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菜园”

八月初，与妻同去东北，临行前将阳台上枯萎的藤秧拔去，见茄秧十分粗壮，便用刀砍，剩下光秃秃约十五公分的杆留在盆里，想待外出回来再拔掉。月底，从东北回来，见阳台上茄秧株株枝叶茂盛，还挂了许多小茄子，原来它们乘我们不在又重新萌发并开花结果，一时喜出望外。

天凉爽了，决定播点小青菜，这样可以吃到真正放心的绿色蔬菜。我将所有能够种植的缸啊盆啊都“动员”出来，到菜场买来菜籽，又在阳台上劳累了几个早晨，依次播种了五批菜籽，打算种出的青菜能够源源不断地供应我家餐桌。还想如果小青菜种植成功，下一步扩种菠菜，到春节时期，菜蔬奇贵之时，在自己家“菜园”子捋一把菠菜做汤，多自在！

最早播种的小青菜发芽了，几番肥水，绿油油地十分喜人，掐指估算，预计在“十一”黄金周期间相继“应市”。

我正陶醉在自己的如意算盘呢，危机已经开始了。那天早上，我发现有不明昆虫在菜叶上撒了许多籽，我不明白，广袤天地有那么多田野植被，这昆虫不去那儿传宗接代，偏偏垂幸我六楼阳台上这么点小小的“菜地”？如果这些虫籽孵化，所有的小青菜还不够它们一日吃的，我赶紧将染有虫籽的幼苗拔除，以绝后患。

后来不断又有蛾子、蝴蝶飞临，总因我防范及时，未能造成虫害。

眼见小青菜长得有模有样，成就感油然而生，对家人宣布：小青菜收获在即，或清炒或放汤听凭大家定夺。

十月五日上午，我拿着剪刀去收割青菜，等来到阳台，只见“菜地”一片狼藉，菜秧东倒西歪，叶子大部不翼而飞，仅剩光杆了！我纳闷，一夜之间怎么会这样？难道土里突然钻出个大虫子，一夜将嫩叶啃净了？不可能，虫子没有一夜长成的。我仔细观察后觉得，只有小鸡或鸟才有这个毁我半月辛劳的本事，因为我看到许多折断的菜茎，那是被爪子踩折的，阳台上不会有小鸡，必定是鸟。

我家对面楼顶上住着不少鸟儿，远远望去，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鸟，但看的出个儿不小。它们天天一早就立在通讯天线上唱歌，十分婉转动听，多年来我们在鸟儿啁啾中醒来，心情平添几分愉快。偶尔它们会光顾我家阳台，这是从阳台上经常散落的植物种子判断的，那花盆里经常长出的香樟、女贞幼苗也都是它们衔来的。

第二天再去阳台，破坏更甚，连刚出芽的幼苗也被啄掉，原来绿油油的“菜地”只见土壤了。眼见“颗粒无收”，我隔着玻璃门在屋里蹲守了几次，想抓个“现行”，可一次也没有发现“破坏者”踪影。

前天，我在阳台上给花草浇完水，见兰花有些枯叶，就蹲在地下摘，眼角一个影子掠过，一只大鸟停在眼前的栏杆上，栏杆下面就是我的“菜地”啊！我抬头望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鸟儿，可人家只看了我一眼（肯定只看了一眼），立即张开翅膀，很轻盈地扑向楼外，往下一沉，不见了。它，肯定是食我青菜，毁我劳动成果的“元凶”！

本来还打算种菠菜，如意算盘看来是破灭了，因为一旦尝到鲜嫩美味且没有任何污染的青菜，这鸟儿是不会罢休的，说不定它什么时候带全家过来享受呢。说与妻子听，妻说：也好，我们不是经常在阳台上投放食物喂鸟吗，盼它们来吃还盼不来呢，这点青菜就让它们吃吧。

是啊，我们时常在阳台上放些饭粒或豆子，想让鸟儿来吃，可很少有鸟儿光顾，今天鸟儿不请自来，不是件很好的事吗？所以，我决定“菜园”继续经营下去，等休息日重新翻土播籽，就算为了这些可爱的鸟儿吧。

 

  有事于西畴

昨天，整整一天“有事于西畴”，合计种了11棵茄秧，9棵黄瓜秧和4棵葫芦秧，按说这并不稀奇，也没有什么劳累的，可我是在六楼的北阳台上种的，那么多的泥土我居然搬上去了。

早上，先是骑自行车到“城乡结合部”，在一处杉树林里扫了许多已经化为碎屑的树叶，用以“改良”家里“储备”的泥土。回到家里，再将那些碎屑用塑料袋装好，灌进少许杀虫剂，封好口，意欲杀灭从外面带进来的虫蚁，免得“庄稼”没有种好家里到处是“四害”横行。接下去将“储备”的泥土进行“深翻”，即倒在阳台上敲碎，与外面扫来的碎屑拌匀。“改良”后的泥土被装进各式容器，有泡沫箱、铁皮桶、陶缸和花盆……这些就是我的“自留地”。

下午，到菜场转一遭，买来各式菜秧。一棵小小的秧苗居然卖到5毛钱，创空前记录，所有的菜秧捏在手里还不到一小把，花了我十块钱，买茄子的话可以一大堆！卖菜秧的贩子自己也觉得价格开的太高，不停地解释今年价格高的原因，如果我站在那儿听她说下去的话，估计要归因于金融危机了。

回到家“一把青秧趁手青”，赶紧种在各式容器里，浇水培土完毕一身大汗也一身轻松。

 

  小南瓜祭

盆里撒了两棵南瓜籽，不久就发芽并长叶爬蔓了，南瓜蔓爬呀爬，突然就出来几个小花苞，有个花苞的下面还带着个小南瓜蛋，毛茸茸的，煞是可爱，我以为这就是结的小南瓜了，网上一查，说这是南瓜的雌花，还须开花授粉之后才能算是真真的南瓜。小南瓜上的花苞长得很快，明显超过其他一些没有小南瓜的花——雄花。所以，我盼着那些雄花也长得快些，到时好授粉完成它们的“婚配”。

眼看雌花大得几乎要开了，众多雄花似睡着一般，就是不见长。也许是雄花太多，营养跟不上？于是动手狠心摘去六、七朵，想让剩下的雄花苞快长，赶上已经含苞欲放的雌花。第二天下班，看雌花已经微微张开，芳容欲展，估计等雄花开已是来不及了，想到妻子同事家的阳台上也种着一个品种的南瓜，种得比我早，雄花一定多，而多余的雄花是没有一点用处的。因为天色已晚，不适合受粉，就决定第二天早上去讨。

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过去讨要雄花，妻子同事的一席话让我后悔得要命，她说昨晚已经将没有用的雄花全部摘除，并且倒入楼下的垃圾箱里了。

那朵带着小南瓜的雌花已经灿烂地绽放了，似待字闺中的妙龄女郎在阳光底下分外妖娆、可人。但我知道，它已经不可能有所结果了，它的“青春年华”将在十多个小时之后结束，而后面毛茸茸的、可爱的小南瓜蛋也会随之干枯凋谢！

今天临上班，妻子接了一个电话，赶紧叫住我说：“她们家雄花又开了，要拿过来授粉呢！”我不无遗憾地说：不要拿来了，昨晚雌花已经谢了，让它去吧。

我们家的第一个小南瓜就这么夭折了。

 

  河水文集：http://www.hxzq.net/showcorpus.asp?id=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