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子忆旧
作者：奔旎
|
|
|
|
| |
|
|
| |||
|
|
| |||
|
街子忆旧
作者：奔旎
|
|
| ||
|
| ||||
|
| ||||
|
街子忆旧 83年至86年，我曾有半个家安在被崇州市街子镇人称为“街子军区”的部队里。二十多年过去了，不知为何最近常常想起那个家。脑海里时时浮现出这样的图景：清亮亮的味江水从街子古镇旁缓缓流过，经过小小的铁索桥，往右拐一个长长的弯，河中形成一个狭长的渚洲，上有千竿修竹，绿叶婆娑。每行至此，恍若前行无路。但顺流蜿蜒而行，转过河湾，一座军营便赫然出现在眼前。其实，这正是二十多年前我回那个家时的真实图景。 那时，我在成都工作，夫君尚在从军。由于我单位住宿条件差，女儿又体弱多病，丈夫爱女心切，便将年幼的女儿和照顾她的姑妈一起接了去。现在，女儿常常回忆起那段部队大院的生活，皆因当时年幼，记忆总有些模糊。我近来旧地重游的愿望十分强烈，总想代丈夫去看看那里震后的情况，于是，几天前便和女儿一起重游了街子古镇。 从街门进去，前面就是老街，当年似乎没这么宽，也没这么直。记得赶场天上街买东西，夹在背篼和箩筐中挤来挤去，十分辛苦。街门左前方矗立着五层楼的字库塔，这塔建于清咸丰二年，已有158年历史。听周围商家说，5.12地震时塔尖曾被损坏，后经过修复。我总觉得现在的字库塔有点向左倾斜，而当年是笔直的。 由于我此行的目的是重游“街子军区”，因此未作片刻停留，便凭着记忆匆匆往前赶。女儿知我方向感差，常常记不得路，便沿途问路，但每一次问路的结果都证明我的记忆是正确的。再问远近，村民说：“还远，怕是要走半块钟头。”半个钟头算什么？记得暑假我到这里来，晚饭后全家常常到街子散步。女儿穿着粉色的小连衣裙坐在自行车上，爸爸推着车，妈妈在旁边保护，姑妈跟在车后。所到之处，村民们见到这前呼后拥的小人儿，无不显出羡慕的神情。 来到铁索桥处，不禁大吃一惊：变化太大了！原先小小的铁索桥竟变成了一座严整的大桥，名叫“御龙桥”。以前那是真正的铁索桥，走上去晃晃悠悠的，使人害怕而刺激。现在的铁索桥走上去虽又平又稳，但少了乐趣。那时桥下的流水清澈见底，现在的水却是又浑又黄。我突然记起二十几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件事：一天，河里开来了两只游船，说是要搞旅游。村民们闻讯蜂拥而至，挤上铁索桥看热闹，结果铁索断裂，死伤多人。所幸这意外毕竟没有挡住旅游建设的步伐，今天的街子古镇已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区了。 从铁索桥处向右拐，便见到了悠长的河湾，狭长的渚洲，洲上茂林修竹，蓊蓊郁郁。顺着河湾前行，我鼓励女儿道：“不远了。”河湾将尽处，，忽见一桥斜跨，标有：古寺，5公里。这桥是新修的，原来没有。曾听说古寺是青城山的最后一座庙，离这里不远。当年部队里青年军人过团组织生活常常去，主要是为了爬山。再往前走，绕过河湾尽头，部队的大门就出现在眼前。 大门和以前一样，没多大变化，不同的是没有了持枪的哨兵。我事先就听说这里虽属于某部队，但现在已成为旅游接待站，不再是军营。我向守门的老大爷反复说明情况后，他便让我们进去了。同以前相比，里面显得十分冷落，有几处正在搞修建，显得有些杂乱。总的来说，地震中未受到多大损坏，大院格局也无多大改变。我们一边走，一边搜寻着记忆。 这座小楼从前是医院，军医的服务态度都很好，而且军人和家属看病都免费。记得爸爸带你到这里看过病吗？记得，我打针不哭，叔叔阿姨都夸我勇敢。记得门外有两株很大的黄角兰树（白兰花），花开时清香四溢吗？不记得了。还记得春节时对面放烟花，爸爸怕响声惊了你的耳朵，抱着你在医院里隔着玻璃门看吗？不记得了。那时你还太小。 对面的小花园你在哪里看到过？在爸爸的照片里,爸爸穿着新军装照的相。是啊，那照片是85年部队换装时，爸爸换上马裤呢毛料军装后，由部队统一照的。那里是学校。我有印象。那里是礼堂，是用来开大会、搞文艺演出和放电影的。这里是军人服务社，有百货商店、新华书店、粮油食品店。这里是大院最热闹的地方，尤其是过年过节时。记得过春节时，大家都高高兴兴地排队领年货，鸡鱼肉蛋、粮油副食、蔬菜水果、糖果烟花应有尽有，都是免费配发的。前面是食堂，过节时会餐、开舞会、搞游艺活动也都在这里。夏天的傍晚，附近道路两旁挂满彩灯，桌上摆满西瓜水果，过西瓜节消夏纳凉。军人们吃西瓜，演节目，热闹非凡。爸爸也给你拿西瓜回来，还记得吗？有一点印象。 前面是工作区，是爸爸以前上班的地方，当时可是有围墙、有卫兵的哟。球场那边有三幢楼房，那就是我们的家了。我们家在中间那幢第一单元四楼左边。你小时候最爱坐在阳台的小凳上玩儿，时常声音洪亮地叫下面路上的小燕姐姐，姐姐也用尖细的声音叫妹妹下来玩儿。你那时已学得满口北方话。你还记得和小朋友们一起在宿舍旁边玩小汽车吗？记得，我的小汽车最大，是外公送给我的红旗牌小轿车。 往回走时，我回忆起当年溜冰场周围结满足球般大小果实的柚子树，道路两旁硕果累累的柑橘树，现在都没有了。正感到遗憾时，女儿问，那高大的楠木树是不是以前的？我仔细辨别后说，是的。母女相顾无言。伊人已去，景物依旧。唉，物是人非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