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与五四作家 作者:震亚


 

  辛亥革命与五四作家

百年前,武昌城头的枪声开创了一个时代。

之后几年便发生了五四新文化运动与文学革命。其间,涌现出来的一批作家,都与辛亥革命有着不同程度的联系。

1911年,鲁迅30岁。

30岁的鲁迅,正在绍兴府中学堂教课,兼任监学(相当于教务主任)。当杭州光复,宣布共和的消息传来时,他同学生们一起参加了庆祝光复的集会,并发表了激昂慷慨的演说。之后,又组织带领学生演说队,上街宣传;与他人联名发起创办《越铎日报》,亲撰发刊词,“纾自由之言议,尽个人之天权,促共和之进行,尺政治之得失,发社会之蒙覆,振勇毅之精神”。

1911年,郭沫若19岁。

19岁的郭沫若,还在成都高等学堂分设中学读书。早在武昌起义前的六月,他已密切关注发生在四川的保路运动。作为学生代表之一,亦曾去教育总会开会,参加了号召成都全市罢课的斗争。而在武昌起义发生后,他又马上剪去了辫子。

1911年,叶绍钧17岁。

17岁的叶绍钧,也还在上中学。当武昌起义的消息传来时,他“欣喜若狂,每天去车站买来自上海的报纸,热切地盼望革命成功”。待到10月15日,他所在的苏州光复后,便马上去找先生,说道:“清廷已覆没,皇帝被打到了,我不能再作‘臣’了(原字‘秉臣’)”。于是,先生给他起了个号——“圣陶”。

1911年,茅盾15岁。

15岁的茅盾,不过是浙江省立第二中学(亦称嘉兴府中学)的学生。与叶圣陶相似,也热衷于搜寻、翻阅载有辛亥革命消息的上海报纸。此外,亦是剪辫子,知道辫子是“做奴隶的标帜”。

也许,年龄稍长的关系,相比较,鲁迅与辛亥革命的关系最密切。早在日本留学期间,他就积极参加了以孙中山为代表的革命活动,成为光复会的一名成员。1909年回国后,又加入了柳亚子、陈去病发起的革命文艺团体南社。由于积极投入,寄望也深,所以后来对辛亥革命的失望亦更强烈。此种经历、见闻、感触、情怀,经过时间的发酵与催化,终会升华,因而,鲁迅的创作有不少是取材于此的。比如文言小说《怀旧》及白话小说《药》、《阿Q正传》、《头发的故事》、《在酒楼上》与《孤独者》等,多是反映并反思辛亥革命之缺失的。这种集中而深刻的反映与反思,远非其他五四作家所能及的。

小鲁迅11岁的郭沫若,是诗人,所以他对辛亥革命的反映,首先体现在诗作中。既有最初的兴奋:“绝代豪华富贵身,艳色娇姿自可人。花国于今非帝制,花王名号应图新”(七绝《咏牡丹》),以抒写废除帝制、建立共和的政治理想。更有之后的慨叹:“频来感触兴衰事,极目中原泪似麻”;“伤心国势漂摇甚,中流砥柱仗阿谁”(《感时》八首),满怀忧国忧民之情。其次,他也用传记文学的形式,在时隔多年之后,写了《反正前后》(1929),将辛亥革命的重要组成部分——四川保路运动呈现在读者的面前。

至于叶圣陶与茅盾,彼时还未成年,对辛亥革命的感受尚浅。因此,他们的创作,多取材于他们所熟悉的五四及五四之后的各大事件。但毕竟有所见、有所闻,所以前者惟一的长篇小说《倪焕之》与后者的《霜叶红似二月花》,也都写到了辛亥革命前后中国社会的若干现象。

据此,我们是否可以看得更清楚:生活与文学或文学与生活的关系呢?即作家总是从自己的生活经历和生活体验中去撷取素材,书写时代、社会与人生的。他们不可能对他们所处的历史时期漠然视之,总要回首观察、体验、分析与研究这一历史时期的生活,进而运用他们所熟悉的艺术形式来加以反映。

顺带说一句,当年亲历者的感受与感悟,与百年后的今人对同一历史事件的理解与评价,有时不会完全一致。或许,是时空有变、角色不同、立足点和介入程度相异使然?或者,还有其他原因。

细想,诸多历史事件与人物的评价,不也有这样的现象吗?

                                                                       2011-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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