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摘选：狗

《华年》摘选：

   狗


     黄狗(三首)

一

生人骑马来远方, 黄狗一见, 马上就汪汪。
人到近前更发狂, 追出领地, 尾巴又高扬。

黄狗不仅会汪汪, 也会呜呜, 那是来了狼。
蹲踞在地下颚扬, 呜呜报警, 神色甚紧张。

黄狗不仅会高吼, 也会低吼, 那是来了狗。
唇颊耸动鼻梁皱, 恫吓对方, 样子实在丑。

二

黄狗跟我真不错, 我骑马, 它跟着。
跑出几里身发热, 没有汗腺, 只好吐出舌。

黄狗跟我真不错, 外出集会, 摘鞍它守卧。
蜷起身子缩成团, 眯起眼睛, 觑着生人过。

三

黄狗平时还沉着, 护食时, 如疯魔。
颈毛蓬起象掸子, 按住骨头, 众狗不敢夺。

一条小狗, 偏来罗嗦, 黄狗虽横, 却也没辙。
小狗从来受优待, 狗界也有狗德。

老狗

老狗倦眼难睁, 堪称龙钟。
毛长夏未脱绒, 一副丑容。
搬家时, 众狗随车, 前呼后拥。
独有它, 走不动, 安卧车中。

为何享此殊荣?
主人答道:“这条狗, 颇有功。
二十年来, 护羊群, 勤恳忠诚。
如今老了, 理应该, 得到善终。”

春风把包掀翻

春风把包掀翻, 主人一看傻眼。
黄狗前天刚分娩, 顿成丧家之犬。

衔崽忽然搬迁, 山后知青, 有包不太远。
牧场知青是一家, 居然连狗, 也懂这一点。

刚把锅盖一掀

刚把锅盖一掀, 气味使人流涎。
黄狗卧于羊粪盘, 闻香立刻来前。

使劲摇尾乞怜, 尾上羊粪沾连。
纷纷洒洒落一锅, 晚饭这下全完。

正要饱餐一顿

正要饱餐一顿, 有狗前来扒门。
手掷牛粪还真准, 狗中鼻梁便滚。

门又响, 不用问, 狗是吃认打不认。
不料门开是客人, 无端受此一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