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老糟兄逛草原
作者: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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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老糟兄逛草原 老糟兄是宝日格斯台知青,北京某大学的教授,每当有人说起这事,他总是纠正说“副的”。他把博客取名《老糟》不用说是自谦,不像我们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荡,人家可是名符其实的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知识分子大教授。老糟7月份回了趟宝日格斯台,回来后一向惜墨如金的他连发了19篇《回牧场记》,虽然每篇博文都是短小精悍,但图文并茂,连贯地读下来,忽然觉得,衣衫朴素不善言谈的老糟兄实则大智若愚,才华横溢,不愧为教授。这普普通通的游记,让我们随老糟兄逛了趟草原,领略了草原上的风土人情,精神面貌,文中有关牧民的生活、草原、插队、民主的议论,简单扼要,大道至简,读来让人感慨不已。 他在《回牧场记》中说:“我很伤感,老人越来越少了,而且我们也在一天天老下去。记得09年我来时赶上初秋,和病床上的关布加布见上一面,冬天将至,估计难关不好过。不久,就传来噩耗。那年也匆匆和瘫在轮椅上的德木其格见了一面。这次出来,我总想,应该留一点纯粹私人之间的念想给老朋友们,当然最好是我的油画。因此平时有意画了一些草原题材的画。其实,老德原来就有为了纪念知青下乡搞个纪念物的想法,而且也向我说过。其实鄙人觉得未必很合时宜。人们心中的纪念碑比石头的更长久。历史上有多少权倾一时的人一死,气焰消散,石头的纪念物虽在,但成了后人调侃的对象。”不多几句话,把博主与草原牧民的深情厚谊勾勒了出来。特别是那句:“人们心中的纪念碑比石头的更长久。历史上有多少权倾一时的人一死,气焰消散,石头的纪念物虽在,但成了后人调侃的对象。”言简意赅。我们不禁要问:留下僵尸的伟人们,留下石头、铜、铁、金身的伟人们,有多少留在了人们的心里? “他近年来和关布加布呕心沥血写作宝日格斯台地方志,据说最后出版事宜委托某位当官的,对方一口答应把事办好,结果等书出来后才发现大量被删剪,心情不好。”牧场的老干部晚年呕心沥血写地方志,实在难得,但能出版已属不易,在言论自由出版自由的招牌下,有多少自由可言?博主不经意间说出了一点点真相。 “一些牧民草场被开采商收购,马上得到上百万的钱,不知该如何使用,往往一两年内就把这些钱挥霍过半。除了生计问题外,我注意到了一些生活和生理问题。牧民结束游牧而定居,甚至进城住楼房,心血管疾病逐渐严重。定居后生活方式没有一定的调整,另外动物脂肪摄入量依然很高。有人请我到茶馆喝奶茶,盛在汤锅的奶茶端上来,底下还有火在加热,上面一层乳酪和黄油,当时就把我吓住了,我本身高血压,而且血脂高,这些东西躲之不及。从旗里回牧场这一路上,可见到处在施工修路,各种矿业设施散布,今昔之间差距很大令人感慨。”几句话剖析了草原上当下的几个大问题。牧民的草原被征收后有了点钱,怎么样花,怎么样增值保值?如果不几年花个净光,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不少牧民搬进城镇定居,生活方式改变后,不知道怎么样健康科学地饮食、锻炼、养生,造成身体素质更差,疾病缠身。 “我进去看了雕像。此时正好有公路上干活的女工前来,问我这是不是战争年代的烈士纪念碑。我告诉她这是和平年代一次事故中殉职人员的纪念碑,之所以叫革命烈士是因为当时正处于“文化大革命”中,牺牲是一种革命的行为。”博主去宝日格斯台必会去烈士陵园瞻仰,这里埋葬着他们的北京战友杜恒昌和几十名兵团战士,今天路人已经不知道何为“革命烈士”,假以时日,还会有人记得他们吗? “这里地面水完全消失了。据老乡说铅矿在这里水洗选矿,沉积下来的泥膏非常重,可以卖好价钱。这里因为污染威胁到畜牧业,牧民找到旗里交涉,据说结果是准备让在此地放牧的人们搬迁。”草原上开矿与牧民们放牧永远存在着矛盾,解决的好坏全在于政府是否作为。 “因为刚到牧场时我们才过青春期,火力壮肚子老饿,碰见食物整个一头狼。来到总场(苏木当时的称呼)就着老王头的羊肉汤吃他烙的油酥饼,似乎赛过天下最美的珍馐。现在看来是很粗糙的饭,当时提起来不由往肚子里咽口水。我把老王要烙油酥饼的事用短信告诉了嘎日迪,对方马上回信,说唤起了当年的记忆。其实,应该是唤起了当饿狼似的生理反应,虽然我等现在不说脑满肠肥,至少是血脂高到该限制饮食的地步了。”博主的这段话凡是当过知青的都有同感,在草原上理论上不缺粮食,但挨饿也让每个人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给老王头和榆树林照相时他乐呵呵的,可是我写生时笔端却流露出另外的情绪,我也不想多解释,还是看画吧。这画叫做《家园:老王头和榆树林及土屋》。但是,复制的那张老王却是笑脸。” 老糟的博客更多展示的是他的原创画作,我不懂艺术,更没有写字画画那两把刷子,对搞艺术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老糟说自己小时在少年宫学过一阵子,纯属业余爱好,退休后又重新拾了起来。我在他的博客里见过一张马,触景生情,想起了曾伴我多年的小青马,老糟兄马上为我画了一张小青马的油画。老糟兄的艺术水准有多高不敢说,窍以为,油画高就高在像与不像之间,看看梵高、毕加索画的那些歪瓜裂枣,张张价值连城,每当这时我就想,老糟兄还是太清醒了,如果疯了,你的画就值钱了。 “松迪从阿旗娶来媳妇色力格楞,当时夏天蒙古包墙是苇子帘,地上铺的是苇席,没有像样的毡子垫。松迪和扫格德儿兄弟二人除了穷以外还倍受歧视。扫格德儿后来在坝后娶了个强悍能干的寡妇,生计逐渐有了起色,但妻子死后家道衰落,今年夏天,扫格德儿在潦倒中散手人世。” 这段讲的是牧场里兄弟俩的身世。富的牧民家铺有地毯,最不好的也要铺毡子,文革中出身不好的牧民穷到什么份,四类分子的子弟松迪家,夏天蒙古包墙是苇子帘,地上铺的是苇席,受歧视体现在方方面面,没有牲畜放,干最苦最不挣钱的活,低三下四,唯唯诺诺,任人呵斥摆布。各位,毛时代穷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在草原上外来的无论蒙族人还是汉人在当地都很难娶到媳妇,也许有人认为我讲的故事都是危言耸听,松迪哥俩儿的经历再一次证明。 牧场与我们大队是近邻,我们大队外来蒙族人小白、老八、老九、老疙瘩,外来汉族人石成,连同我们兄弟俩及另一知青李某人,几乎无一例外都到坝前找的媳妇。外人不解为什么坝前好似是女人的蓄水池,草原上出身不好的、穷的、或是有残疾的面目丑陋的都去那里寻亲。今天分析,当时坝后牧区比较富裕,但最主要的是草原上的人吃商品粮,每月定量由粮站供应粮食。