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浪漫(长篇连载3)——第三章
作者:雪域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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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浪漫(长篇连载3) 第三章
教导队新兵进军营 五战友相聚公主岭 冰雪隆冬,大地上银装素裹。 吉林省境内的公主岭火车站,站台上的时钟,指向凌晨四点。一列军用新兵专列停靠在站台上,新兵们背着背包走出了车厢。巴特仰望着深邃的天空,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站台上挤满了“嘿呀呀”的新兵,耳朵里充斥着大头鞋的脚步声。听见“全体集合!”口令,新兵们迅速地站好队,巴特、关克迪站在新兵队伍里,整装待发。 凌晨四点钟,俗话说“鬼呲牙”的时候。没有一丝风,真是“嘎巴、嘎巴”地冷,连呼吸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军帽的帽耳上,已经挂上白霜。新兵的队伍在雪地上行进着,大头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航空兵20师新兵教导队。巴特、关克迪放下了背包,手扶着床梯登上二层铺。“抓紧时间休息,五分钟之后熄灯。”新兵排长大声喊着。巴特、关克迪赶紧打开背包,肩挨肩地躺了下来。室内的温度很高,暖气管线不时地发出“啪、啪”的响声。 “起床了!到外面洗漱!”新兵排长喊着。 巴特在朦胧中听见喊声,就赶紧翻身爬了起来,他一只手提了着裤子,一只手拿着洗漱用具,急急忙忙朝院子里跑去。 “快回来!快回来!你怎么穿着衬衣跑出去了。”一个女高音喊着。 巴特急忙回过头来,看见是一个女军人,十分焦急地在喊着。她身穿着洗得发白的老式军装,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位老兵了。巴特下意识地吐着舌头,赶紧又转身跑了回来。“出来时要穿好衣服,不然的话会感冒的。”女老兵和蔼的说着。 巴特拿着洗漱用具回来,正在整理内务的关克迪问:“咋?这么快啊!当兵了,不一样了啊!洗漱的速度,简直就是眨眼之间啊!”巴特微笑着回答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有这么快的吗?”关克迪疑惑地看着巴特,巴特接着又说:“我刚才出去洗漱,没有穿外面的棉衣,被人家女老兵给说了。”关克迪指点的着巴特,凑近跟前悄悄地说:“你是不是?看见人家女老兵,就想起严颍来了?”巴特装作痛苦地说:“可不是咋的,都分开好几天了,还真的不知道啊!严颍去了哪里了?”关克迪故意提高了嗓音说:“嗨!嗨!说你胖吧!你还喘起来了。”巴特、关克迪说着,诡秘地笑了起来。 新兵教导队大礼堂,新兵们整齐地坐着。各个连队歌声不断,连队间又拉起歌来。有个新兵战士站起身来,拉动着一连喊着:“三连唱的好不好啊!”“好!”“再来一个,要不要啊!”“要!”“三连的啊!来一个啊!”三连也有新兵站起来,指挥三连的新兵们高声唱:
人民的空军保卫着边疆。 不管白天黑夜,不怕云雾茫茫, 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挡。 我们油满箱,弹满仓, 时刻准备飞向战场。 坚决消灭侵略者,把美帝、苏修全部埋葬。
湛蓝的天空,朵朵的白云。 天空传来隆隆的轰—5飞机引擎声,银色的战鹰在蓝天上展翅翱翔。轰—5飞机在万米的高空中飞行,留下两条洁白的喷气飞行轨迹。蓝天、白云、飞行轨迹相互间晖映着,展示出一幅壮美的空中交响的诗篇。 空中的景象,深深的吸引了巴特。巴特边走着队列,边又幻想着将来:停机坪上,巴特他们在维护着飞机,一架架飞机在腾空而起,一架架飞机又平稳落地。 “巴特!”“到!”“你顺拐了!”巴特赶紧垫步,纠正了过来。关克迪用余光看着巴特悄悄地说:“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排长都看你半天了。”巴特嘟囔着说:“太美了!你看天上。”关克迪说:“我早就看见了。”“立定!”排长喊着口令。“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下面点评,总体很好,有个别人,精神溜号,队列说话,下不为例。通知:今天下午,师首长要来看望大家,要注意军人行为举止。全体立正!解散!” 下午,新兵们在宿舍里学习。关克迪大声地读着条例,排长进行了认真地解读。走廊里传来教导员的声音:“同志们!卓副师长看望大家来了。”卓副师长来到新兵宿舍,边跟新兵们握着手边说:“同志们好!”新兵们齐声说:“首长好!”卓副师长走近巴特,仔细地打量着问:“你叫什么名字?”“报告首长!我叫巴特。”“多大了?”“十九岁。”巴特立正回答。卓副师长拉着巴特,高兴地对新兵们说:“同志们!从现在开始起,你们已经是军人了。但是,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你们还要努力地学习毛泽东思想,学习部队的各种条例,学习航空兵的专业技能,完成各种队列的基础训练,争取早日成为一名真正的解放军战士。”卓副师长说着,走到新兵的床铺前,摸着床上的被褥问:“咋样啊?夜晚睡觉冷不冷啊?”关克迪赶紧回答说:“报告首长!不冷。”卓副师长看着关克迪问:“你叫什么名字?”“报告首长!我叫关克迪,是巴特的同学。”“巴特?是蒙古族吗?”关克迪接着又说:“报告首长!巴特是锡伯族。”“哦!”卓副师长满意地点着头。 教导员目送着卓副师长车队,他转过身来对值班员说:“全队集合!”紧接着院子里响起了哨声。教导员站在队列前说:“下午2点钟,要进行体检复查,出发!” 462医院是空军部队医院,座落在公主岭的城区内。 新兵们排列着长队,依次地进行各项身体检查。巴特、关克迪站在队伍里,眼睛好奇地四处看着。医院里的女兵们忙碌着,把复查的体检表送到各科室。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巴特眼前。“严颖!”巴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动地大声喊着。新兵排长赶紧跑过来,严厉地训斥巴特说:“禁止喧哗!你没看见吗!”严颖循着喊声,在新兵的队伍里看见了巴特,她激动地喊着:“巴特!真的是你们啊!”巴特冲出了新兵队伍,面部肌肉在紧张地抽搐着,他紧紧地握着严颖的手说:“真没想到啊!你也会在这里啊!”新兵排长看着他俩,默默地回到队伍里。关克迪也走了出来,严颖握着关克迪的手说:“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啊!”巴特疑惑地问:“还有谁?”严颖笑着说:“你们俩猜猜看?”“你就别卖关子了啊!快说吧!”巴特急不可耐地说。“王振东、范伟明也在公主岭,我也是新兵复查体检时遇到的,他俩在公主岭场站的导航连。”巴特激动地说:“太好了!太好了!”严颖接着又说:“我们已经约定了,这个星期天休息,在公主岭照相馆会合。”“好好好!我和关克迪也去,咱们不见不散。” 星期天,公主岭照相馆。 新兵们刚刚发了帽徽、领章,利用休息时间来这里照相。照相馆里到处都是新兵,熙熙攘攘的非常热闹。巴特、关克迪来到了照相馆,他们俩站在镜子的前面,巴特边整理着军容边说:“今天,咱们知青五战友相聚公主岭,我心里真是特别的激动啊!”“巴特、关克迪我介绍一下,这是咱462医院的钟红,也是刚刚入伍的新兵,家是北京市朝阳区的。”严颖出现在巴特面前,介绍着她的女战友。“这是我的同学们,他叫巴特,他叫关克迪。”钟红主动伸出手说:“很高兴认识你们。”“严颖!”王振东敞着大嗓门喊着。巴特、关克迪会意地点着头,特意地转过身去。严颖跟王振东、范伟明介绍钟红,随后,严颖她神秘地笑着说道:“今天,我给你们俩变个魔术,是大变活人。”严颖嘴里哼着:“咚咚咚!看!”巴特、关克迪配合着乐曲,慢慢地转过身来。“我的天哪!原来是你们俩啊!”王振东大声地喊着,巴特、关克迪、王振东、范伟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王振东的喊声,惊动了照相馆里的新兵们,顿时是鸦雀无声,全都顿足观看。 严颖赶紧拉着巴特他们说:“咱们都靠点边吧!别在这中间站着,叫人家看着像耍猴的似的。”照相馆的门口前,严颖急切地问巴特:“你们分配了吗?”巴特回答说:“我们还没有呢,现在是进行新兵教育的期间,下步要进行机务维护方面的培训。”严颖听着频频地点着头。巴特问严颖:“你在医院里具体做什么?”“我和钟红都是内科的护理员。”巴特看着严颖提议说:“既然到照相馆来了,我们几个照张像吧?”“今天照相的人太多,以后有的是时间,咱们过几天再照吧。”严颖接着又说:“科里的老同志叫我俩顶替班,我们俩中午就得回去值班。咱们医院和你们机场很近的,我们俩有时间到你们机场去玩。” 巴特恋恋不舍地目送着严颖,直至消失在茫茫的人群之中。 教导队通知,巴特等十几个新兵,立即到师直机关报到。巴特背上了背包,他告别了关克迪,踏上了前往师直机关的道路。
