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高原
作者:三叶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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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在高原 出去玩就得去一些有个性的地方,一些有着从未亲身经历和体验过的自然风光和纯朴民风的地方。 在我们从大理乘汽车盘旋于滇西北崇山峻岭之中,逐渐向青藏高原行进时,我即开始了前所未有的愉快心情的历程了。我们一会儿跌入谷底,与细流为伍,一会儿爬上高山,与白云作伴,渐渐逼近了青藏高原。我今天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激动人心的旅游,这种心情在过去任何次旅游中都从没有产生过。当你渐渐走出拥挤的群山峻岭,离开了那一川碎石大如斗的幽深峡谷,豁然地,你发现,天地开始宽阔起来,山与山相隔得那么远,山峰渐由刚才看惯了的圆浑而变成现在这样削尖如锥,直刺青天。我不尽想起了一段老毛曾引用过的民谣:“上有骷髅山,下有八宝山,离天三尺三,人过要低头,马过要下鞍”。对于家乡来说,我们现在不就在天上吗? 我终于亲眼看到了角峰、刃脊、冰斗及U型谷等冰蚀地貌了,也终于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高山草甸了。那草甸很平很平,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山麓。草原上开放着一簇簇粉红的杜鹃花(海拔再高点的高原草甸上,就很少出现杜鹃花了,只有平平的伸向远山的浅草),其间散布着稀疏的黑色牦牛,我从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地方,美得叫你心都发疼。这就是失落的地平线?这就是香格里拉?我甚至隐约感到我的前生也许来过这里,因为虽然从未来过,可所有的感觉都是那么地既新鲜又熟悉,头脑中一直好象有个声音在时隐时现地轻声呼唤着:“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令人想起了一支“印弟安,遥远的呼唤”的曲子,我整个身心都沉浸在深深的非常虔城的感动之中。 藏民相信生命的轮回,人的死只是一种过渡,由今生向另一个未知空间和未知人生的过渡。我开始有点相信了,不然的话,我心中那么多从来没有产生过,现在却真实地感到的确是已逝的久远的熟悉感觉会突然那么清晰地冒出来了呢?只有到了这里,人们才会发觉出纯洁、善良、真诚的人类美好本源,才会领悟到那生命真谛的突然闪光,才会觉得我们过去接触过的所有知识是那么的幼稚,那么的自以为是,那么地经不起神圣的检验。 那天上午游览过海拔3900米处的高原湖泊棗圣都湖后,我们坐着车往回走,由于怕高原反映(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着觉,导游说这也属高原反映,在高原上不能太激动,要多喝水),临上车前喝了整整一瓶矿泉水,谁知在车子不断的上下颠波下,就憋不住要方便了,我叫住了司机,在大家的哄笑下(大惊小怪的,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们)下车“唱歌”去了,此地管方便叫唱歌,据说以前的厕所没有男女之分,所以为了怕异性进来于是就在如厕时大声唱歌,约定俗成,传承至今,不叫如厕而叫“唱歌”了。 下车后,我走下路边的山坡,走得很远很远,穿过一丛丛杜鹃花和一些带刺的不知名的花,再转过一个弯,刚要方便,突然被眼前的景色给惊呆了:哇噻,真是风景这边独好哎,山坡一直连着山下无边的平坦草地,一片片,一层层的粉红色的杜鹃花和加杂其间的一些不知名的其它野花(我想起了寒温带森林草甸地带的“五花草塘”)给草原披上了厚厚的五彩斑斓的斗篷,阳光如此耀眼,草地上片片野花更显得灿烂夺目,而山阴背阳处则显得黑瞿瞿的,四周的反差极大,如同一张曝光稍嫌过度的彩色照片,高原的空气稀薄纯净,紫外线就特别强烈,阳光就显得特别刺眼,大气中的阳光散射就相对弱一些,从而导致了烈日下的黑白反差极大的现象。天空瓦蓝瓦蓝的,使人顿生庄严之感。原野上那烂漫得甚至要大声歌唱起来的山花和那平坦宽阔地伸向远方的略带忧郁的高原那么完美地融汇成一体,赞美之余,叫你不由地产生一种无端的伤感,我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一动不动,眼光被牢牢地系拴于山花遍野的远方地平线上。记得小时候曾听过“星星火炬”广播中连播过的中篇小说“绿色的远方”,其背景也是西藏高原。多好的名字啊:绿色的远方,绿色的远方,又美又感伤—— 方便完后,竟不想马上回去了,我回忆起曾看过的一个阿尔巴尼亚电影中游击队员唱的歌“美丽的鲜花,开满了山……”。这种景象终于真的让我碰见了,而且只有我一个人碰见,那种孤独的感觉和原野上清凉的空气直把我美得晕头转向。真可惜相机在车上,不然的话我得好好拍两张照片。远处车上传来了叫声,只得回身。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块我独自发现的土地,我发誓我一定要梦到它,可回来那么长时间,竟一次也没做成这个美梦,该死的犹太佬弗洛伊德。 我一定会再来的,我的灵魂会带我回来的。我会在天色微明时倾听着你的轻声呼唤,我会在黑夜的苦恼中向你虔诚祈祷,我会带着欣悦的心情走向那未知的美好未来。 二OO二年六月八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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