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旅人生
作者: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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羈旅人生 於鄉,似乎淡淡,卻又濃濃。 鄉,何為鄉,何處是鄉?何為他鄉?何處故鄉? 旅,或短或長,或近遷、或遠徙,軍旅,商旅,以及,有著種種牽絆的、無奈的羈旅。 淡者,行之,便去了,了無牽絆,如水如煙。 濃者,思之,如烙痕,似有牽掛,揮之不去。 回首,猶如嚼欖,甘澀,卻回味無窮。
蘇軾的《定風波》: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 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 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書上說,蘇軾的好友王鞏,因受蘇軾烏台詩案牽連獲罪,被流放到荒僻的廣西賓州,王鞏的歌妓柔奴隨他到嶺南。3年後,王鞏奉調回京,特地經黃州見蘇軾。 “王定國歌兒曰柔奴,姓宇文氏,眉目娟麗,善應對,家世住京師。定國南遷歸,餘問柔:‘廣南風土,應是不好?’柔對曰:‘此心安處,便是吾鄉。’因為綴詞雲”。蘇軾當下便寫了這首《定風波·誰羨人間琢玉郎》。 其實,白居易早有句:“我生本無鄉,心安是歸處,”“無論海角與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身心安處為吾土,豈限長安與洛陽。”不過,東坡居士借著一個嫵媚清麗的女孩子口中說出‘此心安處,便是吾鄉,’卻另有一番風情,另有一種滋味。
此句為晚清詩僧八指頭陀的《次車眉子廣文見贈原韻四首之一》: “平生洗眼水雲寬,五嶽羅胸翠一團。行腳天涯吾已倦,將心不復與人安。” 八指頭陀是步行參禪的雲遊僧,有“三影和尚”的雅號,素喜吟風嘯月,行跡飄然不駐,遍訪雲山煙水。他行腳江浙,以《杭州》為題的詩: “欲把杭州當橘州,閑身到處便勾留;此生不作還鄉計,飽看湖山到白頭。” “飽看”,一步一步的悠然的看,一程一程的駐下來看。可惜我們尚不是“閑身”,無法“到處便勾留”。 好在,現代發達的交通給了我們翅膀,於是乎便可飛越大洋,遍覽,雖然只是掠過。
其實,犯不著、也輪不著我們想那麼遠。鐵打的、流水的,早就定好了的。 鄉,便在心中。 人家柔奴是何等的從容、曠達,比我們可淡定多了。 人家八指頭陀又是何等的卓爾不群,比我們可瀟灑多了。 喜歡這兩句,便被分別安作兩個主題了。 2011-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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