(22) 遭遇不平出手相争 年轻气盛争强斗勇 公主岭县城北部,丘陵地带的南麓。 座落着大型的轰炸机机场,是航空兵20师师部的驻地。公主岭场站,航空兵58团,航空兵59团,这些师部下属的各单位,全都驻扎在这个机场里。 巴特背着背包,跟随着队伍,朝着机场方向走着。笔直的柏油马路,两侧是高耸挺拔的白杨树。巴特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些新兵要去啥单位?到那里究竟要做什么?一切还都是未知数。这时,巴特心里似乎明白了,卓副师长来到教导队,就是要选拔一批新兵。”3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达了师部。 师部大楼的一楼,师直警卫班。 巴特他们刚放下背包,陈班长就走了进来,他打量着五个新兵说:“欢迎你们!欢迎你们!”这时,门外又进来几个老兵。陈班长指着老兵介绍说:“这是副班长闫庆新。”巴特他们赶紧敬礼,握手。巴特打量着陈班长,他身材中等略显偏瘦,二十多岁的年龄,但从容貌上看有些老成,给人印象是精明强干。副班长闫庆新,也是二十多岁,身材高大魁梧,眼睛里透着精明。陈班长又介绍着老兵说:“他们都是70年兵,我和闫副班长是69年兵。”陈班长看着新兵们的个头,又说:“赶紧把背包打开吧!我按着个头安排铺位。” 陈班长看着整理好的内务说:“我们警卫班的主要任务是,白天负责营区的军容风纪的纠察,夜晚负责首长家属区的警卫任务。如果师首长外出时,要负责首长的警卫。”有的新兵问:“陈班长,那首长外出时,我们就是警卫员吧!”陈班长笑着回答说:“对!就是首长的警卫员。” 巴特的眼前,浮现出电影里的画面:首长身材高大魁梧,身穿将校呢的军装,威风凛凛地在前面走着。警卫员斜背着手枪,腰上系着武装带,紧紧地跟在首长的身后,脸上还不时地露出微笑。 “开饭了。”陈班长的喊声,打断了巴特的联想。 警卫班就餐在1号灶,大家伙都习惯地称之为大灶。是师直属机关、58团机关、59团机关、场站机关、气象台、卫生队等部门,机关、后勤兵就餐的食堂。新兵刚刚入伍,复员老兵还没有离队,前来就餐的战士们很多,餐桌很快就已经坐满了。巴特排着队,等候着打饭。“巴特!”身后有人拍着巴特肩膀喊。巴特回过头来定眼观看:“哎!怎么是你?咋到这儿来了?”女老兵笑着说:“我是咱卫生队的啊!我叫费敏,有事来找我吧!”费敏端着米饭,回到女兵们的餐桌。 巴特端着刚打的饭菜,瞅着坐满战士的餐桌。他失望地晃荡着脑袋,索性在旁边找了块空地,然后把饭菜摆在地面上。巴特蹲在地上吃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青年点。这时,有人从巴特的菜盘上跨过,径直地朝餐厅里走去。巴特“嚯”地一下站起来,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抓住这个人的后衣领问:“你眼睛长脑瓜顶上了吗?”这个人赶紧转过身来,他盛气凌人地看着巴特。巴特见他军装上有四个兜,心中暗想应该是个干部。巴特他赶紧收手,接着后退了半步说:“你从我的菜盘子上跨过去了。”这个人有点得寸进尺,他伸手抓住巴特领口说:“那又咋样?”巴特说:“你应该道歉!”“道歉?哼!你这小新兵蛋子!我还不知道啥是道歉!”这个人蛮横无理地说着,继续拎着巴特的领口。这时,巴特已经是怒不可遏,伸右手搭住这人的右手掌外侧,左手向上推他的右肘关节,用了一个反关节的招式,这个人就呲牙咧嘴地转着,巴特用脚猛踢他的膝关节,这个人就“噗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巴特!你干什么呢?快住手!”陈班长大声地喊着。 “陈班长,他太欺负人了!”巴特也愤愤不平地喊着。 陈班长赶紧推开巴特,扶起跪地上的干部说:“张排长,你看你,咋跟新兵致气啊!那是我的新兵,刚来的不懂事,我回去批评教育。”张排长拍着大腿说:“不行!这个新兵就是欠收拾!”陈班长拍打着张排长身上的灰土,又说:“再说了,这事也不光怨人家新兵,你自己也有毛病嘛!是不是?老乡啊!多做自我批评,我看就算了吧!”张排长连气带臊,憋得满脸通红说:“算了!算了!谁叫咱是老乡呢,你的兵得好好管管,别在惹是生非了。”“好好好!我回去就管。”陈班长推着张排长,两个人走出了餐厅。 费敏急忙地走过来,端起地上的菜盘说:“还没有吃饱吧?我去给你打点。”随后,费敏把饭菜摆在餐桌上又说:“今后,凡事都要忍着点,部队跟地方可不同啊!” 春天来到了,万物充满了生机。 师部大楼西侧的草地里。小草刚刚发出了嫩芽,零零星星的羊角葱,蹿出了嫩绿色的尖叶,曲麻菜、水荠菜、蒲公英争相报春,大地上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春色。 警卫班的战士们,正在进行技能方面训练,刺杀、擒拿、格斗都在训练之中。陈班长看着腕上的手表说:“休息十分钟。”战士们围坐在草地上,互相之间琢磨着要领。巴特独自坐在边上,仰望着天空,心里却充满着压力。自从上次“事件”后。班务会上,陈班长严厉地批评,巴特深刻地检查,战友耐心地帮助。这件事,表面就算过去了。但是,巴特最近听说,那个张排长,是陈班长和闫副班长的老乡,他们之间关系又特别好,担心这事影响自己的进步,因此,巴特心里笼罩着厚厚的阴云。 这时,有两个战士比划着摔跤,他俩架着“黄瓜架”晃悠着,陈班长带头大喊着:“加油!加油!”战友们也紧跟着大喊。闫副班长眼睛盯着巴特,寻找机会教训这个新兵。闫副班长来到巴特跟前说:“听说,你挺能摔的,咱俩摔一跤,咋样?”“闫副班长,我不会摔跤啊!”巴特想起费敏的话,赶紧回应着。“听说,你是锡伯族的,你可别丢脸啊!”闫副班长用话激着巴特。“锡伯族咋的?我今天就跟你‘溜溜’。”巴特边说边脱下了军装。闫副班长挽着袖子,他不屑一顾地晃荡着。 巴特抖动着结实的肩膀,迅速地做着准备活动。闫副班长翘着嘴角说:“巴特,你可准备好了,别把你这个新兵给摔坏了。”巴特笑着说:“那就请闫副班长手下留情了。”巴特和闫副班长转着圈,他俩都在寻找最佳战机。闫副班长贴身弓步,直奔巴特下路攻来,巴特急忙后侧身,避开了第一次攻击。闫副班长刚一直腰,巴特马上疾步上前,右手抓他左手腕,臀部靠住他后腰,胳膊搂住他脖子,脚下使劲地一绊,闫副班长被重重地摔倒在草地上。他满脸通红捂着胸口,老半天也缓不过气来。 “闫副班长!闫副班长!”战士们都围了过来,大声地呼喊着。 “没,没,没有事。”闫副班长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陈班长狠狠地瞪着巴特,赶紧俯身扶起闫副班长。
(23) 劳动锻炼改造思想 凄美传说蒙古姑娘 红太阳照耀着砖厂,毛主席的五.七指示永放光芒。 巴特躺在的沙堆上,伸展着四肢,眯缝着眼睛,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望着巨大的标语牌子,巴特猛地坐了起来,他扒拉着衣服上的沙子,回想起在警卫班的日子。三个多月的时间,战友们朝夕相处,想到这儿,巴特的心里酸溜溜的。 场站的五.七砖厂,座落在北山脚下。抽调来的战士们,早晚两班倒工作,机械地装卸着运沙车。巴特穿着破旧的工作服,整天起早贪黑地忙碌着。 五.七砖厂的厂长,是营房股的王助理。三十多岁的年纪,白白胖胖的脸庞,总是面带着笑容。跟战士们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打成了一片。这没有刻苦地政治学习,更没有严格地军事训练。拉沙子就是硬指标,多出砖就是生产力。 中午,大灶食堂里。 费敏边吃边琢磨,巴特咋不来吃饭了?费敏赶紧扒拉几口,就紧忙放下饭碗。费敏来到警卫班桌前:“陈班长,咋没看见巴特啊?”陈班长放下饭碗说:“巴特抽到场站砖厂,劳动锻炼去了。”接着,陈班长又反问道:“你找他有事吗?”“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费敏心中暗想:“咋的,就新兵锻炼啊!不行,我得去看看巴特。” 星期天,59团机务大队。关克迪刚刚吃过早饭,王振东、范伟明就到了。王振东看着四周的环境说:“还是机务大队好啊!吃着地勤灶,住着单人床,干着技术活,简直是没比的了。咳!”王振东咳了一声,接着又感慨地说:“巴特单位看着挺好,其实没啥意思。吃着大灶,站着大岗。现在倒好,整去劳动改造了。”范伟明看着手表说:“走吧!咱们跟严颍定好看巴特的,赶紧走吧!” 大清早,喜鹊就“嘎、嘎”地叫着。巴特轻松地舒展着身躯,深深地呼吸着空气。他换上了军装,容光焕发。王助理说:“今天,带大家去卡伦水库。”战士们欢呼雀跃着,都非常的高兴。这时,有人喊:“巴特,有人找你。”巴特赶紧跑过去,费敏笑着伸出手说:“巴特你好!”巴特疑惑地握着手说:“你好!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战友们交头接耳,悄悄地议论说:“卫生队费敏,来看巴特的?”费敏看着巴特说:“这几天,你没去食堂吃饭。问陈班长才知道,你在咱砖厂锻炼。”巴特说:“谢谢你!老远的来看我。”“我是担心,咱们的草原雄鹰会折断翅膀啊!”巴特更加疑惑:“你知道我名字?”“那当然了,我是蒙古族,我的蒙古族名字叫塔娜,是宝石的意思。”费敏红着脸,又说:“巴特,你也是蒙古族吧!”