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西藏行】:(一)序幕;(二)回望;(三)直奔派镇
作者: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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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西藏行】 (一) 序幕1:查藏历 若说人生如戏,那么,这整个人生的大戏,必可分为一出一出的小戏。 大戏,有它的序幕(生)和终结(死)。 小戏,亦有它的开始与结束。 大峡谷这出小戏,我梦了十几年,准备了好几年,认真地准备了半年多,终于在2011年的9月中旬拉开了序幕。 西饶说阳历10月末才可以进入峡谷。如果没有十一长假,比较合适的出发日期应该是10月初,为了躲开大批游人,我选择了9月22日出发。 9月15日去查藏历,发现出发的这天竟然是屈指可数的几个吉祥日之一,心中一喜。 拨通西饶的手机,想告诉他我已经买好车票了,没想到他先说曾给我打过电话,我没在家。我心里一惊,他主动告诉我的绝对不会是好消息,忙问,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他说,有一条溜索断了,没有人修,峡谷进不去了。虽然我知道只有鲁古处还保留着溜索,但“峡谷进不去了”这几个字还是让我心中产生了几丝惊恐。想了好半天才明白,是我曾向他咨询过从鲁古去扎曲的路,难为他还清楚地记得。 放下电话,忽然地就有些激动……在这样的时刻,唯一可以说话的人就是于子了。但我与于子聊时,并没有激昂的情绪。毕竟是年纪不饶人啊!必须得正视现实。 做梦,并去尝试,这过程已经足够幸福。 结果嘛,圆缺随缘了。 2011-09-15
昨天(周六)是陪母亲的日子。早上,吃的GADA汤,这是我从小就喜欢的主食之一,很容易做。配料与往常基本一样,做的过程也没有任何问题。吃过饭,精精神神地背着包出了门。公交车来得很及时,乘客很少,中间因无人上下,放了好几站,比平时提前30多分钟来到妈家。这条线路好几年都没如此顺畅过了,正暗自高兴,却没想到,一切像上天安排好了似地,到妈家没几分钟我就开始发病。 先是拉肚子,然后几次喷射性呕吐。肚子巨痛,天旋地转,眼睛发黑。折腾了几个回合,大肠和胃都彻底地干净了,最后一次只吐了一些白沫。唯剩下小肠里存着的一点儿食物,不能上也不能下,顽固地横在那儿,把我的肚子胀得鼓鼓地,上下不通气,喝点水就呕吐出去。那叫一个疼啊!像我这样久经考验很能忍痛的人都有点受不了啦,但怕吓着亲人,强忍着没叫出声来。 腹中无食无水,却始终虚汗淋漓,身上的衣服一直是湿的。夜里,一小觉一小觉地眯着,眯过去就幸福一会,醒过来就是巨痛。夜显得格外地长,只盼着天快点亮。从周六上午10:20至今晨6:15,期间20个小时的巨痛,伴随着虚汗。我都奇怪,不能喝水,又上吐下泻,这一夜的虚汗从何而来呢?人体的复杂性远比医学能够解释的更丰富哦。而且,折腾了20个小时的我竟然没有脱水!呵呵,上天还是很照顾我的啊。 早上,终于把小肠里的一点食物拉了出去,上下通了气,总算可以喝点水了,好幸福啊!夜里渴得很厉害,没敢喝水,因为清楚喝也白喝,而且吐出去的滋味太难受。此刻,虽然肠子仍在隐痛,但巨痛消失了,人一下子就精神起来。可以随意地活动了,好幸福啊! 回家后在网上查了一下,我的病有点像轻度肠梗阻。于是想到,几乎每年我都会有一场大病,病过去就没事了。只是此次病来得没有什么来由并且太突然。 无论如何,在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刻,我也没有灰心,心里清楚这是上天给我的一剂预防针,巨痛过后,就没有什么痛不能忍受了。 此刻,我心中充满了感恩,相信上天会照顾我,疼痛也是一种照顾啊。唯一对不起的是我的亲人——很在乎儿女健康的八十高龄的老母亲,牵挂我的妹妹和弟弟,还有弟妹,让他们受惊了。 2011年9月18日星期日12:05
我知道我很老了,更知道我的身体很弱。当年,如果没有母亲的坚持,我就被当成死孩子扔了。一个侥幸活下来的被长辈娇惯的弱女孩终于长成一个比较能吃苦的笨老太婆了。 零四年是我的第一次驴行,之后有零五年、零七年、零八年、零九年几次长短不一的小驴行,与资深的驴相比,我的驴行资历就是零。 大峡谷,是我最执著的梦想,更是我最长久的情人。无论此行能与牠亲密到何种程度,我都会满足。谋事在我,成事在天,我将无条件地听天由命。
