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十日谈（三）：蓝色的天堂·梦幻草原

新疆十日谈：

蓝色的天堂

进赛里木湖的动因源于一位小姑娘的话，说那里真是太美了。那是17日的上午，我们在从喀纳斯湖返回布尔津的途中遇到了一位小导游，她是小马的朋友，当时正带着一批游客在路边的牧场上拍照。小马刚把车子停下来，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小姑娘就伏到车窗上兴奋地对小马说，我刚从赛里木湖过来，那里的野花都开了，真美啊。随后小姑娘又热情地和我们打起招呼，说欢迎你们来新疆啊，祝你们一路顺利。于是，我们的计划就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改变了。

到奎屯后再转向西走，那里正是天山脚下，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新疆重要的经济产业带。大概是从博乐一带开始，地势就迅速地升高了，我们也就很快地从平原进入了高原地带，目的地就是小姑娘介绍的赛里木湖。

车子开到赛里木湖时是下午时分，一进大门，车上的人就一片惊呼，因为我们就像进入了一个蓝色的世界。在一个巨大的蓝色苍穹映照下，眼前的湖水是湛蓝的，远处的雪山是湛蓝的，就连周围的空气也是湛蓝的。这种高原所特有的湛蓝色，纯净而圣洁，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离天堂太近了。徜徉在湖边，望着雪山上白云缭绕，牧场里牛羊成群，牧人们在粼粼的波光中留下了悠闲的身影。这又使我想起了那首悠扬的《牧歌》，歌中唱道：蓝蓝的天上飘着白云，白云的下面跑着雪白的羊群。羊群好像是斑斑的白银洒在草原上……

赛里木湖的环湖道路有80多公里，靠两条腿显然是不行的，所以进湖都必须有车，车速也比较快。那天又是18号，是个喜庆的日子，因此有好几对的新人在湖边喜结良缘，为宁静的赛里木湖增添了不少欢乐的气氛。遗憾的是那天也出现一些不文明的现象，我看见有人竟把小车开进了草地，他们在享受自然的同时却又在破坏着自然。因为那里的植被相当的脆弱，薄薄的表土下面尽是沙石，而车轮留下的痕迹可能多少年后还会存在。看来所谓现代文明的残酷性就在于此了，用文明来破坏文明，这也已经不再是一个悖论。

赛里木湖显然是整个伊犁风光的一扇神秘大门，进入这扇大门之后，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就是一番更富有生机的景象。正如一些导游所说的那样，不到伊犁就不知道新疆有多美。

从赛里木湖出来后，我们又驶上了通往霍尔果斯口岸的312国道，这是一条从上海出发的国道，全长4818公里，终点就是霍尔果斯。然而就在通往霍尔果斯的这条国道上，我们遭遇到了一场意外的风险。

果子沟是赛里木湖到霍尔果斯的重要通道，也是一个跨越天山的天堑。那天在赛里木湖游玩的后半程，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了。到了果子沟后大雨终于骤降，山上的洪水哗哗地冲了下来。如果说得再严重一点的话，那就是泥石流了。在我拍的一些照片中，已经能够看出公路上激流汹涌，洪水夹杂着泥沙一直淹没到路中护栏的上端，激起的浪头大约有七八十公分高。幸亏路上的车子都没有歇火，在急连驶过两个隧道后我们就脱离了险境。

新疆的天气就是这样，大雨过后可能就是骄阳。所以在霍尔果斯我们顶着烈日参观了口岸，并在312国道终端的界碑旁和边防战士合了影。我还看到从中方驶往哈萨克斯坦的各种大型车辆在口岸里排成长龙，正等待通关。这大概就是一种最为形象的贸易顺差吧，因为中哈两国的经济水平至少相差了二十年。

那天我们住宿在伊宁，住在一个哈萨克族人聚集的街区。第二天清晨我照例又独自探访去了，听着居民们用哈萨克语的相互问候，看着哈萨克斯坦的妇女们大包小包地忙着往车上装货，我觉得就如同在国外一样。也就是在那条空荡荡的英阿亚提大街上，我看到一辆卖水果的车子只用塑料布遮盖了一半，连磅秤还放在地上，看来竟是一夜无人看守。当地民风之纯朴，令人感慨不已。

最让我感动的是那家饭店的主管。我这次特地带了一个移动硬盘，可能是大家使用的频率太高了，刚用了几天就没了电。这让我很是着急，于是找到值班的主管，希望能在服务台的电脑上充电。主管为难地说，这台电脑是与公安联网的，不能外接。这样吧，你就插到我办公室的电脑上吧。于是我的硬盘就在她的办公室里充了一夜的电，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我因此也得出个教训，今后如果再遇到这种重要的活动时，就该准备两个硬盘了。

路上跑的那辆车子位置恰到好处，缺了它也就无趣了。

童话世界

如梦如幻的赛里木湖畔

生活在天堂里的人们

高原上的追梦人

山如一幅流动的画

在驶往霍尔果斯的路上，一座大桥正在建设中。

边境线上阳光明媚，对面就是哈萨克斯坦。

我们在庄严的界碑前留影

梦幻草原

19日我们从伊宁出发，沿着伊犁河上游的巩乃斯河河谷一路东行，前往那拉提草原。巩乃斯河流域位于天山山脉的两个分支之间，是天山山脉水资源最为丰富，也是新疆最为富饶的地段。所谓塞上江南，指的就是这里。那拉提在蒙古语中就是有太阳的地方，这些都是成吉思汗西征时留下来的传说。