巴特赶紧回答说:“不是,我是锡伯族。”“巴特!王振东老远就喊。关克迪搂着巴特肩膀,贴着耳根子笑着说:“你挺有女人缘的啊!连女老兵都看你来了。”严颍看看巴特,又疑惑地看看费敏。巴特赶紧介绍说:“这是卫生队的费敏,是位老兵了。”严颍握着费敏的手说:“我叫严颍,我和钟红是462医院的。”范伟明也凑了过来,悄悄地对巴特说:“艳福不浅啊!日子还过得挺滋润的。你瞧吧!等下,严颍咋收拾你。”巴特急忙解释说:“你们误会了。”严颍瞪着眼睛,凑近巴特说:“别解释了,越描越黑。” 这时,王助理笑着走来,巴特赶紧汇报说:“王助理,老乡们都过来看我。我想跟你请个假,我就不去卡伦水库了。”王助理边跟关克迪握着手边说:“别价啊!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的,如果不介意的话,那就都一起去吧!下午,我再派车把你们送回部队。”“那真是太好了啊!谢谢!”严颍握着王助理手,兴致勃勃地说着。 军用解放牌大汽车,风驰电掣。 卡伦水库,是怀德境内最大的水库,盛产着各种淡水鱼类。有鲤鱼、草鱼、胖头、鲫鱼等等。水底淤泥里还盛产着河蚌,孕育着晶莹剔透的珍珠。水库周边是高大的树林,真是绿树成荫,湖光春色。是人们欣赏湖畔风光,休闲、游玩的好去处。 严颍捧着清澈的湖水问:“这咋叫卡伦水库呢?卡伦又是啥意思啊?”费敏微微地笑着答道:“卡伦,是蒙古语的哨所。”费敏看着大家,又说:“其实,公主岭所说的公主,是位蒙古族的格格,这里面有个凄美的传说。”王振东凑过来说:“那就给咱们讲讲呗。”经王振东这样一说,大家伙都围了过来。费敏望着远处的小山说:“九凤朝阳的小山上,有一座灰色青砖的陵墓。陵墓里葬着是位公主。 乾隆年间,在郑家屯附近有位蒙古王爷。王爷有个女儿叫美丽其格,她小时候带着一串铜铃,人们喜欢叫她响铃公主。王爷请汉族的张妈当奶娘,张妈抚育公主特别有耐心,这使得王爷非常的高兴,允许张妈的儿子张龙进府。年幼的公主很喜欢张龙,他们俩经常在一起玩耍,真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响铃公主14岁的那年,张龙的父母不幸死去。张龙他苦练摔跤骑射,在蒙古族那达慕大会上,张龙成为射箭、赛马、摔跤的佼佼者。响铃公主一见倾心。在一次狩猎中,响铃公主遇上猛虎,不慎坠马,非常的危险。突然,一枝飞箭射过来,正中猛虎咽喉,响铃公主得救了。张龙与公主重逢了,两人亲切地交谈,久久地不肯离去。 响铃公主17岁时,长得是眉清目秀,她谢绝了达官显宦的求婚,暗中却与张龙私定了终身。王爷知道此事便设下圈套,要求张龙上山打虎立功,然后答应他与公主成亲。临行前王爷赠送张龙一把宝刀,谁知却在刀鞘中灌注了铅。上山后张龙与猛虎相遇时,他奋力拔刀却不拔出鞘,可是,久经猎场的张龙竟用带鞘的刀将老虎打死。然而,他却被管家的暗箭射中了,当响铃公主赶到时,张龙已倒在了血泊中。响铃公主悲愤至极。用扎在张龙身上的箭刺死管家,自己也割颈身亡了。”费敏眼含着热泪,她看着巴特又说:“我爷爷告诉我,响铃公主死后,王爷夫妇非常悲痛,把女儿就地厚葬了。陵的谐音是岭,公主陵便成了今日的公主岭。” 严颖看着巴特和费敏,心里有种厚重的感觉。 “真是个凄美的传说,我太感动了。”严颖的话,含沙射影。钟红哪里知道,严颖的话里有弦外之音,又说:“这真是一个凄美,而又伤感的传说。” 关克迪看着王振东,王振东看着范伟明,范伟明又看着巴特,面面相觑。费敏不解地问大家:“你们都咋地了?咋不说话了呢?”王振东紧忙回答说:“感动!感动!” 关克迪打着圆场问:“巴特,你们劳动锻炼得多长时间啊?”巴特说:“来的时候,机关徐协理员说是一个月。”“那你将来回去,能去哪?”关克迪又问巴特。“回警卫班呗!那还能去哪啊?”“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我看你是回不了警卫班了。”关克迪下了定义。“那是为啥啊?”巴特又故意地反问着。 “开饭了!开饭了!水库的领导们,给咱们炖了大鱼。”王助理大声地喊着。 大铁锅炖大鱼,大饭碗喝白酒。老兵们起着哄,邀请费敏唱首祝酒歌,费敏微笑着端起酒碗,高高地举过头顶唱道:“金杯银杯斟满酒,双手举过头,炒米奶茶手扒肉,今天喝个够。朋友朋友情尝尝,这酒纯正,这酒绵厚。让我们心心相印,友谊长久。在这富饶的草原上度春秋。”美酒飘香,歌声甜美,仿佛来到了美丽的大草原。 严颖悄悄地问巴特:“怎么?费敏是蒙古族?”巴特笑着回答说:“费敏的蒙古族名字叫塔娜,是宝石的意思。”严颖瞪了一眼巴特说:“哼!你还真知道的不少呢!别让她把你的魂给勾走了!”巴特赶紧解释说:“别误会啊!我也是刚刚知道的。”这时,费敏唱完祝酒歌回来问:“你俩说啥呢?”巴特赶紧回答说:“严颖说你的歌唱得真好听!” “大家都不要着急!等吃完饭,我派车把你们送回去。”王助理端着酒碗大声说着。
(24) 调整岗位因祸得福 团长教诲身受鼓舞 师部大楼,宽敞明亮的大厅。 巴特背着背包,风尘仆仆地走进大门。值班室的胡管理员,赶紧推开玻璃窗说:“巴特回来了。徐协理员找你,你到他办公室吧。”巴特说:“我先把背包送回警卫班?”胡管理员笑着说:“你就直接去吧!”巴特疑惑地敲着门,喊:“报告!”“进来吧!”里面是徐协理员的声音。巴特轻轻地推开门。“快进来,把背包放下吧!”徐协理员又说:“咱们就直截了当地谈吧!经过组织上研究决定,把你调到五十九团。具体的工作安排嘛!是五十九团司令部的文书。”巴特固执地说:“我要回警卫班。我在哪跌倒的,就要在哪爬起来!”“组织上已经研究决定了,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吧!”徐协理员的语气很坚定。 巴特又重新背起了背包,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着,他看着警卫班的房门,他怀念在警卫班的日子,直到耳畔响起关门声,巴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航空兵20师59团驻地。 “报告!”巴特在59团司令部门外喊着。“进来!你是巴特吧,快进来!”军务参谋姜财说着。巴特敬着军礼说:“巴特前来报到!”这时,走进一位飞行员,身穿夏布飞行服,脚蹬半腰黑皮靴,四十多岁的年龄,轮廓分明的脸庞。姜参谋赶紧介绍说:“巴特,这是咱们团的樊团长。”巴特敬着军礼说:“团长好!”姜参谋又汇报说:“巴特是咱司令部,刚刚调来的文书。”樊团长微笑着问道:“你多大了?”“报告团长19岁。”“好啊!好啊!”樊团长说着离开了司令部。 团直机关战士宿舍。姜参谋对两位老兵说:“这是巴特,新来的文书。”接着,他又对巴特说:“这是计时员张凯,这是公务员吴清。”巴特立正敬礼,笑着握手。“什么事啊?咋这热闹啊!”张凯、吴清敬着礼说:“赵政委。”巴特也跟着敬礼。姜参谋介绍说:“这是咱们团的赵政委。”巴特又一次敬礼:“赵政委好!”赵政委问巴特:“叫什么名啊?多大了?”“我叫巴特,19岁。”“少数民族?”巴特回答:“是!锡伯族。” 赵亮政委,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白皙的皮肤,高高的颧骨,深邃的目光,前额已经全部秃顶。是位城府很深,有多年政治工作经验的干部。 傍晚,大灶食堂里。 巴特跟警卫班的战友打着招呼,陈班长、闫副班长安慰说:“巴特回来啦!我们都舍不得你走啊!没办法啊!是组织上安排的啊!好好干吧!”巴特、张凯、吴清坐在紧靠边的餐桌上。巴特边吃饭,边寻找费敏。突然,巴特觉得眼前一亮,费敏出现在食堂门口。费敏看见了巴特,她端着饭菜过来,问:“你啥时候回来的啊?”巴特笑着请费敏坐下,说:“今天下午回来的。”“咋坐这吃饭了?”费敏疑惑地问。“我调到59团机关了。”费敏她看了一眼张凯、吴清,又问:“具体做啥工作的?”“司令部的文书。”接着,巴特又介绍说:“这是我们59团的张凯、吴清。”费敏笑着点点头,张凯、吴清也回应着。巴特接着问费敏:“你咋才来呢?”“我在队里值班,来晚了。”张凯、吴清收拾着碗筷,离开了餐桌。巴特跟着放下了筷子。费敏她边吃边说:“巴特,现在到了新单位,吸取以往的教训,重新开始吧!争取早日入党、提干。”巴特频频点着头,默默地听着。 公主岭机场,59团飞行日。 巴特第一次登上塔台,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巴特边打扫着塔台卫生,边观察塔台里的各种设备。无线电里不时传来呼叫声,飞行的保障人员在忙碌着。塔台下面有消防车、工程抢险车、救护车等。费敏站在救护车旁边,朝巴特挥手打着招呼,巴特微笑点头回应。巴特打开记时包,拿出记时簿、记时表、文具盒等物品,整齐地摆放在记时桌上。这时,军用北京212吉普车,稳稳地停在塔台的下面。樊团长身穿布飞行服,脚蹬黑色飞行皮靴,腰间挎五.九式手枪,戴着黑颜色的墨镜,威风凛凛。樊团长登上塔台,薛副团长、杨参谋长、赵军参谋、张平参谋、标图员等紧随其后。 “啪、啪!”两颗绿色的信号弹,飞行训练开始了。“0182请示滑进跑道。”电波里传来飞行员的声音。“0182可以滑进跑道。”樊团长手拿话筒指挥着。“0182请示起飞。”樊团长命令“0182可以起飞。”随着飞机引擎的轰鸣声,轰—5飞机腾空而起。赵参谋掐着飞行计划,按计划进行飞行训练。标图员在地图上,标画着飞行航线。巴特紧紧盯住飞机的起落架,记录着飞行员的飞行时间。