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树之恋》——小说与电影之我见
作者：隐于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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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树之恋》——小说与电影之我见
作者：隐于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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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树之恋》 ——小说与电影之我见
然而，很失望，这部影片的整体感觉是单薄，无论从人物塑造还是情绪渲染，都没有体现出小说的精髓，老谋子从角色到情节都在刻意雕琢“青涩”，却喧宾夺主了主题的浪漫和感动！——没动情，不喜欢！ 看电影之前，已经先读了艾米的小说《山楂树之恋》，她用一种平铺直叙的笔法，让我很不经意地走入故事，漫不经心地走进已逝去的那段时光，并在静谧的情感中随角色走入内心，读完，心悸了，荡起了久别的浪漫和伤感！
小说中的静秋，是倏然立起的！很熟悉，在我那个青春年代，周围有这样的女孩子：是那种大气脱俗的漂亮，浑身透出掩饰不住的青春活力和骨子里的清高纯美，有倒了霉的知识分子出身的家庭背景，这种知性熏陶出来的美丽女孩，几近完美，聪慧但不张扬、文笔娟秀、多才多艺、能歌善舞、运动好手，心灵手巧，因心地善良、背时而忍辱负重！这样一个尤物，即使补丁遍身，也一定是合身、整洁，遮掩不住秀色！ 但电影中周冬雨扮演的静秋一出场，便淹没在人堆里，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削尖的脸蛋，加上“张艺谋版”的装束：一件极不合身的大衣服、和大裤裆，把妩媚的身材，健硕的肢体严严实实地遮掩起来！这哪里是一个“鹤立鸡群”的城市姑娘，也就比魏敏芝（一个都不能少中的本色女孩）稍微清秀些，这样一个极其一般的中学生，是断然不会让老三爱到骨子里的心疼的！ 老三，一个成熟的、很帅气的小伙子！有主见、很睿智、超活跃、具涵养、有点城府、有点狡黠、而对静秋那种刻骨铭心爱的深沉，执着，细腻，高尚，因责任感的压抑和忍爱，这才是老三的魅力，他令我砰然心动！ 老三，绝对不是个“青涩”的小男生！他是大院出身的高干子弟，有和外国女孩的恋爱史，有地质勘探队员的质素：心胸宽广，血气方刚，豪爽健壮！他比中学还没毕业的静秋，要成熟、干练得多，正是这种成熟和见多识广才可能激起像静秋这种骨子里透出清高的女孩的崇拜！也才能有一系列静秋那种情窦初开，朦朦胧胧，爱情萌芽的心理刻画，小说所有的精华，也就在静秋的心理描述上！ 但张导却一味寻找“青涩”，他塑造的老三，根本没有一点高干子弟的气质，既不自信，也无主见，更谈不上掌握情感的主动权，这与小说中的老三，相去太远！据说，老谋子最满意窦饶张嘴呲一口白牙的造型，这真让我厥倒——农民么！ 张艺谋对男女主角的审美，真的令我大跌眼镜！
电影“山楂树之恋”描述爱情的手法，也许与他另一部影片“我的父亲母亲”可有一比！但却少了“父亲母亲”中的唯美！章子怡扭动着小蛮腰，那几个碎步扭出乡村姑娘淳朴、野性的青春勃动，无不叫人动情！而静秋，一个美丽而知性的城市姑娘，却被包裹得没了精彩！再，相对于“父亲母亲”中田园景色所散发出浓浓的油画色彩，“山楂树”画面自始自终的灰色调子，把爱情的炙热浪漫终究要冲破世俗枷锁而蓬发出来的喻意全都洇灭了，色彩涂成灰色，实在是“山楂树之恋”的一大败笔，给浪漫的情调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张艺谋一向吝啬台词，他的影片都比较沉闷，这本无可厚非，高超的演技，不靠嘴巴，靠眼神、靠肢体语言、靠内心独白来表现！应该说周冬雨和窦饶的确达到了张导所期待的效果，用两个青涩的演员，青涩的演技，青涩的对白，演绎一对“青涩”的恋人！结果却单薄了人物的心里刻画：静秋的初恋不够忐忑、老三的魅力不够沉厚！艾米说张艺谋混淆了“青涩”和“清纯”的概念，我很赞同！“青涩”是指还没有开化，如果说对静秋尚算对路，对老三的刻画则满拧！ 小说对静秋的内心独白，完全是写实而不加修饰的，这是因为，笔者本来就是根据挚友的初恋日记写就的小说，所有的对话，内心独白和对爱情、性爱的懵懂无知，仿若就在写我们所走过的青春，那时候，我们就是这么单纯到无知的地步，进入青春期的感情开始勃发，但传统的道德教育，却很束缚，情感被理智压抑着，好奇却无处可问，暗自揣测，或者窃窃私语，道听途说！ 