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西藏行】:(四)拜访古如寺;(五)拜访嘎朗日追 作者:清平


【2011西藏行】:

 (四)拜访古如寺

马不停蹄地赶到向导西绕家,心安稳了,却激动起来。下半夜,满天密集晶亮的星星被厚云遮挡,凌晨2点开始飘雨,断续至清晨。

此行动力,来自美景的吸引,更来自对莲花生大师圣迹的神往。在西藏,从鲜有人迹的小寺庙到中外游客云集的布达拉宫,都供奉有莲花生大师的圣像。我计划先在派镇至加拉的雅江两岸朝拜寺庙;然后走墨脱;再进无人区。

全程依靠向导,虽费些银子,但很适合又菜又笨完全不认路且只有一根筋的本老太,这样,我便能轻松自在信马由缰心无旁骛地寄情山水圣迹了。

9月27日是我开始前期计划的第一天。上午,我睡懒觉,西绕去观景台上班。中午出发奔吞白村。

乘旅游大巴到派镇。走过吞白大桥就已感到阳光的热力,头和背开始往出沁汗。我高反症状未消,上坡倍感吃力。一骑摩托车的小伙奔驰而来,刚好是西绕的朋友。我坐上后座,掠过耳边的风削弱了阳光的热度。在接近村口地方下车,悠哉悠哉地欣赏周边风景。不多会儿,西绕也被载了过来。

进村,见路边有核桃树,我问西绕能不能弄几个下来。西绕拣起一截树棍,用力向树上抛去,裹着青皮的核桃合着树叶纷纷落地,青皮裂成几瓣飞散,干净的核桃滚跳而出。核桃皮薄,西绕直接用牙咬。我拣块石头轻轻一砸细嫩的白瓤儿就露了出来,味道清爽。

古如寺在吞白村西北角最高处。一段又一段的阶梯爬得我汗流浃背心跳异常,反复停下大口喘气。

经堂里坐着好几位年轻喇嘛,长相都很清纯。西绕同他们很熟,大约是向他们说明了我的来意,一位汉语较好的小伙立即起身,尽力地为我讲解并耐心地回答我的询问。

正厅供奉着止贡噶举(噶举派八小分支之一)的初祖——觉巴吉天颂恭,法相庄严,神态安详,第一眼望去,我以为是释迦牟尼。根据小伙的发音我在纸上写下一串字:哲工噶举的一位高僧觉巴。我只粗略地知道藏传佛教的四大派系,近日在网上搜索学习,才把“哲工”还原为止贡。

西绕在觉巴像前虔诚跪拜。我说是朝拜寺庙,今生从未跪拜过,在此依然只用真心虔诚一拜。

出了经堂,右方是莲花生大师的修行洞。据说附近共有25个洞,此处是主洞。当年为降服工布地区的魔鬼,莲花生大师在洞内修行三年,成就了金刚橛(由修行而自动生成的降妖武器)。有高台挡着,我只能站在洞外向内看,供桌上摆放着黄色的金刚橛(不辨材质)。还有一个很大的石块,小伙说是法螺,吹起来与海螺声音相似。

洞壁原本为白色,文革时,用火焚烧了庙内噶举派12个分支的12尊木佛像以及108卷经书,致使洞壁变黑。黑色的洞壁下是莲花生大师的圣像。第一次近距离瞻仰大师像,内心肃然起敬。大师身旁有一酷似真人的塑像,是古如寺二零零八年去世的一位上师。

另一间屋子里有人在粉刷破败的墙壁。我询问,但他们只会说藏语。估计是寺庙仍在恢复建设中。

一阵清亮、高亢、穿透力很强的唱经声传入我耳,直逼我心,顿时有种感动从心内涌起……当我辗转至转经房时,唱经声已停止,见一位老婆婆正用全力推动一个庞大的转经筒,每转一圈就叮咚一声。在西藏,各种转经筒随处可见,我头一次见到如此沉重的大转经筒,很是惊讶,没敢试推。

老婆婆和善地同我说话,我听不懂,很是愧疚。我说想听她唱经,因为特别好听。她又唱了一小段经,力度不及先前。我把这段录音发在博客上,从林说她对我说的是“大姐,你好”,她念的是六字箴言。

六字箴言我从九十年代初就开始念,零五年去阿里时尼玛师傅说我发音正确。可是,在藏区听好多人念的六字真言,我常不辨个数,因为各有各的发音和节奏。我在网上下载的莲花生大师的十二字心咒也有几种版本,发音和节奏亦不同。或许,所有咒语的发音和节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诚。

寺里有一块膜拜石,石头中间有一个已经被无数朝拜人的头磨黑了的深坑。看西绕在认真顶礼,我想,一个人能用整个生命虔诚信佛,并每天坚持转经念(唱)经,他的内心必是纯净、清朗、轻松、自在的。老婆婆的住处家徒四壁,但她的面相安详慈悲(我请求拍照被拒绝),内心亦应如是。她的生活是我此生无缘享受的一种幸福,只能仰望。

我站在阳光普照的古如寺外,俯瞰脚下的吞白村,凝视不远处缓缓流淌着的雅江(听不到涛声),眺望笼罩在浓云中的南迦巴瓦……恍惚间,千年时光,万代世事,模糊交错,不辨今昔。

