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分别两样情·周末狂想曲 作者:冷明


 

 

  一样分别两样情

从来没有杀人犯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从来没有杀人犯引起这么多网民的议论和激愤。一个是丧尽天良杀人不眨眼的药家鑫,不管他是激情杀人还是弹钢琴,不杀他天理难容;一个是致城管两死一伤的夏俊峰,法院终审时维持了一审判决,判他死刑。

李承鹏的博文《杀人者,父亲》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他可真会幽默:“我在百度上搜了一下社会新闻:湖南有个青年不过卖些盐,被百般欺压,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就拎了两把刀去杀了税务官员,抢了十几条枪。这个青年,叫贺龙。碰巧@胡适日记转发了更全的微博——大约同时代,一名男孩子因当地种粮大户打死了他的伙伴,提着大刀抢了粮仓,他叫彭德怀。今年,一名商贩因不满城管的殴打,杀死了两名城管,而被判死刑,他叫夏俊峰——如果你早生70年,弄不好也能当个元帅。”法律的玩笑开不得,但法律是公平公正的吗?我们看到判决书所描述的案情与夏的辩护律师滕彪的辩护截然不同,法院排斥一切有利被告的证言,断言城管执法“无重大过错”。

夏俊峰的妻子张晶在接受人民网记者采访时说:“当时我在场,还有好多人都在现场看到了夏俊峰挨打。我们找了6个证人证明夏俊峰被打了,这些证人都愿意到法庭作证,但是没有获准出庭。”在法官宣读判决书后,夏俊峰高喊:“不服,他们乱说。”摘录几段滕彪的辩护词:“案发之前夏俊峰并不认识两被害者,无冤无仇,该案的起因是2009年5月16日沈河区城管申凯、张旭东等十几人进行野蛮执法。

在野蛮执法之后,城管强行将夏俊峰拽上车,并带到办公室进行殴打。这样,被害者申凯、张旭东当时的行为就构成了非法拘禁罪。

夏俊峰在被羁押时,就要求警官将其胳膊上被打的伤拍摄下来,这有力地证明了被城管殴打的现实。

从死者的伤口形态分析,当时张、申两人正在俯身对夏俊峰进行持续殴打。

夏俊峰进行防卫时所使用的小刀,并非事先准备;而且当时情境下用刀防卫,完全出于本能。

夏俊峰的行为符合正当防卫的条件。夏俊峰的防卫行为虽然造成两死一伤的后果,但并非防卫过当。夏俊峰当时完全被打懵了,以至于他在防卫时失去了右手食指;以至于他完全不记得是否用刀捅了张伟,以至于发生了他完全没有料想到、也根本不希望发生的两死一伤的后果。在判决认定夏俊峰具有杀人的主观故意和动机,缺乏证据支持,与事实不符。

一审和二审庭审中,全部证人均未出庭,证人证言未经过当庭质证。结辩:维护司法尊严,避免司法专横;慎重适用死刑,避免滥杀错杀。1997年城管出现以来,弊端早已显现,所犯罪行累累,可谓民怨沸腾。不夸张地说,正当防卫的公民被判死刑,对整个社会的影响将是灾难性的——暴徒将更加气焰嚣张,公民面对非法暴力时的反抗必将畏首畏尾;邪恶将得到支持,受害者被暴力犯罪侵害之后,又再次受到法庭的侵害。面对非法侵害时的防卫行为不仅是美德而且是本能,但反抗行为非但不受到保护赞扬反而受到谴责甚至要被定为死罪,那么我们今天的判决所要伤害的,就不仅仅是夏俊峰的法定权利,而且将是整个法律的尊严、社会的伦理和民众的是非判断。”李承鹏再幽默再有影响力,民众的呼声再高,也难救夏俊峰一命。这边厢枪声还未响,那边厢又出了篓子。辽宁省辽阳市宏伟区政府14日向媒体通报一起城管执法冲突致人死亡案件,5月3日,辽阳市宏伟区城管执法局张松等3名执法人员在对龙源小区进行执法巡查中,发现居民周晓明家组织六名民工在自家楼前城市规划的公共绿化预留地私自铺建水泥地面,执法人员予以制止。其间与当事人周晓明发生冲突,导致当事人周晓明倒地昏迷,经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目前3名城管执法队员已被警方刑事拘留。