当老三第一次情不自禁地吻了静秋的时候，惹得静秋很生气，以为那是侮辱，很流氓！但过后，静秋却默默期翼这种状况的再次发生，因为荷尔蒙发生了化学作用，催产了爱情，她渴望发生，只是被自己的欲望吓着了，以为这种念想亵渎了自己纯洁的灵魂！这便是当时，一个情窦初开少女所应该有的写照。小说中展开静秋内心细腻的变化，一系列遮遮掩掩，故作回避，却又悔不该的矛盾，以及躲躲闪闪的约会，及至到后来的拥吻，以及躲在老三大衣里那种温暖的心悸感觉，都是那么贴切和循序渐进的真实！ 老三是个懂得爱情的男人，他爱上静秋出众的美丽、没有一点瑕疵的纯洁、多才多艺的聪慧，以及只为他人着想的善良，他爱得那么深到无法自拔，那么抑制到备受折磨，那样怜惜到阵阵心疼，那样为了一句承诺而苦守煎熬，当知道自己已经来日不多时，选择默默地离开，把痛苦隐藏在自己的心底，把美好留在静秋一辈子的思念里。 这种精神层面的把握，也许限于电影的篇幅，很难允许像小说这样细腻的渐展，但是，影片为了达到“最干净”的目的，把所有爱的表现都“干净”掉了：对白生涩而简单，没了一点情感色彩；表情呆板，体现不出内心的涌动，形体拘谨，不带一点亲昵的激情，情爱在性爱萌动时即刻戛然而止！爱情被“青涩”成了一杯白开水！
张艺谋把小说中对性的“露骨”描述修改了，因为他要演绎“最干净的爱情”！艾米则大呼：“张艺谋对性爱的理解很诡异！”的确诡异，诡异在哪里？——张艺谋把性爱看成了淫秽，看成了对爱情的亵渎，看成了肮脏！因此，影片最后的爱情高潮是这样处理的：静秋得知老三快离开人世了，此时悲伤欲绝的静秋只想随老三一起到天国去，这样，她便有了勇气抛开一切环境的、理念的、道德的、舆论的、家庭的禁锢，主动与老三“上床”——从她来说始终不明白这个词的真正含义！此时，老三情不自禁地开始抚摸静秋的身体，但被静秋阻止，老三的手退出了被窝，然后和静秋手拉手，度过了他们爱情的最后一夜，理智地结束了爱情高潮的一刻，也完成了老谋子“最干净爱情”的诠释！ 而小说中的“露骨”描述，则是，最后那一刻，老三说，让我教你认识男人好吗？然后拉住了静秋的手，用手“读”男人，静秋让一个深爱自己，也深爱着的男人进行了性的启蒙！老三开始激动，抑制不住荷尔蒙的喷发！“露骨”之处的一个重要细节还在于，老三并没有进入静秋的体内！ 本人的确不敢苟同张导的修改，首先不赞同他对“纯洁”的理解，然后不赞同他对美好爱情所持的理智！因为这不真实！他的解释也很牵强，说，中国国情不宜！其实在他以前的作品中，并不全部规避“性”，有些还很暴露，有些则较隐蔽！关键是张导对“最干净爱情”的理解，抑或你也真把精神层面的爱情，演绎得浪漫到沁人心肺的水平，那也另当别论了！但影片“山楂树之恋”中爱情的理智处理，实在令人感到假惺惺的假正经，至少对一部浪漫的爱情片子却毫无浪漫可言！ 小说中的“露骨”描述淫秽吗？本人觉得不尽然，老三行将离开人世的时候，让静秋解开了性爱之谜，男女之事的真谛！真正的爱情所激发的性爱，有别于动物的自然繁衍，人是有精神的，情爱、性爱是人类情感中最美好的体验！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细节描述中，笔墨很重地落在了老三最后的喷发，以及不进入静秋体内的细节，而这个“淫秽”的描述让我领会了作者真正的含义，它表明老三对静秋的爱之深，爱之纯，爱之真，爱之责，即使即将死去，即使所爱的人心甘情愿的追随，他仍信守一个承诺，留在所爱的人心里一辈子的爱情，是绝对不以伤害她为代价的！这种凄美的爱情高潮描述，完全和“淫秽”搭不上边！ 曾经读过一本被禁闭、被唾骂、被争议的露骨描写性爱引起世界轰动的小说——“查泰来夫人的情人”。我读它，却没有一丝感到淫秽的感觉，正如一位评论家所述：“在这一本书里，描写性交的场面，一层深似一层，一次细过一次，非但动作对话，写得无微不至，而且在极粗的地方，恰恰和极细的心里描写，能够连接得起来。尤其要使人佩服的，是他用字句的巧妙。所有的俗语，所有的男女人身上各部分的名词，他都写了进去，但能使读者不觉得猥亵，不感到他是在故意挑拨劣情。我们试把中国《金瓶梅》拿出来和他一比，马上就可以看到两国作家的时代的不同，和技巧的高下。”书中尤其是那些和优美大自然相连起来的性事描述，真的使我感到非常的唯美！ 有哲人说过，看一幅裸体画，假如你品出了绝伦无比的美感，你便是一个有艺术修养的人，反之，如果它引起你满脑子的淫念，那你只能算具有动物的本能，没有美学修养，起码感性弱智！ 小说“山楂树之恋”虽然远达不到“查泰来夫人情人”那样的水平，但，本人实在不敢苟同张导演对这部电影为“最干净爱情”的诠释！
隐于市井文集：http://www.hxzq.net/showcorpus.asp?id=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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