张参谋打开空勤灶的食盒,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糕点,另个食盒里是上海奶糖、巧克力、栗羊羹。保温桶里装有茶水,水壶有格瓦斯饮料。“0181四转弯落地。”“0181可以落地。对准跑道,把油收了,拉杆。”樊团长沉稳地指挥着。轰—5飞机带着仰角,主动轮先着地,慢慢地放下了鼻轮。随着,两颗红色信号弹升起,全天的飞行训练结束了。 巴特整理着飞行时间报表,计算着飞行日的飞行时间。樊团长告诉空勤灶的战士,把剩下的糖果倒进记时包里。巴特拎着记时包,他最后走下塔台。费敏走过来问:“咋样?头回进塔台工作,紧张了吧?”“感觉良好,稍微有点紧张。”巴特说着掏出糖果,悄悄地塞给了费敏。 航空兵59团会议室。 机关支部召开全体党员大会,把非党战士也扩了进去。赵政委亲自主持会议:“同志们,学习林副部长《在空军党委扩大会议上的讲用报告》,非常重要。林副部长学习毛泽东思想,活学活用,理论联系实际。报告里面有很多新的观念,我们的林副部长的父亲,是我们敬爱的副统帅,有很多东西代表着我们的伟大领袖。”赵政委越说越来劲,嘴角泛着白沫,脑门上渗出了汗珠。赵政委的话音刚落,机关支部的秦书记说:“赵政委讲话非常的重要,我们要认真地组织学习讨论,落实到各项实际的工作中去。”会议还在继续地进行着,要求干部和党员积极发言。会议室里交头接耳,同志们悄悄地议论着。 清晨,起床的乐曲刚刚响过。 巴特从单人床上爬起来,穿好军装,整理内务。接着,赶紧跑到盥洗室抢拖布,擦拭着樊团长、赵政委办公室的地板。随后,紧接着擦拭着走廊里的地板。最后,再擦拭战士们房间的地板。巴特在努力地积极表现自己,争取早日加入中国共产党。 张凯、吴清都已经入了党,两人暗地里都叫着劲,明争暗斗。为了实现一个目标,那就是在部队里提干。机关里空缺管理员的位置,都不愿意失去这次机会。巴特心中暗想,我的奋斗目标是,先入党,后提干,争取在部队里干出一番事业。 一天,巴特刚刚打扫完卫生,正准备离开樊团长办公室。樊团长放下手里的文件,他抬头叫住了巴特问道:“巴特,你来多长时间了?”巴特放下手里的拖布,说:“我已经来半年多了。”樊团长透过花镜,和蔼地对巴特说:“从你来的第一天起,我就仔细地观察你。我看一个人有没有发展,我要看他扫地的习惯,如果,他对每一个角落都能认真对待,他必定是一个谦虚、谨慎、细致、肯负责任的人。反之,对于一些角落就敷衍了事,那必定是个投机取巧,不能脚踏实地的人。他必定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是一个失败的人。”巴特边听着边频频地点着头,樊团长语重心长地又说:“巴特,好好干吧!” 巴特听了樊团长的话,悟出些人生的哲理,他反复地细心品味着。
(25) 极力表现突击入党 招惹妒忌巴特迷茫 夜晚,宿舍里的灯光明亮。 樊团长的这番话,深深打动了巴特。巴特仔细地揣摩,悟出了很多道理。人就是要从小事做起,从日常的点滴做起,重塑自己的思想品行。想到这里,巴特拿出笔和纸,认真地书写要求入党的思想汇报,剖析自己本身存在的问题,首先解决入党动机的问题。要求支部的领导帮助教育,勇于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争取早日加入中国共产党。 在这段特定的时期里,巴特极力地表现自己。各项工作积极干,赃活累活抢着干。找党员同志汇报自己的思想,征求党内外人士的意见,目的,就是努力争取早日入党。 互相勾结,互相争夺。这句话,用在张凯、吴清身上比较恰当。两个人携手建立了统一战线,共同对付巴特。联手向巴特发起进攻,打了个巴特措手不及。他们利用交往关系到处散布:巴特入党动机不纯,投机钻营,突击入党。是小资产阶级思想,需要进行长期的思想考验。结果,巴特在支部大会上没有通过。 原来,张凯、吴清在文化水平,业务素质等方面,比不上巴特。担心巴特入党后,会影响到他们俩提干。张凯暗地里串通吴清说:“巴特入不了党,他就提不了干。”巴特有些心灰意冷,干起事来无精打采,自己感到非常的迷茫。 中午,巴特刚走出食堂,费敏走过来问:“巴特,你咋地了?”巴特皱着眉头说:“一言难尽啊!”费敏拽着巴特追问:“究竟是咋地了?”路旁,巴特把事情的原委,详尽地告诉了费敏。费敏笑着说:“这不算什么!很正常的事。挺起腰杆,继续努力吧!”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又是半年。 蓝蓝的天空,朵朵的白云。挺拔的苍松,茂密的森林。青青的草地,娇艳的鲜花。岭上流淌下来的小溪,欢腾跳跃,清澈见底。林中活泼可爱的松鼠,上蹿下跳,顽皮可爱。远处传来“叽叽、嘎嘎”的笑声,年轻的战士们来到了草地上。 星期天,巴特邀请了严颖、钟红到野外郊游,关克迪、王振东、范伟明不请自到。五战友们“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关克迪看着巴特绷着脸说:“巴特,别总勾着严颖啊!咱们部队有规定的,禁止战士们搞对象,你可要注意了啊!”严颖挥拳打着关克迪说:“你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说,有啥想法?”关克迪古龙玄虚地说:“善哉!善哉!山人不敢。如果有合适的,但也无妨嘛!”严颖笑着说:“我看你纯粹是花和尚,假老道。”范伟明接茬调侃说道:“严颖,下次多带几个女兵来,让哥几个也有把机会嘛!”钟红红着脸说:“严颖,你们这些老乡太逗了。”“来来来!照相啦!”王振东喊着。 草地上,花丛中,大树下,小溪旁,处处欢声笑语。严颖、钟红姿态靓丽,巴特、关克迪阳刚威武。王振东、范伟明睿智潇洒。照相机快门“咔嚓、咔嚓”地响着,青春的影像瞬间定格在胶片上。 王振东拎着大家伙的挎包。巴特掏出了空勤灶的糖果,关克迪捧出地勤灶的饼干,王振东、范伟明拎出了沈阳啤酒、八王寺汽水,严颖、钟红拿出了哈尔滨香肠。战友们在树荫下席地而坐,谈笑风生,开怀畅饮。钟红神秘地笑着说:“我告诉你们个好消息,严颖同志已经入党了。”严颖搥鼓着钟红说:“干嘛说得这么严肃,像要告别了似的。”钟红故意鼓着小嘴说:“这样说,够庄重嘛!”大家伙笑了起来,热烈地鼓着掌。钟红又说:“下步,就该提干当护士了。”大家伙又一次鼓掌。严颖关心地问大伙:“你们几个咋样了?组织问题解决了吗?”巴特、关克迪、王振东、范伟明摇晃着脑袋说:“还没有呢!” 密林的深处。巴特、严颖拥抱在一起,巴特亲吻着严颖说:“恭喜你啊!”严颖推开巴特问:“巴特,你是咋搞的?到现在组织问题还没解决。按理说,你们机关里就你非党,也应该是好解决的啊!”巴特背靠着树干说:“反正,我该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巴特把跟两个老兵的矛盾,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严颖。严颖依偎着巴特说:“其实,部队跟地方都一样,是地方的一个小社会。同样,存在着诸多方面的矛盾,那就要看,咋样去解决矛盾,咋样处理各方面的关系,最重要的是摆正自己的位置。”巴特笑着说:“还得是干部子女啊!所受的影响都不一样,真的要是讲起话来,还真有点政工干部的味道。”“去你的!竞会挖苦人。”严颖说着依偎在巴特怀里。“对了,你跟费敏是啥关系啊?”严颖质疑巴特问道。“费敏看我的名字叫巴特,她以为我是蒙古族,就是这样认识的啊!我俩纯粹是同志之间关系。”巴特极力地解释说。严颖又问:“费敏知道我俩的关系吗?”巴特摇着头说:“我没告诉她。” 五十九团党委扩大会议,赵亮政委主持着会议。 司令部的作训参谋,政治处的政工干事,都列席了党委扩大会议。樊团长神情严肃地看着与会人员,他在发言中指出:“我们团是新组建的单位,飞行员刚刚从航校毕业。在航校里他们飞初教机,我们现在要改装飞轰-五。需要加强飞行员的训练,争取新飞行员早日放单飞。近期,58团进行夜航训练,这样,我们要争取多飞昼间。因此,我提议增加飞行员飞行训练时间。” 赵政委点燃香烟,慢声拉语地说:“刚才,樊团长提议增加飞行训练时间,新飞行员的飞行训练固然重要,但是,政治学习是绝不能冲击的。特别是学习林付部长的报告,空军党委印发了70万份,发给全军学习。我们要时时想到林副部长,事事请教林副部长,处处保卫林副部长,要老老实实服从他的调动,服服帖帖听从他的指挥------”赵亮政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又说:“吴司令指出,林付部长是我们空军的骄傲,他是一颗政治明星。谁说世界上没有天才、帅才?林付部长就是天才、帅才、超群之才。他是群众最好的领袖,是杰出的政治家,优秀的军事家,卓越的思想家,天才的理论家,出色的科学家,黑夜的明灯,宇宙的巨星,无产阶级之首,七十年代红太阳,第三代接班人------”赵政委说得嘴角冒出了白沫。 赵政委的话音刚落,夏参谋、蓝干事就带头鼓掌。赵政委慷慨激昂的讲话,振奋了夏参谋、蓝干事的心扉。他们俩悄悄地耳语着,不断地伸出了大拇指,以至招来同仁们的白眼和微词。 “不安排足够的飞行训练时间,我们的新飞行员能飞出来吗?平时,我们的飞行员训练不出来,战时,我们的飞行员怎么能打仗?”樊团长脸色严肃地说着。 “那也得要看,我们的飞行员为谁飞?怎么飞?首先,我们要努力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用毛泽东思想武装头脑,心里想着为着解放全人类而飞。怎么飞?只要我们用毛泽东思想武装头脑,我们的飞行员就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赵政委说完,洋洋得意地点燃了香烟。