而坝前农村土里刨食,又苦又累,年头不好还吃不饱,所以农民视坝后草原如天堂,有机会都会降低身价出嫁草原。 “当年最富裕的人家,主人过去后儿子涉及不良嗜好,挖空家底后就到处借钱敷衍度日,最后终因无力偿还,债主上门把牲畜和可拿的东西全瓜分了。只剩下承包的草场拿不走,租出去以维持生计,若原来创业的家长地下有知会惊愕气愤得跳起来!牧区承包以后,不久就出现了贫富的分化”文革期间贫下牧民及有权有势的牧民家放着畜群,挣的比一般人家要多的多,穿绫罗绸缎,骑高头大马,马身上鞴亮丽的银马鞍,马嘴里叼着银马嚼,威风凛凛风光无限。改革开放后,牲畜草场分给了各家各户,一些出身不好的牧民脱颖而出,靠着勤快肯干吃苦耐劳聪明智慧,很快成了富裕大户。反观文革中过的好的富户大户,有些家潦倒破落一蹶不振。究其原因,都是因子女不争气,吃喝玩乐,卖爷的田不心疼,牲口繁殖的不如卖的快。 “我走出主人的院子,上了车,两位老人送出来频频嘱托,我发动了车,缓缓开出他家草场,不敢回头。”寥寥数笔,让我们这些当年的知青禁不住要陪着博主一起流泪。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巍巍走出蒙古包依依不舍,一再叮嘱注意安全,不断地追问什么时候再来?老糟兄硬着心肠发动了车,不忍回答,不敢回头,一切悲哀都在“不敢”二字中。 老糟兄与《那年那月》的作者容成刚在道尔基家邂逅相遇。“容说他知道北京知青中很多人认为那年烧死六十几人的大火是场事故,有别于他的书的提法。我表示,经过这些年,对文革我们该有反思了,一些价值观念是否要有变化。比如‘国家所有’的财产是否真的很神圣?(这种所有制形式问题上厉以宁做了手脚。按秦晖的说法这种所有制财产实际上是无主的财产,被代管人玩弄于股掌。)这些财产是从地主资本家夺过来,现在甚至是从被强拆者手中夺来,可一转手就可能低价转给新权贵。是否值得用生命来捍卫它吗?金训华就是为几根木材被河水卷走的值得吗?长期以来人的价值一直被忽视,在与‘国家财产’相比就没有分量了……言谈间涉及一些现实问题,东道主道尔基立刻表示别谈这种话题了。”从老糟与容的辩论中看,二人对一些价值观似乎有点分歧。插队好吗?被烧死值吗?青春无悔还是有悔?等等,如果无休止地争论下去,不外乎抬杠似的老生常谈。“东道主道尔基立刻表示别谈这种话题了。”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勾勒出了蒙古族牧民胆小怕事逆来顺受的性格,我说这话可能与摔跤场上个个魁梧健壮天下无敌的形象大相径庭。 “干女儿是林场职工,后来猪弄鸡搞减员增效,林场用区区3万元把工龄买断。就是这样便宜的买卖,林场竟然迟迟不付帐。找到地方各部门相互推诿,这皮球被踢了好几年,终于酿成职工们上访,有一天接到干女的电话说来京了。我赶快去见她,想接到家中陪她逛几天。见到她时,在一间狭窄不透风的廉价的地下旅店,里面挤了一群同伴。才知她们上访已经走到最后一步……”“过几天,她打电话来说全被软禁在牛蹄岭。我那时不知牛蹄岭在何处。后来,有车了,常在山里转做风景写生,才无意中发现牛蹄岭,而且在一个山沟口立了个牌子,是什么公安局的监管处所。”老糟的干女儿是林场职工,工龄买断后场里不给钱,造成上访,被软禁在北京郊区牛蹄岭附近。后来老糟郊区采风,恰巧把牛蹄岭画了下来,干女儿说那是软禁她的地方。上访如今已经成了第一敏感词、敏感事,被视为洪水猛兽,成因千奇百怪,这里不多赘述,无巧不成书,这段故事太具有戏剧性了,以后如要编书写上这一段绝对有趣,有讽刺性,但愿老糟兄不要为这段故事申请知识产权。
