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与“温度”——关于汪晓影的讨论 作者:海宽


 

鸡蛋”与“温度

    ——关于汪晓影的讨论

按:毛泽东在《矛盾论》中说:“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鸡蛋因得适当的温度而变化为鸡子,但温度不能使石头变为鸡子”。

主要致力于儿童发展研究的瑞士学者皮亚杰是当代最重要的心理学家之一,他关于儿童心理发展的观点,与毛的“内因论”高度契合。

汪晓影,黑龙江省通河县的一个普通妇女,2002年开始自费办公益性的敬老院,收养无子女、无劳动能力、无经济来源的“三无”老人,迄今已经走过了10个年头儿。她的敬老院仍然在艰难地坚持着。10年来,她已经使百余位“三无”老人平安、快乐地走完了人生的最后阶段。至今,仍有几十位老人幸福地生活在她的“红林善德老年公寓”中。2002年,初次在CCTV上看到关于汪晓影的报道,博主就敬佩不已,就把向她当面表达敬意列入了自己的“欲办事项”之中。2011年7月,博主专程到通河看望了汪晓影一家人。通河归来,在本博有一些关于汪晓影的讨论,现整理如下:

晚生:

晚生致意前辈。

十年的辛苦只为了一个“少时萌生的愿望”——汪晓影在我们的社会中真是太异类了,她的选择确实使我对人性的看法有“质的突破”。惊叹之余,我在想,由汪晓影们组成的社会一定是一个没有恐惧和掠夺的乌托邦社会,那么,我们怎么能有更多的“汪晓影”,更多的怀有同样追求的人呢?教育是途经吗?能担此任务吗?对那些生来就觉得这个世界对不起他,对社会的恨多于爱,抱怨多于感激的人来说,教育、修行可以让他们生出“悲心”。

教育的目的在于培育一种思想、情感和智慧的完整性——在努力成为强者时,也对弱者心存悲悯;在对外实现自己的社会价值时,也能对内自省和参悟,探寻生命的更高更广的意义。对内的修行,让我们摆脱对环境的恐惧和驯从。这本是教育的责任,而我们当今的教育恰恰增加了我们对环境的恐惧和驯从。

教育中训练的成分可以暂时产生一定的效率,但如果这种效率的动机和目的是私欲,那伴随而来的就是无情和残忍,无情和残忍导致残酷的竞争,相互的掠夺和破坏,人类的仇恨和战争就是其最终的表现形式。

理解我自己只是偶然的个人——我完全有可能是其他的任何一个个体,悲悯他人,救赎自己,这是教育的开端,也是教育的归宿。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汪晓影比我们都理解生命和我们自己,她的智力肯定不如很多知识渊博的人,但她比他们都更有智慧。她没有像很多“聪明人”那样驯从环境而被物化,被偶然和暂时的物欲淹没,她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她追求着更永久的价值。智力是先天的,智慧可以通过教育和修行获得。

教育不能鼓励个体顺应社会环境,顺应世俗的价值观,不能鼓励个体对社会妥协或与之消极共处,而是应该帮助个体通过自我意识和领悟发现生命的价值,虽然常理和经验告诉我,很少很少有人是通过公共教育成为“圣人”的,但不为一个系统培养部件,成全一个个自由和完整的灵魂,这仍然是我对教育怀有的野心。

不可能让人人成为汪晓影,“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如果有更多的人像前辈那样理解汪晓影,感佩她至善至美的付出,那人间的桃花源就是存在的,人心的桃花源就是存在的。

建议前辈抽空浏览一下胡因梦的书。她曾经通过对内的自省和参悟,通过探寻生命的更高意义,逐渐摆脱了对环境的恐惧和驯从。修行,使她生出“悲心”。或许,胡因梦的体会,可以引起前辈的共鸣。

博主:

老朽致意晚生。

您说,汪晓影的选择使您对人性的看法发生了“质的突破”。您的话,恰恰说出了老朽此次通河之行的感受。

汪对我的冲击是很大的。对于许多问题,我还没有想清楚,我还没有时间消化。我7月27日晚上回到北京,7月28日上午就到汉办参加重要的科研会议。十几天来,一直卷在俗务的旋涡中,尚顾不上清理思路。

老朽已经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与汪晓影的不同。我也曾有过办“老年公寓”的想法,但我设想的宗旨是“只养好人,勤者”,不养“刁人,懒者”。我对人性的基本假设是“人之初,性本异,性相殊,习难易。”停留在通河的大约两个小时中,我关心的一个重要话题就是“如何对待刁人”,为他们受苦受累值得吗?心理平衡吗?汪晓影的许多回答都出乎我的意料。

我的信念是“温暖可以把鸡蛋孵成小鸡,温暖不能把石头孵成小鸡。”汪的信念显然与我不同,她相信“温暖可以把石头孵成小鸡”。

去通河前,我曾经朦朦胧胧地想到要到通河去总结汪晓影的“教训”,企图在总结她的“教训”的基础上做得比她更“高明”。回北京后,我已经陷入困惑。至少,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做得比她“高明”的雄心。

您关于教育的思考我基本都赞成。我不认为汪的选择是教育的结果。对此,也还有许多问题没有想清楚,还需要继续阅读,思考,讨论。

晚生:

前辈:

同样是想为老年人们做点事,您和汪的动机还是有区别的:您有事功方面的考虑,例如,想通过办老年公寓倡导一种精神,想探索一种非营利的管理方式,等等。总之,希望产生某种事功方面的效果,希望达到某种事功方面的目的。因此,您“施”的对象就要具备一定的条件——起码是一些知道好歹的人,不能刁钻和懒惰——虽然这对于老年人来说是更常犯的毛病。您希望您的施、受双方有一个良性互动,以便成就事功。

“人人生而平等”是美国立国的基本原则,“有教无类”是孔子的教育原则,这些都是在承认“人之初,性本异”的基础上提出的饱含理想主义色彩的原则。相比之下,您是“养老有类”,而汪晓影才是“养老无类”,她只是为实现自己的一项夙愿,她的付出才显出至真至纯,至善至美。就像贝多芬在创作“月光奏鸣曲”时,并没想到自己要创作一个传世之作,而只是想让邻家的盲姑娘能“听到”月亮。

晚生丝毫没有责备前辈的意思。实事求是地讲,晚生尚不如前辈,对前辈的痴心善举晚生从心里钦佩。只是,前辈谈到自己与汪的不同后,我想到了以上可能的原因。

博主

晚生:

我完全认可您关于老朽与汪的差异的判断。

老朽在2009-02-12 15:12:47贴出的感悟63中曾写道:“实际上,在许多人面前我感到自惭形秽,自愧不如,如梁晓声、胡发云、廖晓义、毕谊民、刘二兵、卫桂英、陆汉满、汪晓影、林秀贞……,可以列出很多很多,一些名字由于敏感不便列出。我知道自己永远达不到他们的境界,但我会努力跟从他们的脚步……这绝不是矫情的自谦,而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老朽在2009-07-30 01:50:05贴出的感悟209中曾说:“林秀贞、汪晓影、梁晓声、胡发云等,都因其心地善良而成为我的榜样,虽努力追随,却难望项背。我很清楚,我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教养的结果,不是觉悟水平的差距,而是天性的差距。”

老朽的话,没有丝毫的矫情和自谦,仅仅是一种客观的判断,一种与您非常相似的判断。我永远做不到汪那样,但我会追随汪等的脚步,努力前行。

有人说:“当一个人试图超越自身容量而升到天堂变成完美的光明时,他的阴影就下到地狱变成邪恶的魔鬼。人打算变得高于自己,与打算变得低于自己一样,都是罪孽深重的事情。”在有生之年,老朽会坚决地反对这种混淆黑白的犬儒论调。老朽会追随汪晓影等的足迹,努力地提升自己,努力避免当自己身处“鲍鱼之肆”时,“久而不闻其臭”。