(26) 参谋干事落下笑柄 团长点拨巴特悟醒 八一建军节前夕,团里组织慰问病员。 赵政委派司令部的夏参谋、政治处的蓝干事,代表59团党委,前往长春461医院进行慰问。巴特背着沉重的慰问品,跟随夏参谋、蓝干事登上列车。夏参谋高度近视,眼镜片是圈套圈,厚的像酒瓶子底。蓝干事爱耍点小聪明,其实是最不会办事。夏参谋、蓝干事上穿白色衬衣,下着蓝色的空军军裤,他俩虽然都没有穿军装,但做派还是十分地正统。 上午,列车正点停靠在长春火车站,夏参谋、蓝干事整理着衣服,带着军人的风度走出车厢,巴特肩背着背囊紧随其后。他们走出火车站的收票口,绕过人头攒动的广场,三人直奔有轨电车站。 这是有轨电车的始发站,夏参谋、蓝干事相邻而坐,巴特坐在对面的座位上。随着有轨电车“咣当、咣当”的节奏,伴着车窗吹进的凉风,巴特感到非常的惬意。有轨电车行驶的途中,上车的人是越来越多,车厢里渐渐地拥挤了。巴特主动地站起身来,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老年人。 有轨电车行进的站点,上来位漂亮的女士,身穿白色连衣裙,一副娇滴滴的样子,举止上非常讲究。她看没有空闲的座位,径直走近临窗的位置,拿白手帕擦着环拉手,这时,有轨电车进入岔路口。一阵颠簸,一阵微风,手帕就脱手了,随风飘落在夏参谋的裆部,夏参谋高度近视,楞是没看见。女士看着手帕着急,但又不好意思去拿,不去拿吧!她又不大甘心,眼睛总是瞄着夏参谋。这时,蓝干事发现了问题,哦!原来是手帕掉在那儿啦!蓝干事自作聪明地朝着夏参谋“嗯、嗯”地两声,并且努了努嘴示意下面。夏参谋低头看时,心中一震,心里话说:“哎呀!不好!衬衣咋整出来了。”他赶紧掐着白手帕,从裤子的前开门塞了进去。女士臊得满脸通红,没等到站点就下车了。 回到部队之后,蓝干事背地里埋汰夏参谋,“瞎”,到处绘声绘色地宣扬着。赵参谋开着玩笑说:“我们司令部出了个‘瞎参谋’,你们政治处出了个‘滥干事’。彼此彼此嘛!”大家伙听后,捧腹大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机关支部书记钱江,把巴特找到办公室说:“巴特,最近有同志反映你。你们盘海地区的这些老乡们,男男女女的尽往树林子里钻。还有,你们这些人利用关系,把部队的航空照相P-50胶卷,裁剪成了120的胶卷,还有135毫米的胶卷。你们把防空洞当作暗房,安装晒相箱和放大机。冲洗、洗印、放大你们的那些照片。”巴特试探地问:“钱书记,是谁向你反映的?”“你就别管是谁反映的,赶紧把防空洞暗房拆了,借谁的设备赶紧还给谁,今后不能再发生类似的问题。”钱书记气愤地说着。 第二天,巴特沮丧地低头走着。“小伙子,咋地了?咋垂头丧气的啊?”樊团长看见巴特萎靡不振的样子问道。“樊团长,没啥?可能晚上没睡好吧!”巴特尽量地回避着。“你到我办公室来,咱们谈谈。”“报告!”巴特在门口喊着。“进来!”巴特推开了樊团长办公室的房门。“坐下吧!”樊团长指着沙发,又说:“又遇到挫折了吧?不要惧怕挫折,一块好钢是要千锤百炼的,你知道怎样铸剑吗?”巴特他摇着头,樊团长接着说:“我家乡浙江有专门为人铸剑的师傅,他要把烧得通红通红的铁条,从炉子里用钳子夹出来,放在铁砧子上用铁锤敲打,然后再把它放入到凉水中,让它得到冷却后。然后又重新再放进炉中,就这样一遍一遍的锤打,直到它成为百炼的精钢。”樊团长寓意深长地又说:“铸剑就象育人,受到的挫折越多,它的意志就越坚定;受的磨砺越细,它的锋刃就越锐利。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巴特边听边点着头。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挫折的,但是,要看如何去面对,怎样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接受淬炼,使自己成为一个可造之才。”巴特接着又说:“樊团长,我明白了,领导批评是对我的呵护,我会端正思想、改正错误、振作精神干好本职工作的。”听着巴特的表态,樊团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1971年9月13日,航空兵59团的飞行日。巴特拎着记时包,早早地来到塔台,打扫着塔台的卫生。突然,巴特发现陆军的推土机,开上机场的飞机跑道。紧接着,跑道横上了整根的原木,附近的高炮部队剑拔弩张。巴特心想,是不是要打仗了?全国禁空,进入了紧急的一级战备。 空勤机组人员,全部坐下来学习,学习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著作。全军都唱起了《国际歌》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革命歌曲,各部队进行政治、思想、纪律、作风整顿。 一个月之后,部队传达《中共中央文件1971年57号文件》,要求绝密文件传达到空勤机组、地勤机组。并且要求严格保密,谁泄漏了严惩不殆。 机关支部会议室,召开支部扩大会。要求机关干部、战士们,认真学习《中共中央文件1971年57号文件》精神。樊团长、赵政委参加支部会议。赵政委在发言中指出:“林彪反党集团投敌叛国,阴谋实施‘571’工程既要,谋害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我们空军也是受害者,我们要坚决和林彪反党集团划清界限。坚决拥护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领导,努力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刻苦改造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使自己能够真正成为共产主义战士。”接着,樊团长语重心长地说:“同志们,我们都是军人,是毛主席领导下的人民军队。首先,我们要有坚定政治头脑,坚决拥护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其次,我们还要有过硬的军事本领,这样才能保卫我们的国家,保卫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 金秋十月,秋高气爽。樊团长坐在塔台上,指挥着机场的飞行。机场上马达轰鸣,飞行员的热情高涨。,一架架战鹰腾空而起,翱翔在祖国的蓝天上。
(27) 青春年华蓝色浪漫 隐秘恋情渴望提干 歌曲集《战地新歌》出版了,巴特爱不释手,如获至宝。 半导体收音机里播出了《世世代代铭记毛主席恩情》的锡伯族歌曲,歌曲唱出了翻身锡伯族人民的心声:“谁给咱砸碎了锁链,谁给咱救出了火坑,通往幸福的阳光道,谁给咱们指明,天上的太阳,心中的明灯,毛主席,共产党,锡伯人民的救星。”淳朴的语言,优美的旋律,激荡着人们的心灵。巴特遥望着祖国的大西北,思念着察布查尔的锡伯同胞。 秋风瑟瑟,落叶飘零,巴特挥舞着扫帚,打扫着环境卫生。 巴特哼唱着:“草原上的花朵,为什么红艳艳?翻身的锡伯人民,为什么笑开颜?雨露滋润大地,太阳光芒万丈,伟大的毛泽东思想,把咱们的心窝照亮。”巴特脱下外衣,甩开膀子干着。渐渐地,额头上挂满了汗水,打湿了身上的衬衣。阵阵的凉风吹来,巴特不禁打了个寒战,接连又打起了喷嚏。 感冒、发烧连续多天的咳嗽。巴特来到卫生队,李军医开着处方说:“巴特,你这是重感冒,先挂个吊瓶吧。”医疗观察室里,费敏摸着巴特额头说:“咋不注点意呢?你这还发着烧呢。”巴特笑着说:“没事啊!”费敏边配药边说:“你咳嗽挺重的,再做个胸透吧。”费敏扎着止血带,巴特仰视着费敏,她不算太漂亮,但却很有气质。“你在想啥呢?”巴特尴尬地笑了。费敏接着又说:“等下,你再去做个胸透吧?”巴特点着头。 巴特拿着透视报告单,回到李军医办公室。李军医皱着眉头说:“你去462医院,赶紧再复查一下吧!我给你派救护车。”军用的救护车,疾驶在公路上。李军医、费敏嘱咐着巴特说:“不要有剧烈的运动,要保持心里的平静。”巴特沉默着,他心中暗想:“你们弄的神叨叨的,我心里能平静吗?” 门诊部的大厅里,严颖在药局取药。看见巴特被搀进来,她先是一愣,随后,赶紧跑了过去,搀扶着巴特问:“巴特,你咋地了?”巴特强打着精神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这是咋地了?”李军医解释说:“需要X光复查。”严颍焦急地说:“走!在一楼。” X光机“咔咔”地响着,李军医穿着防护服,跟X光赵医生研究着。赵医生边看边说着:“这是先天性的,天生动脉就宽。你看动脉的波纹,非常的柔软有弹性,没有什么问题的。”橘红色的灯光亮了,李军医长出了口气,他笑着对巴特说:“是虚惊一场啊!动脉没有问题。”巴特擦着汗,疑惑地听着。 X光室的门,打开了。严颍、费敏赶紧问:“咋样?”李军医说:“没啥问题,不是主动脉硬化。他是先天性的。”