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浪漫的故事
作者：闲龙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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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浪漫的故事
作者：闲龙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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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浪漫的故事
最浪漫的事，竟是一起慢慢变老，是两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摇椅上摇啊摇。我努力搜寻着我俩年轻时最浪漫的事，却没有一件值得一提。没有花前月下，没有电影院里的耳鬓斯磨，甚至经常忘记她的生日，至今说起来，老伴儿都是一脸的嗔怨，她用手指轻轻一戳我的脑门儿，“还有脸说呢”。这一下，还真的让我想起了曾经浪漫的一幕。 记得那是在七十年代末，三天婚假后，俩人就急匆匆地上了班。我们没有现在豪华的婚礼，只是在家里请邻居大婶主勺让同事朋友们吃顿饭，俩人也是心满意足。每月虽只有六七十元的收入，还要给双方老人纳贡，日子过得虽然紧吧，也觉得有滋有味。住在每月5块钱租来的土房里，自己糊顶棚，自己打家具，倒也其乐融融。 转眼间，冬去春来，时间进入了八十年代，俺媳妇的肚子慢慢地隆起，哈，俺小鹤要当爸爸啦。闲暇时，俺牵着媳妇的手在便道上遛弯，她还一脸的不自在。其实，在众目睽睽下拉媳妇的手，我也不好意思。可不遛弯，怕她将来不好生产，撒开手又怕她有个闪失，所以不管他们怎么看，俺就是拉住媳妇的手不放开。“你看，我是不是就像她那个样子？”，俺媳妇用下颏指着迎面走来的孕妇。我一看，那个孕妇挺着个大肚子，像个骄傲的将军。“哪儿呀，你的肚子和人家比，差远了，你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显，只是稍稍的大于常人”，媳妇听了我的话，美滋滋的和我遛的更欢了。其实，再过几天她就要临盆了，她的肚子比人家大多了，我只能自己偷着乐。 俺媳妇真是个勤快人，挺着个大肚子也不闲着，做饭洗衣样样不差，最后，遇到个星期日还登高爬梯的打扫起家来了，又是擦玻璃，又是扫灰尘，真让我替她捏了把汗。我不让她干，人家还说，到了坐月子的时候，一个月不打扫，多脏呀。弄得邻居们一个劲儿的指指点点，说看她这勤快劲儿，一准儿生闺女，没听说勤丫头，懒小子吗。 那天正好我上中班（下午四点-十二点），俺正要蹬车子上班去，媳妇一阵阵的说肚子疼。我一看，好啊，要生。赶紧跑到和我同一个班次的工友家里，让他替我请个假。再把我的28飞鸽自行车擦擦干净，又找了块椅子坐垫垫在后倚架上，这才请媳妇上车。俺丈母娘大声嘱咐：“就别骑了，推着走吧”。“妈，放心吧，我十几岁就能驮二百多斤，您就在家等着抱外孙吧”，我嘴上说着，脚下用力，稳稳当当上了去医院的路。那时候的马路，还是砂石路，坑坑洼洼。我一手扶稳车把，一手护住媳妇，躲过坑坑坎坎，闪过石头瓦块，连晃儿都不打。骑到半路，俺媳妇又喊肚疼，我靠边停车，“是快点儿，还是歇会儿？”，“你傻呀，快点吧，要是生在半路可咋办呀啊？”。 “得令”，我继续前行。好歹离医院不远，也就是三五里路程，门诊产房早已被我侦察的一清二楚。自行车轮胎的气也被我放掉了三分之一，这样虽骑着费力，可媳妇坐在上面稳当啊。转眼到了医院，我轻车熟路地搀媳妇上楼，进了待产室。好一会儿医生才来检查，一个女大夫后面跟着一群实习的小伙子。那大夫拿个听诊器在俺媳妇的肚皮上听来听去，还和那几个小子说着什么。我一看，瞪圆了双眼，拳头握得蹦蹦响，那是我媳妇，你们几个小子往前凑什么？也不知是被我吓的，还是人家也不好意思，反正那几个小子没再往跟前凑。路上还一个劲儿地喊疼，现在反倒没了动静，媳妇和那几个待产的孕妇还谈笑风生起来。看我在那站着没得干，媳妇对我说，刚才大夫说还不生呢，要不你上班去吧。 我把她托付给在这家医院当护士长的同学，蹬上自行车上班去了。到了车间开车干活，没到吃饭的时间，办公室就喊我接电话，俺那同学说，看样子要生，你来吧。我手也没顾上洗，抓把棉纱擦了一把，一身油渍麻花的工作服就进了医院。一看，媳妇已经进了产房，我就在门口等着。听里面一会儿大呼小叫，一会儿没了动静，我心里那个急呀。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的同学出来了。我赶紧过去，“没事，你放心”，她却步履匆匆地走了。不大一会儿，同学领来了一个上了岁数的大夫进了产房，听人家说，这是本地最著名的产科大夫。工夫不大，耳听得孩子的哭声，我同学出来了，“恭喜，得了个千金”，我心里那个乐呀，我家弟兄几个，生了四个秃小子，爷爷奶奶就盼着抱孙女呢。 您说，和现在的年轻人生孩子前呼后拥，车接车送相比，俺骑个自行车带着老婆去医院生孩子是不是够潇洒，够浪漫？ 我还把歌词改了：我一生最浪漫的事，就是骑着‘飞鸽’生宝宝，老婆坐在后倚架上，搂着肚子幸福地摇啊摇......
2011-02-14
闲龙野鹤文集：http://www.hxzq.net/showcorpus.asp?id=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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