一个老知青在读了有关汪的报道之后,给我写信说:“中国有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你自己做不到,为什么要推着汪晓影去继续走这样一条没有止境的、你自己根本走不下去的路呢?‘杀君马者道旁儿’,鲁迅曾说,在中国,鼓掌会鼓死人的,是谓‘捧杀’。况且,凭什么要鼓励她的单纯善良的女儿、儿子继续去走这样一条看不到终点的沉重的路呢?真的不忍再看着汪和她的儿女们继续这样艰难地走下去。我更愿意看到一个轻松、健康、长寿的汪晓影,我更愿意为人世挽留这个好人。”是应该帮助汪把敬老院继续办下去?还是应劝她逐步结束?这确实是一个使人非常纠结的问题,老朽尚没有想清楚。

晚生:

前辈:

我没有见过汪,没有跟她谈过,但我能感到她现在的处境并不是盛名之中的骑虎难下,如果只为虚名,她不会坚持这么久,更不会像那位老知青所担心的那样,把家庭和孩子都搭上。她做这些事还是为自己的心愿,这里不仅有责任,还因为她喜欢老人,“和老人有缘”。我能看到,她从老人们那里确实得到了巨大的慰藉,这比“道旁儿”的喝彩所给她的支持更有力,更长久。因此,如果您劝她将难以为继的养老院“关停并转”的话,她会很无奈和伤心。您劝她撤,是爱护她这个人,她会感激你,但是避免不了内心的伤感和幻灭感;您帮她进,是成全她的心愿,她虽然会继续“难”下去,但心里有希望。

如果眼看着像汪晓影和她的养老院自生自灭,晚生将感到很遗憾,甚至感到气馁,好像濒危的大熊猫、金丝猴又消失了一个一样。

博主:

晚生:

汪所收养的,主要是“三无(无子女,无劳动能力,无经济来源)”老人。

在一个健康的社会中,“三无”老人的养老问题应由社会来负担,应属于政府的责任。目前,汪实际上在以个人的力量承担着政府应该承担的责任,在为政府分忧。本该由政府负担的责任,却由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去个人承担,这与我们的社会尚不尽人意有关。

今天,全国各地的情况差异很大。根据国务院2006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五保户供养工作条例》的相关规定,在北京郊区,每个区县都有多个地方政府出资开办的养老院,每个乡镇都有公办的养老院,收养“三无”老人,对这些“三无“老人实行“五保(保吃、保穿、保医、保住、保葬)”。

近几年,我与自己的研究生们与北京怀柔区的一个乡镇养老院保持着联系,院长已经成为我的个人朋友。根据我的观察,在这个公办的乡镇养老院中,老人们基本上在安享着晚年。

由于地区之间的不平衡,许多地方尚达不到北京郊区的水平。

今天,我们一方面应该对汪晓影这样的善举给予支持,另一方面也需要推进社会的改造,使政府逐步承担起本该由政府承担的责任。

2009年6月12日,北京语言大学教育测量研究所分属三个年级的4名研究生,第一次走进了这个位于北京郊区怀柔的乡镇敬老院。同学们发现,一些老人需要换洗衣服。于是,他们到附近的供销社为老人买衣服。这是买衣服时的场景。今天,4名研究生都已经毕业。其中,2人考取了公务员,1人考入北京师范大学读博,1人进入企业工作。

匿名新浪网友:

从个人情感上,我很佩服汪女士不图所报的义行,该善举从道德和社会责任方面都毫无挑剔。这种执着、这种朴素的博爱可能是源于理想,也可能是属于一种感恩社会的朴实体现,在社会中,具有这种朴实的感恩情怀的人绝不是少数,但汪女士以微薄之力承担着赡养老人的事也正是其不同普通人的可贵之处。

