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代(续篇二)五.串联去 六.我要上井冈山
作者:草木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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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时代〔66--69〕续篇二 五.串联去 到北京去!到天安门去!这是我们最迫切的希望。 有一平带队再加二个老串联一行六七人作为开拓团先行。火车站站台上人头攒动比肩接踵,多为去北京串联的学生,个个神采飞扬,恨不得立马飞到北京。去北京的列车还未停稳,所有人迫不及待跟着车门小跑,都想第一时间豋上列车。车门打开几乎没人下车,只见车门囗挤滿了站立的人,从外面看车窗里,过道内也挤滿了人,连个空隙都没有。为了上北京,众人都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你抢我夺想挤上列车,一番折腾后都无果而终。几人临时决定:这么挤,根本上不了车,不如去上海!从始发站到北京去! 绝大多数人未豋上北去的列车,自然都想到一起去了:到哪都是串联,上海也是革命的发源地,何不近些,再说去上海的车次也多,既来之,即等之,挤吧,挤一趟是一趟。经过几次不懈拼挤终于登上去沪列车,车上虽然拥挤不堪,但内心却很兴奋,串联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那时我的个子一般般,虽然被挤的动弹不得,却在一个劲的,兴奋地听着从北京下来的串联学生谈论所见所闻。为了串联嘛,在所不辞!车上串联学生的装束并非军服、袖章、束腰皮带,大多数还是学生样。从首都高校来的学生,到是十有八九带着红卫兵袖章,袖章上“首都”二字特别醒目。 到站了,数千串联人员涌向狹小出口,像潮水一般,势不可挡。我第一次来上海,怕走丢,紧紧拉着一平的书包带,就怕被冲散。站外,竖立着许多“外地革命师生串联接待处”的指示牌,顺着指向很容易找到接待处。六七个人来上海居然出站走丢了二个人,找不着,余下的只能先行按址去投宿了。 这是一座耸立在黄浦江畔十分气派的大楼,是个很好的接待站,据说,早先是“上海市青少年宫”旧址。递上接待手续、递上风雷激介绍信,领被褥、领饭菜票;每人还发了一枚伟人像章,所有接待有条不紊,所有串联的学生都席地而睡。瞧着黄灿灿的像章心中无比的激动,这是我拥有的第一枚像章,是大串联及大上海送给我的见面礼!
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大上海的风采,这一夜兴奋的根本无法入睡,巴不得天赶快放亮。 接侍站人流不息,来去频繁,南腔北调的语言交触在一起,叽里呱啦的显得很嘈杂,不远处传来的汽笛声更难以入眠,干脆起来问问这声音来之何处。 “噢,这儿离外滩近,是黄浦江上的轮船汽笛声,出门右拐绕过大楼就能见到外滩。”接侍员很自豪地告诉我。 伏在江边矮墙上,我便陶醉了:雄伟巨大的货轮在江面上缓缓行驶,时不时有小艇在其两侧跃过,闪烁的光点就如颗颗璀璨的星星;外滩上高低错落的“万国建筑”美轮美奂,与江面交织成一幅气势宏伟的画卷。带“辨子”的公交车穿梭不停、来去匆匇的人们……脚下,浪涛拍打着驳岸发出的“呢喃细语”,仿佛欢迎异地的客人;江风拂来,不由得心旷神怡。览胜秀姿,让人留恋忘返,真不愧国际大都市。 高校比起中学的运动气氛强多了,有贴大字报的、有抄写大字报的,更多的是来看大字报的串联学生。批判栏前的唇枪舌战引起人们的驻足观战:几个学生对着一个操京音的学生展开猛烈的抨击,坚决反对他将不同观点的大字报紧贴在其组织的批判文章边上。那个学生根本不理这一茬,滔滔不绝陈述他的主张,出口成章显得胸有成竹;所有论述根本沒有停顿,人汇集的越多,即兴辨论越发显得有信心,大有“独战群儒”的气度。 高校毕竟非同一般学校,那些大哥大姐们确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无畏勇气。文章尖锐、观点强硬、理论水平的高超都远胜一筹,小小中学的学弟们只能望尘莫及。 串联的学生都是头靠头,脚对脚地睡地舗。我的邻床是位山东某高校来的学生,据他讲:已出门二月多,刚从南昌来,在等回家的车票。说着,掏出了二块手帕,上面挂满了伟人的像章,放在手上细细瞻望。顿时,投来许多羡慕的眼光,引得众多串联学生的围观,纷纷询问他何来如此多的像章?他一时高兴道出了众多秘密:我是单独串联,领像章比较容易,忙的吋候,一天換二三个接待站或介绍信上多填上个把名单,领的自然多了。要是核对人数便会说其它队员是当地人回家去住了……现在串联除了红卫兵组织的介绍信外,有学生证、校徽、红卫兵袖章均可,接待吃、住畅通无阻,大不了多解释一句:与组织走散了……大串联是革命运动,接待站是不会多管闲事来核人数的。 好办法,真是革命的智慧!众人纷纷夸奖。 听到大伙赞誉,山东学生情绪又高涨起来,从脏兮兮的内衣里掏出了二枚井冈山与韶山革命圣地的纪念章又炫耀起来:“这是我南下最大的收获!”有纪念意义,好章!大伙也跟着一片激动。 我与一平见了心潮起伏,不由得动起了上山的念头:等不到去北京串联的火车票,与其耗着时间,不如也去井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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