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北大的说明不北大·周校长的胆量·矛盾的纪校长其实不矛盾化
作者:井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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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 北大的说明不北大 近日媒体盛传:北大有校长助理11人,比中国任何一所同级大学都多。甚至,比中央和地方政府还多。随后间或有人写文章,感叹,挖苦,痛心,联想等等。言论自由,不足为怪。 沉默了几日,北大官网发出正式说明,全文如下:
该说明的要旨,是向社会澄清:自家那差一个就一打的校长助理,不是官,更不是政府官,是“兼职服务”,不占“专门的行政资源和岗位级别”。说明没有说,既然有那么多个“不”,为何偏偏又“要”,而且还“要”那么多。以及助理们,是否拿津贴,是否给待遇等。只是说,助理们是“兼职协助分管校长处理相关事务”,且“这在北大是常态”。言下之意是,对此质疑和媒体与公众,是少见多怪。证据是最后那句提醒:“希望有关媒体能够遵守新闻规律,如实进行报道”。 可是,再回头看报道此事的媒体,竟没有一个是报错的。自然也没有不实报道,更没有违反新闻规律。证据是:媒体称“北大有11个校长助理”,没错;北大的校长助理是“校级领导”,也没错。 请看北大官网上至今仍在的内容:
第一,是北大自己把校长助理算在“领导机构”中,媒体不过是偶然发现罢了。如果此发现有错,也错不在媒体。 第二,是北大自己把11个校长助理与校级党政领导班子成员并列,媒体不过是顺着北大的划分逻辑往下走罢了。如果媒体是误读,那么也是因北大误导。 第三,是北大自己不把非校长助理的其他院长、处长、主任等等列进“领导机构”、算进“领导成员”,媒体才把那些助理看成“校极领导”的。 第四,是北大自己在通常也算“领导成员”的党委常委上面划道线,进而更加彰显或突出那11个助理的“领导地位”的。由此看来,媒体关于北大有11个校长助理级的领导的报道,不仅没有理解出错,甚至还是领悟与理解聪明。 至于北大设11个校长助理,是否就证明北大“行政化”严重,以及是否就当批评或改正,井民觉得并不重要。借北大上述说明的话,那是北大的“常态”。井民只是觉得,如此重要的事情,如此严肃的话题,相较于北大的“说明”与“设置”之间的不合拍,媒体反倒是质疑得合理、正常、公正与应该。 看来,北大管官网的人,不那么北大。同理,北大拟“说明”的人,也不那么北大。 2012-07-05
现今全世界任何一个大学排名榜,位列前十甚至前百的,都多为美国大学;近几十年每届诺贝尔各种奖项尤其是科学奖的得主,总能见到美国人的身影;美国的创新和创造仍然在强劲地引领着世界,“微软”、“苹果”等,只要用电脑就不可能不知晓;美国的科技、军事实力远超各国,地球上绝大多数地方都能见到他们的软硬实力…… 然而这些,在北大校长周其凤眼里,都不算是其“教育成功”的证明,或者都可以视而不见。这个至今深陷“钱学林之问”泥淖中的中国大学校长,不仅不自省,不自责,不脸红,反倒恶评“美国的教育一塌糊涂”。 在今天这个世界上,说美国教育一塌糊涂,是需要胆量的,那就是得不怕天下人“睁开眼睛说瞎话”的唾骂。同样,在这个世界上,说美国教育一塌糊涂,是很难找到证明的,因为所有的证明恰恰都把结论引向相反。 由此看来,周校长的胆量是足够了。只是不知他的胆量从何而来。 那么他的理由呢?据《潇湘晨报》记者胡力丰报道,他的理由是“他们的每一任总统都不懂得尊重人,总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别人”。周校长是院士,学贯中西,想必知晓美国“每一任总统”都不懂得尊重人、总把自己意愿强加于人的恶习的事例。可井民之流孤陋寡闻者听说,美国大学多为私立,尤其是哈佛等世界最顶尖大学是私立,而私立的大学,以美国所行政治制度和大学治理制度,总统个人似乎意愿再强大,也无法“强加”到他们头上去。