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为了失却的历史
作者:蜀人唐搜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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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为了失却的历史 摘编自:人民网 梁晓声是中国文学史上知青文学中最具里程碑意义的一位作家,他之前的作品《今夜有暴风雪》、《雪城》、《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年轮》都曾引起过轰动。所以梁晓声再次出手写《知青》,马上引起各界高度关注。电视剧《知青》在梁晓声当年下乡的黑河举行开机仪式,梁晓声在现场接受了报社记者的专访。“电视剧《知青》是思想的产物。”说这话的时候,梁晓声又变成了—个平静的哲人。
齐鲁晚报:距离你上—部重要的知青题材作品,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为什么现在“出山”做《知青》? 梁晓声:我之前的那些作品大多创作于上世纪80年代,比较晚的《年轮》是1995年创作的,那时候我刚刚回城,与我的知青岁月间隔比较短,写起来都比较冲动,比较有激情,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不是全面的知青岁月表达。我感觉我还有东西要表达,我要为知青文学注人新的元素。 齐鲁晚报:这部《知青》,与之前的知青题材文学作品根本性的区别是什么? 梁晓声:那就是写作的半径和尺度有大的突破,我所指的拓宽,不仅仅是某些画面的首次呈现,还有思想认识领域的创新,应该说,《知青》是思想的产物。 写知青题材,不可避免地要涉及文革,我们过去的知青作品,对这个东西涉及的不多,或者过滤式涉及,是删除式呈现,这对历史来说,是极其不严肃的事情。《知青》对此要真实地呈现,那是我们的历史,没有必要回避,我会解放思想,胆子要大,要去呈现。
梁晓声觉得,电视剧《知青》就是这样一部作品:让观众看到真正的知青是什么样子,而不是被美化、被浪漫化、被规避掉的“生活”。在这部电视剧中,他试图解释,为什么那个时代产生了共和国“最无怨无悔”的一代人~~~因为他们曾和最任劳任怨养活中国的农民们同舟共济、抱团取暖过;因为了解农村的真相,所以了解时代宣传外大半个中国的真相。 齐鲁晚报:你说过,这部《知青》是绝对的现实主义写作。 梁晓声:所谓的现实主义,对于这部作品而言,就是忠实于我所生活的年代,最大程度地对时代特征进行描摹。首先是要相对地全景式展现,完全全景式不可能;其次,文学的主要任务不是表现人性恶,我们关注的是,在特定历史条件下,人性还能固守什么?人还能互相抱团取暖吗?第三,这部剧还是有排他性的,同题材的作品表现过的东西,我们尽量不去重复,我自己之前的同题材作品也要尽量避开。 齐鲁晚报:具体而言,这种现实主义如何表现? 梁晓声:一个事实是,上山下乡是文化大革命运动中的运动,整整一代人首先是被运动,其次才是怎样在运动中进行精神情怀的自我救赎。再也不可以是一种很浪漫、很有意思、很好玩的电视剧,看不到劳动、看不到知青与农民、知青与知青间那种情感,只是大家谈谈恋爱,象征性地干一点点活,那是不可以的。那样越拍越差。如果整个剧我们看不到扎扎实实的劳动,是不行的。浪漫化,是对历史的不郑重、不严肃、不负责任。要有些悲壮色彩,那本身就是悲壮的年代,北京一个400多人的知青队伍,死了的就有20多个,你不能过滤这些历史。 为此,剧组专门在东北弄了一片地,用来拍麦收的场景,这其中也融人了我个人的生活体悟,我在黑河待了七年多,像我这样的人,麦收时也痛苦得想逃离建设兵团。 对于这部《知青》而言,现实主义是必须坚持的,如果连现实主义都不是,就根本不可能追求什么史诗性。
梁晓声说,《知青》里有爱情,但他绝不把边边角角的爱情无限放大作为作品最主要的内容。“《知青》是思想的产物。”齐鲁晚报:你说《知青》要完善—个时代的历史,那是—个什么样的时代? 梁晓声:现实情况是,当时知青中有不少人开始思考文革对不对。契诃夫《第六病室》里曾经有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是“俄罗斯病了”,在《知青》中,剧中人物也喊出了“中国病了”这样的话语。说这样的话,在当年是可以被打成反革命甚至枪毙的。类似于剧中这个人物的知青,在当时不在少数,那是一个思想者的时代。 齐鲁晚报:《知青》里的人物,有多少你个人的影子? 梁晓声:剧中主要人物的行为,都有我对人生的思考。我也算那个年代有点思想的知青,我的档案里至今写有“此人只可利用不可重用”的东西,我的思想和文革格格不人,当时差一点被打成反革命。 梁晓声说,他“出山”的理由不是为了金钱,“把知青这个题材大大地拓宽,是我在这部电视剧上所作的努力,这是现实主义的写作,是为了补全—段失却的历史。知青的岁月,绝对不是吃了—点点苦、谈点恋爱那样的浪漫,那是苦难的岁月。” 2012-05-1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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