顺阶梯下行,发现到处是从树上掉下来的野桃,我拣起一个咬了一口,有点儿酸。老婆婆从我身后走来,递给我一个野桃,酸甜味美。回程,西绕爬上路旁土坡,从树上摘了一大捧桃子,我坐在路边吃得过瘾。野桃的美味超市里最漂亮的大桃也无法相比。

路面反射的阳光很刺眼。三千余米的海拔对我仍有威胁。一辆拖拉机从身后开来,西绕招手,我们坐了上去。哇!好久没体验这种颠簸了,不但把人的骨头颠得生疼,连肉也被颠错了位。虽有点儿虐,但心很甜。虐中之甜常令热爱驴行的人上瘾,亦如苦瓜鲜味于嗜好之人。

回到吞白大桥,时间尚早,我走走停停,一会儿凝视桥下的江水,一会儿环视浓云淡化后的群山,南迦巴瓦在左,多雄拉在右,数座山峰相错、相叠、相依、相衬,我只能用心将牠们的峰顶一一抚过……每一座山都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每一个山名从西绕的口中说出都带着温度,他对这里的山山水水是那么地熟悉、热爱……他主动为我讲解,我却挖空心思也找不出相对应的汉字发音替代,只能紧捏着笔杆,无奈地望着纸上的一片空白……

   

   

   

   

   

   

   

   

 

 (五)拜访嘎朗日追

这个寺庙的名字西绕也不知道。

我从两张登记证上看到“嘎朗日追”四个字,一张写在场所位置,另一张写在法人位置。

从派镇主街的一个路口进去,再左拐,一路上坡。不远,仍爬得我腿软心跳。

近16点,阳光隐进云里,凉快了许多。迎面走过一群从寺庙里回来的藏族妇女,洒下一路笑语欢声。有人向我说“你好”,有人对我微笑,我也微笑着回应“你好”。人与人之间,一个眼神或一个微笑足以传递一份友善和一份温暖。

我对西绕说,没有岔路,你先走吧。

他早到寺庙如鱼得水,我轻松享受孤独与风景。

走近寺庙,见一群人正在空地上干活(寺庙正在建设中)。

我问,有人上去吗?都说没有。我自语道:西绕哪去了?立即有人回应,西绕啊,在上面。我看到西绕模糊的身影正从高处往下走。

先是一段土路,路旁是一长排崭新的转经筒。接着是弯曲的石阶,曲径通幽。周边有一片桃树,枝头挂满色泽艳丽的桃子。桃树中间有美丽的格桑花开得正艳。站在石阶上可以平视到桃树的顶,我的心痒痒地愉悦起来……伸手摘下一个桃子。西绕说,不能吃。我问,有毒吗?他说,不好吃。我试着咬了一口……这么漂亮的桃子竟然不好吃。

寺庙里只有一位瘦高的老喇嘛,他来这里有七八年了,不会汉话,一脸宠辱不惊的表情,很安详,我心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只有一个经堂。

经堂里只有一盏灯。

中间有一尊莲花生大师的塑像被保护在玻璃框里,我用闪光灯拍了一张照片,才帮助我看清大师的面部表情。

我相信大师生于莲花之蕊的传说,因此他才能经历人间生活、去各国周游传法、到西藏降妖伏魔开创莲花圣地,百岁而不衰老。

各处寺庙里的大师塑像大同小异,面相一概是俊朗青年,胡子被刻画得细腻而优美。

右侧有四尊塑像,是莲花生大师和他的三位妻子。

这尊大师像很威风,张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应该是降伏妖魔时的表情吧。

挨着莲师的是一位皮肤白皙的公主。我问西绕,她是莲花生的妻子吧?西绕说,是。

右边是一位棕色皮肤的公主。我问,这个女人是谁?西绕说,妻子。

再右边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子。我犹疑地问,这个是莲花生的女儿吗?西绕说,也是妻子。

我读过《莲花生大士全传》,只记得他有一位妻子,叫持光女。怎么出来三位妻子呢?心中疑惑,但没追问,我清楚西绕无法用汉语讲述比较复杂的问题。

最近几天我又重读《莲花生大士全传》,几十万字的长篇,一目十行地搜寻,找到第二个妻子的名字叫曼达哇。第三位妻子没搞清楚,是释迦德维?还是益西措嘉?抑或两位都是?

一块粗糙的石头上有莲花生大师的手印和脚印,被后人用黄色的漆涂过。手印和脚印比正常人的手脚大很多。真是大师留下的印迹吗?我不是很相信。

经堂左面有若干张相片,其中有两位是西绕的师父。

桌上摆着一只漂亮的金属壶,我盯着它看了好久。用褐色糌粑和淡黄色酥油做的供品很好看,表面很柔嫩,定是刚离开不久的藏族妇女带来的。

出来的时候,两只友善又可爱的狗躺在地上,很是悠闲自在。我刚进来时他俩围着我嗅了好一阵子,像老朋友似地。他们很安静,很优雅,很有风度,很招我喜爱。狗的风度常常是主人的影子。

当晚,折腾了好半天,终于在西绕大女儿卓玛的帮助下,把在吞白大桥上看到的我不认识的山峰的名字翻译成近似的汉字。可是,此刻对照着图片,我却弄不准哪座是哪座了。暂且把它们的名字记录在此吧:那拉错;错诺;毕入;布达次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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