袁腾飞被捕的消息不知真假,震撼网络,许多网民投票表示关切。老共产党员辛子陵对党忠心耿耿,被人称为“死不改悔的救党派”、“地地道道的爱国爱党型学者”最近也销声匿迹。我发电子邮件想问声好,却不知我的电子邮箱高度智能化,是个嫌贫爱富的势利眼,一见人家走麦城,连封信也发不出去。我昨天忍不住打了个电话,手机那头传来辛老熟悉而苍老的声音。

“你身体好吗?”我问。

“好,挺好,放心吧。”我有一肚子话要说,我想对爱党的老党员说,你就多写写歌颂的文章吧,写写我国的食品最安全,写写贪官越来越少,写写城管们越来越敬业,或者没事在花园里唱唱红歌,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强身健体,颐养天年。

“我没事,谢谢大家关心。”“您是老党员、老革命……”我意犹未尽,还想说,那边传来了“多保重”的声音。“您多保重!”我不情愿地放下电话,心里沉甸甸的,仿佛头上戴了顶莫谈国事的紧箍咒。


                                                      2011-05-15

 


  周末狂想曲

如我所料,药家鑫一审被判了死刑。我就奇怪了,这么一个丧失了人性,凶残的傢伙有什么可争议的。最初我就对办公室的人说,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是板上钉钉了。同事说不会吧,网上有人说死不了,有人说不该死,可能来个死刑缓期二年执行。我说,赌吗?谁输了谁请客。网上盛传西安音乐学院的学生为药开脱,学院领导对封杀西安音乐学院一说也大有微词。判决后,舆论却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报纸、网络大幅报道了西安音乐学院坚决支持法院判决的消息,院长书记主任全体上阵,给学生作思想政治工作,开座谈会,起码表面上谁也不敢为药家鑫喊冤叫屈。这么简单明了的案子引发的一系列争论让人匪夷所思,我认为值得关注的是另一场闹剧,它的结果足以发人深思。
备受关注的李庄涉嫌辩护人妨害作证罪案22日在重庆市江北区人民法院审理结束。针对公诉方提交的撤回起诉申请,法院合议庭经评议后准许重庆市江北区人民检察院撤回起诉。

李庄案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尤其是在司法界,全国的律师慷慨激昂不依不饶,其实明眼人都明白,这也许不过是重庆唱红打黑运动中的一场重头戏也未可知。

李庄案撤回起诉,此事真会不了了之吗?李庄是含冤还是另有隐情,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是否应追究办案人员的法律责任。有人说,关键时刻重庆的检察院和法院还是守住了法律的底线。看到这样的说法不禁让我暗暗窃笑,难道法律除了公平公正,还有什么底线可守?就如同一个漂亮光鲜的姑娘,偏要给她穿上贞操裤,还要挂把大锁。李庄案到底该不该发生?是冤案还是一起对依法治国的嘲讽?

我让同事请客,她说药家鑫还有二审,在那颗子弹没飞起来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她绝不掏钱。是呀,并未全部结束,李庄案是不是能找到新的证据,让我们拭目以待。

同是交通事故,钱云会一案,从头到尾,政府执法机关可谓雷厉风行,钱的家属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赔偿,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高于药家需要赔偿4.5万元的十几倍吧。钱云会事件,雷声大雨点小,从一开始就看出了端倪,既然村长被交通事故了,就永远没有真相可言。

就在李庄案开始审理的前一天,香港一位名叫朱绮华的66岁香港老太状告第一跨海大桥被告环评不合法取得胜诉,香港高院裁定香港环保署2009年完成的环保报告无效,认为大桥工程没有评估臭氧、二氧化硫及悬浮微粒的影响,不合理也不合法。

几桩官司,看似公平、公正、合理、合法,不过多少让我们感到些讽刺意味。

胡发云的博客里有篇Aww再见的博文,看了不知所云。这些年网络文学空前的发达,用一个单字母就可以替代许多,就如同人民币不叫钱,叫替;党不叫党,叫D。第二天愤怒的胡发云将敏感词尽数修改后再发了出来,原来是有关大诗人艾青的公子被请进去一事,转发韩寒的一篇博文。我有幸看到了,不久又被删。最早知道A某人还是在电视台的一个专题片上,那时好像他作为中国的骄傲游走于欧美各国,尽是些大手笔的艺术作品,说句心里话,也看不出什么好来。后来再见到他,就是网络上流传的男男女女赤身裸体与草泥马的行为艺术照了。有人说,如果你试图了解你的祖国,你就犯罪了,不想一语成谶,大胡子先折进去了。

