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夫妇
作者：奔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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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菜夫妇
作者：奔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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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菜夫妇 十几年前，住家学校侧门外有个小巷直通九眼桥，由于来往的人多，小巷就形成了自由市场。街道办顺应形势，在小巷路两边摆上水泥条，作为摊位出租，就成了正规市场。 下班回家，在九眼桥头下了公交车，顺着小巷往家走，一路上逛市场，到得学校侧门，蔬、果、肉、蛋都已买齐，十分方便。 每天经过菜市场，将卖菜的人都看熟了。一日，一对新来卖菜的年轻夫妇引起了我的注意。女人身材高挑，眉眼秀气，显得活泼伶俐。男人中等身材，平头圆脸，显得憨厚老实。看来是初次卖菜，石条子上摆着几小堆打蔫的蔬菜，老叶子都未剐尽，根本无人问津。我好意上前问价，却比别人的都贵。问有没有少，那女人不耐烦地说，嫌贵你去买相因的嘛！我赶紧退却，不再滥施好心。但每次从他们摊位经过，我仍忍不住要瞥上一眼。很少看见他们卖出菜，多数时间是那女人板着脸在数落男人，男人则红着脸、低着头，看来耳朵有点“趴”。由于生意做不起走，二人很快就从市场消失了。 过了两年，这里的地被开发商买了修住宅楼，市场就消失了。为了方便出入，学校在附近另开了一道门。从这道门到大路边铁门之间的通道，又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自由市场。这是学校的地盘，为了方便教职工生活，学校也就默许了。 初次去买菜，竟发现了那对卖菜的年轻夫妇，他们经营着最大的那个菜摊子。还没走拢，女人就笑容满面地招呼道：“老师，买点啥子菜嘛？”“看一下。”“要得，慢慢看嘛！”她一边热情地招徕顾客，一边麻利地称菜、装菜，一边迅速地算账、收钱。最后，用一个大塑料袋将已分装好的菜装在一起，递到顾客手上说：“老师慢慢走，二天又来哈！”她做得是那样自然熟练。男人则不声不响地在一旁整理蔬菜：剐掉白菜的老叶子，削掉莴笋的老根根，掐掉蒜苗的黄叶尖……然后分门别类摆放整齐。经他整理过的蔬菜，一下子就变得鲜嫩起来，很有卖相。每天上午十点左右，他们摊位前买菜的人总是打拥堂。真是今非昔比呀！ 仔细观察这对卖菜夫妇，真是十分有趣，是典型的性格互补型。女人活泼开朗，男人腼腆拘谨；女人能说会道，男人沉默寡言；女人聪明伶俐，男人笨拙迟钝。大家在夸奖女人麻利能干的同时，也赞赏男人的老实厚道。顾客让他帮助选菜，他一定会选最好的，气得女人当众训斥道：不好坏兼搭卖，剩起的卖给哪个？让他称菜，多一二两就算了，常被女人发现抓出来说：像你这么称秤，只有折本！男人算账慢还常出错，也只好由女人来“捡脚子”。 常去买菜，就熟悉起来，空闲时也摆谈几句。女人说她姓李，家在资阳农村，有一儿一女。说起大女儿听话，学习成绩好，她十分欣慰；说到小儿子调皮，不爱学习，她就非常忧虑。又说起卖菜的辛苦：早上四点钟就要去批发菜，天刚亮就要摆出来，天黑尽才收摊。露天卖菜，只撑了一把大伞，日晒雨淋、酷暑严寒，经常生病。的确，冬天她脸上都生了冻疮，双手冻烂了，仍忍着痛称菜，削菜。要养家糊口啊！ 前年，这个“市场”又被有关管理部门责成学校取缔了。小李夫妇迫于生计，就在侧门内一棵大树下偷偷地卖了几天菜。害怕被没收，菜不敢进多了，还成天担惊受怕。为安稳计，他们租下了校内一幢待拆宿舍楼“钉子户”的一间房，摆了个蔬菜摊。由于有固定的顾客群，生意依然很好。 去年，大女儿要参加高考了，他们停业一周回去照顾女儿。女儿很争气，考上了成都市的一所大学。现在，小李夫妇提起女儿就满脸自豪，说她成绩好，拿了奖学金；表现好，当了学生干部。顾客们都为他们感到高兴，毕竟十几年的辛苦付出有了回报。尽管负担女儿上大学的费用还需卖更多的菜，挣更多的钱，但毕竟他们心中有了希望。 如今，卖菜的小李夫妇正终日累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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