这幅重庆知青穿着军装返回云南的照片是唯一一张外来货,看了照片后的几句问话,相信所有的知青都会哑口无言:“最近类似的老知青返乡活动很多,这是重庆300知青包车回云南的情景,红卫兵打扮,唱得是红歌,载欣载奔。我们都知道当年云南知青争取回城时,上万人请愿,写血书,下跪,卧轨,.....难道都是过眼烟云了吗?”老糟兄进入苏木,“看见一些穿现役军人服装的人们,我以为有部队过此地,不一会,我看清楚了,不是现役军人,而是原来兵团战士回来玩的,今年是他们下乡40周年,大概为了回味当年,特定做了军服过把瘾而已。苏木里的馆子里传出杨子荣打虎上山的段子,时下的唱红气氛也被这些人带到这里。”显然老糟兄对于曾经的战友们不好意思多说什么,那好,什么也不说,只一句:“见到这些人,恍如回到了文革时期。”就足够了。 “傍晚,原来二连的通讯员王X X来见我,晚上我和他以及张杰睡在一条大土炕上,聊起各自的情况。 这些年他夫人练功,搞得他麻烦缠身。单位让他停止上班,专门帮夫人转换思想,……。好在紧张时期已经过去。他现在家在河北离北京很近的地方,小地方的黑社会猖狂,老百姓受欺压敢怒不敢言。所以特别拥护重庆的唱红打黑,……。他特别仇恨美国,说中国的精英们要搞民主,他们得势中国就会回到军阀混战中老百姓就要受二遍苦,国家就会沦为美国的附庸,……。“三年自然灾害”死千万人是编造出来的谎言,……。 我虽不同意他的看法,但是没有争论的兴趣。只是自说自话的回答了几句,反驳了几句,搞得他有些激动。看来话不投机。”短短几句话,揭开了当下普遍存在的一个现象“黑社会猖狂,老百姓受欺压敢怒不敢言。”在天子脚下的北京应该说好一些,也许我们接触黑社会的机会不多,没见识过,听说在外地,特别是小地方,黑社会无所不在,他们也许是无业游民,也许是各行各业的老板,也许是穿着官衣的公务员。有官员、警察、工商、税务的保护,这些人为所欲为,欺行霸市,普通老百姓很难与他们抗衡。所以有不少人拥挤重庆的唱红打黑。说实在的,唱红唱黑是次要,关键是打黑,如果把黑社会及他们的保护伞统统打掉,还老百姓一个太平世界,公平竞争,安心过日子,老百姓一定会放鞭炮,给政府送锦旗,甚至高呼薄主席万岁都成。可见普通百姓的生存状况堪忧,尤其是做点小买卖,想发点财的人,被黑社会整怕了,提心吊胆,动辄被罚被查被恐吓,“所以特别拥护重庆的唱红打黑”。 善良的百姓哪知道人家发动唱红打黑的目的。唱红打黑作为运动,自有深层次的原因,红二代们当了局长厅长部长也不满足,有人想挤进政治局甚至更高一层才好。这运动那运动,都是政治资本。 中国老百姓仇恨美国,官方的媒介功不成没,说好听的是宣传的到位,说难听的是无耻的大忽悠。大多数知青已从中年人的队伍迈入老年人的行列,不乏有人功成名就,也有人心灰意冷;有的安居城市安度晚年,有的依然住在异乡病魔缠身;有人高官厚禄,就有人一贫如洗;有的人经过一生的是是非非看破红尘,也有人仍在为解困生存子女后代不断地抗争。知青的命运千差万别,可以说有多少个知青就有多少种不同的命运。但遗憾的是人老了,有些人思想并不成熟。许多人不会上网,没条件上网,或上网只限于偷偷菜娱乐娱乐,他们看不到历史的真相,看不到中国、世界曾经或正在发生着什么,当然有人是故意不想看,还整日陷在一提美国就是美国鬼子,就想和美国打一仗的思维中。 各位知青朋友,你知道吗,我们可尊敬的领导人的后代中,有一个算一个,从上往下数,有几个人没去过美国,没在美国读过书留过学,没接受过美国的教育?有几个人的后代没入美国或其他资本主义国家的国籍,有多少人的财产存在美国?为什么有人一边宣传反美一边购买大量美国国债?