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同学
作者: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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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同学 今年是七七级大学生毕业二十周年的日子,各种各样的纪念活动遍布全国。我们班的同学元也议论着来一次大规模的聚会,好好热闹一次。无奈大家遍布世界各地和全国各地,各自都有不少无法摆脱的俗务,时间不好安排。只好实事求是,用多个小型聚会代替了。我回国时,广州留守的同学已经接待了几批凑着今年回广州聚会的同学,我也因地因时置宜,分三次和广州深圳能见到的同学见了面。 第一次在广东大厦,是我们的老班长,广州留守处主任主持的。大家到一起,吵吵闹闹说得最多的还是当年读书时的故事。
坐在我左边的就是班里的第一任最高领导,因为入学时他是唯一的党员,就理所当然的在军训时当了排长,被我们称为“排骨”。后了接着就被选成了班长,女生送了个“班长大叔(Uncle)”的外号给他,一直叫到毕业。Uncle的故事多极了,印象比较深的是军训时有一次早操点名,指导员问我们的老班长,XX同学到了没有?班长(当时是排长)很严肃正经地报告道:“该同学正在下楼,不过还在作梦!”全连哗然。很多年后力学班的一个老大姐在休斯顿见到我时,还提起了这件事,相对大笑。老班长读书时配了眼镜,带上了眼镜后显得学究气十足,据知情者透露,戴上眼镜那一天,他四处奔走相告:终于戴上眼镜了。 毕业这么多年了,“班长大叔”也没怎么变样,还是原来那个斯文俊逸的模样,只是待人更为宽厚豁达了,广州的同学聚会大多都是他出钱出力召集起来的。他现在最为得意的就是他那个聪明漂亮,在华师附中读高中的女儿。现在两口子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琢磨着怎么和女儿套近乎上了。 坐在我旁边的女生是我入学后见到的第一个广东同学,后来我就一直叫她“霞姑娘”。我的第一句广东话就是跟她学的。有一次不小心踩了她的脚,我想哗众取宠来句广东话,就对她说了句“唔该”,结果气得她大叫了起来,从此我就记住了“唔该”的意思。读书时不知为什么“霞姑娘”总对我说以后要给我提公文包,可是毕业后很多年也没看出一点需要有人给我提公文包的意思,倒是每次见了霞姑娘,总觉得我应该给她提包才对?! 晓霞旁边的男生XZF是当年班里唯一带工资读书的学生,毕业时我们就敲了他一顿,让他在当时刚开张的学校餐厅里请我们吃饺子。那时的饺子真好吃呀,二十多年了大家都还记得。吃完饺子后还有人致了谢词,不知谁提议让东道主做总结发言,XZF就站了起来。可能是从没当着这么多人讲过话,看着他的脸一点点的红了,手脚都局促的不知放哪里才好。有人说快整整衣服,他就拉拉衣角;又有人说把头发理理,他就又用手指梳梳头发。我们个个捂着吃饱的肚子前仰后合,他结结巴巴说了什么谁也没记住。现在XZF也是广州一所大学里的院长,在上千人面前讲话可以脸不变色心不跳了。 右后方的男生是有名的“大只佬”,干力气活时都愿意找上他,特有人缘。这老兄说话的嗓门可大了,聚会时要是没有他可寂寞多了。我刚刚控诉了读书时没水没电、吃的是霉米饭,生活比下乡时还苦。他就大声大气的反驳我说:“你有没有搞错,我那时觉得生活好极了,比当知青时不知要好多少倍,那时连饭都吃不饱,读书时至少没饿过肚子,还顿顿是白米。”这我才知道,原来那是广东农村的生活要比北方苦很多啊。记得90年我在学校刚刚分了一套房子,按当时的时兴在地上铺了地板胶。同学们都跑去参观。这家伙一进去就开始指手划脚,说象床底和桌子底下也铺上地板胶绝对是浪费,只要在人能走到的地方铺几块就行了。一群人就此展开了讨论,最后的结论是:只要在门口放上若干小块的地板胶,当客人进屋时把它们贴在鞋底就可以了。不过这老兄最精彩的典故还是关于介绍请人喝早茶的经验之谈,先给每人来上一碗粥、一个糯米鸡,然后别客气,请随便点…… 老班长旁边男生的名字是“一致”。当年不知谁发现他下巴上有一撮胡子往上翘,就送了个外号“翘”给他。当然这只在女生中流传,现在也是第一次解密。数学里有一个概念叫“一致收敛”,因为他这个外号,“一致收敛”在我们女生嘴里就变成了“翘收敛”。 左后方的男生PHX毕业时分到了河南洛阳,抗战了八年才终于调回了广州。过了不惑之年还兴致勃勃地到大学里去继续深造,蹲在经理什么的EMBA里。这次聚会就是从课堂上把他叫出来的,说是吃完午饭还要接着去上下午的课。PHX读大学时很不引人注意,我对他唯一的印象是毕业晚会上请我跳舞。可能是因为不常跳舞太紧张,他的手死死的揪着我的手,埋头看着脚下的步伐,生怕踩了我的脚,结果把我的手攥得生疼。怕他不好意思,我也就一直忍着没吭声。 2003年1月6日晚记于西布莱诺 西里文集:http://www.hxzq.net/showcorpus.asp?id=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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