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烧鹅
作者: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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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用最短的语言来概括北京给外人印象的话,我想“3D”是最短的词,而且大概差不了多少。看官,我说的“3D”不是有数学专长朋友脑海中“立体”(3 dimension) 的意思,而是:Dust (尘), Duck (鸭子), and Diplomat (外交人员)。 中国和几乎每国国家都有外交关系。不用说,北京是首都,大量的外交人员是不在话下。托大量驻京外交人员口述相传之故,北京的沙尘暴在世界上算是小有名气。我不知道是否北京的每颗沙尘都被美国的科学家装上了感应器(sensor),每次在北京沙尘暴发生后几天,连我住在万里之外的旧金山湾区里天气报告有时也会发出警告说:“北京的沙尘暴正顺风越过太平洋不日抵达旧金山湾区。”然后我们天天举头用望远镜向蔚蓝色的天空搜寻看那片黄沙何时会飘到到头顶上的那块天空上。老实说,我一直没发现过,大概是我双眼近视加散光之故或者是那些沙变了心半途爱上了太平洋被海水拥抱着脱不了身。 Dust 和Diplomat 这2D不说了。说说北京余下的1 D-- duck吧。 要是你向北京当地友人提议说去吃烤鸭时,大概会遭到白眼以为你有病。但凡首度造访北京的游开客、若没尝到举世闻名的北京烤鸭的话,一定和没登上长城和天安门一样留下遗憾。林语堂曾说过:“我有时觉得……看见一碟北平或琅岛(Long Island, 如今译作‘长岛’) 的鸭而没有舌头可以尝它的味道,看见烤饼而没有牙齿可以嘴嚼它 -- 我们是会觉得多么悲哀啊。”一语道破烤鸭的诱惑。北京烤鸭的魅力,除了北京填鸭在特殊方法被培育出来到特殊肉质外,相信还与进食烤鸭的过程每个环节的表演性和游戏性有关。要是到北京团结湖北京烤鸭店,阁下先会被引入厨房选鸭(记得参考选美标准)。在那一排已被风干的鸭子阵里挑个合心水的,接着在白嫩的皮肤上题个字或写首诗或词以便鸭子上桌时可以验明正身。然后回到座位上幸福地地等待(痴痴地盼望)。本人总坚守“君子要远离疱厨也”之古训,为维持最佳食欲绝不可以进厨房。一个小时左右,一身雪白制服的厨师将一辆载有枣红色烤鸭的不锈钢小车推到阁下面前,让阁下察看自己的题词是否遭到删改或鸭子在烤的过程发生了窑变。刚出炉的烤鸭子好象涂了红褐色的亮漆一样,仿佛能从皮一直透视到肉里。验明正身以后,就轮到厨师表演刀术了。据说标准的刀数是108刀,不多不少。不少食客会趁此机会和厨师以及鸭子一起拍个照什么的。我对这种表演老感到恶心,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被凌迟的鸭子一定是痛苦极了。 削好了的肉和皮分开了摆在碟上送了上桌。厨师把骨头拿回去煮汤再送上来。这时吃鸭子的动作就可以开始了。把那些饼,葱,酱的混合这一过程的是很有点娱乐性的。先从热蒸笼里捻起荷叶面饼一张,以张贴大字报往纸背擦浆糊的手法涂上甜面酱再填上葱和鸭皮,然后以包饺子或春卷的方法包好就可以往嘴里送了。一口咬下去,饼之韧、葱之爽、皮之脆、肉之嫩、连皮带肉一起的脆嫩、酱之咸甜、鸭肉特有的骚,这些东西被一揽子包裹起来便酿成了一种繁复而丰厚的美味。大部份人包在饼内都是鸭皮,我只选鸭肉。对所有动物的皮我一向不感兴趣。为这点老公总认为我蠢碌如此,暴忝天物。 一生几十年来吃过不少烧鸭,广式,京式还有法式的。各有风味。到过各地最难忘只有在波士顿和纽约吃过用炭炉烤出来的‘长岛鸭’最令我念念不忘。鸭身肉特厚是别的品种所无,多汁,脂肪薄。每一想及就恨不得买张机票飞到那儿去大嚼一顿。 今天是圣诞节,美人大吃火鸡分送礼物,我却想起了烧鸭,也算是节日的联想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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