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事:炉灰渣滓·蜜蜂巴巴·国徽 作者:清平


 

童年往事:

  炉灰渣滓·蜜蜂巴巴·国徽

最近,有朋友提及固执己见的问题。窃以为,固执己见是人的天性之一,如同人的相貌一样难以改变。不同年龄不同学识的人有不同类型不同层次的固执己见,无人能免。

我2岁的时候,父亲被调到北京工作。家里5口人,3个人上班,我和奶奶是闲人。父亲的工资主要用来买书,其次就是探亲的时候,把沈阳没有的好东西买给家人。北京果脯是我喜爱的甜食之一,我最喜欢其中的桃脯,不仅块儿大,而且软软的,糯糯的,甜甜的,嚼起来口感和味道都很好。最不喜欢的是砖红色的橄榄脯,其实我并未亲口尝过,看它干干的,皱皱的,浮着一层白霜的样子,活像煤球燃烧之后的炉灰渣滓(渣滓被沈阳人读成za3 zi)。几十年我都没品尝过,一直称它为“炉灰渣滓”。直到有了女儿之后,才在女儿的诱导下尝了橄榄脯,味道还真是不错。

父亲从北京买回来的还有蜂蜜。俗话说“糖甜不如蜜”,但是酷爱甜食的我却有好几年都拒绝吃蜂蜜。我认定那是蜜蜂的巴巴(应该是“尸”里面一个“巴”字)。我没少观察过蜜蜂,自以为太了解它了——用嘴吃进花粉,把黄色的肚子撑得胀鼓鼓的,最后作为巴巴拉出来的不就是蜂蜜吗!直到快上小学时,我总算听懂了父亲的解释,知道蜂蜜不是蜜蜂的巴巴,于是不再拒绝吃蜂蜜了。蜂蜜很甜。

我家附近有一个卖零食的小铺儿,铺主是一位慈祥的长着白眉毛的老爷爷。祖父母和父母经常给我几分钱纸币,让我自己去买喜欢的零食。突然有一天,父亲给我两枚硬币,说是新发行的钱。我不信,一口咬定那就是国徽像章,不是钱,不能花。我家抽屉里有好几枚形状不同的国徽像章,我从记事起就把它们当玩具玩,国徽图案我是再熟悉不过了,这种金属圆章怎么可能是钱呢?家人无奈,总是想办法给我纸币,我才肯自己去小铺儿买东西。记不清我第一次使用硬币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当时心跳得厉害,紧张得要命,生怕被人家退回来,结果成功地买到了东西,从那以后我才承认硬币也是钱,不再拒绝使用了。

用现在的眼光看我小时候的蠢事,真是无知又可笑。

那么——上帝看伟人的固执己见,是否也会觉得无知而可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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