记得新疆的导游常说的一句话是，不到伊犁不知道新疆有多美，不到新疆不知道祖国有多大，而这次对于新疆的幅员辽阔我是领教到了。我计算过，从喀纳斯湖到布尔津，再从布尔津到克拉玛依、奎屯、赛里木湖、伊宁，直至那拉提，这一个单程总共是1437公里。但就和孙悟空的跟头总翻不出如来佛的掌心一样，我们虽然走了三天的路程，但其实都还没走出伊犁哈萨克族自治州的地界，新疆的地域之大就可想而知了。据说新疆已经投入使用的支线机场有16个，伊犁州就有好几个，这种情况在其它的省份、甚至国家都是不可想象的。

然而，新疆的生态环境却是很不理想的，甚至是很恶劣的，相当多的地方至今还是无人居住的荒漠区。在全区16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水草丰盛的绿洲面积仅占百分之五，大约是8.3万平方公里，经济的发展受到了很大的制约。而伊犁河在境内的流域面积就有5.6万平方公里，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这也就可见伊犁河流域地区在新疆今后发展中的重要地位。

从伊宁到那拉提有218公里，所以那天我们起得很早，在中午时分就赶到了那拉提，入住在东门内的一个饭店里。其实所谓的饭店就是牧场上的一排平房而已，条件都非常的简陋，那一夜的温差就几乎把我们都冻出病来。但唯一的乐趣就是能与大草原零距离地接触，就像走进了一幅画中一样，在傍晚和清晨时，还可以看着马儿跑，听着牛羊在哞哞地叫。

那天午饭后，我们就乘坐观光车去了主景区。应该说我们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前两天这里还是大雨滂沱，游客根本上不了山，也就是我们来的前一天才雨后初晴。而雨后的草原是一片葱绿，人仿佛就置身于一个绿色的海洋之中。那拉提草原的风格显然有别于内蒙古草原的那种博大与浑雄，这里的景色特点是精致而富有韵味，色彩的流动与变幻是它鲜明的主题。就如同中国画强调墨分五色，强调墨色的渲染一样，那拉提草原就如同一幅典范的青绿山水画。它不仅画面的色彩艳丽，还能把绿色分出各种不同的层次，而且层层叠叠、细致入微，具有浓烈的渲染效果。又有背后的雪山烘托，画面的意境就更加深远。

当大家都玩得有点疲惫，准备乘车下山时，我和同行的老李都毅然决定放弃半程的车票而步行下山。我们在漫山遍野中追寻着牧民的足迹，在瑰丽的夕阳下尽情地拍照，真是过了一把摄影的瘾。

回到饭店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其中的过程自然不需要再细说了，因为那天的电池我就用尽了八节，一直拍到弹尽粮绝时才不得已地撤退下来。特别是那张以雪山为背景的牧马人的照片，那是我精心构思的。在选好地点和角度，并事先对雪山进行了测光后，我半按着快门，一直耐心地等待着人物的出现。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牧民的身影终于进入到理想的位置，我这才迅速地完成构图，按下快门。只是第一张稍有模糊，等到再拍第二张时，距离已经有了点变化，虽然连忙拉近镜头，但最后的效果还是稍稍有点遗憾。

我曾经说过，我非常欣赏牧民们那种斜斜地倚靠在马背上的惬意姿态。但这次的追踪又让我看到了牧民们更为潇洒的一面。他们在山上驱赶牛羊时，忽地从一个山头上冲下，又忽地斜刺着冲上了另一个山头，看了真让人有点惊心动魄的感觉，甚至要比奥运会上那种围成一圈的所谓赛马项目精彩多了。

第二天清晨起来，晨雾缭绕的山峦又是一番风味，层层叠叠的绿波在光线的作用下不停地变幻着，这就是我想捕捉到的那种流动的美，这种美也应该就是那拉提草原的魅力所在。也就是在这个草原上，我见识了过去只知其名而未见其貌的马兰花，紫色的花冠长得端庄秀美，茎叶也很挺拔，一大丛一大丛地长得十分繁茂。虽然是长在草原上的野花，却风彩照人。真是深山有仙草啊，如果把它选作那拉提的市花，我觉得都应该是很有代表性的。

在那拉提的西门广场上，有一块由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亚欧草原文明研究工作站和中国社科院边疆考古研究中心亚欧草原文明研究工作站共同设立的石碑，上面记载着对这片亚欧草原的评价。称它是一条西连欧洲，东接中国，最早构通东西方个古代文明中心的大通道，对人类文明的孕育、形成和发展做出过决定性的贡献。同时它也是开启、了解和认识草原游牧人的起源，游牧经济的发生和发展过程，以及游牧部族的分布、迁徙和与其他人群的关系等等方面的一把钥匙。

至此，我觉得自己的新疆之行终于有了一个很大的收获，就是彻底颠覆了以往对欧洲风光近乎神话般的崇拜，也让我心中的许多疑团得到释然。看来上帝还是公平的，虽然他过多的把阳光、雨露和暖流带给了欧洲，但他还是没有忘记这里的人们，没忘记给我们留下了这片如此明媚的天地。

再见了，我美丽的那拉提草原。

（以下作品都是在黄昏或清晨时拍的，雨后初晴的草原一片新绿，层层叠叠，浩如烟海。加之天空清澈透明，真让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远山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