至于汪女士的养老的善事,我不赞同以个人行为进行推广。一是目前社会中每个人的情况各不相同,有的老不能吾之老,幼不能吾之幼,谈何他之老和他之幼。可能有人认为这种想法太俗,但是能超然世外的圣贤也不多。实际上很多人都在承担着各自的责任,假如每个人都能从己做起,推己及人,社会将变得更好,一个连自家都不能兼顾的人,也很难谈什么博爱。这有点内省的成分和腐儒的味道。二是社会养老是个系统工作,而非个人责任。该工作需要整合各种社会资源才可以,而具备该条件的也只有政府或者大型慈善机构。至于政府是否作为,我认为可从两方面实现:一是领导者,或者说领导者的气度和魄力,行政命令在当前的中国还是具有一定的效率。但“激情”一般缺乏稳定性,不可持久,此外,现存的办公机制也很难保证上传下达,即使英明的决策,也可能会大打折扣;二是制度建设,中国是一个情大于法的社会,缺乏完善的社会制度和监管制度,再好的经也会念歪。我认为在当今在关注经济发展的同时,更应注重社会制度的完善、良好文化氛围的形成和个人素质的提高。缺乏完备的制度,仅靠道德自律,很难抑制繁荣背后的丑陋。

实现老有所养,老有所乐,需要以稳定的经济发展为基础,良好的社会风貌为背景,较高的人文素质为依托,健全的社会制度为保障。这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理想中的这些相对目前的中国,还有一定的距离。个人认为不能过于“奢求”,需要一步步实现。

不过,就个人了解的情况而言,社会养老问题在变好。现在一些地区,每个乡镇几乎都建有养老院,孤寡老人实现集中供养。听说,里面待遇相当不错,吃喝不愁,伙食比一般农村家庭还好,每月还有零花钱,也算是老有所养了。

在此,我只觉得在缺乏其他有效的稳定收入的情况下,独立支撑养老事务,太辛苦,毕竟是纯公益事业。我也不赞同汪女士的一双儿女继承下去,毕竟儿女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作为社会中的一份子,从事其他事业,也是在为社会做贡献。不过,汪女士的事迹足以感召天下有怜爱之心的人去关注社会,也期盼人们在关注财富的同时,多份仁爱之心。

博主:

新浪网友,感谢您写了这样多。

关于养老问题,基本同意您的想法。要靠制度,靠社会,靠政府,不能靠个人。个人只能是特定时期、特定地区的一种暂时性的补充。

确如上面“晚生”网友所说:“汪晓影在我们的社会中真是太异类了”。我认为,对于这样的“异类”,我们应该给予更多的理解,更多的支持,更多的宽容。在今天有时“人的无情很吓人”(网友“闲梦天涯”语)的情况下,我们尤其需要珍惜这样的“异类”。这样的“异类”多一些,可以给我们的社会增加一些温暖。

我还想强调,“好的制度”不会自动建立,不会从天而降,好制度的产生有赖于“异类们”的忘我奉献和奋斗牺牲。对此,我非常敬重的胡(和)平先生曾经有非常精辟的阐述:“在实现自由悯主的过程中,夸大自利行为的意义,否定理念和理想主义的不可替代的作用。有人提出,既然自由民主这套制度是立足于个人利益之上,因此,只要大家追逐自利,无须多少理想主义精神,到头来也会自然而然地演化出一个自由悯主的社会秩序,市场经济的秩序可以这样演化而成,正治悯主的秩序也可这样演化而成。

