现在也瞅准了鼓吹民族主义可以从权力者那儿分一杯羹,于是略嫌迟钝写起《中国站起来》之类文字,只可惜头彩、二彩都已经被别人抢走了,靠这类噱头搏取名利似乎难于奏效。历史的真实是:中国从来就是站着的,趴下的垮掉的只不过各个王朝而已,即使忽必烈、皇太极的铁骑,也只是摧毁了旧王朝却壮大了新中国。打输了就割地赔款是那时的规矩,段祺瑞政府不是曾获得数千万德国战败赔款的么?蒋介石政府不是也获得日本战败后的实物赔偿的么?“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欧洲那些国家历史上割地赔款的事情多了去,没见谁哭丧嚎冤的。

没错,人类文明曾经驻足于殖民时代(其实人类历史一直就是殖民史,话题太大另行讨论),与我们的“郑和下西洋”专事剿杀海外华人相反,无论先发的西、葡还是后发的英、法,他们殖民海外荒蛮之地推行高阶文明。中国施行的是反殖民,坐失扩展“中华文明”良机的罪魁祸首是我们的体制。马克思曾经幸灾乐祸地点评鸦片战争:“一个人口几乎占世界三分之一的大帝国,不顾时势,安于现状,人为地隔绝于世界并因此竭力以天朝尽善尽美的幻想自欺。这样的一个帝国注定要在一场殊死的决斗中被打垮;在这场决斗中,陈腐世界的代表是激于道义,而最现代的社会的代表却是为了获得贱买贵卖的特权――这真是任何诗人想也不敢想的一种奇异的对联式悲歌。”想必摩罗先生很熟悉这段话语,听懂没有则另当别论。可悲的是历史往往惊人地相似,今日中国又陷于“天朝尽善尽美的幻想”之中,狂妄地拒绝任何政治体制的改革,吴大委员长那段“五个不搞”宣言,丝毫也不亚于大清皇帝要英王“输诚纳贡”之“圣谕”。无论历史还是现实,真相是并非世界拒绝中国,而是中国在顽固地拒绝世界!

摩罗氏搬出“众多帝国主义时而企图联手瓜分之,时而企图独享之。把中国从那群帝国主义魔爪中解救出来,是毛泽东那一代人的使命。”拿这等乡村中学政治教师哄孩子的怪论来显摆,他也不怕丢人。八国联军占领北京以后,西方一些报纸谈及俄日主张“瓜分中国”。德国《未来》杂志记者为此事采访联军司令瓦德西,瓦德西答道:“瓜分中国?请问我们俘虏了四万万中国佬干什么?养活他们都很困难。如果我们遇上四万万条毛毛虫,能把他们统统碾死吗?”话虽难听却足以否定摩罗胡言。事实也是联军迎回西太后与光绪皇帝,还政大清国。而美国佬的“门户开放”政策之核心即“保证中国领土主权完整”。

真要瓜分中国者还是有的,一是苏俄,二是日本。偏偏前者是国共两党的恩人,国民党是养子,中共是亲生儿子。扶持这两个儿子党的代价是中国失去了外蒙古及唐努乌梁海,合计172万平方公里的领土没有了,比“满清卖国”还多二十余万平方公里。而后者,对于摧毁国民党扶起中共则功不可没。毛氏后来几次三番“感谢日本侵华”,例如回答田中角荣道歉时说:“不要对不起啊,你们有功啊,为啥有功呢?因为你们要不是发动侵华战争的话,我们共产党怎么能够强大?我们怎么能够夺权哪?怎么能够把蒋介石打败呀?”什么“挽救中国危亡”?中国之灾祸皆因这些打着革命旗号的野心家引起,从而从祸乱中趁火打劫把中国收入囊中。毛时代是中国人民有史以来最为苦难的时代,毛氏乃人类史上残害人民最惨烈的暴君,其罪孽堪称罄竹难书,只有遗漏绝无“过头”。不清算他的反人类罪行,中国及其人民永无出头之日!