胡发云的力作《如焉》英文版在美国出版发行,值得庆贺,也让美国人尝尝中国文化的历害。

姚小远的博客里有篇《如果文革历史重演,我怎么办》,他在文中斩钉截铁地说:“我向所有关注中国、关注人类良知的人保证,向那些企图让中国重演文革悲剧的邪恶的人保证:如果文革历史在中国重演,我绝不会像许多前辈那样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低头认罪。我将坚决、惨烈地反抗,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即使将生命这只蛋碰得粉碎也在所不惜。”我被这个年轻人感动了,恨不得也发誓:“如果文革或变种的文革在中国重演,我绝不会再被愚弄、再被欺骗,绝不会被洗脑后,动员我的孩子去什么劳改农场五七干校上山下乡,我不会整人,也绝不任人欺凌。”发完誓我又想,真是杞人忧天,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如果有人想发动文革,除非他活腻歪了。

赵丹是我们那一代人崇拜的偶像,他的表演艺术及为人,恐怕至今难有明星超越。南通一直想为赵丹举行纪念活动,据说因为他临终前的几句话受阻。赵丹遗言说了些什么?让他在中国几乎销声匿迹。1980年10月8日,《人民日报》发表了赵丹《管得太具体,文艺没希望》一文。黄宗英在《百衲衣》中写着:“对具体文艺工作来说,党到底要怎样领导?党领导国家计划的制定,领导对工业、农业政策的贯彻执行,但党大可不必领导具体怎样种地,怎样做板凳,怎样裁衣服,怎样炒菜……大可不必领导作家怎样写文章,演员怎样演戏。文艺是文艺工作者自己的事。如果党管文艺管得太具体,文艺就没有希望,就完蛋了!”赵丹不过说了几句真话,就让某些人气急败坏。一位领导发话了:“有个演员,临死还放个屁!”这个高级领导是谁,没人说出来,不过足以让赵丹欣慰的是,无论哪个领导人,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被忘记,而赵丹,一个中国的大艺术家,有良知的知识分子,会永远活在中国人的心中。如果历史可以记录在案,看看一百年后人民在纪念谁?

说到良知,网上有人说,文人中最没骨气最没良知的非郭沫若莫属。郭沫若一度是我们心中的大科学家、大作家、大书法家、大诗人、浪漫的革命者,他写的那首“大快人心事,揪出四人帮”也不乏正义感。谁知他为邀宠,还写过这样的诗:

献给在座的江青同志:亲爱的江青同志,你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你善于活学活用战无不胜的mzd思想,你奋不顾身地在文化战线上陷阵冲锋,使中国舞台充满了工农兵的英雄形象……题毛主席在飞机中工作的摄影:在一万公尺的高空,在图—104的飞机之上,难怪阳光是加倍地明亮,机内和机外有着两个太阳……我向你高呼万岁,斯大林元帅……杜甫是个大地主:他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卷我屋上三层茅,据我所知,四川贫民最多一层(!)草,他有三层草,大地主无疑……《炮打司令部》:一总分为二,司令部成双。右者必须炮打,哪怕是铜墙!首要分清敌友,不许鱼龙混杂,长箭射天狼……保卫毛主席,心中红太阳!

今天如果有人写出这样的诗,肯定初中也毕不了业,充其量是小靳庄水平。大文豪郭沫若尚且如此,难怪中国再也出不了李白杜甫欧阳修范仲淹。

黎烈南博文《难得的网友情谊》写的是六位网友、一位摄影者——湘牛、纳兰天歌老师、震亚、侯会、七槐子兄、烈南、烈南的妻子(负责摄象)七人,在狼山餐厅小聚,庆祝纳兰、侯会及烈南的生日。一次小小的网友聚会,让我们看得如醉如痴感慨万端。我们白音花的才子锦达禁不住留言:“真乃七君子相聚,文人才子踏歌行。羡慕!”在聚会上几位老教授即兴吟诗、对联,个个才华横溢,显示出了深湛的古典文学艺术修养。烈南说:七槐子描写草原知青放牧生涯时的“狂醉只因融胆气,脱缰曾为逐华年”,叫我永远不能忘怀。读罢这两行诗句让我禁不住拍案叫绝。在这些有真才实学的老师面前,我永远是没毕业的学生,众网友有兴趣可自去品味这些佳作。http://blog.sina.com.cn/s/blog_73c8c09b0100qcuf.html


                                                                  2011-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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