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的生存法则

按语：昨天写了一篇《中国人的脾气和道德上的空白》，因为篇幅的原因，其中有许多的话没有说到，特别是法制意识上的问题只是点到为止。这显然是不严密和不充分的，所以今天要补上一篇，从另一个方面来谈谈这个问题。

到国外考察时，最让我感到惊奇的是商店里开的发票，就是一张电脑打的纸片，非常小，只有我们发票的三四分之一。国外的景点，包括埃菲尔铁塔这样著名的地方，门票也同样是一张小纸片，比起我们现在景区印制的彩色门票来，他们的成本和资源可就节省得多了。

这种小纸片作用其实非常大，首先它与电脑的每一笔记录都相符，缴税的时候只要把电脑数据拷给税务局就行了。其次有些商品还可以凭它退税，当然同时需要提供你所购买的商品实物来验证。最让人感到方便的是，在欧共体的一些国家，无论你是从哪个国家出入境，你手中的这张小纸片都能办理退税手续，机场的退税处也从来不会怀疑你会做什么假，更不会找什么碴子。

有一次我在一位华侨的店里聊了一会儿，于是就很自然地会代表祖国人民关心一下他们的生存情况，问他在那里经商要不要找人疏通疏通关系，比如税务、工商方面，平时总会有些麻烦吧。可是他说能有什么麻烦事啊，除非你自己去找麻烦。只要你遵纪守法，老老实实地做生意，就不会有人来麻烦你。我问他税务局的人怎么样。他告诉我说，税务局的人我基本上不认识，报税都是由事务所代理的。再说我也不可能认出他们，因为他们来检查时都不会戴大盖帽的，一般是在门口悄悄地抽查一两个顾客，看看他们手里有没有店里打的小票，如果有了就算了。而且只要抽查通过了，以后很长的时间都不会再来的。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从你进货的源头上查，拿你进货的记录跟你的售货的情况进行比对，这样大致就能判断得出来你有没有走私和如实地报税。这些检查也都是在暗中进行的，根本不会通知你。只有他们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后才会顺藤摸瓜地找过来，而一旦找来那就糟了，说不定要倾家荡产的。所以说不认识他们反而是件好事，一旦认识了，就说明你要倒霉了。

我还问他当地的警察怎么样，会不会来吃什么霸王餐。他说附近的警察倒认识不少，有人也喜欢到我们的中餐馆吃饭，经常是打个盒饭带走，但钱都是要付的，只不过有时可以少收一两块钱。毕竟人家也是店里的常客，也应该优惠一下。他还告诉我，欧洲人最初对中国人很信任，警察办事时也很客气。主要是一些留学生把印象搞坏了，欠了人家一大笔的电话费就跑掉了，让房东老太太伤心不已，所以现在人家也查得严了。

他还告诉我当地政府很少找他们开会。他说国外的大会一般有两种，一种是自愿参加的，比如政党和社会团体的会议；一种是邀请你参加的，去了就要给你一些好处。再说中国人还没有进入主流社会，一般也很少有这种机会。倒是大使馆的会议多一些，特别是到了要捐款的时候。他说国外的会议也没有坐下来开的习惯，都是站着的，所以不可能开长会。不过华侨组织内部的会议依然保持了中国的特色，虽然大家过去都是农民，但现在的身份不同了，所以座次都是按照职务的大小来排的，就像开政治局会议一样，一点都马虎不得。他还告诉我一个笑话，说有个朋友当了会长后，陪同过来访的国家领导人，也和国家部长一级的人物平起平坐了。所以他很自豪，认为自己的这个职务应该相当于正部级的干部。所以后来有一位外办副主任来访时，他掂量了一下说，那就派个副会长去接待吧。你看，这是不是和国内的做法一样啊。

我问他在国外的最大感受是什么，他说他的最大感受就是自由与法制，两个词结合到一起就是表示遵守了法纪就能享受到充分的自由。他原来只是温州的一个普通农民，只有初中文化水平，40岁以后才出去的。到欧洲后就一直在打拼，所以也没有再上过什么学。但他现在讲起辩证法来显然要比我们高深得多了，这都是环境造就的。

顺便说一下，在欧洲的华侨主要是来自浙江的温州和福建的青田，绝大部分过去都是农民，也都是投亲靠友过去的，他们的特点就是勤劳。经过二三十年的努力，现在基本上都是有家有业的人了，日子都过得相当的富裕。而从北京、上海这样一些大城市来的人，包括一些中央一级文艺团体来的人，他们的文化程度却和生存能力成了反比，后来因生活问题离婚的很多。所以在他们中间有一个说法是，你想在国外生存下去吗？那就娶一个勤劳的温州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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