几年来,示意图中的路线已经被我的心走过许多遍了。 可是,越是如此,心中的期盼变得越强烈。 我知道自己走不了多远,但我必须去试一次。行则进;不行则退。 我今生的使命还没完成,一定会好好地活着回来的。
这是从排龙出发去扎曲大拐弯的开端——楚龙桥。 当年过这座桥时,心情雀跃,身轻如燕。
春季,南迦巴瓦不肯轻易展露真容。 这张是在观景台拍的。观景台在派乡转运站与直白之间。
这张也是在观景台拍的。 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形状很美,并不知道它就是雅鲁藏布大峡谷的入口处。 我的身体一直呆在沈阳,心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徘徊好久好久了。如今,转运站再不是原来那样只有10元一张床的旅店了,已经有很腐败的旅馆了。假如我真走不动,就住在派乡,在周边腐败地玩,也是神仙过的日子哦…… 2011-09-19
(二)回望 此行,在我的计划中是圆梦之旅。虽然事先我已做好各种精神准备,但心底里却完全没有料到,在铺垫了庞大的地基之后,砖瓦未动,就不得不决然地把精心规划好的蓝图亲手撕毁。 行前,我发了三篇博文(序幕、序幕2、序幕3),只为立此存照,留待回望。 我是个生来就很粗心的人,粗到经常看不见迎面走来的熟人;我又是一个重视细节的人,做任何一件大一点的事时,都会不经意地在意其间的细枝末节。比如去参加某个聚会,如果乘车顺利,聚会必定圆满;如果中途受阻,便会发生些小波折。每次都丝丝入扣,教我不得不相信细节所预示的因果关系。 此行前的许多细节都预示着不顺,但我没敢深想,友人们也都善意地安慰我并送我许多祝福的话,因此,我宁愿相信那些障碍只是上天给我打的预防针。此刻回望,终于清晰,那是上天在一次再次地提醒我不能走得太远。 在背崩那张潮湿的小床上我做出“不进大峡谷了”的决定时,心理上并不坚定。到墨脱后发现唯一的一条冲锋裤丢在背崩的旅店里了,西绕立即给他的朋友打电话,让随后进墨脱的人帮我找回来,但背崩旅店的老板没给。自零七年与雪峰和小于同行之后,我变得很谨慎,好几年没丢东西了,此行更是小心翼翼,这条唯一的冲锋裤的丢失很偶然,我只能把它归结为天意,于是彻底地断了进入无人区的念头。 挚梦脆断的滋味很不好受,余痛袅袅。但搭建地基时的温馨与快乐让此行成为一段神仙般的享受与记忆。 2011-10-26
(三)直奔派镇
车起动,心在瞬间飞扬起来。 车窗外,一片又一片黄绿交错的稻田闪过再闪过。 车厢内,有酷似幼年漾漾的稚嫩童音在唱“小燕子,穿花衣……”阳光通透。身心澄明。甜蜜盈胸。 13:30,在北京西站与于子相拥的一刻,多天食欲不振的我突然感觉饿了,当即坐在长椅上大吃。几个素菜都是于子亲手炒的。装在保温瓶里的豆浆很烫。一大包北京特色小食品是为我“到最后没粮时”准备的。于子执意套在我脖子上的开了光的玉佛挂坠,很有些温度和份量。于子有多么刚毅坚强,就有多么温柔细腻。 20:09,T27。于子不肯在车开之前离去,我俩一次再次拥别,万语千言都凝结在相互默视的泪光中,像是就此远隔关山再难重逢。 还没到格尔木,我就开始高反了,先是因为看到青藏高原特有的蓝天白云雪山而忍不住激动,后是因听到一个小伙子讲亲眼所见的绒布冰川壮美景色,我便无法自控地心潮澎湃起来。24日16:00到拉萨时,我已头重脚轻四肢发软。在拉萨工作的小乔帮我把背包和拉箱弄出车站,并让接他的朋友先开车送我。 静静地躺在旅馆的大床上,看西藏独有的蓝天白云,感觉那么地亲切,眼睛一阵阵地发胀发热。 晚上没睡实,几十分钟醒一次。心里没底儿,不知这次高反会持续多久。 25日中午,保安帮我把背包和拉箱弄到出租车上。出租司机把车开进客运站,拒绝了两位要打车的人,直到我买好车票他帮忙把背包和拉箱放好才离去,像一个懂事的晚辈亲属。我又拿出一份车费,司机坚拒,我将钱从窗口扔进车里。 拉萨至八一的路上,阳光始终灿烂着,时有雨丝飘飞,路边山上横跨着一条又一条彩虹,偶有双虹。 到八一镇时天很黑了,近处旅馆全部客满。同车的一个男孩放下背包去考察,为我在民和招待所找到一个60元的标间,虽然条件很差,我已相当满足并感激。 26日,早起去超市购买进大峡谷所需的食品,八一是最后的采买地,派镇物质依然短缺。 开往派镇的车没有准确时间,人满即开。我没敢在网吧久留,却在车上傻坐了二个多小时才捱到发车,傍晚才到派镇。来到西绕家天已经黑了。第一次住在藏族人家里,一切都很陌生,但心里很踏实也很安稳。有压抑而隐秘的幸福感在心底里悄悄地萌动着。 2011-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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