就算是他们的公立大学,按他们的政治制度和大学治理制度,总统似乎也“强加”不进多少自己的愿意。 至于周校长所说的“不尊重人”,就不知具体例子是啥了。尤其是“每一届总统”都这么糟糕,就更不知可曾留下多少臭名昭著的案例,更不知他们的屁股为何还能坐得那么稳当。 当然,北大校长或中国的牛大学校长,不是不可以说美国的教育一塌糊涂。关键是现在就说,恐怕实在是太早了点。等到再过几年十几年或几十年,北大等中国大学的学术水平和办学实力,从现在的大约世界排行二百左右,挺进到前几十甚至前几名,等到隔三差五也有教授拿下诺贝尔各奖项,等到足以把哈佛、耶鲁、麻省、普林斯顿等踩在脚下时,再说那话,恐怕才不会被人疑为脑子出了问题或故作惊诧之论。 有意思的是,被周校长批评为“一塌糊涂”的美国教育,尤其是直陈其“祸因”的“每一届总统”,近年倒是在各种场合夸奖中国教育。不过,很遗憾,那基本是夸中国的普通教育。至于偶尔提及中国的高等教育,也仅限于个别学科。比如奥巴马去年9月27日在接受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访问时表示,“中国、印度等新兴国家在公共教育领域的表现已经胜过美国……尤其是在数学和科学重点学科”。然后他讲了清除不合格的教师、延长学生学习时间、倡导尊师重教等,全是中印普通教育中的举措。在去年的国情咨文中,奥巴马警告,“(中国等新兴国家)今天在教育上战胜我们,明天就能在经济上战胜我们。” 这样说罢,美国总统,比如奥巴马,确实对中国教育说了几句好话,一定程度上也确实可以认定成表扬了中国教育。但,第一,那主要是用以激励自家;第二,主要涉及中印等国的普通教育;第三,涉及高等教育也主要是个别学科。得不出自认“一塌糊涂”的哈,“一塌糊涂”这个低得不能再低的评价,人家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哈。 据称,周校长发此惊世骇俗之论的场合,是与自己家乡“四大名校中学生”见面。会上说自己少,说北大多,说北大好,说美国大学差。为北大做广告的嫌疑巨大,连在场的师生和记者都有感觉。就突然觉得,彼时的周校长,已经不是校长和院士,而是卖瓜的王婆。能指望王婆嘴里说出什么客观、公正? 末了,还是想问周校长:美国“每一届总统”是怎样不尊重人、怎样“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别人”的?请千万不要拿他们的“反恐双重标准”、“干涉别国内政”之类来举例。因为你说的是美国总统那些恶习之于美国教育,我们也严格限定他们那些恶习怎样使得美国教育一塌糊涂。 2011-12-25
去年的3月2日,人大校长纪宝成(以下尊称纪校长)在与《新京报》记者对话时放豪言:“我们人大、北大这种学校在乎这个副部级吗?”言下之意是,“那些二三流学校才在乎”。稍后,纪校长又在高等教育国际论坛上,慷慨讨伐大学行政化,倡议“教授治学,还学术权力以学术”,赢得全场最热烈的掌声。 今年的3月6日,纪校长再与《新京报》记者对话,同一个话题,却语出惊人:“大学行政化只是社会行政级别体系的部分体现,但是不应该把学术权力和行政权力混淆或者互化”,“如果官本位是前提,如果全社会都是行政级别为导向,那单独取消高校的行政级别就是贬低教育”,“不是我非要有级别,而是别人怎么看待我的问题,如果去找政府谈事情,是科长、处长还是市长来接待?这个是不一样的”,“取消高校行政级别是个努力的方向,大学确实不应该有行政级别。大学的行政级别有时让人感到很尴尬。比如人民大学的经济学院、法学院那么大的学院,那么多知识分子聚集,只是个处级,而外面一个人数少得多的研究所、一个普通的杂志却是厅局级”等等。 纪校长的意思是,大学的行政级别不等于行政化;大学的行政级别既不能单独取消也不能先取消;大学的社会地位与其行政级别挂钩紧密;某些大学(如人大)现有的行政级别未必高了可能还低了(如纪校长说的他们学校的经济学院、法学院级别);大学校长有较高的行政级别才能办相应的事情。 