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快乐·误读
作者: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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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快乐 牤牛河周边已经冰寒地冻,不再怕掉进河里或是陷在泥里。我在河的两岸之间随意穿梭各处乱逛,这是冬天特许的恣意。 快速地走,偶尔停下来看看喜欢的大树。一棵主干开裂的老杨树,我伸开手臂试着围了一圈,估计得三个人合抱。但不知它是死了还是活着,明年春天得想着来看看。 近来一直低温,也没有太大的风,非落叶树的树冠上的积雪仍停在原处,像树顶的白色装饰,在阳光下晶莹地闪耀着。个别的小树被大雪压弯或压折,委屈地躺在地上,像一座由白色石块垒成的假山。 有积雪的寒冷日子里,还可以通过雪地上的痕迹想象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走的人多的小径,雪已被踩硬,有点硌脚。走的人少的小径,仍可以看出重叠的鞋印,雪还是松软的,踩上去很有弹性。细小的鞋印,定是孩子的。宽大的鞋印,可能是男人的。林子里还有昨天我自己的鞋印,真小,比孩子的稍大一点。在无人踩过的雪地上,随意地印上自己的脚印,这是冬季里很有趣味的游戏。雪的厚度还未没到鞋面,不必担心雪灌进鞋子里。树林里几乎无人,我像孩子一样认真地踩,再回头看,无论如何也走不出直线来。小学时就知道的结果,却终我一生都在尝试着突破,一傻到底。 雪地上除了人的脚印,还有动物的。像竹叶一样的爪痕,可能是野鸡类动物踩出来的。像花瓣一样的圆形脚印,可能是体型较大的鼠类留下的。我顺着它们的脚印追向前去,在一杂乱处失去方向。于是向往鄂伦春人居住的雪野,人迹稀少,足印清晰,一定很爽。 突然从高高的树梢传来一声清脆的“架”,很短促,但很响亮。我站住,仰(是仰,不是抬。抬头容易仰头难哦……)头望去,是一只喜鹊。接着它又“架”了几声,像是在向我打招呼。我很想与它对叫,空张了几下嘴,却不知如何模仿,终是没发出音来。猫的叫声最容易模仿,叫上两声就能把猫吸引过来跟着我走。学不来鸟的叫声,很是遗憾。 小喜鹊长得稍大些时,看身形无法判断是小喜鹊还是老喜鹊,但声音区别很大。老喜鹊的叫声有点粗哑,不比乌鸦叫得好听。小喜鹊的叫声最是动听且撩拨人心,每次听到小喜鹊叫,我都像是被几个月大的女儿的小手挠到了肉,心中满溢着说不出的甜蜜与喜悦。我能听得懂鸟的叫声,能够通过叫声辨别出它们的年纪,也能由叫声分辨出它们的情绪,或是轻松,或是焦急,或是喜悦。但这些都无法用语言和文字说明白,只可意会。 只一条小河之隔,我们院就只有花喜鹊而没有灰喜鹊。小河对面的农大和再远处的东陵后山则两种喜鹊都有。黄昏时分,一大群灰喜鹊刚好在我所处的树林上方鸣叫、跳跃,慢悠悠地从一棵树飞向另一棵邻树,一棵,再一棵……像是在做着临睡前的伸展运动。这群喜鹊约有几十只,它们飞来飞去都在我的视野里,因为它们起落的痕迹刚好是以我为圆心的一个动态圆。今天的我偏得了哦。 我喜欢鸟,尤其是灰喜鹊,这么好的机会,舍不得放弃,便一直仰着脖子欣赏。树很高,若是躺在地上观赏,会很舒服。但天太冷,想了一下,没敢真躺下,继续仰着脖子。这脖子的仰角没点功夫还真做不到,很庆幸自己的颈椎还算健康。或许是经常仰头看鸟的缘故吧,最近我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出现了皱纹。我爱笑,眼角的鱼尾纹一直很重,但额头多年来始终是很光滑的。如今真的是老了——别了,我光洁的大奔头。有灰喜鹊勾着,我的抬头纹将会日益加深——呵呵,值!
2010-12-15 从来都是我怕狗,昨天竟然有一只狗怕我! 我拍完树上的小冰柱,刚收好相机,看见不远处有一只淡黄色的狗向我走来,禁不住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它却在离我五六米处停了下来,赶上来的主人站在它身后也不向前走了。我突然意识到是自己挡了它的道,赶忙躲到小径旁边的软雪上给它让路。心想,这狗比人还讲究,两个迎面走来的人都是到了近前才有一人躲在旁边,让另一人先走,这狗却提前那么远就停了下来。我这想法还没想完,就发现这狗并没有径直沿着小径走,而是在我对面绕出直径约一米的半圆后才重归小径,并且有点慌张地跑得很快,把主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显然它是怕我!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和兴奋——明天去母亲家时得向大伙吹一把。 晚上沐浴的时候又想起这事。那狗凭什么会怕我?我吃素十几年了,身上都是青菜味,狗如何会怕我呢?难道是这狗在前世与我有什么过结不成?午夜时我的头脑总是比白天要清醒些,恍然顿悟——那狗一定是在我拍照的时候就先看见了我,它怕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相机。冰柱在高处,我当时把镜头拉到最长,算上遮光罩,就更长了些。那狗一定是以为这个长长的黑家伙是什么杀伤性武器,所以才怕。想到这儿我不由地笑了出来,自己真可笑,还当真以为狗怕我呢!进而想到,这世间万事万物之间,误读的机率肯定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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