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空间    

    看了《马夫》，并且与导演、摄影见面，感觉纪录片拍摄之难和空间之大。拍纪录片也有两难，既要客观记录，又要表现主创的思想，前期的拍摄辛苦，后期的剪辑更是见功底的舞台。纪录阿尔卑斯山顶上一个老修道院生活影片的《遁入寂静》。导演格罗宁（Philip Groning）孤身一人4个月的拍摄后用两年半的时间剪辑，剪辑之难可想而知。

《马夫》一片，据影片简介和主创人员的介绍是想记录中国经济发展初期第一次财富分配的矛盾，其实题目有些大了，且记录的不全面，作为马帮的组织者“老板”的行为、言语等素材虽然当时拍下来一些，却最终被剪去了——主创不想拍成专题片，因此挺觉遗憾的。旅游马队的生意季节性很强，马队只能采取马夫分散养殖马匹的生产方式来分摊成本（即所谓的“公司＋农户”）有一定的合理性，“老板”收入高也有合理的部分，毕竟他们不同于一般马夫，这些应该是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思考的问题，可惜《马夫》没有展现那些曾经也是马夫的“老板”的记录。

《马夫》毕竟不是专题片。有可能《马夫》拍摄初有拍专题的考虑（《马夫》片名原为《松潘马帮》），后来舍弃了。马帮主的加入会使影片的头绪更多，思考也更多。

从现在的结构看——影片由马夫马老汉、马夫小胖和他的弟兄们、过去是马夫的老五和他的韩国媳妇三个线索围绕着马队平行交叉地展开。其实这里最没戏的是小胖，剧末的高潮小胖躲在山上“消极罢工”抵制五一黄金周赚钱的诱惑，更重要的原因山上正是挖虫草的黄金季节，十一黄金周就不会这样吧。

依我看《马夫》的主题还可以更浓缩一些，就只写那两个家庭就够了：老五和他的韩国媳妇的爱情伴随中外差异、贫富差异、信仰差异以及韩国媳妇与老五与前妻生下的孩子等等就很有戏了；老马家庭的不幸、老马一方面希望成为寡妇的儿媳妇可以重组家庭一方面又绝不割舍孙子、老马抱怨马队的收入少却又离不了这些微薄的收入——浓缩了一个老人家庭的窘迫。而这一切不快却都在宗教这个氛围里可以化解，片中宗教节日的穿插，也联起了这两个家庭的故事、人物和情节。

主创说用一年功夫拍了80多盘素材，那里面一定还会有更多故事。

七年前我曾去过甘、川交界的郎木寺，那里和松潘有些相像，是个汉、回、藏杂居的地方，我曾感到三个民族的民族特性不同，非常多采。《马夫》若再选汉、藏两个家庭来记录，那就更好了。

毕竟不是我的《马夫》呦。

                                                                     2011-03-04

 

  戈弋文集：http://www.hxzq.net/showcorpus.asp?id=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