按照这种观点,自由悯主制度无非是一套关于不同利益冲突碰撞的游戏规则而已,因此,只要现实中存在着不同利益的冲突碰撞,彼此冲来撞去,这套游戏规则就自然会慢慢建立起来了。……我对这种观点深表怀疑。道理很简单,打从远古以来,人们就一直是追逐自利的,为何不曾早早地就演化出自由的秩序、公正的秩序?何以在世界上竟还有砖制的秩序、压迫的秩序存在?正因为人们一向是追逐自利的,所以才导致了彼此间的碰撞冲突。这种碰撞冲突的结果,并非总是导致自由而公正的秩序。它也很可能是导致一方对另一方的压迫,另一方对一方的臣服。……不同利益的冲突碰撞确实可能逐渐地形成一套游戏规则,但是那不一定自然而然地是一套好规则,它很可能是一套坏规则。除非我们坚持正确的理念并为之不懈的奋斗,否则我们不可能得到我们需要的好规则。如果大家都放弃公正的要求,只是去追逐被权势者榨取后剩下来的一点可怜的利益,我们又如何能得到一个自由而公正的秩序呢?由此可见,在促成制度转型的过程中,我们必须要有理想主义,要有英雄主义。从表面上看,理想主义、英雄主义意味着敢于为了赢得更大的利益而甘冒失去仅有利益的巨大风险,这好象是自相矛盾,好象和赌博差不多。问题在于,当我们反抗强权,我们不仅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我们首先是为了赢得自由,赢得公正,赢得自尊。这是比单纯的物质欲望更重要、也更富人性的东西。……以为理想社会的实现可以不经过为理想的艰苦奋斗。这显然是犬儒式的自欺欺人。”我们已经清楚地看到,经过30年“人人自利”的碰撞,我们已经形成了一套由权力和资本主导的游戏规则:一些人终年劳碌却收入微薄,一些人凭借权力和资本日进斗金。这种通过“人人自利”而碰撞形成的游戏规则是不公正的。为了建立更公正的游戏规则,为了建立一个好制度,需要一些“忘记自利”的“异类”。对于这些“异类”,需要给予更多的理解和支持。

为您从我2008-01-09 00:49:45贴于本博的《井冈山随想》中摘一段话:

许多井冈山上的革命志士都不是“逼上梁山”、“揭竿而起”的草莽英雄。毛、周、邓等,都是富家子弟,都曾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们都曾经有更平坦、更安全的路可走。毛曾经担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代理部长;朱曾担任国民革命军11军副军长兼南昌市公安局局长;周曾担任黄埔军校教导主任,国民党的许多高级将领都是他的学生。他们本来都可以穿西装、蹬马靴、扎皮带,过一种体面而高贵的生活,他们都不一定非要和“泥腿子”们混在一起穿草鞋、吃红薯、钻山林,承受流寇生活的艰辛和危险。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人生道路?理由只有一个:理想。建立一个没有强权、没有压迫、没有弱肉强食的人类社会的乌托邦理想。乌托邦理想在人类历史上已经绵延数千年,我相信,乌托邦理想永远不会从人类历史上消失。

一位老知青的来信:

汪已有心脏病,她的身体,资金问题等等随时有可能使养老院停止运转,所以我想,如果你感到汪和你有缘,她是值得你帮的人,你的上上策是帮她找到使养老院得以运转的一个新的支撑。我不知道她的儿女现在在做什么,在崇拜妈妈的同时,是否有志于靠一点现代化的经营来支持养老院的运转。你能不能帮她的儿女找到更好的营生,靠这些营生继续维持养老院,并在经营方式上有所调整,这样汪在有生之年看到儿女接过了棒,这对她是莫大的安慰。同时,你对像汪这样的好人们也贡献了一个理念——行善需要现代化的经营方式。

如果你想帮他,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让她的孩子们具有接替她的能力,并且能比妈妈做的更好。

不管怎样,我都希望有人能为她写一部剧,那一定是一个既感人又发人深省的题材。

博主给老知青的回信:

这事牵涉太多因素。暂时还理不清。

在通河的时候,我曾经与她讨论过不再继续接收新的老人入住的可能性,讨论过接受当地政府邀请去担任公办养老院院长的可能性。但是,她和她的家人都明确表示,一定要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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