为什么一边宣传美国是万恶之渊一边不顾一切地把自己的子孙后代留在美国?各位,我们谁也不是既得利益者,如果我们有上亿上百亿的资产,我们也反美,可悲的是我们为了自己的一点蝇头小利,或受了黑社会、领导的欺负,就出来喊反美,为什么?人家有权有势的反美不是真的反对这个国家,而是反对美国的价值观,反对这个国家一贯倡导的民主。 民主是什么?这个话题说起来就长了,有兴趣不妨看看被人们称之为“民主小贩”杨恒均的博客,为宣传民主他出了两本书,每天的博文言不离民主。解说民主,虽然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但民主绝不是动乱,绝不是“说中国的精英们要搞民主,他们得势中国就会回到军阀混战中老百姓就要受二遍苦,国家就会沦为美国的附庸。”说白了,民主就是一张选票,你可以把欺负你的黑社会的保护伞官员选下去,你可以把贪官选下去,你可以把不称职的厂长、村长、人大代表选下去。一句话,民主就是人民真正的当家作主,哪个官员也不敢小视你,民主就是把当官的无论大小一律关入笼子,不敢乱说乱动,一心一意为老百姓服务,而现在正相反。民主就是让百姓们真正获得宪法赋予的权利:言论自由、出版自由、集会自由、结社自由、游行自由、示威的自由,等等。我们总在报怨司法不公,贫富不均,医生收回扣,公务员挣的多,贪官多,毒食品,质量问题、安全问题等等,却不问为什么。 老糟兄临走时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不知何时又能回来看看老哥们儿。每次回去故人日渐稀少,而且那里的自然界也要遭受炼狱之苦,被疯狂的开发,重金属的污染迹象开始浮现。”除了看望草原上的老哥们儿,老糟兄问自己也是在问我们所有的知青:“扪心自问,在那个‘奴隶制’的时代有何值得留恋的东西吗?那体制剥夺了年轻人的正常发展机会,这些资源全被大大小小的‘皇帝’‘诸侯’‘土皇帝’把持,要想得到学习乃至发挥才能的机会,可能要作出违心的选择,有些人为此做出了更大的牺牲,乃至终身遗憾。 但是,在那个体制外,特别在那个边远的地方,还残存未被污染的人性和自然。这里即使人性中有狭隘自私乃至蒙昧的一面,好在尚没被谎言等等雕饰。而这里的自然环境有一种平和宽广的美,迥异于云贵川藏的那种惊艳,心灵的体验也是很不一样的。 我想这就是我为何十分留恋,总要隔一段时间去看看共同度过艰难时世的朋友们,爬到山顶做环拍的原因吧? 回到牧场,来到那日渐缩小的残存‘净土’,心灵得到暂时的喘息和洗涤。那里今后会怎样?不得而知,走一步算一步吧!惟愿那条小河不要干涸,继续滋养它周遭的生灵。”随老糟兄逛了趟草原,也许只有我们这些在草原上生活过的人才能读懂他不多的文字和图片,真是文如其人,19篇游记,虽不说字字珠玑精彩纷呈,却把他作事低调,不事张扬的品格展现得淋漓尽致。老糟兄能否成为梵高那样的大画家,能否成为出人头地的大思想家大艺术家,不,他肯定没有任何奢望,他就是如你我一样退了休的糟老头儿,只要保持一颗年轻的心,一颗善良的心,只要良心永存。
老糟《回牧场记》http://hxzq05.d68.zgsj.net/Essay/5736.xml?id=5736 老糟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549986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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