对此,余人月的反应是:“先生所困者,地位名节也;所忧者,房车之供也;所虑者,江湖秩序也,所患者,削藩不公也;所望者,一视同仁也。”下嘴虽狠,但击中要害。不过,鉴于年届66的纪校长即将退居二线,届时即使不能若行政官员样高跳半级至享受正部级待遇,以现在的副部级从领导岗位上下来,也还是地位名节、房车之供无碍,仍是举国数千大学校长中为数极少的成功人士之一。因此,纪校长的高调反对,不是或主要不是出于自身的考虑。其所忧者,是不设行政级别后的大学,必然鱼目混珠,高下难分,以及让其他事业单位独享不该有的优待。换言之,纪校长是担心大学在失去行政级别后被人小瞧,更担忧自己的牛校一旦没有了副部级,就与那些没有了副厅级(这是中国眼下大学行政级别的最低,专属专科学校)的野鸡大学坐同一条板凳。 只是官至副部级的校长,纪的担忧似乎又不仅多余,且不小心暴露出内心的官本位与不自信。不用说,大学分副部级、正厅级和副厅级,在官本位的中国已经分出了江湖秩序以及藩属领地。这对三十几所副部级大学来说,等于是先天高人一等,咋可能愿意弯下尊贵的腰杆来?等于是已经吃到嘴里的肉,咋可能轻易地吐出来?可悲的是,纪校长露出的“级别低了不好办事”的担忧,则分明透露出如今的中国大学,“办事”(应当主要是“办”办学之“事”吧?),主要是靠行政级别和行政手段。这哪里是办大学,分明就是办机关么!只是按这样的逻辑,要把中国大学的事办好,就不仅不应取消行政级别,还应当提高行政级别,如清、北、人、师之类牛校,升成正部级恐怕都还嫌不够高。相应地,以下各级,也当调高一级,最好是级别超过属地政府,令政府听大学的,而不是相反。 至于说到不自信,说起来也委实替纪校长难过甚至难堪,一个堂堂一流大学的校长,一个高级别(不是专业技术一级,也是专业技术二级)的教授,一个著名经济学家、文化学者(国学专家)和知名作家(中国作协会员),办起事来不是靠自己的学术影响、文化魅力而是仰仗头上的行官帽,学术真的就那么不值钱?文化真的就那么疲软?官衔真的就那么管用? 而他那个“大学行政化只是社会行政级别体系的部分体现”的见解,似乎有努力把“大学行政化”与“行政级别”区分开来、从而在努力保住大学行政级别的前提下反对大学行政化的用意。这就不禁有点“搞”了。打个不那么恰当的比方,这犹如在保住官员任意挥霍公款用于吃喝玩乐的权力前提下,反对官员的腐败。斗胆说一句,包括纪校长所在的人大,所有违反办学规律、人才成长规律、成果产出规律的倾向与弊端,有几个与学术本身有关?又有几个与行政化无关?而那些行政化的现象背后,又有几个不与行政级别相关?大学里最牛不是教授,而是“长”;当了教授,还要当个“长”。“长”可以决定教授的命运,教授却不能影响“长”的功名。有了“长”,学术就迅速见“长”;只有教授,水平可能就愈教愈“瘦”。“行政化”这个“行政级别”的“部分体现”,“体现”得也够触目惊心的,以至今年2月27日,温家宝人总理在与网友交流时,也专门说到:“教育行政化的倾向需要改变,最好大学不要设立行政级别”。不知忧国忧民忧天倾的纪校长,在为眼下不能取消大学行政级别找出那么多理由或借口时,是否认真考虑过温总理这个观点。 有个事实似乎应当提到:大约在10年前,我国大学还没有“副部级”一说。那时社会的官本位观念至少不比今天弱。比方“和尚也有正处级”之类,那时就已成为社会的热议。按纪校长的逻辑,不知那时的大学及校长是咋办事的。后来大约三十来所牛校升成副部级(当然只是校长、书记两个独享,其余副校长、副书记以及下设的学院院长、书记们,是不能搭顺风车的),按纪校长的逻辑,此时的事情就好办了,至少是对那三十多所副部级大学来说。然而遗憾得很,这十多年,恰恰是包括这些副部级大学在内的中国大学,大学精神加速迷失,办学质量遭人诟病,学术腐败空前泛滥,原创成果离世界更远的时期。不知努力替后继者保护着行政级别的纪校长,面对如上惨烈的事实心头是否曾剧烈震荡过。 2010-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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