严颍提议说:“既然都来了,那就全面检查检查吧。”李军医点着头说:“那样也好,就全面检查吧。” 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巴特身体没有问题,非常的健康。 “严颍!我都找你半天了,原来,你却在这儿呢!”有个年轻的干部喊着。严颍看着巴特说:“来!介绍一下,这是医院的胡干事。这是我的老乡巴特。”胡干事伸着手说:“我叫胡保国,是医院后勤科的。”巴特打量着胡干事,25岁左右,中等身材,白白面孔,戴着近视眼镜,透着一身书生气。胡保国接着说:“严颍,我给你带好吃的了,你看这是奶糖、高级饼干、还有巧克力。”这时,钟红走过来,跟巴特打着招呼说:“嚯!嚯!谢谢啦!又给咱们送东西来了。”钟红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个小纸包,里面是一条红色纱巾。钟红戴在脖子上问巴特:“漂亮吗?送给我的?”胡保国急忙说:“不!这是我给严颍的啊!”严颍瞟着巴特说:“胡干事,谢谢你!糖果,大家吃吧!纱巾,我不需要。”严颍拉着巴特又说:“到我宿舍里坐会吧。”胡干事尴尬地说着:“那好!那好!”怏怏不快地走了。费敏对巴特说:“巴特,你没啥事了,我们就回去了。”巴特、严颍、钟红目送着李军医、费敏上了救护车,巴特对李军医、费敏喊着:“谢谢你们!谢谢!” 透过车窗,费敏的眼神里,流露出失落的目光。 严颍的宿舍里,床头柜上摆放着,知青五战友的合影照片。单人床上的被子、皮大衣叠成了豆腐块,室内飘逸着淡淡地香皂、润肤奶液的味道。巴特咳嗽了两声,他幽默地对严颖说:“你们医院的干部、战士关系融洽,关怀备至啊!”严颖笑着说:“咋地?吃醋了?”巴特接着又说:“我看那个胡干事,是不是?对你有点那个啊?”严颖收敛了笑容说:“这个人是个干部子弟,刚刚提干就开始追求我。我告诉他,战士在部队是不允许恋爱的,他说他可以等着我提干啊!”巴特的心里不快,说:“你没告诉他吗?你已经有对象了嘛!”严颖她认真地说:“巴特,你是知道的,我要想在部队提干,能公开咱俩的关系吗?你放心吧!我的心里只有你啊!”巴特没有吱声。严颖接着又说:“你身边不是有费敏吗?我看她对你有点意思了啊!”巴特还是没有吱声,继续地保持着沉默。 中午,大灶食堂。 巴特吃过午饭,刚刚走出食堂,看见费敏站在路旁。巴特走过去问:“有事吗?”费敏兴奋地说:“我休探亲假了,十天的时间。”巴特高兴地说:“太好了!美丽的大草原,风吹草低见牛羊啊!替我问候阿布(爸爸)额吉(妈妈)吧!”费敏爽快地笑着说道:“他勒日和拉!(谢谢!)接着,费敏笑着问巴特:“我看你和严颖关系不一般啊!”巴特心中暗想:我和严颖的关系,是千万千万不能说的,不然,会影响严颖提干啊!就问:“为啥?”费敏晃着头说:“女人的直觉。”巴特他笑着说道:“我和严颖是同学、老乡、战友啊!”费敏她又摇着头说:“难道?我的直觉错了?但愿吧!” 新春佳节,万家灯火,万家团圆。 春节期间。机关的干部们,回家的回家,探家的探家,大楼里空空荡荡的。司令部的赵参谋,政治处的刘干事,家属没有随军,也没回去探亲,他俩干靠在大楼里。 正月初一,上午,59团机关大楼会议室。 严颍邀请钟红、关克迪、王振东、范伟明前去巴特那里相聚。要求大家食品自备,自带酒水,多多益善。严颍、钟红拎着哈尔滨香肠、面包;关克迪从地勤灶老乡那儿,要来了酱牛肉、酱猪肝;王振东、范伟明背来了白酒、啤酒、葡萄酒;巴特摆上了烤瓜子、烤花生及各种糖果。真是琳琅满目,好不热闹。 严颍起着高调说:“咱们再来点音乐好不好?”大家伙起着哄说:“好啊!”巴特去找刘干事,借手摇式电唱机。刘干事百聊无奈地说:“你们要是拿走了电唱机,我跟赵参谋就得干靠了。”巴特爽快地说:“算你们俩都去咋样?大伙在一起热闹热闹。”刘干事当时就来了精气神说:“好啊!我俩也算一份。”巴特接着又说:“且慢!且慢!这还有要求呢,要求食品自备,酒水自带,多多益善啊!”刘干事、赵参谋笑着说道:“小意思了喽!”巴特捧着电唱机,刘干事拿着歌曲唱片,赵参谋拿着空勤灶食品,共同来到机关会议室。 巴特推开门说:“老乡们,我来介绍两位领导。这是政治处的刘干事,这是司令部的赵参谋,大家伙欢迎!”老乡们掌声热烈,表示欢迎。严颍幽默地说:按照传统的风俗,十五之前没大小,如果有得罪之处,请多谅解。下面我来宣布要求:自备食品,自带酒水,多多益善。”配合着严颍的要求,赵参谋举起了食品,举起了酒水,接着,又举起了双手。
(28) 家乡探亲感受巨变 晓之以理情深意切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之间三年过去了。 终于能够休探亲假了,巴特、严颖偷摸地约定,俩人一起回家休假。可以回家了,巴特心情真是说不出来的好。每天嘴里都不停地哼哼着歌曲,走起路来也特别的轻快。巴特正在宿舍里细心地琢磨着给家人买点些什么东西?任参谋突然来到巴特的宿舍,告诉巴特马上去樊团长的办公室。 巴特站在樊团长门口喊:“报告!”“进来!巴特,来来来!你把这些吉林的特产带回家去,这是我送给你父亲品尝的。”樊团长指着茶几上的烟酒说。看着新怀德酒和大人参香烟,巴特忽然间反映了过来。这是樊团长让公务员吴清,刚刚去军人服务社买回来的。这些东西都是紧俏商品,只有团级以上的干部才能购买的。“谢谢樊团长!”巴特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拿回去吧,探家的路上要注意安全。”樊团长微笑地说着。 公主岭火车站,关克迪、范伟明、王振东站在站台上,羡慕地看着巴特、严颍。目送着南下的列车徐徐地开动了,巴特、严颖在列车的窗口挥动着军帽。 一夜过去,阔别三年的盘海地区到了。映入巴特眼帘的盘海地区的变化太大了。宽敞的马路,高耸的楼房。原来的防洪大堤不见了,荒草野地变成一片片厂房。巴特、严颖仔细地辨别着方向,他们已经找不着自己的熟悉的路了。 正在巴特、严颖发愣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小颖!”。原来严颖的母亲来接站了,旁边停着一台212吉普车。“妈妈!”严颖一下子扑到妈妈的怀里。过了好一会,严颖才回过神来,指着旁边的巴特向妈妈介绍说:“妈,这是巴特。”“阿姨你好!”巴特向严颖的母亲拘谨地问候着。“哎呦,是巴特呀!都长成大人了,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严颖的母亲看着巴特说。“妈,看你说的,你还把我们当成小孩啊。”严颖撒娇地说着。“你们在我的眼睛里永远都是孩子啊!”严颖的母亲笑着说。“小颖、巴特,这是你张叔叔。”严颖的母亲介绍着司机。“张叔叔好!”他们俩笑着向司机问候。 巴特帮着司机往吉普车里装东西。在车上严颖问母亲:“爸爸为啥没有来?”母亲告诉严颖:“你爸爸特别忙,因为他已经是地委书记了。我一天见他都难。” “老张,请你先把巴特送回家。”严颖的母亲说。 “阿姨,不用那么麻烦,我就近下车就行了。”巴特客气的说道。但是,严颖的母亲仍然坚持地对司机说。巴特没有再推辞。 吉普车在宽敞的马路上行驶着,严颖的母亲一边指着路边的建筑一边介绍着:这几年盘海地区的变化真是太大了。城区的西部建了辽河化肥厂,东南建了盘海化肥厂,还有盘海热电厂、盘海炼油厂等大型的国有企业。辽河油田也在突飞猛进的发展,你们看石油钻井的井架林立,采油的磕头机到处都是。盘海地区将会是一个新兴的石油化工城市。 马上就要到家的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表达。巴特肩上背着军用挎包,手里拎着大号的旅行袋,急冲冲地急奔家里。 “哥哥回来了!”大妹妹金花开门并接过旅行袋对屋里大声地喊着。 父母和二妹妹银花、弟弟朝哈,都赶紧地迎了出来。父亲拍着巴特的肩膀,就是一个劲的笑;母亲在一旁上下仔细地打量巴特,眼睛里闪着激动的泪花。银花、朝哈也在旁边咧着嘴笑着,一家人沉浸在团聚的欢乐之中。“你们先说话吧,我去张罗做点饭。”母亲惦记着儿子,生怕巴特饿着肚子,赶紧去厨房里忙活着做饭。“巴特,你长高了,也壮实了。看样子这几年部队把你锻炼的不错。”父亲很郑重地说。“哥哥,你太精神了。”朝哈在一旁抢着戴上巴特摘下的军帽,非常羡慕地说。 父亲又和巴特聊了很多部队的事。这时,母亲她做好了丰盛的菜肴,家人都围坐在餐桌旁。父亲又让朝哈拿来了白酒、啤酒和水果酒。“还是妈妈做的菜好吃,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巴特边说边大口地吃着。“好吃你就多吃点吧!”母亲边说边给巴特夹着菜。父亲亲自用樊团长拿来的白酒,给巴特倒了满满的一杯。并特许妹妹和弟弟每人一杯水果酒。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说:“首先,庆祝我们家大团圆;其次为巴特回家接风洗尘;大家干一杯。” 巴特拿起酒瓶又为父亲斟满了一杯酒,并说:“这三年我在部队里受到了很多教育,得到了部队领导的认可。但是对家里做的事实在是太少了,又让家人为我担心,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我敬大家一杯表示感谢。”就这样大家互相敬酒开怀畅饮。“巴特,组织问题解决了吗?”这时,母亲突然地问了一句。“还没有。”