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质队的日子(四):看场
作者:小七
|
|||||
在地质队的日子(四) 看场
轮到白班看场就当放假,姐妹们可以在机场上看书,写信,甚至弹吉他,唱歌。遇到“零点班”就惨了,夜幕降临后的“龙王潭”可没有白天温柔。
小徐和小谢头一次在没有班长和众姐妹的情况下单独值守,心里害怕不敢睡觉,坐在火炉旁摆“龙门阵”。夜渐渐深了,睡意袭来,刚要“咪”着,忽听外面“唰”地一声,像是有人从灌木丛穿过,吓得二人一激灵,顿时睡意全消,壮着胆用颤抖的声音喝问:“哪个!”没有回音。继而起身,捺亮电筒,战战兢兢地互相拉扯着在机场上巡视一周。此时的机场显得格外空旷,外面传来“夜猫子”的叫声,更增添了几许恐怖气氛。 虽未发现异常情况,但已被吓破胆的二人身在颤,心在抖,再不敢睡,遂手握木棒,“尖”起耳朵听着外面不时响起的动静,依偎在火炉旁直熬到天亮。
小马和小于来自山城重庆,是上海支援内地建设家庭的子女,她们平时互相都用上海话交流,大家称其为“上海阿拉”。两位娇弱的上海妹妹头脑聪明,在看场时采用了大家都想不到的办法。 机场上有一个升降罐笼,用于钻塔顶端天车加油,维修时用,起下钻时如遇提引器和钢丝绳缠绕,也需人站在笼里上去处理。人站进去后,卡上门锁,上到所需高度,锁紧两边螺帽,就停留在空中开始工作。 她俩在去机场的路上就开始想今晚怎么办,走到机场,就已是胆战心惊了。在极端恐惧的情况下,不知怎么想到了升降罐笼。两人挤进笼里,将其升到地面上人够不着的高度,把罐笼两边螺帽锁紧,在原来只能容一人站立的空间里,她俩身体紧贴着抱在一起。听着呼啸的风声和动物恐怖的叫声,两人站在半空中紧拥着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最不在乎的当数我和小庞。我俩都有着多年的知青经历,什么没见过,根本没把看场放在心上。当晚,我们抱着被子和毛毯,外加一床塑料布。到得机场,把火炉拖到门口(所谓的门只是钻塔前车用篷布围起来的一个豁口,可以随意出入)挡住,用几个岩心箱底朝上拼接起来,铺上塑料布、毛毯,就成了一张舒适的床了。 我俩坐在火炉旁天南地北地乱扯,一阵困意袭来,准备就寑。“脱不脱衣服呢?”经过短暂的犹豫后决定:“脱!穿多了睡起不舒服!”钻进被窝,旁边是温暖的火炉,瞌睡来“登”了的我们,脑壳一挨枕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一觉睡到天亮。真是两个“傻大胆”。
分队部打来电话,说班长的爱人来队探亲,让下山去接。“住在哪儿呢?”班长犯了难。几个班长、机长和指导员同住一顶帐篷,没有单独的空间。 得知师娘来了,我们都很高兴,嘴快的小吴不假思索地说:“让师娘住我们帐篷吧,小梁探亲了有空床。”真不懂事!我瞪了她一眼。她茫然地看着我,不知说错了什么。要知道,班长一年只有一次探亲假,自从到五号机后,因我们还不能单独操作,他的探亲假也休不了,师娘只好来队探望。最后,还是班长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今天晚上我看场!”轮到当晚值班的两位高兴极了,不用看场,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了。 半夜里,班长抱着被子,领着来队探亲的师娘,去机场“看场”了。两个一年未见面的年轻人,就这样“浪漫地”团聚在机场上。
| |
|