二战以后,人类进入文明新纪元,这是美国佬对人类文明的伟大贡献。摩罗毫无常识地说什么毛“代表了对一场持续500年对殖民运动进行否定的正义力量”,荒诞至极。美国佬开始反殖民主义之时老毛他曾祖父都还没出世!不但中南美洲那些殖民地大多是19世纪上半叶在美国支持下独立的,亚非殖民地也是美国迫使英法准予它们独立的。老毛反倒是刚登基就张罗着武装颠覆亚洲独立国新政府,为斯大林赤色殖民地出力不少。摩罗是无知还是耍无赖?尽管老毛站在反文明的阵营里捶胸打背,振振有词天花乱坠,需要改革开放的不是美国而是中国,满世界都知道有问题找美国而不是找中国,此乃不争的历史真实。毛曾亲口对尼克松检讨说他那些反美高调都是“放空炮”,邓也曾嘱托江、胡说:“中国任何时候都不与美国为敌。能做盟友最好,不能做盟友也要做好朋友。”“中国的发展和统一都绕不开美国,世界和平和发展也离不开美国。”可见他们心中都有数,绝不像摩罗们那么愚钝。“只需要一点点良心、一点点正确的历史知识就可以”的不是编造毛氏“功业”,而是清算他的罪孽。

巴金老人说:“奴在身者,其人可怜,奴在心者,其人可鄙。”中国的元朝据说曾有“八娼九儒十丐”之说道,大抵定性准确,文人确实是比娼妓更无耻。娼妓只出卖肉体,文人则连肉体带灵魂一块卖,他们大多数属于“心奴”,所谓“君教臣死,臣不得不死”者也。摩罗当年曾经慷慨激昂地痛数一大批老文人之不是,谓“麻木症、恐惧症、工具欲一直是深蕴于中国知识分子心中的精神基因”,岂不料这“基因”如今在他自己心中盛开。当年老知识分子们毕竟慑于老毛淫威不得已而为之,如今之摩罗则属于主动地卖身投靠,无耻莫过于此!

我想说的话是:摩罗先生没有任何资格侈谈别人应该如何,需要做的首先是自我批判,将《耻辱者手记》之类大作逐项反思,系统批判,给读者一个交代。就算是洗心革面吧,然后才有资格发议论的。否则,一个首鼠两端朝秦暮楚之人,读者不知该听信哪一个摩罗。

 

附:摩罗:《批判毛泽东,一些人过头了》

近期,网上在传美国哈佛大学亚洲研究中心主任、著名中国问题专家托尼.赛奇的一句话。他提醒,“中国人对毛泽东的肆意丑化已经超越了一个民族应有的理智界限”。不知道这句话是否真出自赛奇教授之口,但这句判断着实让人深思。这些年,中国舆论不断多元化,但有些话语,比如对毛泽东的一些批判的确是过头了。

1921年元旦,毛泽东在新民学会年会上指出:中国问题乃是世界问题的一部分,我们的责任乃在于改造中国与世界。这个表述为我们理解毛泽东的历史贡献和历史地位提供了一个角度。

毛泽东出生的时代,帝国主义已经完成了对全世界的占领与掠夺,中国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他们完全掠入囊中的大元宝,众多帝国主义时而企图联手瓜分之,时而企图独享之。把中国从那群帝国主义魔爪中解救出来,是毛泽东那一代人的使命。用民间话说,中华民族适时造就了一批拯救自己的“佛菩萨”,终于完成拯救中国的大业。中国结束长达百余年的失败与沉沦,开始了从苦难的谷底一步一步向复兴、崛起迈进的艰难历程。

挽救中国危亡,并非毛泽东一人之功,乃千百万有识之士的共同功业。但毛泽东作为大战略家,有指引和统率之功。最后他成为一个历史符号,集中体现了那几代救国救民者的心愿、品德、功勋和历史意义。很多语境中,我们谈论毛泽东,实际上是在谈论千百万有识之士救中国的那个时代、那个英雄群体、那段谋求民族解放的悲壮历史。

英国学者汤因比曾说,500年来西方用殖民方式,将世界整合为一个经济整体,然而西方自身正在衰落下去。下一个时代,将由中华民族以仁政、包容、共和、天下为公的观念,从政治上整合世界。

尽管二战以后,西方还通过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伊拉克战争、科索沃战争、阿富汗战争等屠杀世界,但他们总体在走下坡路。中国力量则在节节攀升。西方每衰落一寸,中国就上升一寸。

世界史上这场重大变革,是从毛泽东那一代人的胜利开始的。毛泽东作为统帅,代表这种历史巨变的文化符号。他代表了对一场持续500年对殖民运动进行否定的正义力量,代表了全世界被掠夺的所有民族谋求解放与发展的坚定意志。这就是毛泽东的世界史意义。

中国是世界的一部分,中国的问题也是世界问题的一部分,改造中国就是改造世界。只有同时改造世界,才能真正改造中国。理解毛泽东一代人的胸襟,承认他们的功业,并不难啊。只需要一点点良心、一点点正确的历史知识就可以了。

(作者是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

(来源:环球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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