母亲的问话使巴特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巴特默默地低头喝着酒,父亲在一旁依旧喝着白酒,妹妹和弟弟们也都不知声了。母亲她也然感觉到好象说错了什么,看了看大家就再也不说话了。 第二天,巴特起来的很晚,发现周围静悄悄的。巴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台历,今天是6月3日星期一。父母去单位上班了,妹妹、弟弟他们也去上学了。 巴特急忙下床洗漱,吃了放在餐桌上的早点。严颖、李晓燕敲着门进来。严颖看着巴特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肯定是昨天受了什么精神刺激。“刘世震要请咱们吃饭,我已经答应他们了。”严颖看着李晓燕笑着说。“刘世震毕业了?分配到了什么单位?他们怎么消息这么灵通?”巴特一着急连着问了三个问号。“是的毕业了。分配到了辽河油田。我和严颖是好朋友,你们回来了刘世震怎么能不知道呢?”李晓燕说着。“慢着,慢着,我怎么让你给绕得糊涂了。”巴特他不解地说着。“人家李晓燕和刘世震是一对,你说说刘世震能不知道吗!”严颖接过话来解释着。 “哦!明白了,明白了。”巴特拍着脑门笑着。 付琳琳也毕业了,分配到了北京部队的医院里,现在是部队医院的大军医了。”李晓燕她高兴地说着。 “我们知青点的知青大部分都回来了,而且都已经分配了工作。我被分配到商业口的百货公司,我们做营业员星期天不休息,今天是我们的串休的日子。”三年多不见,没想到李晓燕的话多了起来。 几天来,和同学们聚在一起,肥吃海喝推杯换盏一醉方休。 湖畔公园的树林里。严颖背靠着高高的杨树,微微地闭着眼睛。俏皮的鼻子轻轻地翕动着,深深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浅红的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在阳光的映衬下,身体的曲线透着青春的活力,胸前隆起的双峰在呼吸中时起时伏。伴着树林中花草的芳香,把巴特的心里弄得痒痒的。 巴特悄悄地走到严颖的身前,把双手抚在严颖身后的杨树上,巴特的脸几乎碰到了严颖的脸,巴特已经能够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这时,发现她白皙的面容泛起了红润,巴特轻轻地吻着她软软的嘴唇感受着她的气息,她依然闭着眼睛享受着爱的恩赐。慢慢地他们相拥在一起------ 他俩互相拍打着衣服上的草屑,随后又各自整理着自己的军装。互相依偎着坐在杨树下的草地上,巴特点燃了一支迎春牌香烟默默地吸着。严颖被烟呛得咳嗽了两声,巴特急忙掐灭香烟扔在草地上。 “我们的假期快要到了,马上就要返回部队了。我妈妈已经为我准备好送给我们医院领导的土特产品。”严颖她捋了捋头发说。“那么多的东西,我们可怎么往回带啊?”巴特看着严颖说。“通过铁路货物进行托运。难道说你就不给你的领导带点土特产品吗?”严颖说完又在反问巴特。“我给樊团长准备了,我自己就可以背回去的。”巴特回答说。“你只给樊团长带东西了,没有赵政委他们的吗?传到别的领导的耳朵里,人家会怎么看你,在你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别的什么领导。这样下去的话你会吃亏的啊!”严颖她在开导巴特。巴特对严颖说:“我回家时是樊团长给我父亲带的东西。我回部队就给樊团长带,别的领导我没有考虑,我也没有想的那么多。”“你看我今年已经入了党,领导们马上又要考虑我提干的问题。工作要干好固然是很重要的,把领导和各个方面的关系处理好,那才是最为最重要的问题啊!”严颖她还在认真地开导着巴特。 “回部队后,你到我那里去取,送给你们的赵政委。”严颖几乎用了命令的口吻。 “好吧。回部队后我看看再说。”巴特含糊地答应了她。 暂短的假期在不舍的留恋中度过。巴特和严颖如约在盘海火车站见面了。在家人和同学目送下,他们登上了北上的列车返回部队。
(29) 悲剧空难人心震撼 心里忍受压力难安 蓝天,白云,马达轰鸣。 停机坪的大巴里,走下了空勤机组人员。他们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提着飞行图囊及飞行装具,唱着雄壮激昂的革命歌曲,昂首阔步。新的一天,飞行训练又开始了。 樊团长坐在塔台里,指挥全团的飞行训练。参谋们核对着飞行计划,标图员标画着飞行航线,巴特记录着飞行时间。突然间,无线电波里传来了紧急地呼叫声:“山海1号,山海1号,请求紧急迫降。请回答!请回答!”樊团长手拿话筒说:“我是山海1号,我是山海1号,什么情况?请回答。““发动机高温,发动机高温,请求紧急迫降。”转场的飞行员说着。“可以紧急迫降!可以紧急迫降!要注意安全,要注意安全。”樊团长的鬓角上渗出了汗珠。“发动机起火啦!”转场飞行员喊完,飞机的通讯中断了。“标图员!转场飞机的位置。”樊团长转身问道。“报告指挥员!位置在范家屯附近。” 瞬间,塔台内的气氛变得十分的紧张,樊团长立即命令塔台旁的指挥车、救护车、消防车、工程车全部出动。特种车辆呼啸着,直奔向出事地点。据出事地点的目击者说:“这架直升飞机,下降到一房子高时,突然,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飞机在摇晃后直接扣过去,轰地一声巨响,重重地摔在地上。”失事的飞机是直-6型飞机,是一架国产的直升飞机。正准备进行高温、高寒条件下的试飞。飞机上的机组人员和工程技术人员,在这次事故中一共六人全部遇难。 附近的飞行人员家属们,几乎全部都跑到机场,她们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到底是出什么事故了?自己的丈夫咋样了?家属们焦急地打听着。 机场游泳池附近的空地,堆放着直-6飞机残骸.机身的铝合金被高温熔化了,轮胎被烧焦成大黑饼,被烧坏的半导体收音机,扑克牌残片,衣领和鞋垫等等,真是惨不忍睹。巴特和关克迪心情沉重地看着,现场上他俩没有说一句话。 飞行部队马上停飞,全面进行安全教育,时间为期一个月。 沈空派来专家组进行调查。整个部队的气氛非常压仰,感觉心情非常非常地沉重。空勤灶的食堂里静悄悄的,就餐的空勤人员饭量在下降。发生机毁人亡是一等事故,虽然,不是公主岭部队发生的事故,但是,必定是发生在公主岭部队附近,所以,要进行一个月的安全教育。 俱乐部里不再放映电影了,机场的大喇叭里没有歌声,人们的脸上失去了笑容。这种心里上的巨大压抑,真是难以想象的难受------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逐渐地走出了阴影。但是,笼罩在巴特心头的阴霾,总还是挥之不去的。巴特已经服役三年多了,组织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提干更是遥遥无期了。精神上的压抑,思想上的苦恼,巴特的精神恍惚,有时侯彻夜难眠。严颖她已经提干了,是医院里的护士。巴特如果不能入党提干,他和严颖之间的关系,将来也就是个未知数。巴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已经接近了崩溃的极限。 傍晚,巴特独自坐在山岗上,望着远处闪闪的灯光,他情不自禁地哼唱着:“有位年轻的姑娘,送战士去打仗,他们黑夜里告别在台阶前,透过淡淡的薄雾,那青年看见,在那姑娘的窗前,还闪耀着灯光。”“女愁哭,男愁唱啊!”巴特身后传来了费敏的声音。巴特回头站起身来问:“这么晚了,你咋到这来了啊?”费敏笑着说:“我在找你啊。咱们师要成立文艺宣传队,我推荐了你。”巴特苦笑着说道:“你就别拿我开心了,我哪有那个文艺细胞啊!”“我刚才听你唱歌挺好听的,你能行。”紧接着,费敏又问巴特:“我看你最近的情绪不大对头啊,咋回事?是不是有啥愁事啊!”“我那可不是愁,我是给自己加压、鼓劲啊!”巴特接着又说:“你们都入党提干了,你说我能没有压力吗?”费敏笑着说:“光有压力那是不行的,要把压力转变成动力才对啊!我给你临时换个环境,先减减压吧!”巴特和费敏边走边说,朝着机场走去。 星期天,巴特和严颖漫步在林中,四周静悄悄的。严颍挽着巴特的胳膊,依偎着肩膀慢慢地走着。巴特试探地对严颍说:“如果我在部队提不了干,将来我要复员到地方去,你考虑过没有你咋办?”“我现在已经提干了,追我的人又很多。有空勤人员、地勤人员、机关干部等等,可是我呢?”严颍故意地拉着长音说:“却偏偏地喜欢你。”严颖说完甜甜地笑着,她闭上了眼睛。巴特抚摸着严颖的头发说:“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我要在部队提干解决组织问题,看起来希望真是非常的渺茫的。”“我们探家回来之后,我就让你到我那里去取东西,然后送给赵政委他们,你就是不听我的话。部队里的党委书记是政委,赵政委这一关你过不去肯定是不行的。”严颖非常认真地说着巴特。 巴特现在听起来严颖的话,品味着觉得就很有道理了。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想起来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还是总结经验教训吧!以后不要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了。 二十师文艺宣传队。排练正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巴特的情绪始终都比较消沉,有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经常在排练中出现这样那样的错。 拍剧照的张指导员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排练休息的时侯和大家聊了起来说:“大家都知道照相吧?我就和你们说一说照相,它本身就是光与影的结合。有光的地方就要有影,光强的时候显得影深,光弱的时候就显影浅。我们努力争取光明,就不能抱怨有阴影,要想去掉阴影,那就得要迎向光明。” 张指导员激动地又说:“小小的挫折算不了什么,要振奋精神,精神是什么?她就象是春风,当她驰荡在原野里,冰河将要解冻,枝头抽出新绿,花朵将纷纷地绽放。”
