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 作者:百合花


 

 看书   

我们现在总愿意回忆旧日往事,不是因为那个时代多么好,而是更愿意回忆那个时候年轻的你我。

文革开始的时候我们刚读完初一,也就是老三届的。复课闹革命没几天,我们就上山下乡了,没有了继续读书的机会。到农村时我带了一本1962年修订版本的精装新华字典,既有硬壳的那种,黄黄的内页,因为纸张太差,厚度有现在新华字典的两个那么厚。没有书看,就看新华字典,翻来复去的看(后来从农村出来上学、工作,我一直习惯用它。直到退休才基本不用它了),因为那时除了毛主席著作、毛主席语录可读外,什么读物都有可能被冠上封资修的大毒草。

我们大队有10个生产队,共22个成都知青,全是一个学校的,况且基本上都是初一的,我们大队的知青都喜欢看书,或者说是都喜欢文学。不知什么时候起陆续有一些世界名著在我们大队流传开来,当然都是偷偷地传,不能被人发现,不能影响每天出工。那时候有一本好书,心情会好许多。看见漂亮的词句会把它摘抄在笔记本里。有时一本书传到我们知青点,因为要看的人多,规定我们几天要还,我们同队的三个知青就只好商量,谁装病在家,谁看上半夜,谁看下半夜,反正是人歇书不歇。

在农村的几年总是白天劳动,晚上看书(因为没有其它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可做),如果是冬天还好,可以撩开蚊帐看,夏天就只有躲在蚊帐里看了,当过知青的就知道,知青蚊帐什么样,粗粗的纱,密密的织,隔着蚊帐看书,只好把煤油灯芯挑得大大的。要不了多久,靠枕头那边的蚊帐即被熏得黑黑的。我就纳闷了,如此糟糕的照明条件,连续近四年的时间,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看书或翻字典,眼睛居然没坏,一直到我配第一副老花眼镜。现在眼睛是越来越不行了,看远不行,看近更不行,眼镜换了一副又一副,所以,还是年轻好。

那时,我们看过的主要名著有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雨果的《悲惨世界》;巴尔扎克的《高老头》《欧也妮·葛朗台》;司汤达的《红与黑》;,伏尼契的《牛虻》;杨沫的《青春之歌》;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即使是现在,我想与我们同时代的朋友里一定有不少的人依旧能背诵出【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现在想想,当时看那些书,未必看懂了,或许仅仅看懂了故事情节。

                                                                     2011-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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