(30) 入党提干有份无缘 告别军营卸甲归田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新老交替的时候到了。即将退伍的老兵都在各自忙碌着,因为他们都面临着复员与提干的抉择,所以他们在思想上有了强烈的反响。这将是他们人生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会议室里烟雾迷漫,赵政委正在组织召开团党委会。 樊团长用深沉的目光在凝视着对面。而对面坐着的赵政委正吸着烟,阴沉的脸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钱书记也低着头写着什么。其他党委成员的表情都很凝重。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显得那样沉重。 “刚才已经研究决定了机务大队的老战士退伍事项。现在我们讨论一下团直机关战士退伍安排。请机关支部书记钱江同志,向党委会汇报机关战士的表现。”赵政委阴沉着脸,用低沉的声音说。 “机关即将面临复员的战士有张凯、吴清、巴特。张凯、吴清已经在部队服役五年;巴特在部队服役了四年。这三名同志中张凯和吴清是中共党员,巴特是共青团员。他们在团直机关的几年里,能够认真地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思想上积极要求进步,工作任劳任怨,不怕苦不怕累,政治思想过硬和业务素质精良------”钱书记又具体汇报了每个战士的基本情况和平时表现。 “我想先谈谈我个人的想法。张凯和吴清两位同志在部队已经服役五年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超期服役两年多了,复员对他们来说并不意味着就不好。但从部队的角度考虑我提议把年轻的巴特留在部队里,这个小伙子年轻好学,政治思想过硬,业务水平在全团也是比较突出。我是想再让他再多干一年,如果他是块材料就培养提干。”樊团长首先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这时,钱江书记看着樊团长,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了笔记本准备发言。 “团直机关的这三名战士,一直都表现得不错。但是,都已经是超期服役了,留一个送走两个恐怕会引起大的思想波动,导致出现大的问题。我的想法是都不留。”赵政委抢先说话了。 党委会上出现尴尬的局面了。其他党委成员都愣了,不知道该怎么说。钱支部书记把左手放在额头上,右手上的笔在白纸上划拉着。其他的党委成员有的在吸烟,有的在喝着茶杯里的茶水。全部保持缄默。 “这样吧,即然大家都不表态,我同意政委的意见。但我想在巴特复员之前,能否考虑解决他的组织问题。”樊团长打破了沉默很久的僵局。 “组织问题对一个复员战士固然很重要,但是,它需要时间和程序,不能盲目。如果盲目了是对党和人民的不负责任,所以我也想给巴特解决组织问题,但是,时间上已经是来不及了。我们会把他的积极分子表带到地方。”赵政委冠冕堂皇地说。 “你是政委,组织问题你说了算。坚持原则是对的,但是有些情况也要区别对待。”樊团长柔和地说。 “团长,既然我是政委。我就要为党和组织负责,我真的爱莫能助。请你理解!”赵政委很得意地说。 团党委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沫,巴特失眠了。 回天无力,在巴特脑海中始终浮现一张熟悉的面孔——严颖。 巴特要复员回家了。严颖呢?他们还能继续吗?这是压在巴特心头最重的石头,怎么想摆脱也摆脱不掉。折磨着巴特怎么也无法入眠。 第二天,巴特无奈地来到钱书记办公室,正式地提出了复员申请。 要来的终归要来,需要面对的就要勇敢的面对。 松树林深处的小路上,巴特和严颖默默地走着,只听到脚踩在残雪上发出“吱吱“地响声。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但又不好意思说。我的心里感觉很惭愧,可又不能不说。”巴特吞吞吐吐地说。 “我知道了,你们四个都要复员了。”严颖没等巴特说完就含着眼泪说。 “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严颖几乎是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巴特。 “没有了,我只是舍不得你。”巴特有些哽咽了。 严颖扑到巴特怀里泣不成声,巴特轻轻地吻着她脸上的泪水,苦涩与甜蜜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楚。 该来的终于来了,老兵退伍的欢送会即时召开了。这就意味着巴特就要离开部队,巴特毕竟在这里生活战斗了四个年头,总觉得这不象是真的。但是,这又是巴特必须要面对的现实。樊团长和赵政委带领全体机关干部参加了欢送会。 欢送会由机关支部书记钱江主持:“同志们,今天我们召开这次大会,是为了欢送我们的战友张凯、吴清、巴特。请樊团长致欢送词。” “今天,我们又有三位战友光荣退伍了。就要投身到地方建设中去。但你们一定要记住曾经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你们对中国国防建设做出的贡献,我们不会忘记你们。也希望你们把部队的优良传统带到地方的工作岗位上。为地方的社会主义建设多做贡献,并始终用一名军人的品格严格要求自己,无愧于军队对你们的培养和教育。几年来,我对你们的要求可能很苛刻,但我是为你们着想,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希望你们记住我这位老战友—樊德鑫。回去后如在安置中出现问题,请与我联系,我会责无旁贷地帮助你们。预祝你们将来工作顺利!” 樊团长要求巴特他们三人也做表态发言。 张凯和吴清说完,轮到巴特说了。 各位领导: 首先,我非常感谢各位领导,这四年来对我的关怀和厚爱。尤其是赵政委对我的严格要求和无微不至的照顾,使我早日投入到地方的建设当中去。使我更早的懂得人生的经验,我在这里表示谢意!说句心里话我爱部队,部队就是我的家。我在部队这所大家庭里,学习到了各种各样的知识。在部队大熔炉里接受了洗礼和锤炼。是部队教会我如何做人做事,也让我看清一些人和一些事,我们刚到部队只是一些毛头小伙子,不懂事理做了一些糊涂事,希望领导不要与我们较真,更不要念念不忘小题大做。我就要离开部队了,我会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情,以暂新的姿态迎接新的工作和生活。请领导记住我这个小兵,将来你们有机会去辽宁盘海,我一定会尽地主之宜。同时我不会忘记我曾经是个兵,不会给部队和领导脸上摸黑的,请你们将来再看。谢谢!标准的军礼! 最后,巴特眼里流着激动的泪花走到樊团长面前,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樊团长也非常激动也给巴特回了个军礼。整个会场被这种气氛所感染鸦雀无声,突然间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唯有赵政委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机械拍着手的神情极不自然,尴尬之至。 一辆辆满载退伍军人的敞篷卡车,在欢快的锣鼓声中开出了营区,老兵们眼含热泪挥手告别。巴特、关克迪、王振东、范伟明胸配红花,携手并肩,热泪盈眶。 公主岭火车站的站台上。严颖看上去眼睛红肿面容憔悴,大概是一夜没睡。巴特、关克迪、范伟明、王振东坐在列车窗户旁,严颍、费敏、钟红站在列车下,隔着车窗,跟复员的战友们道别。 一声揪心的长鸣,一团伤心的蒸汽,将列车缓缓地推动了。严颖再也忍不住泪水,把头转了过去。巴特好想再看看那熟悉的背影,但泪水使眼前一片模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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